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048] 一人同盟·其六

[048] 一人同盟·其六

黑曜樂園中的某個角落，本該算是亂中有序的廢墟，在此處卻顯得尤為淩亂，也不知道是本來就是這樣，還是靠在一邊的某人所做的好事。住戶的兩名少年一個面朝下趴着一個面朝上躺着，乍一看哪裏都沒流血好像沒什麽問題，細看才發現衣服不少地方都劃破了，還有不少瘀傷。

綱吉他們趕來時聞聲找到這裏，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庫洛姆趕緊跑去關心同伴，卻被兩人用冷言冷語拒絕了，犬還說：“誰都沒叫你特地去找彭哥列來，這點小事我們自己就能解決。”

庫洛姆只是擔心他們而已，“可是……”

千種也坐了起來說：“這次确實是我們輸了。”他看向小夜，“你的要求是什麽？”

“沒什麽。”

綱吉跟着看向小夜，“該不會是單純為了報複以前受襲的事吧？”

“那不是解決了嗎？”山本看着兩人的“慘狀”，實在沒法幫小夜說話，“月退，這怎看都做得有點過分了吧。”

獄寺卻難得認同小夜，“哼，還挺能幹的。他們這是活該。”

“你說什麽？！”

“沒打算輸給你。”

眼見小火苗又燃起來了，綱吉跟庫洛姆同時安撫隊友，這種沒意義的争鬥可免則免。

等山本把獄寺按住了，綱吉這才走去小夜身邊。

“小夜，你就沒什麽要說的嗎？”

本來垂着頭的小夜擡頭看了綱吉一眼，再看看犬跟千種，發自內心地感嘆道：“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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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無異是火上澆油，庫洛姆想按都按不住，而小夜本人也似乎不介意再來一場，默默把身邊的木棍重新拿起。

“真是的，你們都消停一下！”綱吉趕緊站到小夜身前擋住，打算阻止這場無謂的幹架。

千種無奈地說：“是你那邊先出手的。”

“就是啊！”犬非常不服，“這邊只是應戰而已！”

綱吉心裏也明白是小夜不對在先，可面對來勢洶洶的兩人，他還是下意識地先護着小夜了，而且從關系上來看他也是小夜這邊的人。

再者他們這個實力差距，來多少遍都只是挨揍而已啊……之類的，綱吉實在很想這樣吐槽，不過這話還是不說為妙。

“嘛嘛，好好坐下來談啊。”山本努力讓氣氛活躍起來，“就算再來一次結果不都一樣嗎？”

啊啊啊山本真說了！把綱吉想的那句話說了！

但意外的是他們沒有因此更加氣憤燃起鬥志，反而當頭一棒讓他們瞬間明白現實的殘酷，呆在了原地。

綱吉默默回頭看向那個嬌小的女孩子，不禁懷疑小夜到底是對他們做了什麽才讓他們如此絕望。

獄寺也對山本産生懷疑，“……山本，你這是故意的吧。”

“嗯？什麽意思？”

綱吉苦笑着看向惡意全無的山本，然後又回頭對小夜說：“小夜，你真的沒什麽要說的嗎？如果真的是無緣無故就對他們動手的話，那麽這裏還是道歉比較好吧？”

“十代目太仁慈了，那些人才不值得十代目同情。”獄寺至今還是對六道骸的人沒多少好感，非要說的話他更偏向小夜。

當然，到最後他還是會聽綱吉的，所以他跟着看向小夜等着她答覆。

“也對。”小夜似是想通了的模樣，走過去一手拍一人肩膀，對那兩人說，“剛剛抱歉了。”

犬跟千種都在小夜步近時警戒着，然後在她碰到自己時吓了一跳。

盡管這裏不應該笑，可怎看都實在太奇怪了，這微妙的反差讓綱吉感到挺有趣的。尤其是本人一副淡定習慣了的模樣完全不當一回事，道完歉就直接走了。

至于他兩位同伴則是一點都不避忌，甚至直接取笑他們。

“這是對月退有心理陰影了吧哈哈哈哈。”

“真是沒出息。”

綱吉心裏對他們有意無意的嘲諷感到無語，眼見他們又要起争執，趕緊說點什麽打斷這氣氛。

“總、總之，今天真是很對不起！”綱吉對兩人說完又對庫洛姆說，“謝謝你來通知我。回去我也會再問問小夜為什麽這樣做的。”

“嗯。”

等三人走時已經追不上小夜的背影，綱吉本打算再跟她好好聊聊的。

“十代目，那家夥肯定又不知道從哪裏消失了，再追也跟不上的。”獄寺對走出建築物後四處張望找人的綱吉說。

山本也認同，“嘛，反正還會在學校碰到的，到時候再說吧。”

