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二個初戀

第二個初戀

空蕩蕩的一間平房內，擺着兩張極簡易的床鋪，床頭那側架着一張老舊的洗漱臺，洗漱臺左邊放置了一個抽水式馬桶。

房間很狹窄，室內光線很昏暗，監獄內的犯人們穿着同款的藍色獄服，頭發剃的很短，空閑的時候，大多數人都躺在床上打着盹。

江世也差不多，只不過他不怎麽愛睡覺，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靠在牆壁上，翻來覆去的看着同一本晦澀難懂的醫書。

和他關在一起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因為搶劫而誤殺了屋主，被判了十年的刑期。

倆人在獄中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必要的話，江世是懶得搭理任何人的。

這天中午……

江世看完最後一頁書籍，算算日子，今天該是她來探監的時候了。

但是……等了好久還是沒有傳來通知。

他擡頭瞥了一眼走廊上來回巡視的警務人員，猶豫了片刻，忍不住問道：“警官，請問今天是幾號？”

“十六號。”屋外有人回答他。

聞言，江世的眉頭皺的更緊，都已經十六號了，為什麽她還沒來呢？

正在苦惱之際，走廊上的警務人員用電棍敲了敲鐵欄，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24號犯人江世，有家屬探監。”

江世微愣片刻，皺起的眉峰漸漸舒展開來，他起身下床，走到門邊看了警官一眼，目光裏有些笑意。

“謝謝。”

鐵門被打開，江世走出狹窄的獄牢，在警務人員的挾制下，朝着熟悉的會見室走了過去。

Advertisement

看見她的那一刻，原本煩躁的心緒在一瞬間穩定了不少。

他隔着玻璃，細細的打量着她，她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針織毛衣，蓋住了已經很明顯的孕肚，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看上去很溫柔。

大概是懷孕了的原因，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一抹柔和的氣息。

江世的呼吸微滞，他拿起電話，略顯沙啞的聲音的聲音順着電線慢慢傳了過來，“怎麽瘦了？”

她聽到他說。

唐岳梨下意識的眨了眨眼，隐去心中泛酸的滋味，她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來，“哪有瘦，明明是胖了。”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語氣有些嬌嗔，“你看你看，肚子越來越大了。”

她笑的很好看，連眉眼裏都染上了一抹溫柔。

江世沒有說話，他靜靜的望着她，隔着玻璃，他慢慢的舉起手指，細細的、溫柔的描摹着她的眉眼。

她瘦了，瘦了很多。明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養的白白胖胖的，可是現在……下巴都尖了。

“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他的語氣有些涼。

唐岳梨搖了搖頭，“沒有，我有好好吃飯。”只是孕吐的厲害，吃什麽吐什麽。

她笑了笑，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并沒有把這些告訴他。

江世垂了垂眸，瞥見她目光中一閃而過的落寞，他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小騙子。”

唐岳梨眨了眨眼，眼眶不自覺的有些濕潤，“真沒騙你，我只是……想吃你做的飯……”

聲音到了最後越來越哽咽，她頓了片刻，淚光滢滢的看着他。

瞥見她的淚水，他心裏突然有些慌了，手忙腳亂的摩挲着玻璃，卻發現自己連觸碰她都無法做到。

他無力的垂下手指，掩去目光中的一絲失落和抱歉，只能輕聲安慰着，“乖，別哭。”

聽到這副熟悉的口吻，唐岳梨再也忍不住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輕聲道：“我好想你……”

江世愣了一秒，

垂在桌子下的手指瞬間握的緊緊的，他輕咳了一聲，捂着有些發悶的胸口，朝她露出一個笑來，“傻瓜，我不就在你面前嗎？”

唐岳梨沒有說話，她學着他之前的模樣舉起手指，貼在玻璃上細細的描摹着他的面頰。

江世眼裏染上了一絲笑意，他将五指貼近她的方向，隔着一層屏障，倆人安靜的看着對方。

相聚的時間總是很短暫的，離別之際，他仰着頭掩去目光中的一絲濕潤，抿去嘴角的那一抹無奈，朝她露出一個笑來，“等着我。”

