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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蘇玖很開心能跟二哥坐一輛車，好像蘇墨偏向她似的，她一路很開心地說個不停，但蘇墨好像興致缺缺。

蘇玖高興的地方在于陸老爺子很苛刻，自己也是使勁渾身解數才贏得老人家歡心，就憑蘇卻那又臭又硬的脾氣，陸老爺子肯定不喜歡她。

自己在從一旁巧妙地煽風點火，陸老爺子肯定能發現她虛僞的真面目，一定會厭棄她，那麽她在蘇家跟陸家的地位就穩了。

到老宅門口，正好陸錫的車從相對的方向駛來。

等車停穩，蘇斐特別紳士地走到後排給顏柔開門，顏柔從包裏掏出梳子，溫柔地把蘇卻本就整齊的長發又梳理了一下，才姿态優雅地下車。

陸錫見到她很有禮貌地問了聲顏阿姨好。

顏柔跟他客套兩句。

等蘇斐想要繞到另一側，蘇卻已經下車，正朝陸錫看過去，陸錫覺察到她的視線，也朝妹妹看過來。

蘇斐有種現場捉.奸的感覺。

他能感覺到妹妹看到陸錫很開心，視線一直追随着她，嘴角一直維持好看的弧度。

蘇斐腹诽，看來陸錫這小子絕對是紅顏禍水，妹妹肯定是被她英俊的外表蠱惑了。

“我把咱妹帶來了。”蘇斐揚眉。

陸錫：倒也不必強行塞給我一個妹妹。

他已經移開視線，淡聲說：“好。”

“叫哥啊。”蘇斐偏頭看蘇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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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錫哥。”蘇卻甜聲叫道。

“嗯。”陸錫淡淡應道，看蘇斐這個架勢，他這個哥是當定了。

顏柔看蘇卻跟陸錫的默契互動，很是欣慰。

不過她對陸錫的态度不冷不熱，蘇安秦跟陸惑感情很好，她跟陸随的母親柳從心關系也很好，而陸錫、陸惑這對父子的關系猶如三九寒冰，但陸錫現在又在陸氏集團擔任要職，是集團總裁，又讓顏柔沒法輕視他，考慮到人物關系跟利益關系，顏柔跟蘇安秦對待陸錫的态度都很微妙。

倒是陸随，蘇玖的聯姻對象，深受陸惑寵愛的小兒子，夫妻倆對他倒是很熱情。

蘇玖驚訝地站在原地，蘇卻啥時候跟陸錫那麽熟了，哥都叫上了，陸錫還應了一聲。

蘇卻心機可真夠深的，看來她是迫不及待想要融入豪門圈子。

那又能怎樣，陸錫還不是喜歡自己，一會兒陸錫肯定往她身邊湊。

“陸錫哥。”她發現自己也不由自主叫了一聲。

可陸錫大概是沒聽到，徑直邁開腿走了。

蘇玖感覺非常尴尬，想要去挽顏柔胳膊做掩飾，可顏柔在跟蘇卻說話。

他們一家本來想着先到老宅等客人來，沒想到陸擎很早就出發，保姆跟他們說兩位長輩正在二樓露臺喝茶。

顏柔過身來跟蘇卻說：“卻卻，兩位長輩都沒見過你，跟媽一塊上去先跟長輩問好。”

她很希望兩位老人都能喜歡蘇卻，這幾天一直對她千叮咛萬囑咐，蘇卻臉上帶着清淺笑意：“好的，媽。”

她倒是不怵見兩家最有話語權的長輩，按小說裏寫的，反正他們都會更喜歡蘇玖，但他們都會給她錢物補貼，蘇卻自然是要把他們作為金主看待。

露臺視野開闊，能看到不遠處波光粼粼的護城河。兩位長輩在喝茶、下象棋聊天，好不惬意。

“爸、陸伯伯，蘇卻來看你們了。”顏柔說。

蘇卻禮貌問好：“爺爺好，陸爺爺好，我是蘇卻。”

單憑相貌，她就能分出哪個是自家爺爺，哪個是陸老爺子。

兩個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人果然都氣勢不俗，蘇卻即使是為客戶提供服務，除非在活動現場，平時她也接觸不到這個層次的人物。

