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銀白

銀白

季夏這麽做不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優越感,也不是善良,她純粹就是不想欠沈白姮。

沈白姮的好心免了她外公被熊孩子撞倒,她給沈白姮的母親付一次醫藥費也不算什麽。

但兩人的關系剪不斷理還亂,中間還夾雜着一個估摸着是腦子抽風的賀祁,季夏可不覺得沈白姮會接受自己的錢,沒準自尊心強烈的女主還以為她在羞辱她。

她給沈白姮的母親付了醫藥費,做到自己內心不虧欠,至于沈白姮知不知道根本就不重要,反正她現在在對方心目中估計也是個搶她人的壞女人。

無所謂。

季大小姐心安理得地刷了賀大總裁的卡,說完了之後還嘀咕,要是賀大總裁知道她心尖尖上的人沒錢給自己的母親治病,指不定心疼成什麽樣。

想來,季夏還是覺得奇怪,沈白姮已經嫁給了廖随風,依照男二的忠犬屬性,怎麽也不可能舍不得點醫藥費吧?

季夏稍稍一想沒想通就把這事抛之腦後,為了女主傷神,實在不像她的風格。

季夏抱着水壺回了夏老爺子的病房。

醫生說夏老爺子的恢複狀況十分不錯,老人家也不喜歡待在醫院裏,總覺得晦氣,季夏拗不過他只好答應明天早上來接他出院。

季夏一直陪着夏老爺子吃了午飯才回家,只是沒想到離開醫院的時候,竟然有人在繳費處吵開了。

季夏不想摻和,突然聽到一聲響亮的巴掌,緊随而來的還有一聲高喝:“沈白姮!你說你是不是偷了我們家錢?不然你媽怎麽可能有錢付醫藥費?”

沈白姮捂着臉,紅着眼眶死死地盯着打了她一巴掌的女人,她咬着牙卻十分認真的辯解,“廖文倩你不要亂說,我就算再窮再怎麽缺錢也不會偷錢,我也不知道是誰幫我媽付了醫藥費!”

“還有,你憑什麽打我?!就算你是随風的妹妹,就能含血噴人?你來這裏随風知道嗎?!”

“沈白姮,我告訴你,你可別拿我哥來壓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嫁進我們家就是為了錢,前段時間我還看你跟賀祁糾纏不清,怎麽,人家對你沒意思,你就轉頭朝我哥投懷送抱了?把我哥當成你的備胎?”

廖文倩抱胸站着,穿着十幾公分高跟鞋的她,比沈白姮高了整整一個,那股子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實在讓人覺得厭煩,偏偏他自己還不覺得。

沈白姮和廖随風去民政局的确存了要氣賀祁的心思,可她真的沒有想過要把廖随風當做備胎,在和廖随風領證之後,她也想要和他好好過日子。

只是她的心完全不受她控制,每每見到賀祁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跟随着心,先她的理智一步做出了判斷。

廖文倩見沈白姮不說話,臉色還蒼白下來,頓時覺得自己戳中了她心頭的痛處,得意洋洋的逼近一步,盛氣淩人道:“沈白姮,就你這樣為了錢什麽都能做的女人怎麽配得上我哥?”

“我告訴你,就算你把我哥哄得團團轉,騙他去民政局跟你領了證,你也絕對不可能進我家的大門!我不同意,我媽不同意,我爸也不會同意!”

“你要是識相的就老老實實跟我哥去離了婚,今天你偷我家的錢,給你媽付醫藥費的事情就算了,不然我就報警讓警察來抓你!沈白姮,你可要為你媽想想。”

廖文倩得意洋洋的嘴臉實在礙眼。

季夏看着要這唇瓣不做聲的沈白姮,不由翻了個白眼,不是說女主自尊心十分強,絕對不能接受別人侮辱自己嗎?怎麽她這會兒都快被冤枉到太平洋去了,也不見她硬氣起來一句怼上去?

事情到底是因為自己才發生的,季夏剛想踩着高跟鞋上去,向某位千金大小姐展示展示什麽才叫真正的名媛風範,突然意識到他因為昨晚扭了腳,現在只穿着一雙平底鞋。

行吧……平底鞋就平底鞋吧,她名媛千金的高貴氣質,又怎麽會因為一雙平底鞋而打折?

