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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這個廣場安靜極了,此時此刻,其他學員早已休息,白熾燈刺眼的光芒下,只有岳樓他們三個人的身影。

岳樓渾身僵硬,用力閉了閉眼——完了,全完了,個人信息作假,這是極為嚴重的欺詐行為,輕則将他趕出訓練營,重則将他送上軍事法庭。

岳加安這是想一腳将他踹出去!

“閣下,”岳樓不得不低下頭,“我确實隐瞞了已婚的事實,閣下如果……”

“閣下如果生氣,直接懲罰我好了。”岳加安忽然抓住岳樓的手腕,将他往後拽了拽,擡腳擋在他身前。剛剛才在背後捅了岳樓一刀,現在裝好好人來,他也絲毫不覺得羞恥,“岳樓年紀小,又被父母寵壞了,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瞞着家裏人就跑到了訓練營,還請閣下恕罪。”

他嘴裏說着“恕罪”,卻将所有罪責都推到了岳樓身上,反而将岳家摘得幹幹淨淨。

岳樓氣結,這個混蛋,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正絞盡腦汁想着怎麽解釋,風林冰冷的眼神從兩人身上劃過:“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兩人渾身一震,連忙跟在風林身後,進了他的房間。

風林在沙發上坐下,深沉的目光打量着兩個人。別看他平時嬉皮笑臉的,真要板起臉來,也是非常吓人的。

岳樓大氣都不敢出,心想要是閣下當真怪罪,那他也只能擡出鄭克救場了。

就在他感覺呼吸都要停止的時候,風林終于開口了,話卻是對岳加安說的:“岳樓隐瞞已婚身份進入訓練營,身為兄長,你打算揭發他?”

岳加安一驚:“閣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身為平民,我覺得不能欺瞞皇室。”

不知怎麽的,他從中聽出了一絲責備的意思。

他腦門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岳樓身份敗露的話,自然沒有好下場。可他是岳樓的大哥,揭發了自己的親弟弟,閣下會怎麽看他?豈不是要将他當成心狠手辣的小人?

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很好。”風林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踱了兩步,在岳加安面前站定,“你對皇室的忠心,很好。”

岳加安受到贊揚,激動地挺直腰身,滿面紅光。

岳樓心底發涼,難道風林真的打算将他踢出訓練營了?

“不過……”風林又道,“訓練營內最為緊缺的就是修理員,好不容易招到的人手,怎麽也得為國效勞才是。岳樓,今天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我就饒了你這次,往後你給我夾緊尾巴做人,要是再有別人發現你已婚的身份,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給我出去!”

風林口氣極為嚴厲,岳樓連忙敬了個禮,轉身退出房間,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雖然被風林訓斥了一頓,好在沒有将他趕出訓練營,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屋內。

岳加安臉色古怪,顯然對于這個決定持有懷疑,卻不敢直說。

岳樓一走,風林放松了神态,轉身回沙發上坐下,沉聲道:“對我的處理結果不滿?”

“不敢。”岳加安連忙答道。

風林打開智腦,調出岳加安的資料随意掃了兩眼,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他很好地掩飾了這一點,裝作十分熟稔的樣子:“聽說你是考上高等學府以後,自願請纓到訓練營中來擔任修理員的?”

“是。”

“很好!”風林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贊許,“皇室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你能主動請纓,我深受感動。我知道,對于岳樓的處理,你一定多有疑慮,不過,這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你,你明白嗎?”

聞言,岳加安陡然激動起來:“閣……閣下……”

“你不必多言。”風林繼續道,“你是皇室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重點培養的對象。可岳樓是你弟弟,雖然說現在已經不實行連坐制度,可是你的弟弟隐瞞已婚身份,潛入訓練營,這件事要是鬧上軍事法庭,不止他會受到審判,連你的前途也會受到影響。我可不希望為了一只蒼蠅,而損失了一位優秀的人才,你明不明白?”

岳加安愣住了。

他以為揭穿岳樓的身份,就能将他一腳踢出去,卻沒想到這件事的後果這樣嚴重。

心中不由得後怕起來,幸虧知道此事的是風林閣下,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明天他和岳樓兩個人都要出現在軍事法庭上!

