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王爺又被王妃氣病了!
王爺又被王妃氣病了!
是日,新之始也,清脆的鳥鳴聲在這寂靜的早晨顯得格外響亮入耳。
熹微的晨光透過濃密的樹葉一縷縷灑進窗臺。
只見榻上的人微微動了動睫毛,跟着又沒了動靜,過了半響才緩緩睜開了雙眼,柔和的晨曦透過窗棂不經意灑在了他的臉上,看上去格外的柔順靜谧。
約莫又過了半注香的時間,榻上的人才悠悠轉醒。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後,扶溪從床上坐起了身來,許是昨日飲酒過度的緣故,他此刻雖已酒醒,但頭還是有些暈。
睜開雙眸,看到屋內陳設的那一瞬間,扶溪一下懵了,這不是潇澤宴的房間嗎?
他怎麽會在這裏?
幾乎是下意識反應,扶溪瞬間看向了身側,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真的是吓一跳了。
潇澤宴此刻正雙手環胸閉眼躺在他身側,看樣子似乎還沒醒。
沒做多想,扶溪趕忙掀開被子,輕手輕腳正欲下床,卻因不小心動作大了點引得潇澤宴一聲低斥,“別動。”
雖只是一聲,但扶溪卻聽出了潇澤宴語氣不太對。
“喂,你怎麽了?”看了眼潇澤宴緊皺的眉頭扶溪問道。
聞言,潇澤宴道:“醒了就出去。”言罷又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潇澤宴實在太反常,扶溪下意識伸手推了推他,“喂,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喂,潇澤宴,你說句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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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回答後,扶溪試探性伸手往他額間探了探,卻在觸到一片滾燙時瞪大了雙眸。
怎麽這麽燙?
昨日回來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顧不得多想,他趕忙起身吩咐外間的婢女去請大夫。
照這樣燒下去,那人不得燒傻了才怪。
差人去請了大夫後,扶溪先是讓侍女打來了一盆水,然後把帕子放了進去,熟練的動作了起來,這種照顧人的經驗他最是不缺了,想想從前拍某部古裝劇時他可是照顧了女主一整部劇啊。
感受到額頭上似乎多了個奇怪的東西,潇澤宴眉宇微皺,想擡手拿掉卻被扶溪打了回去,“王爺,你生病了,這是給你退熱的。”
潇澤宴聞言,倒是沒再說什麽,閉上眼任他動作了。
不多時府中下人便帶着醫師來了,一同随之而來的還有潇璎。
看到潇澤宴躺在床上一臉痛苦潇璎看了眼扶溪,道:“嫂嫂,哥哥他這是怎麽了?”
扶溪道:“發燒了,我也是才剛發現,先讓大夫看看。”
一番診治後,醫師轉過身,往前走了兩步在扶溪面前跪了下來。
“王妃,王爺這病乃是因為身上傷口潰爛發炎沒有及時醫治再加上昨兒個夜裏受了點涼這才引起發熱。”
聞言,扶溪眉宇微皺,“身上的傷?”
“是的,王爺身上的傷已有數月之久。”李醫師是府中的老醫師了,對于王爺的病,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只是王爺不讓治,他也沒辦法。
“數月?”扶溪不可置信,“那你趕快給他看看。”
李醫師道:“回王妃,王爺不讓,小的不敢。”
不讓?
“為什麽不讓?”扶溪不解道。
李醫師道:“小的不知道。”
“胡鬧!”扶溪道:“有傷不治是想留着做紀念嗎?”
李醫師看了眼床上的潇澤宴,沒敢動作,見狀扶溪又道:“給他看,有什麽問題讓他醒來找我。”
李醫師聞言這才走到榻前,小心翼翼地給揭開紗布,替潇澤宴清理傷口,雖說李醫師已經很是小心了,但随着血液凝固,皮肉也沾到了紗布上 ,新傷舊傷縱橫交錯,原本白色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染紅,這看上去絕不可能像李醫師說的那般,是什麽數月已久的傷痕。
扶溪在一旁看的莫名的心都揪了起來了,他從小最怕疼了,因此自記事以來,不論是感冒發燒,他都沒有去醫院打過針,實在扛不住了就吃點藥睡一覺,過幾天就好了,可後來卻被查出得了絕症。
在方郁的強烈要求下,他不得不住院治療在醫院的那段日光,扶溪現在想想都覺得可怕,天天打針插管,再後來化療,現在想想,比起死,他好像更怕疼。
他受不了那種折磨。
況且現代都是可以打麻醉的,可潇澤宴卻只能生生忍着,這得該有多疼啊!