他在獄中等了她好久，第七個月她沒來，第八個月她沒來，第九個月她還是沒來，一直都沒來……

等到最後，他将那本書都翻爛了，她還是沒來。

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監獄的環境這麽糟糕，作為一個孕婦，她不來這也好……

可是越這麽安慰，他就越覺得煩躁，倘若不是知道她還愛着他的話，他絕對會發瘋的。

等了好久，一絲消息也無……

直到最後，他的性格變得愈發古怪起來了，整個人也越來越陰沉，尤其是不說的時候，看起來格外的陰森。

同舍的獄友嘲諷他，女人都是朝三暮四的，尤其是帶着孩子的女人，一旦她負擔不起扶養孩子的費用時，大部分女人都會嫁個老實人接盤的……

因為這番話，這個中年男人被揍的半死，江世幾乎是将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到了他的身上。

直到警報響起，一群獄警迅速的沖了進來将他壓倒在地，拇指粗細的電棍狠戾的抽在他的背上，江世被電的暈了過去，這中年男人才僥幸逃了一命……

意識恢複的時候，他已經被關在禁閉室了。

這是一間比普通監獄更加封閉的牢籠，裏面只有一張床鋪，昏暗、不見天日，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厚厚的鐵皮門封鎖隔絕了屋外的一切聲音，只有一個小口連接着外面。

江世輕咳了幾聲，無力的靠着牆壁上，他凝眸望着灰暗冰冷的地面，突然勾了勾唇，無聲的笑了出來。

冰冷的笑容映在慘白青紫的唇角上，看起來異常的驚悚。

他死死的握住手指，如果再見不到她，他真的會瘋的！

被關在這種地方是沒有時間概念的，每天所見到的都是同樣的場景，日複一日，直到被重新釋放。

江世在這裏呆了很久，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因為什麽原因進來的了。

被押回普通監獄的那一天，屋外的天氣格外的好，陽光明媚、清風徐徐，一群犯人蹲在草地上在除草。

看見他出來的那一刻，有的人面無表情、有的人幸災樂禍，雖然這次懲罰很重，但卻再沒有人敢惹他了。

被他揍得半死的中年人怨恨的瞪了他一眼，但周圍都是獄警，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一邊。

鑒于他的攻擊性太強，獄警将他調配到了一所新的單人牢房。

江世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獄房，望着四周異常熟悉建築和構造，他垂下了眸，掩去了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決心。

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唐岳梨正在哄小孩子睡覺。

因為是早産兒，小嬰兒格外的瘦小。

白白嫩嫩的小嬰兒安安靜靜的依偎在她懷裏，陽光透過紗窗渡在她的身上，為她增添了幾抹母親的慈愛氣息。

周警官和陳警官拎着一籃子水果來看她，他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江世因為越獄失敗，被自己的制作的簡易彈藥炸死了，炸的粉身碎骨，很多人都親眼看見了，包括他們。

醫院的死亡證明已經開出來了，雖然這人是自作自受，但人死不能複生，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唐岳梨不知道自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是什麽反應，只覺得腦袋在一瞬間發蒙的厲害，她愣愣的看着倆人遞過來的死亡證明，說什麽也不肯相信江世已經死了的消息。

怎麽可能呢，他怎麽會死呢？

那個家夥是從深海裏都能活下來的男人啊，怎麽可能輕易地被自己制作的***給炸死呢。

他不會死的，絕對不會！

直到倆人離開之前，唐岳梨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她就像是感受不到外界的聲音和反應一樣，一臉溫柔的照顧着懷裏的孩子。