岳加安暗恨,差點就要因為那個小野種耽誤自己的前程,真是兇險。

多虧了風林閣下,多虧了他。

“多謝閣下厚愛,此事我……我一定守口如瓶。”岳加安在風林的微笑中,頭腦發暈,暈暈乎乎地走出了房間。

在他身後,風林臉上的微笑退下,目光中露出兇狠的光芒。

但是很快,他又收斂了神色,因為房門被人敲響了。

“進來。”

岳樓進入房間以後,恭敬地行了禮,感激到說道:“多謝閣下手下留情。”

“我怎麽就手下留情了?”

風林沒料到這小子居然又回來了,更沒想到他會向自己道謝。

風林是皇室中成長起來的一代,兄弟阋牆的事情見的多了,岳加安一開口,他就知道那個人打的什麽算盤,對于這種人,他厭惡的很。

哪怕不考慮風海的因素,他也不會讓岳加安如願。

岳樓回想起剛才岳加安離開時的神情,雖然不知道風林跟他說了什麽,但是看他激動的樣子,想來是不準備将事情鬧大了。

“有關我隐瞞已婚身份的事,是我考慮不周,多謝閣下沒有追究。”

“你知道就好。”風林哼了一聲,信誓旦旦道,“這次是我網開一面,你可算是欠了我一個大大的恩情。”

“是。”岳樓肅然敬了個禮,“往後閣下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我一定萬死不辭。”

風林:“……”

吩咐他倒是敢,可“萬死不辭”,那是萬萬消受不起的。

“沒什麽事你就下去吧。”

岳樓又敬了個禮,臨要出門前又轉過身來,遲疑道:“有關我的結婚對象,閣下不想知道嗎?”

風林猛地咳了一聲,仿佛嫌惡般地擺擺手:“不必了,記住,你是‘未婚’。”

岳樓愣了愣:“這……閣下難道不要求我将婚姻狀況改回來?”

“怎麽改?難道你想上軍事法庭改?”

“當然不是,閣下請先休息,我告退了。”岳樓一聽到“軍事法庭”四個字,連忙腳底抹油跑了。

在他身後,風林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摸出智腦邊調整下一次配對名單邊嘀咕:“哼,改成已婚還怎麽給你配對?配對、配對,給你配個野男人才好,氣死他,看他還敢不敢要我戒煙!”

解決了隐瞞身份的事,岳樓心底那塊大石頭總算放下了,回到宿舍後,他還特地聯系了鄭克,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相較于他的激動神情,鄭克顯得平淡多了。

岳樓也不在意他的反應,畢竟訓練營裏的事情離鄭克太遠,他不了解這件事的重要性,平靜點也很正常。

“對了,那個風林閣下——按照年紀他應該是你表弟對不對?這次多虧了他,要不然我真要被岳加安害慘了。”

提起風林,鄭克總算有點反應:“你跟他表明身份了?”

“當然沒有,我是那種利用裙帶關系的人嗎?”岳樓道,“他是主動替我隐瞞的,大概是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材,要是被趕走了實在可惜,才會維護我。”

鄭克:“……”

“不過為了我的安全着想,他還不能把我的身份改成已婚。”岳樓稍微顯得有些苦惱,如果保持“未婚”狀态,那後面的配對活動他還是要參加的。

要不然到時候一進房間就假裝睡覺,躲過二十四個小時再說吧。

“不改就不改,你的安全最重要。”鄭克體貼地笑了笑,臉色有些紅潤,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岳樓一看見他笑,心情也跟着好起來。他特別喜歡看鄭克笑起來的樣子,有種春風拂面我心蕩漾的感覺,忍不住打趣道:“心情這麽好?是不是又談成一筆大生意?”

鄭克點點頭,比談成一筆大生意還要令他高興——風林要是敢把岳樓的身份改成“已婚”,那他們還有的是賬要算。

訓練營內的文化課、戶外拓展課、飛行器實操課等等課程一齊壓到了身上,岳樓身上的壓力陡然增加。

為了不輸給岳加安,他每件事都卯足了勁去做,反觀岳加安,因為專注于理論課學習已經飛行器模型安裝方面的工作,喬德竟然特批他不用參加戶外拓展。

對此岳樓羨慕的要死,可要是申請退出戶外實訓,他又不敢。

衆所周知,A國之所以修理員短缺,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修理員只專注于技術層面的工作,結果到了戰場上,一旦出現大的危機,瞬間就成了炮灰。

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岳樓絕對不敢放松對體能的訓練。

再說了,作為剛滿十八周歲的毛頭小子,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要是不把自己累趴下,他晚上就老是睡不着,躲在被子裏胡思亂想,想的心浮氣躁、面紅耳赤。

這段時間太過忙碌,他沒來得及回家看望鄭克,鄭克也體諒他的辛苦,沒有催他。

可兩個人感情正在升溫,光靠智腦聯系,根本無法緩解岳樓對鄭克的渴求。

而且鄭克這兩天不知道怎麽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時常将岳樓弄得面紅耳赤,藏在被子裏劇烈地喘息。

“岳樓,你的零部件處理還沒有完成嗎?”