蘇慕淵端着茶杯，陸擎手裏拈着一顆棋子，都用審視的目光看着蘇卻。

蘇老爺子倒好說，自己的親孫女，聽說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血脈相連，沒有不心疼的道理。

再說他看蘇卻很乖巧娴靜，看着就喜歡。

他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坐吧。”

蘇卻順從地走過去坐下，她的對面是陸錫，對方正邊喝茶邊眺望護城河。

“謝謝爺爺。”蘇卻說。

陸老爺子确實如傳說一般苛刻犀利，簡直是目光如炬能把人看透。

不知道是誰特意給他遞了話，說蘇卻生長在鄉下，土氣沒見識，粗鄙沒教養，長得漂亮卻心機深沉，工作中總不安分想要憑借容貌走捷徑。

他什麽人沒見識過，聽到有人給他遞話他就提高警惕，不想被有心之人左右。

現在見到蘇卻，他越發懷疑有心人故意這樣到他面前造謠。

他看蘇卻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沒經受世俗沾染，眼神清亮，面相平和，完全跟有心之人說得心機深沉不搭邊。

他看人一向很準。

“挺好的孩子。”陸擎說。

聽陸老爺子這樣說，顏柔松了口氣，坐到蘇卻旁邊的椅子上。

蘇玖很詫異，挺好的孩子，這是陸老爺子說的話嗎，不是說陸老爺子對蘇卻的印象很差了嗎？

蘇玖她來不及多想，兩位老人都在，她必須讓他們更加喜歡她。

她暗暗握拳，走了過來。

“爺爺，陸爺爺，我陪你們下棋吧。”蘇玖說。

“玖玖也來了啊！來跟你陸爺爺下盤棋。”蘇慕淵親熱地招呼她。

雖然蘇玖不是親孫女，可蘇家有錢，養幾個孫女都無所謂，蘇慕淵也不太在意她的出身。再說蘇根尚兩口子都死了，這讓蘇慕淵對蘇玖很是憐惜。

“我一定能當上陸家少奶奶，蘇卻這個鄉巴佬也配跟我争？蘇家人、陸家人一定都能看清她的真面目，都會厭棄她。”

随着蘇玖走近，陸錫眉心幾不可察地微動，他聽見了蘇玖的心音。

大概是他們解除婚約那一年，陸錫就能聽見蘇玖的心音，那時候她嘴上說的話情意綿綿：“我跟陸随情投意合，我們想共度一生，白頭偕老。”

可心裏的聲音說：“陸錫在陸家根本就不受寵，陸惑哪裏正眼瞧過這個兒子，将來肯定是陸随掌管公司，單憑這點我就不能跟他聯姻。”

他還确定了能聽見蘇玖心音的距離，五米之內。

從此他有機會就接近蘇玖，聽她的心音。

他發現這個女人并不像外表那樣淳良無害，攻于心計、表裏不一。

蘇斐兄弟倆上樓的時候，他剛好看到陸錫正朝蘇玖看過來，雖然是極短的一瞬，可碰巧，剛好被蘇斐看到。

蘇斐本來不信陸錫暗戀蘇玖的傳言，可看到這個眼神，他又不确定了。

陸錫忽略蘇斐皺起的眉頭，氣定神閑地繼續喝茶。

蘇玖已經跟陸擎下起象棋，蘇玖棋藝高超，兩位長輩都願意跟她下棋。

“陸爺爺，你贏了。”蘇玖總是會讓陸擎險勝，讓對方覺得既有挑戰性又有成就感。

陸擎笑眯眯地說：“說了不要讓我。”

他看向蘇卻：“你會下象棋嗎，陪爺爺下一盤。”

蘇卻笑道：“陸爺爺，我會，小時候看村子裏老人下棋就學會了，但水平不高。”

唱歌、跳舞、彈琴、畫畫這些蘇玖都手到擒來的東西他都不會，她就會下象棋。

她确實是跟村裏下棋老人學會的，但後來有機會又看了很多相關書籍，還背了好多棋譜。

顏柔質疑：“蘇卻，你會嗎？不會的話陪爺爺說會兒就行。”

