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02] 廢柴同盟·其二

[002] 廢柴同盟·其二

看着好友還保持着當初的興奮去處理中午白得的零食，綱吉內心早已毫無波動。

哪怕她在課間光明正大地吃時已經給老師罵過無數次，到後來被趕出教室也不忘拿着出去吃，把老師氣得讓她回來站講臺上吃給大家看，她仍舊心安理得就着粉筆灰送進嘴裏。反正就是到現在還沒有吃完，她還是那麽高興。

“我說小夜，你可別只顧着吃跟我離太遠。”綱吉提醒道。

月退小夜看了他一眼，堅定地說：“不會抛下你的。”

“……你人真好。”綱吉皮笑肉不笑。平常他這樣說都是怕她不知道繞路跑去哪玩，到大晚上都未回到家，今天卻是指望着這位至少性別為女的能當他臨時守護神——有女生一起的話，田中等人想幹點什麽都不好意思當着她面前來吧。

——如果他們還會在意其他人目光的話。

這兩名一個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還時不時因為一點小動靜吓得抱住書包；另一個大大方方邊走邊吃沒停過，還在前者受驚時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終于在花上比日常多一半的時間後，小夜總算安全把綱吉送回家。

小夜擡高下巴，“有我在。”怕什麽？

綱吉看她那莫名自信的表情相當不爽，“要不是你我用得着這樣嗎？……我覺得這件事你至少得負一半的責任。”

小夜眉頭輕皺，提出一個方案，“早上接你？”

确實，有這個無論發生任何事表情都不崩的人陪着，即使她什麽都不做也能安心不少。

“……還是算吧，何必互相傷害。”綱吉輕嘆。

他們兩人都是早上會睡過頭的類型，日常出門上學通常都狼狽不堪，要是等對方一起出門互相扯後腿，感覺只會獲得雙雙遲到的下場。

小夜秒懂并深有同感，“也是。”

體貼地目送綱吉進屋關上門後，小夜倒退着慢慢離開，直至他的身影出現在窗邊，她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并豎起了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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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電話聯絡麽？

嗯，這真是太可靠了。綱吉笑笑向她揮手，她這才轉身走自己的。

至于後續月退家晚飯時間沒見人，打去澤田家問他們女兒是不是在他這裏玩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天早上弄醒小夜的，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她不是那種一睡着就叫不醒的類型，而是只要還覺得困，不論鬧鐘響多少遍，誰來叫她起床，她都能倒頭繼續睡。因此不管她設定了多個鬧鐘，偶爾晚了起床這點仍舊無可避免。

即使她十分鐘一個鬧鐘由六點正開始響起。

不過這天有點不一樣，所以她沒有睡回去。

“貓……還是狗……？嗯，都不像。”她打了呵欠後再定睛看了一眼，“像玩具成精。”

“不是玩具，是狐之助！要說也是狐貍！”

狐之助這才驚覺自己本來是打算找個溫和點的方式讓對方慢慢了解自己來着。

可看小夜的反應……好像沒這種必要啊。

眼見小夜困意全消後下床直接去洗漱換校服，狐之助跳下床搖着尾巴跟過去。

“小夜大人不覺得很奇怪嗎？”

小夜對着鏡子整理儀容，“指哪方面？”

“就是……會說話的狐貍。”狐之助說起來總感覺心虛，“還有我知道小夜大人的名字。”

小夜再度打了個呵欠，下樓準備吃早餐。今天媽媽出門了，她只能吃牛奶麥片，但她本身就喜歡所以根本沒差。

“現在的玩具不都這樣嗎？”小夜邊倒牛奶邊說。

“所以說，我真的不是玩具！”

看着狐之助氣沖沖的模樣，小夜拿起一個盤子倒了點牛奶放在他面前。

“狐貍能喝牛奶的嗎？”

狐之助一臉懵，“……不喝，謝謝。”

小夜一臉搞不懂你們這種生物的模樣收回了牛奶。

狐之助也覺得自己搞不懂眼前這個女孩子。

“所以毛茸茸的生物啊，你想要當我的寵物嗎？”小夜不等狐之助回應，又蹲下來對他伸出了手，“手。”

狐之助有着優良的服從性，立刻把爪子放上去，幾近是條件反射的一種。

“關系成立。”小夜的嘴角在肉眼察覺不到的程度微微上揚了。

狐之助心情複雜，這次他來本該是忽悠……勸說小夜到本丸上崗去，可現在剛出場沒幾分鐘，反而是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

從另一個角度去想，也可以說小夜的接受能力很強，适應能力很快，搞不好他直接說“去當審神者吧”她都會直接答應。

狐之助開開心心剛想實踐，小夜經已背着書包到玄關穿鞋去了。

“小夜大——”

“去學校了。”小夜向狐之助招手，“快跟上。”

