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頭牌
頭牌
秦妗妗上學第一次遲到,來時楚宋已經做了好幾道大題目,她的同桌身上始終給人一種向往的寧靜。
秦妗妗翻着書本,促促的看向楚宋,打趣道:“同桌你身上可真香,都不招蚊子的啊。”
九月底的蚊子還沒有消失,教室大門整天開着,大家睡覺容易被咬,煩躁不安,但是楚宋卻安之如怡,并不受其影響。
楚宋從書本裏擡起頭,微微彎唇,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竅白色的香袋,“你說的是這個味兒吧,我一直帶着它,防蚊殺菌。”
她有點好奇,拿在手裏打量,“喔,這是什麽啊,香囊?你買哪兒的,怪不得身上這麽香,連蚊子都怕你了。”
她忙擺了擺手,“不是買的,我自己配的。”
秦妗妗驚呆了,兩眼直發光,一臉的膜拜,“你還會配這玩意兒?”
她撓了撓粉粉的耳垂,手指骨白的像玉,精細的美,側臉在餘光中柔亮脫俗,熠熠生輝。
回想起以往的事情,眼裏散開一抹淡淡的懷念。
楚宋的媽媽那段時間沒病患,喜歡在房間裏搗鼓純天然口紅跟香水,掙點小便利,爸爸回來聞到那味道很是不喜,兩人還為此大吵一架。
自從爸媽離婚後,她很少配這些,爸爸也不喜歡家裏有香味。
一些器材跟書籍都是媽媽留下來的,無聊的時候,她還是會拿出來配點防蟲殺菌的香薰。
“我媽是個中醫,不管做什麽求真求實,從小受她熏陶,慢慢學會配些藥跟香。開始想送給你的,擔心你對裏面的成分過敏。”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的皮膚這麽好,又白又嫩,都不用化妝擦粉,天生麗質啊。親愛的,能不能給我配一個,這香囊我好心水送我吧,我給你錢。”
這種小事情,楚宋被她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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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說:“你要是喜歡就拿去用吧,不用給錢,我們是好朋友呀。”
聽到‘朋友’二字,秦妗妗瞬間有種想哭的沖動,眼眶都紅了,一把抱住她說:“你真好小宋,只有你把我當朋友。”
“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楚宋心細溫柔,舉止之間透着穩重,相處久的人有點小情緒,她還是察覺出來。
“沒事啦,沒什麽事,謝謝你。”秦妗妗立即眉開眼笑,再次恢複那個沖勁兒一百的火爆少女。
她聞着香囊,湊過去說:“要是能申請非物質,你不上學都能掙錢了。”
楚宋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笑得像朵小雛菊,“好啦,這些不過是一些生活小常識,跟那些真正厲害的比起來,相差太遠了,我們要做的是學習考試。”
早上三節課,秦妗妗神游天外,握着筆目光無神,相對的沉默寡言,一個人靜靜的呆在位上。
體育課上,班上的學生都跑去操場集合,她身體不舒服就沒去。
楚宋覺得秦妗妗有點不對勁,總之異于平常,她沒有去操場,直接回到教室。
果不其然,教室裏只有一個女生,而那人趴在桌上旁若無人的抽泣,手裏抓着自己送的香袋,肩膀顫抖的厲害。
楚宋拍了拍她的肩膀,焦急道:“你怎麽了妗妗?”
秦妗妗見到她,憋不住心裏的委屈,大聲哭出聲來,“小宋。”
“乖,你怎麽了,有什麽事跟我說,不要哭。”
“我該怎麽辦啊,我好丢人,我不要活了。”
楚宋安撫的輕拍她的背脊,“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秦妗妗抽了口氣,把前日的事情如實吐出。
前天,她原本心情愉悅準備回家,誰知道下了公交,回去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劉名若這幫人——
“诶诶诶,你不是那個小太陽的朋友嗎?這麽晚回家啊。”劉若名身邊還有兩個人擋住她的去路,他們紛紛向她投來鄙夷的目光,目光□□.裸的纏在她身上。
秦妗妗吓得往後直退,“你們看什麽看,讓開啊。”
“喲,還蠻有個性的,夠辣,這娘們長得還算過得去,要不要試試跟老子談戀愛。”
“有病吧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我可不喜歡跟技校的人談戀愛。”秦妗妗看見這個劉若名就不爽,也不知道許燃怎麽跟這人交朋友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男生太辣雞倒胃口。
劉若名一聽翻了個白眼,惱火的讓身邊的兩個男人把她拖到巷子裏,威脅恐吓讓她跪地求饒,還拍了照片視頻。
楚宋聽後簡直難以想象會有這麽變态的人,“他們怎麽這樣,這種人報警吧。”
秦妗妗搖了搖頭,苦惱道:“這些人根本就是樂色,他們才不怕進少管所,送進去只會變本加厲。我不希望被別人看見那視頻,看一次我都想死。我只希望他給我删掉!”
“你別擔心,放學我們一起去找他們,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必須讓他們道歉。”
她擤了擤鼻涕,眼睛哭得跟個核桃似的,“你找他們沒用的,這幾人只怕許燃,別人他們都不會放在眼裏,到時候還會連累你。”
楚宋不知該怎麽安慰她才好,心酸至極,柔聲道:“別怕,有我在呢,我想辦法讓他們道歉删視頻,不要哭了。”
-
黑幕降臨的夜,風聲徐徐。
楚宋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她站在門外停留了許久,外面的服務員比她還急,不停地問:“小姐你要是想進就進吧,不點酒也沒事,站在這兒真的很不雅觀,耽誤我們做生意啊。”
她對這種紅綠燈場所有點害怕,沒有來過這裏,隔着厚重的玻璃門都能聽見裏面勁爆的聲響。
剛找到這兒時,看見一男一女在外面牆角落熱吻互摸,吓得她臉都白了。
“你進不進啊。”
她歉疚的賠禮,“對不起對不起,我再等一會兒。”
“哎,你找的人真在這兒嗎?”這種地方什麽人都有,這丫頭也不像這個圈子裏的。
“請問,許燃在這裏嗎?”她鼓足勇氣問。
服務員眉毛一挑,“喲,看不出來你這麽有眼光,許少爺可是我們這兒的頭牌,你想招他有點困難,可能……需要點錢。”
“?”
“一般人許燃是不接客的,純聊天的話一個小時也得五千起步,陪酒更別提,上萬開碼。何況他這人生意太火,很忙的,即使你點他,也未必接你的單。”
“這麽……貴。”她低頭不自在的抿了抿唇,險些沒把不要臉脫口罵出。
什麽工作不好,偏來這種地方做鴨,簡直不可理喻。
“許燃這類型的氣質樣貌都是頂尖,吃的很開。我們店非常受歡迎,大多數來的女人很迷戀這種類型。”服務員見她年紀小,不像有錢人,說:“你要不點點別人也行,最便宜的兩百一小時。”
這還有最便宜的?搞得跟菜市場打折優惠呢?
楚宋鼓囊囊地咬住唇,讨價還價地:“我找他聊十分鐘,最多十五分鐘,這個價格怎麽算?”
服務員聽得一臉無語,別的客人都是高價競争,這位還……
“……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折扣,一律按一小時算。”
楚宋手心都攥出了汗,緊張又心慌,睜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往裏面瞅了幾眼,小心翼翼地收回。
尋思了會兒,慢悠悠的從包包裏拿出一張儲蓄卡,卡裏的錢是她從小到大積攢的,四五萬塊,一直沒舍得碰。
她顫顫地拿出自己的銀行卡,聲音都在哆嗦,“我,我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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