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22] 廢柴同盟·二二

[022] 廢柴同盟·二二

紙筆到位，衆人開講，小夜用心記下重點。

結束後，她翻看那雜亂的筆記，開始還原事情真相。

“很久以前，我哥妖刀附身。”小夜指着筆記中的其中一個名字，鷺原左京，這姓氏還是父親的筆跡，因她不知道怎麽寫，“他死了進地獄，我撿走妖刀跟着來。”

然後小夜指着對面的九十九丸，他的名字也有寫在紙上，“我救了你，留了在地獄當老大。”

說到這裏，小夜思考了一會，才找出接下來的內容，“地獄叫我走，幫我保管妖刀……”她順着字跡及箭咀往下看，“啊，然後我讓他們放我哥走。地獄同意，但要我轉生成人。”

“後來……時之政府冒出來，說幫忙看管我。”小夜皺起了眉，感覺哪裏不對勁，很快就找到補充內容，“因為我要求保留記憶。”

“——于是有了現在的我。”

小夜很滿意自己的理解能力，感覺比狐之助解釋本丸時順利多了。

九十九丸與月退忠長兩人大眼瞪小眼，這段過往從當事人嘴裏說出來怎麽好像沒怎麽錯，卻又好像完全變了另一回事？而且中間好像省略了超級多重點……

九十九丸茫然地說：“果然，還是讓小夜小姐直接恢複記憶比較穩妥吧？”

“雖然我非常能理解九十九丸君的想法……”月退忠長咬咬牙拒絕，“但這是小夜自己要把記憶封印在村正中的，如果沒有必要我不想她想起過去的事。現在的她已經是‘月退小夜’了。”

比較準确的說法，是江戶時代鷺原左京為了報滅門之仇離開了家鄉，後來卻不幸被妖刀蒙蔽了雙眼，抛下螢丸帶走了村正，犯下了各種過錯後選擇了自盡結束一切并堕入地獄。

當時還是鷺原分家的小夜一路追随着左京，可惜晚了一步。她對奪走左京性命的妖刀帶有濃厚的恨意，這份怨恨讓她抵擋下妖刀的侵蝕，卻沒有止住她想要救左京的腳步。

終于在某次機會中，小夜從現世存在的其中一道門進入了常世，并遇到了很早以前就死亡，卻被父親用禁術挽留，後來只能與當時的常世之神“稀人”共用一個身體的九十九丸。

她斬殺了對方，把九十九丸的靈魂與稀人分開，并代替稀人成為了常世之神，此後一直孤獨地留在常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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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鬼燈作為地獄代表來談判，想要收回此地，答應會替小夜保管妖刀村正；小夜則不忘初心，提出要釋放仍在地獄之焰中受苦的左京。考慮到當時的受害者早已輪回轉生了數遍，左京的贖罪可以結束，但小夜自己也要轉生為人，不能再在此地逗留。

為此，小夜提出要保留記憶，才可确保自己轉生後左京确實得到釋放。這時時之政府向雙方提出建議，轉生後保留記憶的小夜為他們所用，他們則作為第三者幫忙監督。

最終三方達成協議，小夜轉生後再次來到這裏，左京被釋放了，她也放心地把作為鷺原小夜的記憶封印在妖刀中，萬一往後有誰不小心撿到，也能借助她的記憶學習怎麽不被妖刀随便掌控。本人則回到現世，作為一個普通不懂事的孩童，等時機成熟再到本丸作為審神者正式上崗。

九十九丸為了答謝小夜，便主動留下來幫忙看管妖刀。而左京對小夜則是既感激又充滿愧疚與歉意，因為她雖然放棄了上輩子的記憶，但這輩子可以說是仍然是為了左京付出，他便打算守候她直至她作為月退小夜的這輩子終結。

以上的事九十九丸自認為解釋得算是詳盡，可對如今的小夜來說，似乎過于複雜了。

不過既然小夜本人不介意，大致方向也沒理解錯，九十九丸就不說什麽了。

“如今的問題是，村正的封印開始不穩定，好像是一直在尋找主人。當然，目前沒有急切的麻煩需要解決。”九十九丸看着桌上的村正，“但可以的話，這把刀還是放在小夜小姐身邊比較适合。村正在小夜小姐身邊也要比平常穩定。”

月退忠長說：“小夜，這由你來決定，你可以拒絕的。”

小夜大大方方地直接從布袋中拿出傳說中的妖刀，九十九丸跟月退忠長都吓呆了。

“只要我拿着就可以了吧？”

九十九丸花了數秒才理解小夜的意思，“……是這樣沒錯，倒也不必真的親手拿着。”

“只要不出鞘便沒事吧。”小夜把村正重新裝袋綁好，“我也沒打算取回記憶。”

