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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琢磨完異能的事，洛語也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場游戲上。

李妙妙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随便道：“我同意。”

四個人随後看向那個娃娃臉青年，他笑着道：“嘻嘻，我沒意見呀。”

洛語定定地注視着他，青年毫不在意地與她對視，笑容将他的所有情緒都隐藏起來了。洛語率先移開了視線，向着先前選定的方向走去，其他四人也跟了上去。

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洛語很确定他們行走的方向一直是向前的，而且地球上線後人們身體素質有所提升，速度快了不少，但盡管如此，走了這麽長時間，這片森林依舊一眼望不到邊，好像五人仍然處在中央地帶。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這時候，娃娃臉青年的腳步一頓，然後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帶着令人生厭的奇怪笑容看着其他四人。

洛語一怔，也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她剛想說話，便聽到了一個聲音。像是生物穿過枝葉間發出的沙沙聲，響聲很大，可以判斷出那個生物一定很龐大，而且可能在樹頂。

樹頂……

洛語猛地擡頭，臉上現出震驚的神色，其餘四人也順着洛語的視線看去，也都十分愕然。

他們看到了一只極大的鳥，通身羽毛都是灰撲撲的深灰色，看上去堅硬無比，閃着金屬光澤。個頭足足有一棟別墅那麽大，飛過森林時，高大挺拔的樹木枝幹被它直接壓垮。一雙猩紅的眸子向下俯視着對它來說極其渺小的五人，鳥喙微張。

洛語本以為這只鳥會發出難聽刺耳的叫聲，但沒想到，它的外表很有壓迫感，卻發出了一陣極悅耳的歌聲。

它唱着歌，翅膀扇動，卷起一陣狂風，龐大的身軀緩緩落在了一棵巨樹上。像那樣的巨樹在森林裏有許多棵，洛語之前看過，和其它的樹沒有什麽不同，但卻奇異地承受住了那只鳥無比恐怖的重量，連那根它栖息着的枝幹都沒有彎曲。

那只鳥停止了歌唱，只是睜着一雙猩紅的眼睛盯着五個玩家。這時，熟悉的童聲響起：“叮咚！觸發支線任務一：為可愛的夜莺唱一首歌。”

洛語抽了抽嘴角，擡頭看那只巨大的夜莺。如果沒有黑塔的話，她根本認不出這只外觀恐怖的鳥竟然是夜莺。

夜莺眨了眨眼，好像聽到了黑塔的聲音。它掃了一圈五個人，最後目光停在了洛語身上。

洛語警惕地與夜莺對視，右手默不作聲地朝腿上綁的那把格雷亞贈送的匕首摸去。

這時，夜莺出聲了，它的聲音依舊很好聽，讓人覺得很舒服：“咦？你身上有團長的氣息？你跟團長認識嗎？既然如此，你給我唱首歌吧。”

洛語：“……”

她雖然不是音癡，但是對唱歌根本沒有任何興趣，會唱的歌少到可憐。

不過，聽夜莺的話，它可能也是那個怪奇馬戲團的成員，真是奇妙的緣分。

夜莺又道：“唱什麽好呢？對了，就唱《感恩節》吧！”它咧開嘴，鳥喙向兩旁延伸，展開一個扭曲的笑容：“唱得不好，殺了你們哦！”它的語氣動聽，但沒人覺得它是在開玩笑。

《感恩節》……雖然黑塔剛剛才放過這首歌，但哪個正常人會去學唱啊！

“Thank-you，thank-you，thank-you

Let’s all say thank-you

Let’s all say thank-you

on this special day！”

歌聲忽然響起，不算多好聽，但起碼音都在調子上，比起洛語這種完全不會唱的情況，可以說好上了不少。

洛語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娃娃臉青年，他迎着洛語的視線歪頭一笑：“不會我教你啊。”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只是稍微頓了一下，便住了嘴。

她定定地看着青年，對方淡定地與她對視，臉上的笑容完美地掩飾住了所有的情緒。

洛語抿了抿唇，道：“好。”

青年的笑容愈發燦爛。

但等娃娃臉青年真的開始教洛語唱《感恩節》之後，洛語幾次忍不住想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讓他好好唱。