倆人離開後，她再也忍不住了，十指緊緊抓住面前的這份死亡證明，死死咬住下唇，目光緊緊盯着這份報告，不肯放過裏面的每一個字眼。

在确認他已經死亡的消息之後，眼淚瞬間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像斷了線的水晶珠子，一顆一顆砸在被面上，浸濕了被面也浸濕了枕頭。

她始終不肯相信他已經死亡了的消息，即使過了很久，她也依舊期待着，期待着某一天他會像之前那次一樣，出現在她的身邊。

但這次，他好像徹底失蹤了一樣。

唐岳梨等了好久，也期待了好久，他卻始終沒有出現在她身邊，這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從沒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

漸漸的，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小孩子的身上，雖然依舊期待着他的出現，但希望卻越來越小了。

時間的消逝讓她逐漸成熟了不少，雖然外貌上依舊沒什麽變化，但心理卻成長了不少。

倆人的兒子也将近兩歲了，模樣越來越像縮小版的江世，一雙桃花眼從小就惹人注目，精致的像個女娃娃。

小孩子很調皮，偏偏走起路來磕磕絆絆，說話時口水能糊人一臉。

唐岳梨現在最大的心願和幸福就是能讓兒子健康快樂的長大。

周末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唐岳梨帶着兒子去游樂園玩，游樂園人并不多，卻也顯得很熱鬧。

小孩子穿着一件棕色的小熊裝，趴在地上的模樣萌殺了游樂園的一衆叔叔和阿姨。

唐岳梨牽着他的小手，在附近的石子路上慢悠悠的散着步。

倆人一問一答，雖然小家夥很幼稚，但她還是很有耐心的在回答他的每一個問題。

正在思索之際，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唐岳梨下意識的擡頭去望。

不遠處站着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人，手袖微微向上卷起，露出一段白皙瑩潤的小臂，他一手拿着相機，另一只手提着外套，臉上笑的很溫柔。

“這樣可以了嗎？”他柔聲問道。

在他面前站着兩個年紀輕輕的妹子，舉着手指比了一個“剪刀”的姿勢，看樣子他是在幫她們拍照。

唐岳梨下意識的瞥了兩眼，突然覺得那個男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她偏着頭去望，卻只望到了一張側臉，男人笑的很有禮貌，嘴角微微上揚着。

熟悉的弧度和面容在一瞬間染紅了她的眼眶，唐岳梨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江世。

她就知道，他不會死的！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唐岳梨飛奔着朝他撲了過去，在一觸碰到他的襯衫後，便立刻緊緊摟住他的腰身，将腦袋貼近他的後背。

“江世，我好想你。”她哽咽着，委屈至極的說出了這句話。

身側的男人被撲的微微一愣，他尴尬的轉回了身，看到面前死死抱住他不松手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林時，不叫江世。”

聽到這句話後，唐岳梨立刻擡頭去望，眼前的男人和江世長的一模一樣，除了眼角多出了一道細微的傷痕之外，他們倆在外貌上幾乎沒有分別。

“你騙我，你就是江世。”她咬着嘴唇，伸手去碰他眼角的細痕。

面前的男人立刻尴尬的往後退開，但因為被她抓住了襯衫，他退的并不遠。

“抱歉，小姐，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他挑着眉，從褲袋裏掏出一個皮夾來。

尴尬的笑了一聲後，繼續說道：“不信你看。”

唐岳梨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她伸手接過他掌心的皮夾，認真的打量了起來，面前的男人确實不叫江世，他叫林時，是個華僑。

她擡頭看着他，“騙子……”

原本激動的情緒在一瞬間被一盆冷水澆的冰涼，她拼命的眨了眨眼，想控制住眼淚不讓它落下來，但好像沒用，淚水頃刻間模糊了雙眼。

眼前的男人有些尴尬，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被她捏在指尖的證件，目光中閃過一絲抱歉。

剛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面前的女人突然蹲了下來，原本緊緊抓着他衣服的手指也漸漸松了開來。

她蜷縮着，抱着自己的雙腿，小聲的哭了起來。

“騙子……”