“會不會的都來下一盤。”聽蘇卻說自己是觀棋學會的，有了點興致。

蘇玖勾唇，她的象棋技藝可是蘇家花了很多錢請象棋大師教出來的，蘇卻哪裏有什麽特長，就等着丢臉吧。

陸錫又朝蘇玖看了一眼，她的細微表情盡收眼底。

他的視線收回時，又與蘇斐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對方一副“我抓到你了”的表情。

陸錫無語：“……”

蘇卻已經坐到陸擎對面跟她下棋，蘇慕淵本來想支棋，發覺根本就不用，他微笑贊嘆：“蘇卻的棋風很穩健。”

“陸爺爺，你輸了。”蘇卻笑盈盈地說。

陸擎看着棋盤，笑道：“誰說她棋風穩健的，看我不注意，她出殺招。”

顏柔：“……”

她忙給閨女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太認真，可蘇卻沒看到。

蘇玖暗喜，下象棋不過是哄長輩開心，象棋是很好的跟長輩聯絡感情的工作，她做到了，可蘇卻蠢到真計較輸贏。

“不行，我要悔棋。”陸擎說。

衆人都沒想到他跟晚輩下棋還要耍賴，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好，陸爺爺我讓你悔棋。”蘇卻說。

倆人又過了幾招，蘇卻落了一子，笑着說：“陸爺爺，你仔細看，你又輸了。”

陸擎笑意更濃，對蘇慕淵說：“她明明是棋風淩厲，步步殺着，重來一盤，我不信我贏不了這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在陸擎這兒是愛稱，能得到這個稱呼的人不多，陸錫就是其中一個。

聽到小兔崽子這個詞，陸錫覺得心有戚戚焉，他終于不在獨享這個愛稱。

蘇慕淵也笑，剛才認為的乖巧娴靜的孫女哪裏去了，明明是毫不留情。

陸擎又輸了一盤，蘇卻說：“陸爺爺這盤下得比上一盤好。”

他的倔脾氣上來了：“再來一盤。”

蘇·小兔崽子·卻面帶微笑：“陸爺爺你贏不了我，你只能盡量不要輸得那麽快。”

陸擎笑罵：“小兔崽子你可別讓我。”

蘇玖在旁邊看不明白了，陸擎連續輸棋還能那麽高興，平時她都是故意輸棋哄陸擎開心。

“蘇卻就是心機深沉，特意贏棋贏得爺爺關注，就沒人能發現她的這點小心思嗎？”

陸錫在蘇斐的盯視下，這回不往蘇玖那裏看了，他手裏端着茶杯，視線一直看着棋盤，他沒發現蘇卻的小心思，覺得她很坦誠，真實不做作，蘇玖的小心思倒是不少。

正下着棋，陸随走上樓來，蘇老爺子随口問：“陸随剛過來啊？”

陸随回答：“蘇爺爺，公司事兒多，剛有點閑空。”

他一定認為自己是灑脫公子哥，跟蘇慕淵打完招呼，目光就在蘇卻臉上、身上轉了一圈，語氣随意懶散：“蘇大小姐也在啊？”

蘇玖聽他這話知道他說的是蘇卻，不是自己，心中不悅。

蘇卻就跟沒聽到一樣，壓根就沒理她。

象棋一直下到午飯時間，顏柔勸了好幾次，陸擎都不肯收手，她還給女兒使眼色，讓陸擎贏一盤，可蘇卻專心下棋根本就沒到，最終陸老爺子全輸。

到最後他還不服氣地說：“小兔崽子水平不錯，有空再來陪陸爺爺下棋。”

“好的。”蘇卻笑着說。

蘇玖很無語，他們約好下棋，那自己呢，以前明明是自己陪兩個爺爺下棋！蘇卻這是把爺爺搶走了，果然蘇卻搶她男人，搶她哥哥，搶她父母，還搶爺爺。

她發現朝自己看過來時，略微揚起慣會妩媚勾引男人的眼尾帶了一抹得意。

難道只有自己能看出來嗎，別人都看不出來。

蘇卻明明在向自己挑釁，她想争奪自己擁有的一切。

“走都去吃飯。”蘇慕淵招呼大家。

下棋是強腦力勞動，從椅子上坐起來時，才發覺自己已經很餓，她要先去洗手間再去餐廳吃飯。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走過拐角，往餐廳方向走時，差點撞到人身上，擡頭，正是陸随自認為英俊但其實很油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