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057] 兩人同盟·其六

[057] 兩人同盟·其六

因為緣的關系，左京被釋放了，可小夜還是不知所蹤，連帶着釋放後的左京也不見人影。

“希望左京不要鑽牛角尖去做什麽奇怪的事就好。”

怎料緣一語成谶。

綱吉的扭傷在左京比賽那天已經好了不少，後來又在鈴懸這裏休養着，，暫時還不能跑動，可走點路已經沒有任何問題，緣也給他找來點平常的衣服方便外出。這天他幫鈴懸跑腿，碰巧聽到人們在讨論殺人魔的消息，吓得他趕緊趁天亮之前回鈴懸那裏。

話說小夜不會有事吧？

綱吉越想越不安，該不會這殺人魔事件就是想害死小夜的人搞出來的事？

綱吉一邊害怕不敢出門，同時又擔心小夜會不會遇害。

他摸了摸自己衣服的口袋，手套跟死氣丸都在。

一想到比賽那天的場景他還是忍不住發抖，可他身邊認識不少用刀的，再加上有死氣之焰加成，他認為自己還是有點優勢的。

他很後悔來之前沒有從其他付喪神那裏打聽，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可萬一……萬一這個時代的小夜本身就是因為這次事件死亡的呢？

應該不會吧，現在的她還只是個孩子啊。

可是靈魂狀态下的小夜，似乎就跟他上次看到的小夜差不多模樣，都是比現時的小夜再小一點點的樣子。

綱吉越想越糾結，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要是這個時代的小夜去世，那他熟悉的小夜應該會出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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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再三，綱吉的坐立不安超越了他的恐懼及擔心，即使鈴懸在身後阻止他依然堅定地在深夜外出。

本來這個時代就沒有街燈什麽的，入夜後的行人非常少，尤其是最近發生了殺人事件。

所以當綱吉看到個人影單獨出現時，心底立刻認為那很有可能就是殺人魔。

“等等我啊綱吉！”鈴懸拿着刀跟着出來，很快便看到綱吉看到的人影，他也拔刀警戒起來。

“咦，剛剛好像聽到鈴懸的聲音……”那人影終于轉過身來，“啊，果然是鈴懸！”

“九十九丸？！”鈴懸驚訝地說，“你怎麽也在大晚上出來？”

綱吉內心震驚，沒想到還能遇到這時代的九十九丸，外表與他認識的九十九丸一模一樣。

難不成他是在這個時候死的？

“話說有看到左京嗎？”

“左京先生？沒有啊，他怎麽了嗎？”

九十九丸神色凝重，“最近出沒的殺人魔，是左京。”

“左京先生？怎麽可能？！”

綱吉在一旁張着嘴巴，震驚得無話可說。

九十九丸也只是看了眼自己還不認識的綱吉，很快便解釋道：“左京受到妖刀控制，已經失去了理智，剛才差點就對香夜小姐下手，但他用僅存的一絲理智停下來。碰巧我在附近剛鍛煉完聽到聲音便趕過去了，得快點阻止左京才行！”

“嗯，我明白了。”鈴懸看向綱吉，“綱吉還是先回去吧。”

“不……我也一起去，我有自保的能力。”他鼓起勇氣吞下死氣丸，“走吧。”

鈴懸還在驚訝于綱吉的變化，還是九十九丸先反應過來，“那麽我們走吧，得在左京找到其他人下手前。”

“分頭行動比較快。”綱吉提議道。

鈴懸不放心地問：“綱吉一個人沒問題嗎？你的腳還沒完全好……”

“沒問題。”

“那你小心點。”鈴懸看他态度那麽堅決，也不好再說些什麽，而且現在重點是快點找到左京。

綱吉與兩人分別後便在空中尋找左京，這比靠雙腿走快捷多了。

很快他便在遠離住處的邊郊發現疑似左京的身影，看來左京心底裏有意識想要遠離人群，避免傷害到無辜的人。

可不遠處還有個影子正在直接往左京身邊跑去。

綱吉心想糟了便跟着立刻來到地面，這時左京與另一個小個子已經進入戰鬥，不熟悉刀劍的他都能看出那個子小的處于下風。

等他再走近點想要阻止時，發現那小個子正是這個時代的小夜。

難不成過去小夜是死于……

綱吉沒想到情況還能更糟糕，瞬間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過去不能改變這點，他還是有記在心上的。