林時皺着眉，四周圍了一圈路過的游人對着他們倆指指點點，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猶豫了片刻，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從懷裏抽出一塊絲巾來，溫柔的遞到她面前。

“那個……別哭了。”

唐岳梨望着他的手指，視線慢慢往上移動着，面前的男人下意識的抿緊了嘴唇，看上去有些着急。

她蹲着沒動，哭泣的聲音逐漸變大，淚水一顆一顆砸在地面上，濺起一道道細微的水花。

林時苦惱的揉了揉眉心，沉默了片刻……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像是認命般……

小心翼翼的伸手拽起蹲在地上的女人，溫柔的将她擁進懷裏，“真是……被你打敗了……”

他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語氣輕柔似水。

這副熟悉的口吻，唐岳梨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來了。

除了他，不會再有人會用這副口吻對她說話的。

她擡眸看着他，瞥見那副面容上露出的一抹熟悉的無奈來，她再也忍不住了。

“你這個混蛋……”她撲進她的懷裏，雙手緊緊摟住他的後腰，腦袋貼近了他的脖頸，淚水頓時像斷了線一樣。

林時眨了眨眼，他伸手圈住她的身子，細聲勸慰着，“別哭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唐岳梨頓時哭的更兇了。

這副軟綿綿的哭聲對他來說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林時無奈的的擰了擰眉，他俯身吻住她的唇。

在一片金色的陽光下，将她心中所有的委屈和哭聲全都吞進了口中。

一吻過後，唐岳梨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擡眸看着他，兩個人靜靜的抱在一起。

面前的男人微喘着氣，将腦袋輕輕擱到她的肩膀上，語氣很淡，“我聽到有人說，如果一個女人不再念着、想着她的男人，那麽她很可能就是移情別戀了。我在監獄裏等了你太久，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所以才會想着要出來，所幸有人幫了我一把……”

幫他的那個人算是他的師傅，他的醫術和制作炸藥的手段都是從他那兒學來的，連這個身份也是他幫忙弄的。

如果不是他，他可能真的會死，很慘的那種。

林時挑了挑眉，餘下的話他并沒有說出來，而是抱緊了身前的女人……

至于……剛剛的那些事情也不過是他的虛榮心在作怪，想要測試一下，她到底愛不愛他而已。

結果，卻害她哭的那麽傷心。

唐岳梨吸了吸鼻子，她忍不住撇開臉，“你說的不錯，我确實是移情別戀了……”

話音才落，放置在腰間的大掌猛地收緊了，唐岳梨下意識的蹙眉。

面前的男人卻将她抱得更緊，“不準，不準你移情別戀。”他擡頭看着她，目光中的占有欲清晰可見，“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不管你有沒有移情別戀，這一生都只能屬于我一個人的。”

他貼近她的鼻尖，呼出的氣息全部噴灑在她的唇邊。

唐岳梨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來，她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往後扯出一點距離來，“真是個笨蛋。”

林時皺眉，不解的望着她，“就算我是笨蛋，你也別想離開我……”

話音才落，小腿突然傳來了一陣刺痛，他低頭去看，一只披着“狗熊”模樣外套的小家夥正趴在他的腿邊咬着他的褲子不松口。

一邊咬還一邊發出陣陣嗚咽的聲音，“唔……啊……”

林時皺了皺眉，他伸手将地上的小家夥拎了起來，小孩子瞪着一雙桃花眼看他，口水無意識的拖出了一條長長的銀線。

他忍着嫌棄差點沒将手上的娃娃給扔出去，居然糊了他一身的口水。

唐岳梨捂着嘴偷笑，瞥見他那副吃癟的表情，心裏頓時覺得好受了不少，她眨眨眼，語氣明快，“這就是我現在最愛的小家夥了。”

說着便伸手抱過被他拎着的小家夥，從他口袋裏抽出絲巾溫柔的替他擦去口水，笑着對他道：“來，寶貝，這是你爹～”

