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046] 一人同盟·其四

[046] 一人同盟·其四

不知道男生是不是都比較不注重細節，或者是他們已經為了白蘭的事焦頭爛額，差不多整個基地的人都知道小夜的事，偏偏只有十年前那群少年們毫不知情。

連碧洋琪在聽說綱吉的事跡後，立刻想到那個人是小夜。

“原來你來了這邊啊。”碧洋琪一臉擔心地看着小夜，“你還好吧？”

“嗯，好多了。”

碧洋琪無奈地補充道：“我是指阿綱的事。面對不認識自己還喜歡其他女生的丈夫，一定很難受吧。”

作為同樣失去了摯愛再因這機會再會的人，碧洋琪很能理解小夜的感受。可她十年前已經跟裏包恩在一起，裏包恩也比綱吉成熟了解她的想法，更別說綱吉首先連人都沒認出來。

她單是想想都覺得難過。

原來是指這方面，小夜理解後輕笑道：“跟孩子計較些什麽？”

碧洋琪不知道小夜是在逞強還是真的沒放在心上，還是建議道：“男人都是笨蛋，放任他們不去管就好。”

小夜沒有反駁，始終碧洋琪是在為她着想才這麽說的。

“嗯，難受時我會這樣做。”

男生們的遲鈍程度甚至去到在白蘭身邊出現了平行世界的小夜時，還以為那是原裝十年前的她。可在知道的人看來，那除了五官與十年前的小夜一模一樣，別的地方完全不同。

那自帶光環的熟悉裝扮，讓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小夜本夜看到後不由得擔心起來。

這點九十九丸同樣清楚，那是他還在常世時遇到的那個小夜。

憑小夜對自己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幫助白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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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白蘭是怎麽把平行世界的她弄來，但她大概只是來看戲的，什麽都不打算做。

“當成空氣就好，絕對不要惹她。”小夜與裏包恩及其他這個時代的人開了個會議，讨論時嚴肅地提醒道，“她沒有目的不會考慮是非對錯，全憑心情行事。”

裏包恩皺起眉，“這倒是簡單的事……只要白蘭不利用這點下圈套的話。”

風太完全相信小夜的話，只是他從來沒看過她這麽深刻的表情，不禁好奇問道：“這麽危險的嗎？”

小夜點頭，“這世上活着的一切，她都能輕易摧毀。”見大家還是一臉意外無法理解，她只好坦白道，“過往我只說過本丸及審神者的事，在這之前，我還是被稱為稀人的常世之神——可以理解為西方的死神。”

碧洋琪表情凝重，“所以白蘭身邊的小夜，是還是死神時的小夜？”

小夜默認了。

“這家夥，還真是做了件十分大膽的事。”裏包恩感嘆道。

如果異世界的小夜真的出手了，那麽能抗衡一下的就只有這時代的小夜。如果沒看錯，白蘭身邊的小夜似乎沒帶着村正，可這時代的小夜有，是個優勢；然而這個時代的小夜是“人”，這點是絕對的弱項。

因為對方幾乎沒甚麽可以失去，而她卻有“性命”。

幸好白蘭只是因為好玩才帶着異世界的小夜出現，沒有動用任何手段借小夜之手對付彭哥列，也可能是他想要這麽做但失敗了。那場以白蘭及入江正一大學時期想出來的游戲作基礎的戰鬥，小夜并沒有參與，可惜最終他們這邊還是輸了，情況還是不怎麽樂觀。

後來大空的彩虹之子向綱吉尋求庇護，裏包恩還揶揄了小夜句別太嫉妒。

“我沒那麽小氣。”

不過剛好因為白蘭要沖着尤尼來，而小夜得防着異世界的自己跟着他們四處逃亡，那九十九丸他們肯定是不會丢下小夜她一個人的，她可是帶病在身。

直至此刻，綱吉才意識到什麽非常不得了的事。

就在跟抗議的京子她們和好并坦白一切時，綱吉也有與京子說起小夜這位經常拉她一把的姐姐。那時因為京子跟小夜約好不會戳穿她的身份，可京子還是為小夜感到不值。

盡管京子不知道十年後兩人的關系，可她自己也受到了這個時代黑川花的幫忙并十分感動。

她希望綱吉能察覺到小夜這份心意。

然而任京子怎麽提醒，說或許他們是認識了很久的好友，綱吉還是一口咬定這不可能。

晚上綱吉偷偷摸摸找到小夜，同時發覺自己以為不認識的鶴丸及藥研都十分眼熟。

看來，這真是小夜沒跑了。

怪不得裏包恩他們那麽肯定白蘭身邊那個不是他們認識的小夜啊！

尴尬是很尴尬，但他內心實在很過意不去。

“那個……”

“又有什麽煩惱嗎？”

小夜靠樹而坐，面帶笑意看向前來的綱吉。

綱吉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這麽溫和親切的大姐姐怎可能會是那個不懂看氣氛的小夜？

可在衆多證據跟前，他沒有想出任何合理的反駁。

“……小夜？”

“嗯？”

綱吉按捺住想要大喊的心情，小聲抓狂道：“怎麽你一次都不說？！害我以為你是……是……”