沈白姮茫然地垂着頭,好像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而此刻她的視線中突然闖入了一雙修長筆直的白皙細腿,她目光向上挪動,一張薄薄的紙巾遞到了她面前。

季夏見沈白姮傻愣愣的盯着自己,淡淡道:“眼淚都流出來了。”

沈白姮這才回過神來,匆匆忙忙擦了擦眼眶,沒碰到水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季夏騙了。

原本遞到她面前的紙巾已經收了回去,站在她面前的年輕女人也轉了個身,從面對着她變成背對着她。

“廖小姐,我想你就算報了警,警察也不會受理這個案子。”比起季夏淡淡站在那兒就撲面而來的一股氣勢,廖文倩趾高氣昂的得意洋洋模樣像極了一個跳梁小醜。

“你是誰?”廖文倩不認識季夏,看她渾身的穿戴都不是國際大牌,突然被她氣勢震懾的底氣一點一點又鼓了起來。

廖文倩見到兩人剛才的互動,還以為季夏是沈白姮的閨蜜,當下不客氣道:“我不管你是誰,實現的就給本小姐滾開,警察局受不受理可不是你管的。”

“難不成是你管的?”季夏似笑非笑的反問。

廖文倩瞬間脫口而出一個當字,随後又想到了什麽立刻吞了回去,“她沈白姮自己當了偷雞摸狗的賊,警察不抓她難道抓我嗎?”

“廖小姐的話實在有意思,你有什麽證據?是她偷了你家的錢?”季夏繼續反問。

她面容恬淡,聲音好聽,說話也是娓娓道來,瞬間把身邊盛氣淩人趾高氣昂的廖文倩比了下。

廖文倩尚且沒意識到這一點,嗤笑一聲,“沈白姮偷錢就偷錢了,還需要證據?上次她可就是偷拿了我家的珠寶,被我當場抓到。”

季夏不清楚兩人之間究竟有什麽恩怨,她會站出來,無非是因為兩人此次的糾葛是她付了沈白姮母親的醫藥費引起。

季夏可無意在大庭廣衆之下與廖文倩罵街,幹脆利落道:“我還有點事就不在這兒繼續打擾了,不過如果廖小姐報警了,麻煩取證的時候通知我,畢竟她母親的那筆錢是我付的。”

季夏輕飄飄的丢下一句話,不顧廖文倩和沈白姮錯愕的眼神,施施然離開了醫院。

而醫生叫的保安也剛好趕過來,廖文倩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保安架出了醫院。

季夏因為昨天扭傷了腳,盡管今天正常走路沒問題,但她也不敢開車,正想打車回去的時候,一輛黑色賓利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車窗下搖,露出坐在後頭的賀祁的臉。

賀祁開門下車,拿過季夏手裏的抱,又攬過她的腰,輕聲道:“腳踝怎麽樣還會不會痛?”

他打她電話沒接,随後一想就知道她有可能在醫院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于是直接過來接她,沒想到這麽巧,她剛好從醫院裏出來。

提及腳踝上的傷勢,季夏不由想到了昨天兩人相處的場景,有點兒小尴尬,臉頰也變得紅撲撲的。

她推了推賀祁的手,小聲道:“已經不會痛了,你快放開,這還在外面。”

這人來人往的,季夏已經看到好幾個人轉過頭來看他們了。

賀祁低低笑了笑,趁着季夏低頭小聲嘀咕,連忙在她額前落下一吻,輕輕的,柔柔的,一碰而過。

季夏詫異的擡起頭來,見賀祁眼中促狹,才後知後覺明白他做了什麽,連忙把她從面前推開,紅着臉坐進車裏。

賀祁眉梢帶上喜悅,周身也環繞了一股歡欣的氣息,随後也坐進車裏。

黑色賓利很快離開,誰也沒有發現站在不遠處失魂落魄的沈白姮。

她追出來原想是要謝謝季夏,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剛好看到兩人相處的一面。

剛剛那樣的賀祁她從來沒有見過,溫柔體貼,又小聲的在一個女人身邊說着情話。

是情話的,季夏的臉都紅了。

沈白姮呆立在原地回想起過往,她發先在自己的記憶中,她和賀祁好像除了争吵就是冷戰。

她總是信誓旦旦的覺得賀祁喜歡的是她愛的是她,可是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見到他那麽溫柔的模樣。

她一直以為賀祁是冰冷的,他永遠冷着一張臉,不管對什麽都是冷冷的反應,就算當初在那個夜總會救了她,好像……好像也只是他一時心善而已。

沈白姮猛地蹲下抱住膝蓋,嗚咽一聲又一聲的從她的喉嚨裏冒出來。

而這個時候,醫院的急救車突然擡下了一個擔架,擔架上躺着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

沈白姮猝不及防被人撞開,一個銀白色的東西忽然從男人手上掉了下來,滾落到了沈白姮面前。

太陽剛好照在那個銀白色的圓環上面,燦亮的光芒折射進沈白姮的眼睛裏,她微微一愣,茫然的銀白色的圓環撿了起來。

是一枚戒指。

沈白姮的心突然被一只大手握緊,她猛地回過頭去看向那個被擡進醫院裏的男人,只看到一只垂落下來的手。

賀憨憨:日常接老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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