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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萊昂納多是一個很正常的青少年。

嗯，這句很正常的意思就是他和與他同齡的大多數美利堅青年一樣，在這個階段都是幼稚且堅定的。

艾芙芮覺得自己是有點幸運的，因為像萊昂納多這種長相若是有一個好的劇本加持很快能闖出名氣，就像隔壁出演《終結者2》的愛德華·弗朗一樣，年少成名，各種以往你永遠想不到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會張牙舞爪地朝着你撲過來。

這個社會給你的待遇往往取決于你自身的價值，一般情況下這種待遇不會被提前支取，你現在擁有什麽才能得到什麽。

然而好萊塢是二般情況，在這裏，幾乎每一個一夜成名的家夥都能得到現在自己遠遠不該得到的待遇——簡而言之，就是其他人對你的提前投資，賭你成為下一個巨星。

當然，這種對你未來進行投資的人倒不算什麽，因為這種人其實不是很多。有能力的有自己的渠道，一般不會随便對一個人下重注。除非你真的爛泥扶不上牆，別人下了重注都扶不起來還沒有個好教父，那你這輩子就完了。沒什麽能力和渠道的基本上都是有棗沒棗打三竿的性子，即使你沒成這些人頂多就是暗道自己一聲倒黴。

最讓人惡心且防不勝防的是那種你有一點火的苗頭或者剛剛火起來的時候湊到你跟前的“狐朋狗友”，他們因你現在身上的名氣和錢而來，為你帶來了黃賭*，将你拉入無盡的深淵中，在你失敗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留下你一個人在泥潭裏掙紮。

艾芙芮在圈裏混了這麽多年，見多了這樣的情況。媒體記者們只會對一千個人中那一個從泥潭中爬起來的人大唱頌歌，卻完全無視了那些倒在臭水溝中的屍體。

這沒什麽值得批判的，因為整個社會都是這樣的，只看得到成功者。

失敗的人那麽多，你有什麽與衆不同的地方讓我對你另眼相看？

艾芙芮擡頭看了一眼萊昂納多，面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說話的語氣也格外輕快，“想好了嗎？想要什麽顏色的？”

“唔……”萊昂納多有些糾結地皺起眉頭，“黑色？紫色？綠色？這幾種顏色我都挺喜歡的。”

“那就三種都買好了。”艾芙芮很快幫萊昂納多做好了決定。

萊昂納多搖搖頭，“還是黑色吧。”

“好吧。”艾芙芮點了下頭，微微踮起腳尖親了親萊昂納多的臉頰，“在家等我，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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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艾芙芮瞧着萊昂納多乖乖的樣子，心下實在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金燦燦的頭發，随後在後者羞惱的聲音中樂呵呵地跑走。

比弗利購物中心在這天迎來了一個陌生卻又很是熟悉的明星。

說她陌生吧，主要是因為這人一進來便拿了一張卡，表示要買下店裏所有黑色系的男裝。

說她熟悉吧，是因為這人長得就很像艾芙芮，而且留的地址也是艾芙芮的別墅。

“艾芙芮·史密斯女士？”店長湯姆将卡遞給坐在沙發上的艾芙芮，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名字。

艾芙芮推了推墨鏡，偏頭，“怎麽了？”

真的是艾芙芮！

湯姆那雙原本還小的眼睛在這一瞬間瞪得滾圓，說起話來更加結巴了，“你，你，你同你的父親……”

“不，”艾芙芮連忙打斷了店長的話，“這件事情不可能發生。”

“那您買這麽多男裝是自己穿嗎？那尺寸……”

“送給男朋友的。”艾芙芮摘掉墨鏡沖湯姆笑了一下，“對了，再挑幾件當季的綠色和紫色系男裝吧，一并送過去。”

湯姆：！！！！

誰！是誰！是哪個小崽子搶了爺的夢中情人！還讓她買衣服！

“湯姆？”艾芙芮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

“哦哦，抱歉。我不小心走神了，唔，這樣，一會兒我親自将衣服送上門就當做賠禮道歉了。”

