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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宴清把珍珠賣給村長後,就在煩惱該怎麽把一大筆銀子告知父母。
她想等父母主動來問,找個合理的借口搪塞過去,比如說是在某個大海魚肚子裏挖出來的,或是越倒黴後來越走好運,道士再次送她轉運珠之類的理由。
特意為家裏人買了很多東西,給江尋的玩具零食,送父母家具用品、新被褥和棉袍。
等他們主動來問,結果他們都沒說什麽,笑吟吟地接過,誇了她幾句後,此事悄悄翻篇,連點水花都沒濺起,若不是見家裏仍然是土牆和茅草頂,宴清以為父母是隐藏的富豪,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看見什麽都從容自若。
某次她不小心聽到牆角,才知道其實他們早就知道轉運珠的事情。
江父:“我從王貴那裏得知轉運珠的事情,差點吓了一大跳,你說小清從哪裏得來的珍珠?”
楊母:“不管是哪裏來的,這件事不要繼續擴散了。聽說小清賣給他們最後一顆,以後就跟村裏的人說,咱們家已經沒有了,警告他們不要往外亂傳珍珠是宴清的,否則村子裏的珍珠可能會被人惦記,再也保不住。”
只有站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才會齊心協力保住這個秘密。
宴清松出一口氣,心中既感動又歡喜,她死去一回,能在異世找到這兩位父母實在是幸運。
轉運珠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冬日的天氣愈來愈惡劣,越來越寒冷,清晨起床時常能看見地上凝結着霜凍,白茫茫的仿佛昨夜下過雪。
江父暫時在家休憩,待回春之後重新出海。
離過年還有半個月時間,新房子即将竣工,這幾日江父閑不住天天往新房子裏跑,回家後一一描繪,喜得合不攏嘴,就連臉上的溝壑都擠滿了笑意。
“以後小清和小尋都要有自己的屋子了。”
“新房子是不是很大呀?”江尋還未去見過,歪着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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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非常大,比舊房子大個十倍。”
在全家人的期盼等待中,靠樹林海的新房子終于造好。
新房子是灰瓦白牆,中間建造過程中因為賣掉轉運珠賺了一大筆錢,特地又擴大了面積。
自家本不是古色古香的深門宅院,宴清提了幾個建議,沒按當地大戶人家的結構建造,而是更像現代中西結合的別墅。
進入大門後是一處玄關,用以換鞋,轉彎後沿着青石鋪就的小徑直到房門口,路邊是前院,有涼亭、流水潺潺的小溪流、秋千和石桌椅。
東西兩側是廚房和茅房,正對大門的是二層的樓房,進門後是堂屋,二樓是客房。
再往前走是小巧玲珑的中院,三側各是江父楊母、宴清、江尋的卧房。連接着前院和中院的一道門隔開兩個區域,一塊是澡堂,一塊是茅房。
後頭還有個後院,用以種菜養雞。
期間一而再再而三改造,最後的成本比五十兩預算更多,大概花了三百兩銀子,目前是村子裏最大最精致的院落。
打掃完後搬了進去。
宴清為自己和楊母打點首飾胭脂,在屋中布置裝飾。
門前挂了一串風鈴,每當微風拂過,“叮鈴鈴”發出令人愉悅安靜的清脆撞擊聲。
透過卧房的一扇小窗,可以看到中院裏種下的一顆桃樹,這個寒冷季節是光禿禿的,但絲毫不影響她的歡欣雀躍之情。
如今家家戶戶都在忙裏忙外準備過年,江父在外采購過年的食材,楊母在家掃地禪塵。
而宴清選擇研究怎麽種菜,在集市上買了耐寒的蔬菜種植。
握着一把鋤頭挖土除草,小魚趴在她的肩膀上好奇地張望着眼睛,往下看。
通過賣出的二百多顆珍珠作為媒介,他食用大量的虛幻夢,已經進階到改造虛幻夢的階段,同時學會了人類的語言。
圍觀整個過程的宴清表示:真·一秒學會外語。
如果她有這種技能,當年高考英語輕輕松松滿分過。
松完土,宴清問他:“除了學習能力,你還Get了什麽?”
小魚納悶地看着她:“Get是什麽意思?”
字正腔圓地将單詞念了出來,音調極為準确,宴清抽了一口氣,羨慕到面目全非,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回應:“獲得的意思。”
他毫無保留地說:“還有回溯現實的能力,現實中只要有生物,他們便有關于所見所聞的記憶,我可以通過這些生物的夢境得知此地發生過的任何事。”
宴清尋思,這不就是把所有生物當監控器用。
用來破案肯定很方便。
不過他應該用不着,現在生活是如此平靜,平靜得宴清幾乎以為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奏。
……
異世界的節日風俗大抵和現代相似,除夕一家人吃飯,年初一之後親戚互相串門送禮。
今年是宴清第一次在異世界過節,白日她在村子裏逛了逛,各家門前都挂上了紅燈籠和喜慶的門聯,很有一番現代過年的氣息,讓她好生懷念。
下午的陽光暖融融,宴清回家後坐在涼亭中磕瓜子吃果子。
小魚在桌子上跟着她一起吃。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并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
敲門的人看上去急躁又無禮。
宴清眉頭微微一皺,緩緩打開一道門縫往外探去,一個熟悉的金魚眼首先撞入眼中,江浩渺從門外探出頭來,見到她後寬臉擠成一團,假裝笑呵呵的,眼中卻透露出一絲勉強和憎惡。
“是小清啊,前段日子村長從你這裏買了一顆轉運珠吧。”
宴清冷着臉不答。
被敲門聲打攪的江父從屋裏頭走出來,見到江浩渺,向來和煦的表情極速發生變化,不帶一絲一毫的笑意,吐出一個字來。
“滾!”