不得不說，對方在惹人厭這方面很有一套。他幾次都故意将歌曲唱走調，這讓原本就不熟練這首歌的洛語分外惱火。

李妙妙忍不住瞪了娃娃臉青年一眼，開口道：“別理那個神經病，我教你唱。”

洛語轉頭看她，打量了一下，盯着白大褂，突然問：“你是醫生？”

李妙妙：“是，怎麽了？”

娃娃臉青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李妙妙話說出口後，看見青年的笑容，立刻反應過來，臉色變得有些差。

她說“是”，而不是“曾經是”，表明現在她仍然擔任醫生這個職位。但是地球上線後怎麽會有醫生？只可能是李妙妙加入了某個組織。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組織起來，并形成一定秩序，不容小觑。

洛語表情不變，仿佛剛才故意套話的人不是她：“你教吧。”

李妙妙冷哼一聲，不過顯然比起洛語剛才的套話，她對娃娃臉青年更有意見。當下李妙妙便把青年推到一邊，示意他別擋道。

《感恩節》不難，李妙妙示範了兩三遍後，洛語便學會了。

當她對着夜莺唱完最後一句歌詞後，童音響起：“叮咚！完成支線任務一：為可愛的夜莺唱一首歌。”

五人都松了一口氣，這時候，夜莺揚起自己巨大的翅膀，狂風四起，吹得他們幾乎站不住腳。不過很快夜莺就收攏了兩翼，咯咯笑道：“還不錯啊，你認識團長嗎？”

洛語冷着張臉：“嗯。”

夜莺見洛語回答地這麽敷衍，并沒有生氣，但原本動聽的聲音因為語調的惡劣而變得刺耳：“這樣啊，真可惜，不能吃你了呢。以前對我唱歌的人都被我吃了，還包括一個偷渡客！那個人的滋味真是美味啊！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洛語抓住了一個關鍵詞：“偷渡客？”

“偷渡客，就是沒經歷過游戲，以其他方式登陸黑塔的。我最喜歡吃偷渡客了，他們的肉又香又嫩，還蘊涵強大的力量，每一個偷渡客都有異能。”夜莺睜着一雙殺意畢露的眸，解釋道。

“其他方式？”洛語皺着眉問。

“進入黑塔的方式一共有三種，三種結果産生三種身份，就是正式玩家、預備役和偷渡客。正式玩家是在三天內參與黑塔游戲，贏得勝利，獲得黑塔正式承認的玩家。預備役在三天裏沒有參加黑塔游戲，但參與了其他游戲，并在一定程度上獲得黑塔認可。他們以後只要贏得一場黑塔游戲，就可以晉級為正式玩家。”

夜莺繼續道：“偷渡客，是在那三天內，以殺人的方式淘汰了一名玩家的人。游戲正式開始前，每個人類都是潛藏玩家，淘汰至少一名潛藏玩家，就可以登陸黑塔。淘汰方式包括并不限于游戲方式，殺人，也是在淘汰玩家。每個正式玩家和偷渡客都一定開啓了異能，預備役開啓異能的幾率稍微低一點。”

“不過……”夜莺話鋒一轉，“既然你認識團長，那我就不吃你好了。但這裏有兩個正式玩家，兩個預備役和……一個偷渡客！我要吃了那個偷渡客！”

它張狂尖銳的聲音難聽無比，激動地拍打着翅膀，掀起的旋風将一大片樹木都吹得連根拔起。幸好五個玩家在樹冠之下，狂風來臨的時候威力已經被削弱了不少。

“叮咚！觸發支線任務二：找出那個該死的偷渡客！”

黑塔清脆的童音像極了催命的閻羅，洛語心中一凜，眯眼掃了一圈另外四個玩家。

王家兄妹肯定是預備役，她自己是正式玩家，那麽偷渡客就在娃娃臉青年和李妙妙兩個人當中。

娃娃臉青年看上去十分危險，而且洛語看不到改寫他命運對應的要求，以及名字，很可能他比洛語強上不少。

但直覺告訴洛語，李妙妙更可能是偷渡客。

夜莺的視線在五人身上轉了轉去，過了許久，它再次開口：“如果你們找不出那個偷渡客，我就把你們一個個吃了！”它想了想，對洛語道：“啊，你認識團長，我就不吃你了，團長應該對你很有興趣。”