狐之助在任務完成前總得跟着小夜，現在小夜叫到了，他只能擺擺尾巴跟上。

但明明是他來帶她去本丸的啊！

怎麽他總是找不到機會開這個口呢？

小夜這邊與狐之助相處良好，甚至因為比平常早起可以休閑地去學校；而另一邊綱吉剛與表裏反差極大的家庭教師初見，不只身體上受了不少苦，腦子正深陷混亂當中。

要不是狐之助提醒，小夜本打算大大方方直接帶他進學校的，在本狐強烈堅持下總算讓他躲進書包裏面。掂量了一下書包重量，小夜心想現在的寵物都太柔弱了，走兩步就要主人背，下次不帶他出來散步了。

一到學校小夜便找個沒人的地方放狐之助出來玩，主要是嫌書包太重也太擠，拿東西放東西都不方便。

她溫柔并細心叮囑道：“回家時沒見你就當沒你這只寵物了。”

“小夜大人……真是嚴格呢。”相處不到一小時就原地放生，狐之助很懷疑她以前養的寵物是不是都這樣走丢的。

不過這樣正好，狐之助可以待在小夜身邊近距離觀察她不怕她發現，順便思考該怎麽開口讓她到本丸裏去。

小夜沒試過這麽早來學校，閑得只好趴下來補眠，怎料連睡都睡得不安生，今天班上好像比平常更吵鬧。剛想着是誰一大清早這麽有活力，她便發現好像是校門那邊的熱鬧引起的，再往校門那邊定睛一看……今天綱吉的穿着清涼得只剩一條褲衩，似是與京子發生了點什麽。

難不成他被昨天的事吓得發燒了？然後想向全校推廣這種方便散熱的服裝。

看來燒的不只是腦子啊，但腦子肯定是燒壞了。

小夜不知綱吉內心的不安與掙紮，只是在綱吉面對着四周的嘲笑十分難堪時，鼓勵他一句，“革命起初總是辛酸的。”

“……”綱吉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更沒有被安慰到。

中午小夜帶上自制便當，麥片跟牛奶，把兩者混在一起就成了一頓午餐。

“毛茸茸，午飯時間了。”

小夜用勺子有規律地敲着便當盒，就像敲木魚似的。

狐之助很不想承認小夜這是在叫他，他不吃麥片不喝牛奶，更不叫毛茸茸。可審神者大人都找上了，總不能因不滿稱呼就不回應。

“小夜大人，我叫狐之助。”

“太長了。”

這天綱吉過得雞飛狗跳，也吸引了大部分學生的注意力，所以校內多了只小狐貍這點小事完全沒有人在意，或者說是狐之助自己有好好隐藏。

不過這點倒讓小夜感到沒趣，她挺想看看別人對狐之助是怎麽想的。

……怎看都覺得很像玩具。

圍繞着綱吉的話題一直沒斷過，小夜很想找他探讨生物學上狐之助的定義乃至他算不算生物，然而本人卻興致缺缺意志消沉，她只好換個他比較在意的話題。

“人生第一次主動發戰書，現在心情如何？”

“……別談了。”本就垂頭喪氣的綱吉把頭垂得更低了，懶得解釋這一切都怪那個天降嬰兒。

小夜不解，有這麽緊張嗎？

不過被竹刀打中的确很痛，小夜再次給予他建議，“不怕，穿厚點就沒事了。”

“才不是這種問題好吧？……嘛，雖然我确實不想捱揍。”綱吉忽然想到一點，“對了，放學後你絕對不要來看！太丢臉了！”

哪怕是平常習慣被取笑的綱吉都覺得這次的難堪程度是往常的十倍。

當然，要是讓他選擇給京子看到還是小夜看到，他不用考慮直接選擇後者。

到了下課時小夜沒打算落下他一個人先跑，還跟在他身邊直至進禮堂，可綱吉仍然拒絕她陪同。

“好啦你快回去吧，不用等我。”

小夜有點不甘心，圍觀了一圈看到了不少人，京子也在裏面。為什麽他們都可以就她不可以？

可下一秒她又想到，別人都是來看綱吉出醜或看熱鬧的，只有她不是；說不定就是她的動機跟所有人都不一樣，所以不該留下來。

縱然當中的因果關系她沒搞明白，至少她找到“留下來”跟“不留下來”的人當中有着決定性的差別。假設這是道題，那麽她已經解決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大概是她放學後的娛樂該怎辦。

“小夜大人，要是有時間的話，能否請你跟我去一趟本丸？其實我出現在小夜大人面前正是想談此事。”

“有吃的嗎？”日常咬肌的鍛煉必不可少。

這裏不管怎樣都該先應下來，狐之助瘋狂擺尾點頭，“有，當然有！”

“嗯，我去。”沒有的話還要考慮一下其他因素，有的話其他條件都可以放寬。

還真如狐之助當初猜想那麽好騙……好說話。

這麽多年來，真的辛苦他單獨駐守本丸了，想必他一定很期待再遇這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