“你沒問，我以為你知道。”小夜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這句話倒是很像綱吉熟悉那個小夜的作風。

“我還從頭到尾都喊你姐姐！”

“難道不對嗎？”

“是這個問題嗎？！”綱吉覺得這陣子的尴尬有一半都是白尴尬，他緩緩坐到小夜身邊，“不過謝謝你了，常常跟你聊完都覺得心情輕松了很多。”

小夜沒有客氣收下了這句道謝，“得對得起你那聲‘姐姐’。”

“你——！！”綱吉扭頭想對她生氣，可對着這張笑臉實在氣不來。這家夥怎麽回事？才過了十年都漂亮得不像是他熟悉的小夜了……不，她本來五官确實長得好，可該說這氣質還是什麽，更有異性的感覺了？

綱吉還有很多很話想對小夜說，包括她怎麽受傷的，嚴重不；還有她為什麽會留下來陪着他們，明明待在本丸那邊更安全等等。

可決戰就在眼前，他得好好休息做好萬全的準備。

不管結果如何，這都是最後了。

換了是平常的戰鬥，小夜總能靠着劍術幫上一點忙。可去到這個層次，不懂這時代戰鬥方式的她只能遠觀，看着白蘭把綱吉困住卻無能為力。

異世界的小夜同樣只是旁觀，可她卻對白蘭失去了興趣，默默來到了這世界的小夜身後。

“開心嗎？”

小夜看着另一個自己，盡管正确的說法平行世界的她，但就像過去的自己一樣。沒有目的，沒有感情，只是随波逐流。

小夜誠實地回答，“嗯，很開心。”

“是……這樣。”另一個小夜似乎無法理解，慢慢垂着頭思考。

這場決戰的結果以尤尼的犧牲換來了勝利，白蘭的空想最終只停留在空想階段。

平行世界的小夜對此輕嘆了口氣，白蘭自顧自地承諾過會讓她看看不一樣的世界，可到頭來什麽都沒有改變。

對其他人而言，剩下的威脅只剩下這位從平行世界來的常世之神。

對存在于常世的她而言，現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沒打算做什麽。唯一好奇的是這世界守着人類身份獲得幸褔的小夜。

平行世界的小夜同樣與時之政府交涉，獲得了人類身份，只是“活着”這事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特別意義，跟随白蘭來的時候也已經舍棄了性命，所以此刻她才能跟另一個自己共存。

“真是一場鬧劇。”

習慣性地想要吐槽小夜的獄寺被綱吉死死按住嘴巴，而這個時代的小夜到這時才知道原來還有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把對方當成這個世界的本尊了。

既然白蘭所做的一切都會還原，那平行世界的她應該會回去她待的地方。

小夜懇求這位熱血少年別在這最後關頭壞事。

平行世界的小夜白了獄寺一眼後，又把目光放在面前的“自己”身上。

“姑且給‘你’一個忠告。”

“什麽？”

“交易有問題，我們沒有得到信任。”平行世界的小夜看了眼鶴丸他們，“別忘了初心。”

“你那邊關系很差？”小夜不由得問道。

平行世界的小夜搖頭，“算是不錯，但也到此為止了。”

想必她那邊是發生了什麽，或者是她發現了什麽。

“我會記在心上的。”

綱吉小心翼翼地在旁邊聽着兩個小夜的對話，始終還是沒有明白。他想了想，這大概不是因為自己不了解這時代的小夜，而是自己一直都沒有足夠了解她。

“能見到你，算是沒白來。”平行世界的小夜難得地笑了，“真的很像。”

小夜苦笑，“有時照鏡子都會給自己吓到。”

不管怎樣，最後兩個小夜算是相當和平共處，聊了些她們之間才知道的話題後，平行世界的小夜就轉身走掉了。

“這個……放她到處走沒問題嗎？”綱吉擔心對方會不會在離開後搞出什麽事，只能向另一位本人尋求意見。可他問完後擡頭發現小夜好像臉色很差，不由得擔心道：“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話說你本來就身體不好，還跟着我們露宿……”

鶴丸看着綱吉這時才知道關心小夜，為她感到不值，“主公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

“鶴。”

小夜只是喊了聲他的名字，本人便自覺閉嘴不再說話，走到一邊獨自整理心情去了。

綱吉卻心虛起來，“小夜，果然是因為白蘭的事受到連累了吧……”

小夜到最後都沒有坦白，只是笑着目送他們回到過去。

這不是過去的綱吉該理會的事。

冤有頭，債有主。

這個時代的衆人回來後，綱吉立刻就丢下夥伴去找小夜了。

小夜聽急促的腳步聲，回首剛好看到綱吉帶着笑臉朝她快步走來。

綱吉像是對待易碎品一樣，輕輕把手臂環至她背後擁抱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回來了。”

小夜聽到綱吉這話忍不住鼻子一酸，張嘴便帶着鼻音，“……我知道。”

這本該是感動的重逢，可一旦有了那麽一點想哭的苗頭，至今忍受的委屈難過都同時間湧上心頭。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而他則順手摸摸肩上的腦袋，這讓她更想哭了。

“真的、真的很對不起，沒有好好保護好你們。”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