洛語：“……”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那個裝紳士的格雷亞了！

夜莺晃了晃腦袋，突然道：“對了，唱歌給我聽的人都是好人，我要給他們禮物的。”

洛語想，這所謂的禮物，如果不是因為她之前遇到了格雷亞，估計就是被這只夜莺拆解入腹吃掉吧。

夜莺翅膀揮了揮，一個閃着紫色光芒的物體從羽毛中掉落下來，精準地落入了洛語手中。

那是半枚戒指，銀色的戒環只有一半，根本戴不起來。上面用一塊碩大的紫色寶石做裝飾，個頭比戒環還大一圈，充滿了暴發戶的奢侈感覺。

夜莺心內小心嘀咕：【這戒指在我這兒放了半個多月了，昨天團長告訴我另外半個竟然在王小甜那兒。如果我去找她要，那個家夥沒準又會戲弄我，這個垃圾就送給這個人類好了，反正半個也沒多大用處。】

洛語拿到半枚戒指後沒有細看，直接放進了口袋，打算游戲結束後再研究。

王文浩咽了口口水，道：“那個，葉小姐，這是你的獎勵，我們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應該去找那個偷渡客了吧。”

洛語瞥了他一眼，黑塔沒有說完成任務會有獎勵，但也沒說會有懲罰。這個游戲開始得很莫名其妙，讓人根本摸不着頭腦。

王文娟道：“我和哥都是預備役，真的，不騙你們。我們是鄉下的人，在城裏讀了幾年書，随便找了個工作。地球上線後，單位去不了了，就打算回鄉下去，卻在路上被拉進這個游戲裏了。這三天裏我們真的沒殺人，也沒參加過什麽游戲！”

洛語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不過比起王家兄妹，洛語更好奇娃娃臉青年的事。但他自一開始就站在一邊，笑容很惹人厭，只是在洛語偶爾看向他的時候，與她對視一眼。

洛語沒說話，她想改寫李妙妙的命運，就得讓她在這場游戲中活下去。索性她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冷漠、不好相處，不說話也不讓人覺得奇怪。

李妙妙自己是偷渡客，自然也不積極，娃娃臉青年在一旁嘻嘻笑着，也沒有配合的打算。

就在氣氛凝滞的時候，突然，一道歡快明亮的歌聲響起，聲音愉悅，高亮尖細的童聲讓夜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

歌聲唱完，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叮咚！華夏1區偷渡客傅聞奪成功通關黑塔一層！”

黑塔廣播完這句話，洛語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模糊，她連忙轉頭看向王文娟和李妙妙。

王文娟頭上的字又變成了【可改寫】。

李妙妙頭頂的淡金色字體則是變成了三行。

【李妙妙】

【偷渡客】

【可改寫】

她果然是偷渡客！

視線徹底化為黑暗，下一秒，洛語睜開雙眼。明媚燦爛的陽光刺得她眼前一片白亮，她努力适應着這強烈的光線。

洛語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沒有回到原先的地方。到處走了一圈，她沉默了一瞬。

她來到了上海。

雖然洛語本來就是想來上海找自家親哥楚逸，但她沒想到黑塔會直接把自己送到上海來。

洛語找了家服裝店，她身上的衣服沾上了森林裏的灰塵和葉片，正好換身衣服。

随後，她開始思考起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事情。

傅聞奪，這個人開啓了黑塔一層，将全華夏的人拉下了水，又第一個通關了黑塔一層，讓人能夠重見天日。以個人角度而言，洛語對他沒什麽仇恨，但這個人實力肯定很恐怖。如果不必要，她日後碰到傅聞奪，不想跟他成為敵人。

随後，洛語拿出了剛才獲得的半枚戒指。她将它舉過頭頂，發現上面浮現出了一行行淡金色的字：

【道具：魔戒】

【擁有者：洛語】

【品質：稀有】

【等級：二級（可升級）】

【攻擊力：一般】

【功能：提高黑塔怪物的親和度；在同一游戲概率提高；傷害同步】

【限制：兩名玩家持有才能使用】

【備注：這是一枚有魔法的戒指，黑塔都很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