“爹……”小娃娃乖巧的喊道。

聽到她的這句話，林時下意識的咳嗽了一聲，他低頭抿了抿唇，掩去嘴角的那一絲抑都抑制不住的笑意。

雙手溫柔的環過面前的娘倆，語氣寵溺如水，“老婆，我愛你。”

回到家，許久沒見的倆人自是一夜纏綿。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窩在他懷裏的唐岳梨實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說的很自然，兩只烏黑的眼睛眨了兩下，目光充滿渴望的盯着她，江晚寧無奈的瞥了他一眼，又将視線移到窗外。

外面的天氣确實很好，藍天白雲一碧如洗，空氣很清新，太陽不算很曬，操場上綠草如茵，看起來格外的鮮活。

她點頭同意了，面容精致的男生立刻露出一個暖洋洋的微笑，樂呵呵的跑到醫務室去借輪椅去了，一路上對着男女老少又是賣萌又是飛吻的，将值班室的一衆小護士迷的神魂颠倒。

“讓他餓一會兒也沒關系的。”

禁欲的男人是很可怕的，尤其是他這個禁欲許久的壯年男人。

溫軟香豔的嬌妻在懷，不吃個夠本，他還是個男人嗎。

唐岳梨的臉上有絲無奈，她仰着頭任他親吻了許久，随後伸手圈住他的腰身，語氣嬌軟無比，“可是我也餓了。”

聽到這句話後，男人的動作遲緩了片刻……

他皺了皺眉，俯身趴在她的**口，戀戀不舍的揉了兩把後，表情有些不情願的道：“那你叫我兩聲好老公，我就去給你做飯。”

唐岳梨立刻笑眯眯的勾住他的脖子，面頰貼着他的鼻子來回輕輕的磨蹭着，“好老公，你的老婆大人快要餓死了，快去做飯好不好～”

林時眨了眨眼，目光裏染上一絲笑意，他起身坐了起來，忍不住道：“真乖，既然老婆大人這麽乖，那老公就去給你做鳗魚飯，怎麽樣？”

“又是鳗魚？”唐岳梨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吃鳗魚飯好不好嘛。”

林時挑眉，“沒什麽不吃鳗魚飯，鳗魚那麽便宜。”

“便宜。”唐岳梨眨了眨眼，“老公，咱家不是很有錢的嗎？為什麽要吃便宜的鳗魚飯？”

林時非常喜歡她說的那個“咱”字，他伸手下意識的揉了兩把**，語氣似有些驚訝，“誰告訴咱家很有錢了？”

“嗯？”唐岳梨驚訝看他，“咱家沒錢嗎？咱家不是還有艘小游艇和一座大別墅的嗎？”

林時笑眯眯的湊近她的唇邊，忍不住親了好幾口，他太喜歡她這副算計的小模樣了。

“咱家的小游艇自出事後就被沒收了，咱家的大別墅也早就被充公了，你家老公現在可窮了，渾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了，全都靠你這個老婆大人來養活了。”

聽到他的這番“真情告白”，唐岳梨立刻裹着被單滾了兩圈，她皺着一張俏臉，語氣嬌軟動人，“老公，這可就麻煩了。你家老婆可是個貨真價實的敗家娘們兒啊，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他說的很自然，兩只烏黑的眼睛眨了兩下，目光充滿渴望的盯着她，江晚寧無奈的瞥了他一眼，又将視線移到窗外。

外面的天氣确實很好，藍天白雲一碧如洗，空氣很清新，太陽不算很曬，操場上綠草如茵，看起來格外的鮮活。

她點頭同意了，面容精致的男生立刻露出一個暖洋洋的微笑，樂呵呵的跑到醫務室去借輪椅去了，一路上對着男女老少又是賣萌又是飛吻的，将值班室的一衆小護士迷的神魂颠倒。。

這輩子，有你足矣！

第二個世界結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