言罷大門一關,江浩渺向裏頭伸的腦袋“哐當”一聲撞在門板上,發出巨大且痛苦的叫聲。
幹脆利落地将來人閉之門外,兩扇肅靜、黑魆魆的門昭示着主人不樂接待的态度。
江浩渺停在門外罵罵咧咧地離去。
這小小的插曲并不影響一家人溫馨融洽的氣氛。
楊母在廚房準備晚飯,江尋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飯菜,幾乎要流出口水來。
江父洗菜,宴清幫着燒幾道菜。
四喜丸子、清蒸魚、筍幹香菇老母雞湯、香辣蟹……一道接一道菜擺在桌上。
臨近夜晚的時候,天際忽然下起了大雨。
一家人圍坐在廚房的餐桌上喝酒吃菜,飯菜的香味四溢,穿過檐角下的雨簾向外飄去。
伴随着淅淅瀝瀝的雨滴聲,宴清喝了幾口酒吃了點小菜,眼睛悄悄往木桶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好對上小魚眼巴巴的眼神,這會兒有旁人,他不能說話,但眼神明顯在說:我也想吃。
她頓了頓,嘴唇微動,悄聲說:“等會兒給你留條魚。”
小魚噘着嘴巴,在水面上翻滾跳躍,表達出自己強烈的不滿。
行行行。宴清好無奈,在鍋裏給他夾了一條清蒸魚。
他臉頰鼓動,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比起當初吃得格外矜持。
宴清小聲說:“你怎麽不一口吞下?”
話音剛落,她謹慎地往家人望了一眼,見他們仍然正常地吃飯交談,壓根沒注意這邊,才轉頭對着小魚。
小魚動作一頓,扭扭捏捏地說:“這樣吃助于消化。”
他才不會說如今在她面前總是不自覺地想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
至于為什麽?他也不清楚,反正遵照內心就對了。
宴清:“?”
以前你怎麽不考慮一下對胃的憐惜?
小魚繼續安靜地吃飯,宴清蹲在地上看着,他的動作在注視之下變得越來越緩慢,幾乎是一卡一卡的,仿佛卡頓的老舊電影。
宴清移開目光,他就正常地吃,一旦落在他的身上,又變成剛才那副模樣。
掌握好規律,她已經明白這條魚是在她面前做作地表現自己優雅的吃飯姿态,腦中頓時有一串省略號排着隊伍掠過。
“我先去吃飯了,你快些吃。”
宴清沒什麽耐心繼續看,飯菜只吃到一半,打了個招呼要往飯桌走去,這才剛起身,她轉頭對着廚房大門時,見到一灘水跡從門口蔓延過來。
雨水已經積到門檻的高度了?
這也太誇張了。
宴清皺眉,發覺事情并不簡單。
果然那水跡中冒出一個透明的腦袋,鬼鬼祟祟地往盛着紅燒肉的鐵鍋中延伸,經過父母和江尋時,他們一無所覺。
原來是水妖。
老熟人了。宴清無聲笑了一下,假裝在鍋中盛菜的樣子,對着埋頭大吃的汐說:“怎麽樣?好吃不?”
“好吃好吃。”汐一口一個,頭也不擡,過後才意識到自己偷吃的行為被人發現,瞬間融入水中靜悄悄的,竈臺上的水仿佛只是燒菜時殘留的痕跡。
宴清:“別藏了,想吃就吃。”
聞言汐擡起一個頭,得意道:“你這人類對本妖這般好,莫非是被我的姿色所傾倒?”
宴清噎住,心道,你連個正常的人臉都沒,還姿色?還傾倒?
不遺餘力地嘲諷:“你太自戀了,我只是感謝你告訴我老槐樹葉子的作用。”
汐哼了一聲:“你不好意思說罷了,我不會嘲笑你的。”
宴清扶了一下額,這水妖不僅脾氣暴躁,還是個聽不懂人話的自戀狂。
他接着旁若無人的吃紅燒肉。
為了避免不翼而飛的紅燒肉成為詭谲傳聞,宴清只好在旁邊假裝一個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的吃貨。
“啪”——
透過廚房的窗戶往外望,感到百無聊賴時,忽然底下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響。
宴清低頭一看,小魚不知什麽時候跳到土竈上,正生氣地暴打水妖。
一片水痕和一條魚本是和諧共處的存在,現在卻怒視對方,空氣中的氣氛如緊繃的琴弦十分的緊張。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清晰可聞。
“停停停,你們做什麽?”
汐的眼中噴出怒火:“是他莫名其妙打我的!”
小魚原本氣呼呼地,支着尾巴,豎起魚身對着他,張開鋒銳的魚鳍蓄勢以待,待宴清發現并且出聲後,忽而他的整個身子柔弱地跌在竈面上,聲音比往常虛弱了二分,帶着七分委屈三分傷心說。
“你怎麽能投喂他。”
“他比我厲害,我身上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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