“這倒是不用，你……”

“一定要的！”

“唔，”艾芙芮沉吟幾瞬，“那麽，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不麻煩的！”

湯姆面上笑得和藹可親，心裏卻醞釀着一會兒見到那個什麽男朋友之後好好擠兌一番——真給他們男人丢人，同艾芙芮在一起了竟然還讓艾芙芮給他買衣服？這臉皮的厚度都能直接去競選總統了，該死的家夥！

湯姆親自送貨上門速度确實比較快，艾芙芮前腳剛回到別墅同萊昂納多才說了兩句話，後腳湯姆就帶着一大堆人推着衣服到了門口。

“史密斯女士，請您簽字。”

湯姆遞出紙筆，視線卻落在站在艾芙芮一旁的男人身上，瞧着他只是一個毛頭小子，現在眼睛還直勾勾地盯着那些一排排被推進來的衣服上，一看就沒見過什麽世面的樣子，忍不住心下嗤笑一聲。

就這！就這種人？艾芙芮是怎麽看得上他的呀！他簡直——他簡直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嗚嗚嗚……可惡！這個男人竟然有他年輕時候一半的帥氣了。

湯姆低下頭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突出的小肚腩，心裏下起了大雨。

“好的，謝謝。”

“怎麽買這麽多啊？”萊昂納多終于回過神，扭頭看向已經簽完字的艾芙芮，“穿不過來的。”

“怎麽會呢？”艾芙芮沖着湯姆擺擺手，目送他低頭離開後偏頭看向萊昂納多，“我們在一起的消息公開之後肯定會有許多狗仔盯着你拍的，你最起碼得一天換一件衣服。”

“哦，對了。”艾芙芮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塞到萊昂納多的手裏，“今天是特殊情況，以後你自己買，這是不記名卡。”

萊昂納多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卡，又擡頭看了一眼艾芙芮，“我……”

“嗯？”

艾芙芮靜靜地看着萊昂納多，心中很是期待他的答案。

“我記得你之前在采訪的時候說過不願意給別人花錢尤其是男人，對嗎？”

艾芙芮輕輕點了下頭。

“那我，現在，是讓你破例了嗎？我是第一個讓你主動花錢的男人，是嗎？”

艾芙芮再次點了下頭，心裏一時間倒是不确定萊昂納多到底要說什麽了。

“所以，”萊昂納多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整個人都眉飛色舞，神氣十足，“你這麽做事因為愛我，對嗎？”

“不是因為愛你，難道是因為我傻嗎？”

“嘿嘿嘿~”

“笑得太嚣張啦Leo!”

艾芙芮有些好笑地伸手推了推萊昂納多，後者一把握住艾芙芮的手将她拉進懷裏親了親。

“我太開心了，艾芙芮！”

“我也愛你！”

啊……小笨蛋。

艾芙芮伸手抱着萊昂納多，心裏忍不住發笑。

真的，是笨蛋，也真的，太可愛了！

如果萊昂納多已經和愛德華·弗朗一樣成名了，那他現在肯定不是這樣的。年少成名的人哪個不年輕氣盛、高傲自大呢？

若是他跟德普什麽的在一起，這種試探，這種話能說嗎？不能的，因為已經成名的人都格外在乎自己的面子，像這種明顯要在戀愛關系中占據更加強勢地位的行為肯定是不被喜歡的，什麽戀愛協議的壓根不會簽。

可萊昂納多他可以，他會因為這點自己愛他的證明就變得更加開朗，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開心，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逢人就挺直胸膛，摟住艾芙芮的腰，一臉驕傲地向其他人介紹。

“這是我的女朋友，艾芙芮。”

“哦哦哦，什麽？我怎麽換了件衣服？”

“這是艾芙芮送的呀，哎呀沒辦法，她太愛我了。”