聽小夜這麽說，月退忠長總算安心了些，他私心地希望小夜一直只當她的女兒，不要再想起過往的事；可小夜面對此事的反應，又讓他覺得哪怕沒有了記憶她也無法與過往完全切割，分開成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小夜小姐，我也會跟随在身邊的！”九十九丸高興地說，“以後就多多指教了。”

“嗯。”

就這樣，小夜又撿了多一名成員到本丸。

至于苦心擠進時之政府努力工作，就是想當女兒堅固後盾的月退忠長被勸退辭職了。

“反正你在不在都沒分別。”

小夜冷淡的話刺痛了父親柔軟的內心，可這話卻又實在得他無法反駁。

下一秒小夜又說：“好好陪着媽媽，在家等我回去。”

“小夜……”聽完了整段話爸爸很感動，“下次你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小夜一副沒聽見的模樣走她的路。

盡管月退忠長仍然很糾結，因為如果他離開了時之政府的話，那就沒辦法了解小夜的近況了，不知道便會擔心。可小夜說的也是事實，他能做到的，只是暗中掌握她的情況，再多的協助便沒法提供了。

不過小夜的話同時提醒了他，不只他會擔心小夜，妻子也很想念他，而且妻子甚至不知道小夜在做什麽事，一個人守着兩份思念。

那麽，他們兩夫婦就一起在家等着小夜吧。互相扶持總比孤軍奮勇要好。

九十九丸一到來便搶占了近侍一職，整天別的事不幹就待在小夜身邊，畢竟守着村正就是他的工作，如今村正在小夜手上。日常主要服侍小夜的刀劍，尤其是長谷部對他極其看不順眼，可偏偏本人非常開朗且自來熟，一點都不介意衆人或多或少帶刺的言語及眼神，表現出大方的包容力。

“你也挺辛苦的。”

小夜看着九十九丸努力适應在本丸的生活，起初還覺得他像偶像劇中的主角一樣頑強，哪怕被讨厭也總是不怕失敗再接再勵。但看久了發現并不盡是如此，他沒有非要讓大家都接受自己，只是在摸索一個合适的相處模式。

“大家同樣都是為小夜小姐而努力，實在沒必要針鋒相對，這樣只會為小夜小姐帶來麻煩。”九十九丸開朗地笑着，“我想相處的時間久了，大家一定能互相理解的。”

小夜重新撿回當初的想法，果然他還是很像偶像劇女主角。

“話說小夜小姐，我有一點不太明白。”九十九丸順便問道，“既然小夜小姐經已打算放下上輩子的記憶，那為什麽要留下線索讓如今的小夜小姐看到呢？只是操作上的失誤嗎？”

小夜默默吐槽九十九丸是真的多話，而且他似乎沒有完全把她與上輩子的她切割開來。

這種事她會知道嗎？

“我可以忘記上輩子的自己，但不能不知道這輩子的自己在做什麽……”小夜随口一說，“大概是這樣吧。”

九十九丸立刻一臉佩服地感嘆起來。

小夜冷笑，這人真好騙。

由于村正在身，作為一個合格的媽，她可不能讓這把壞孩子與其他好孩子待在一起，所以當她離開本丸時也只能把村正帶走，然後對村正不離不棄，又是小夜跟班的九十九丸也只能跟着一起。

小夜本以為只不過是借張沙發的事，反正知道內情的親爸已經回家了，面對媽媽也很好解釋。

怎料這個飯桶，随随便便一頓飯就吃窮她家了。

“不準吃。”小夜狠心地收走飯碗，在本丸大家怎麽吃都可以，那邊不缺吃的。可現世的食物得花錢的啊，不說稀有但也是重要資源。九十九丸一個非人類又不靠這玩意維生，還在這裏跟他們這些活人搶！

當初是媽媽好心想着總不好讓九十九丸看着他們吃飯，便添了碗筷，沒想到這孩子是真能吃。

“知道心疼錢了麽？”媽媽順勢教育小夜，“我看你把零花錢花在零食時也是這樣想的。”

“……”小夜理虧，無話可說。

可同樣是浪費，她作為人吃點零食也能獲得能量啊，只是不健康轉化率不好，而九十九丸那是真白吃；再者，她消耗的零食遠遠不及九十九丸吃進肚的多，他完全是重質更重量，有多少吃多少，喊飽是不可能的。

她開始懷疑九十九丸當初是不是餓死的。

小夜甚至覺得把九十九丸帶來現世，等于把能毀滅世界的魔王引至地球上，只要給他足夠時間，一個人就能把地球上的糧食全部吃光。

“真是家門不幸。”

小夜嘆着氣，只好帶着碗筷到隔壁家讨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