大致的清理了下後,李醫師起身,從醫藥箱中拿出了一盒藥膏遞給了扶溪,道:“王妃,此藥每日塗抹在傷口處早中晚各三次,堅持半月餘王爺身上的傷即可痊愈。”
扶溪看了眼,接過藥膏,卻轉頭就塞到了鏡辰手中,“鏡辰侍衛,你同王爺比較熟,此事就交…”
鏡辰平日裏反應慢,此刻卻機靈得很,忙把這燙手山芋又給塞了回去,“王妃,這種事還是您來比較好吧。”說着一溜煙功夫就跑了。
屋內霎時只剩下扶溪和潇璎,潇璎眨了眨眼,“嫂嫂,我說過的吧,我哥哥他其實真的很可憐的,嫂嫂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顧他,璎璎今日還約了人賞花,就先走了。”
扶溪眉宇微動,總覺得這番話有些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遇上一群不靠譜的,扶溪無法,只得親自上陣,雖說他也可以放任不管,但畢竟人家是病人,他如果就這樣走了,好像不太好。
嘆了口氣後,扶溪認命回到榻前,掀開潇澤宴的衣服準備給他上藥,可手剛要上去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做什麽?”意識恢複了不少,當皮膚被陌生的觸感碰上時,潇澤宴動作比反應快,幾乎是瞬間就拽住了對方的手
被人突然拽住,扶溪試探性動了下,卻發現被拽的更緊了,再看了眼潇澤宴那滿眼戒備的模樣沒忍住打趣道:“放心,我雖…垂涎王爺的,美色已久,但也不喜歡乘人之危的。”
潇澤宴這才觸到扶溪手中的藥膏,明白過來什麽他放開了扶溪的手,但語氣還是兇兇的,“出去!”
“那可不行。”扶溪眉宇微挑,道:“這日後若留疤了,吃虧的不還是我嗎?”
“滾出去,本王不用你…”
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力,扶溪道:“哎好了好了,王爺放心,我不會乘機占你便宜的,待塗好藥後我就出去啊。”
後來的事潇澤宴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那在為他塗抹傷處的指尖很柔很軟,也很小心翼翼,以至于在這份從未見過的細致中,他竟睡着了。
待他再次醒來時,窗外已經傳來了陣陣蛐蛐鳴叫的聲音,月色蓉蓉,月光透過窗棂在地上灑下點點光斑。
他微微動了動,感覺額頭上還放着一條濕淋淋的帕子,帕子還不算涼,顯然是才換上沒多久的。
他眉宇微皺,拿下帕子,額頭頓時傳來一陣涼意。
由于常年的警覺,潇澤宴立馬察覺到了屋裏還有其他人,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快速往枕下摸出了匕首,坐起了身來。
借着月色,他竟然看到,不遠處的桌子旁坐着一個人。
月色之下,潇澤宴死死盯住趴在桌案上安然入睡的人,他這眼睛不見光明已有半年餘,這麽多個日日夜夜他已習慣了黑暗,詐然失而複明他一時竟還有些不習慣。
本來已經做好瞎一輩子的準備的了,沒想到會這麽快複明,玄月如鈎,幾許繁星伴着銀月,潇澤宴再次往桌案邊看了過去。
他今日燒的厲害,一直處于恍恍惚惚的狀态,但該記的他都記得。
對于他來說,這點傷真的不足為奇,明明睡一覺就好了,一覺不行就兩覺,哪裏用得着這般興師動衆大驚小怪。
在世人眼裏,他先是大晉的不敗戰神再是他自己,走到這裏,活到現在,從來都是他站在別人身前遮風擋雨,擋的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一衆習慣,戰神是不能病也不能倒的,因此長時間的他漸漸習慣了忍耐,習慣了忍着,受着,挨着。
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疑心照料過,也從來沒有被人擋在身後過,除了眼前這人。
看着靜靜趴在桌案上的人,潇澤宴感覺心裏有個地方漸漸蔓延開來,這是他失而複明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
就在潇澤宴出神間,門外傳來腳步聲,他趕忙又躺了下去。
只聽門被輕輕推開,屋外四面八方都是暗衛,想來暗衛會放人進來必然是沒有威脅之人。
随着步子緩緩靠近,只聽一道輕柔的聲音自桌案處傳來。
“王妃,夜裏涼,您身子吹不得風,回去睡罷,這裏奴守着便可。”
“無礙,你且回去歇息吧,明日我還有事交與你去辦。”扶溪道。
勸說無果,若玉只得把手上的鶴氅給他披在了身上。
“那奴陪着你一起守,哪有下人回去休息讓主子獨自守着的道理。”
主仆二人守到後半夜,直到潇澤宴燒退了才回房休息的,倒不是他們非要守着潇澤宴,只是這平日裏同潇澤宴寸步不離的鏡辰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整日不見蹤影,府中丫鬟又怕潇澤宴怕得緊,說什麽王爺不讓他們進那屋,而潇璎那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這賞花都賞一日了也不見回府,
扶溪自是猜到了幾人其中的用意,但他只能說他們方法是用對了,只不過對象錯了,人家男主最終都只會是女主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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