萊昂納多擡起下巴，金發一甩，整個人宛若維納斯在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的美感。

“是吧艾芙芮？”萊昂納多又看了一眼導演萊塞·霍爾斯道姆，感覺他不太相信的樣子後低頭看向艾芙芮。

“對！”艾芙芮用力點點頭，放開自己摟住萊昂納多的手，回頭看向萊塞·霍爾斯道姆，“導演你好，我是艾芙芮·史密斯，打擾你了，希望沒有影響到你的拍攝。”

“沒事兒。”萊塞·霍爾斯道姆搖了搖頭，同艾芙芮握了握手，“下部戲我們也要合作，你正好在現場看看，到時候合作起來更順利。”

雖然劇本名字、男主演和其他主要演員到現在都沒有确定，甚至具體拍攝日期也是暫定，但導演什麽的早已提前訂好，甚至已經預售了海外發行權，就等火再燒一會兒價格再高點賣出海外發行權，然後用賣出的資金再籌備電影。

好萊塢的很多電影項目很多資金都是通過融資的方式籌備的，一部電影還沒有開拍就賣出海外發行權的情況并不算不常見。一般中大規模的發行公司加上知名人士參與的電影就能賣出去，不常見的是這種出乎幾家公司意料之外受歡迎程度。

“好的，麻煩導演了。”

“嗯。”萊塞·霍爾斯道姆沖艾芙芮笑着點了下頭，随後回頭看向萊昂納多，板起了臉，“去換衣服。”

“好的，導演~”萊昂納多也不在意萊塞·霍爾斯道姆的态度，他知道，這家夥現在是在嫉妒他，嘿嘿~

“等我啊！”萊昂納多飛快地親了一口艾芙芮的臉，然後飛奔向化妝間。

艾芙芮摸了摸臉，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們剛在一起，所以……唔，導演你能理解嗎？”

萊塞·霍爾斯道姆笑着點了下頭，“理解理解，年輕人談戀愛嘛，總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我當年就是這樣的。”

“是啊，挺神奇的，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做，有些太不理智了可是心裏想着他就會很開心。”

“年輕人嘛，就是這樣，很正常的。”

……

兩個人又尬聊了幾句之後就分開了，萊塞·霍爾斯道姆坐在了導演椅前，板起了臉，維持了自己導演的威嚴。

他是個瑞典人，今年47歲，導演、編劇、三個身份都可以用來稱呼他，不過這裏面的水分比較大。比如他出來這麽多年唯一拍出來并且還上映取得了成績的是他在85年自編自導的一部喜劇電影《狗臉的歲月》，然後直到今年才得到機會被邀請拍攝并擔任這部《不一樣的天空》的制片人。

因為拍攝這部片子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潛力，所以派拉蒙這邊對萊塞·霍爾斯道姆還是滿意，直接指定了他拍下一部片子，并且繼續擔任制片人。

若不是有這麽一層聯系在這裏，兩個人之前也見面聊過，彼此之間算是熟悉，那艾芙芮今天下午是不會過來的。

畢竟沒有哪個導演兼任制片人會喜歡一個不打招呼就過來探班的演員。如果是那種小演員，估計導演直接甩臉色了，若是大牌明星，即使面上不顯但心裏卻還是會有些不喜的。

不過就像導演說的那樣，年輕人嘛，談戀愛的時候總是不理智的。

艾芙芮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丫子，輕聲笑了一下。

圍觀別人拍戲對艾芙芮來說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別人是什麽樣子艾芙芮不太清楚，但是艾芙芮坐在旁邊瞧着，看到演員演的不好的地方總是會皺起眉頭，然後在心裏和導演同步喊cut，內心總有種自己上去演一遍示範一下的沖動。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想法，艾芙芮連忙搖搖頭晃走這種想法，起身準備在四周稍微走走。

當然，這絕對不是因為萊昂納多他在裏面演了一個智力殘疾，瞧着不怎麽聰明，總是引得艾芙芮忍不住笑。

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剛剛憋笑憋得很辛苦而變得很是酸痛的臉頰，艾芙芮拿出手機準備給桑妮打個電話讓她準備一下餐車，不想這剛拿起手機按了一個按鍵，桑妮的電話就已經撥了過來。