綱吉本來已經點頭同意，放棄找小夜先回家去，但他忽然有種直覺，認為小夜并沒有離開太遠，還在黑曜樂園裏面。

“我、我好像掉了東西，我沿路回去找一下。”綱吉不好意思讓兩人陪他，便随意說了個謊，“抱歉，你們先回去吧。”

“诶？十代目掉了什麽？我也一起找吧。”

“嗯，三人一起找更快啊！”

綱吉甩甩手，“不用了，不是什麽重要東西，我就回去看看，要是沒有就算了。明天學校見吧。”

既然綱吉都強調了兩次，雖然獄寺還想留下來陪同，可山本卻拉着他一起走了。

山本邊走邊說想起了家裏人讓他早點回去幫忙，獄寺給山本扯着走同時吐槽這事跟他沒有關系，兩人就這麽打鬧着走了。

綱吉笑笑目送着他們的背影，然後便往自己直覺的地點走去了。

那是個視野較為開闊的小山玻，雖不至于把整個黑曜樂園收入眼中，但還是能看到其中一整個園區。

綱吉找來時也是在半信半疑中前進，撥開一堆雜草樹枝後才看到站在盡頭的小夜，把刀拿在手中看着下方的模樣。

“小夜。”綱吉喊了她一聲，哪怕他來時動靜已經足夠大，然後順便把剛浮現在腦海裏的疑惑問出來，“說起來，最近九十九丸好像都沒有經常跟你在一起呢。”

小夜回頭時伸手把腳下不平衡的綱吉拉了一把，“嗯，本就是因為村正才來的。”現在她恢複了記憶，也不用擔心一個人應對不了，便讓九十九丸回去了，但他還是一直待在本丸幫忙。

綱吉感受到小夜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這在她剛恢複記憶時也有這種感覺，對待他時的态度有了變化；可現在有點不一樣，她像是有了些新的想法或什麽想做的事并不打算跟他分享，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這讓他感到有點寂寞。

“吶，剛剛去找他們麻煩……”綱吉站在她身邊，“果然是有什麽特別原因吧？”

小夜一副理所當然的态度說：“我像是那麽無聊的人？”言下之意，就是她才不會無緣無故去找碴。

“那你倒是說啊！”綱吉下意識地吐槽後，小夜扭頭盯着他，“怎、怎麽了？”

小夜輕嘆氣，看回前方，“……做了件蠢事了。”

“總覺得最近小夜的行動越來越看不懂了……是我們不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嗎？”綱吉像十年後小夜對他那樣，充當她的知心哥哥，雖說她內心肯定不會那麽看待他的。

小夜搖頭，“沒有啊。”

綱吉心想着果然跟小夜溝通是件難事，以前的她也是這樣，但起碼她有什麽都會主動說。現在她沒有要說的意思，那麽要從她那裏套出話更是困難了。

“哈哈……”綱吉決定改變策略，先聊聊別的，“不過小夜真厲害啊，随便拿跟木棍都能贏，還贏得那麽輕松。這讓我有點好奇到底誰能贏你了。”

小夜這時卻主動開口道：“阿澤覺得未來我是因為誰變成那樣？”

“确實……”這點也是綱吉一直想不通的事，目前他的猜想是小夜該不會是因為白蘭的計謀失手了。該怎麽說，即使實力無容置疑，他對小夜的腦袋還是沒那麽放心的。

而小夜像是猜到綱吉這種想法，對着他的前額彈了一把，“把我當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了？”

綱吉誠實地說：“也沒去到那樣……”

所以只是程度不同，但還是有想過類似的事吧。小夜不高興了，“那是因為未來的阿澤。”

“诶？我？”

“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小夜給了提示，“想想未來我們的關系。”

綱吉非常害羞地紅着耳根說：“是、是夫妻………來着。”

這麽一說，他好像是想到了點什麽。

“未來的我懷孕了在本丸休養，但卻收到阿澤被白蘭射殺的消息。”小夜輕描淡寫地說。

後面的事不用她說，心思細膩的綱吉已經想到了，臉色瞬間由紅轉白。

未來的他以及去了未來的他，到底為未來的小夜帶去了多少痛苦。

“小夜，我……”

小夜打斷他的話，“不用跟我說什麽，本來我就沒認為那跟現在的我有關系。”她別過臉，背對着綱吉才續道，“甚至連現在的我，都有些像是個虛假的身份……”

“……原來小夜是這樣想的嗎？”綱吉說這話時，都覺得自己的語氣有種被甩的委屈。

“是越來越沒法不這樣想。”

“這代表過去的小夜發生了很多至今都難以忘懷的事吧，所以即使有再多的新經歷，都沒有那時的記憶鮮明。”綱吉沒有放棄，繞到小夜面前，“吶，我果然還是想知道所有跟小夜有關的事。盡管是有從各處聽說過一點點，可還是有很多搞不懂的地方……所以小夜能告訴我嗎？我想聽你親自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