而且就算他現在阻止了，未來不知道會變成怎樣，說不定現在的小夜會不複存在。而且不只小夜，搞不好會影響到其他任何他想不到的地方，最終帶來更壞的後果。

相信小夜來這個時代也不是為了改變自己的過去。

很快，兩人之間有了勝負。

左京的刀斬向小夜的右腹部，傷口非常深，放在現代可能立刻送院還有辦法，可在這個時代估計是救不回來的了，只是時間的問題。

正當綱吉想回避不看，便聽到左京說：“小夜，為什麽你……”

是暫時恢複了意識嗎？

再細看，綱吉發現小夜兩手用力握住刀身，鮮血順着刀身不停流下來。

“你是特地讓我斬……”左京單手掩着臉哭泣，“我明明說過讓你回去的。要是連你也失去了的話……要是連你也殺死了的話……這可惡的刀！！！”

左京很想放手但卻做不到，小夜雙手也敵不過左京的力量，主要是她已經失血太多站不穩了。

不知道是不想再傷害親人，還是自己的意識開始消失，或許兩者都有，他把刀硬生生地從小夜身上及手中拔出，沒有了能堵住傷口的東西，血液一下子從她的右腹部大量冒出來。

綱吉下意識接住了小夜，這次小夜沒有拒絕他，因為她已經沒有這樣的體力，也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了。

可她很快捂住了傷口，忽然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小刀刺在自己的大腿上，掙紮着站了起來，撕下身上的衣服緊緊綁住出血位置。

“等等，這種傷勢你還想去哪？！”

小夜看都沒看他一眼，踉跄地向着左京離開的方向走去。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想着要救他嗎……”綱吉看着過去的小夜，眼淚不由自主地不停流下來。盡管那不是月退小夜，卻是她過去真切發生過的悲劇。

他無能為力看着她走遠，更深知她到努力到最後都解救不了她唯一的親人。

但他依然沒有去阻止她，不希望她會後悔。

綱吉雖沒有跟上，但直覺告訴他小夜最後的地方就在這前面。

等他慢慢地步近，發現有誰站在湖邊，正低頭看着水面。

那是小夜嗎？

下一刻對方便蹲下撿起了刀自刎。

本來還想着不去打擾的綱吉沒忍住走過去，再次接過那嬌小的身體。

“小……夜？”感覺到哪裏不對勁的綱吉，不可置信地打量懷中人的身體，“為什麽……？”

他抱着的小夜手上沒有傷口，身上也沒有，乍一看滿身都是血，但全都是從脖子上的傷口流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小夜帽子中的是齊肩短發。

“為什……澤……”小夜目光捕捉住綱吉，因為喉嚨劃傷基本上發不出什麽聲音，再加上動脈已割斷，血液流逝的速度更快。

沒一會她便失去了意識。

綱吉到這刻依然不敢相信這是小夜。

他特地來到這個時代想要找到的小夜。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直至懷中人消失，他依然呆坐在原地。

後來大家在湖中找到了鷺原左京及鷺原小夜的屍體，綱吉全程不發一言，鈴懸想要帶他離開但他依然不為所動。

緣看到後只是讓鈴懸留他一個人安靜一會。

再後來，他們都沒見過綱吉了。

差不多在綱吉回到本來時代的那刻，時之政府便派了人來。

“審神者不在的期間，任何付喪神不得随意離開本丸。另外，非本丸人士請立刻離開。”

于是綱吉只能回家，春草也得去接受審判決定去處，九十九丸則是回去地獄。

綱吉站在自己家門外沒有進去，他看向了隔壁的月退家，腦內閃過一些小夜在門口跟他打招呼說話的回憶，仿佛她已經不在人世那樣。

他至今都不承認小夜去世的事，畢竟她最後消失得那麽突然，說不定去了其他地方獲救了呢？

……這麽想着，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都嫌棄自己白癡，氣着氣着就哭了出來。

綱吉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離開了的事。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小夜為什麽非要那樣做，因為她看到了過去的事，一時想不開嗎？

果然他應該阻止小夜跟着回到過去的，他都知道小夜忘不了那時的事，為什麽沒有想過她再回到那時會走不出來？

綱吉恨不得再回去一次把小夜強行帶回來。

“綱吉，你……還不回家嗎？”

身後九十九丸淺笑着搭話，可眼神完全笑不出來。

“九十九丸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是來給月退家帶點東西的。”感受到綱吉的視線，他實話實說，“是小夜小姐的死亡證明文件，還有現世需要的各種東西。”

九十九丸一席話讓綱吉最後一絲希望落空。

正好這時候裏包恩打開門出來，“阿綱，怎麽站在門外不進來，做了什麽虧心事嗎？”看到綱吉的表情及哭腫了的眼睛後，裏包恩默默跳到他肩膀，“總之，先回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