這是，心有靈犀？

“我剛想着給你打電話你就打過來了，看來我一會兒得去買張彩票了。”

“噢，艾芙芮。彩票的事情先放一邊，我打電話過來是想問你這裏怎麽多了這麽多男裝？”

“哦，他昨天不是沒回去嗎？下午要過來拍戲又不能穿昨天的衣服所以便去買了。”

“那有必要買這麽多嗎？”

“唔，可是桑妮，下部戲可以用上這些的，所以算不上浪費。”

“浪不浪費是重點嗎艾芙芮？”

“難道不是嗎？”

“……”

電話那邊的桑妮沉默了良久，艾芙芮差點都以為這人挂斷電話了。

“艾芙芮，我現在對你昨天說的你會在這段戀愛關系裏保持絕對的理智保持懷疑，我覺得你現在一點也不理智。”

“不要擔心，桑妮，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可是這錢……”

“但是我現在很開心。”艾芙芮打斷了桑妮的話，“雖然有點荒誕，但是桑妮，我現在真的很開心。”

“我給自己花錢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開心，我想我是有點喜歡他的。傻傻的，很可愛。”

“……”

“桑妮？你在聽嗎？”

“我知道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了。”

“嗯，我知道。”

“好了，我沒有事情了。你剛剛打電話過來是想說什麽？”

“我現在在《不一樣的天空》劇組這邊，你準備一下餐車過來吧。”

“你去探班了？”

“嗯。”

“好吧……艾芙芮，我一會兒過來，說真的，我們一會兒得好好聊聊。”

“嗯，你……”

“喂？怎麽不說話了？”

艾芙芮将視線從不遠處的約翰尼·德普身上收回，低頭捂住嘴巴，“那你一會兒過來吧，我這邊有點事，先挂了。”

“Hello？”

“嗯。”艾芙芮收起手機，沖着走到他跟前的約翰尼·德普點了下頭，“你拍完了嗎？”

“嗯，後面沒我的戲份了。”

“這樣啊，那你現在要走嗎？再等一會兒吧，我的經紀人一會兒會送餐車過來。”

約翰尼·德普不吭聲了，擡手推了推自己剛剛特意戴上的眼鏡。

“怎麽了？”艾芙芮輕輕挑了下眉頭。

“你，”約翰尼·德普感覺現在的聲音幹澀得厲害，“你同那小子在一起了？”

“嗯。”

“為什麽？”約翰尼·德普忍不住上前一步追問，“因為我那天沒有跟你提前說便突然湊近你讓你感到厭煩了嗎？”

“不……”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以解釋，”約翰尼·德普伸手拿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鏡就要遞到艾芙芮的手裏，“我的眼睛有些問題，所以才想要湊近看你，你可以瞧瞧這眼鏡，我絕對沒有撒謊。”

艾芙芮連忙點了點頭，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讓他冷靜，“我知道了，你不要激動，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相信你，真的。”

約翰尼·德普不說話，只直勾勾地盯着艾芙芮。

艾芙芮無奈一笑，“你先把眼鏡戴上，不是說看不清楚嗎？”

“抱歉。”

“你不用感到抱歉，唔……”艾芙芮一時之間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因為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

“我和Leo在一起是因為我們兩人一見鐘情，所以你不用因為這件事情感到抱歉。”

“一見鐘情？”

艾芙芮連忙點了下頭。

“他只是個小孩子。”

“我比他還要小的。”

約翰尼·德普緩緩低下頭戴上眼鏡，想要現在轉身就離去給艾芙芮留下一個潇灑帥氣的背影，可這身子卻是怎麽都不願意現在就轉過來。于是他擡起頭，很是認真地開口，“我喜歡你，是想要現在就對你求婚的那種喜歡。”

艾芙芮眨巴眨巴眼睛，“謝謝？”

“他只是想和你談戀愛而已，但我不僅想和你談戀愛，”約翰尼·德普頓了一下，說出了那句讓他的幾個前女友都十分心動的話，“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