岳樓正胡思亂想,冷不丁聽到喬德嚴厲的聲音,連忙将思緒從鄭克身上拉了回來。

“已經完成了。”岳樓連忙将手中的零部件遞過去。

這次新到了一批F型飛行器的模型,聽說是軍方最新研制的産品,實物目前還沒有亮相,不過已經讓修理員提前熟悉模型,一旦這批飛行器投入戰場,修理員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修理技術。

“加安,你看看。”喬德轉手就将處理好的零部件遞給了岳加安。

有了喬德的保駕護航,岳加安一心撲在飛行器修理上,這段時間,他的技術水平突飛猛進,令喬德大加贊賞。

兩人對着拼裝好的部件評頭論足一番,喬德道:“今天就到這裏,先休息吧。”

岳加安道:“可是這品零部件還等着用,要是完不成的話……”

“這個不用你操心。”喬德道,“岳樓,剩下這批零部件,全部組裝完成,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成品。”

岳樓:“……”

兩人從身邊輕飄飄地劃過,岳加安偏頭,譏诮地看了他一眼,神情甚是得意。

不能拆穿岳樓的已婚身份又怎麽樣,有了喬德教官對他的偏愛,他一樣可以把岳樓整得人不人,鬼不鬼。

岳加安和喬德走了,岳樓洩氣地倒在椅子上,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上下眼皮也困的直打架。

他心裏有一股氣,心想大不了不幹了。

可是他偏頭看了眼,二組操作間裏的燈光依舊亮着,已經半夜了,揚程遠還在練習。

他甩了甩腦袋,否定了消極的想法。

揚程遠那麽厲害的人物都在拼命,他有什麽資格放棄?

投身訓練營,他為的是A國的榮耀,為的是自己的夢想,更是為了在戰場上駕駛飛行器的飛行員們,而不是為了喬德和岳加安!

他們刁難他又怎麽樣?總有一天,他會成為比他們更加厲害的修理員!

岳樓處理好心情,老老實實地站在操作臺前,拿起細小的零部件,仔細地處理各個部件之間的接合。直到隔壁操作間的燈光熄滅,他依舊在拼接。

揚程遠過來看了眼,問他要不要幫忙,岳樓搖頭拒絕了。

對于他們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揚程遠也需要休息,他不能耽誤別人的時間。

“那你也早點休息,幹不完的明天再來也一樣的。”

岳樓點了點頭,依舊沒有放棄,直到最後困得睜不開眼睛,趴在操作臺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參加實訓的哨聲驚醒了操作臺上的人。岳樓一驚,慌忙爬起來沖回宿舍,草草收拾了一下就趕忙集合地點。

“岳樓,你怎麽回事?”張爽提前到達的集合地點,轉頭看見岳樓匆匆忙忙跑過來,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着實将他吓了一跳,“你昨晚幹什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岳樓搖了搖頭,他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心髒仿佛被掏空了,累得連句話都不想說。

此次實訓由風林帶隊,張涼清點了學員人數後,風林就發布命令,讓他們徒步前往訓練地點。

張爽有些不放心,頻頻回頭看岳樓:“你到底怎麽回事?能不能撐得住?”

岳樓臉色慘白,兩眼無神,可是精神卻很亢奮。

“我沒事。”他低聲說了一句,邁開步子,跟在大部隊後面,急速向訓練地點前進。

訓練營後面就是大片山林,訓練地點距離集合處約有二十公裏。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幾乎每隔一日就要徒步前往訓練地點,岳樓已經習慣了。

他相信自己能撐得住。

體能訓練除了徒步遠行,還有兩人一組的格鬥訓練。

岳樓運氣不錯,跟張爽分到了一組。張爽看他臉色不好,動手的時候故意放輕了動作。

他抓住岳樓的手臂進行過肩摔的時候,原本按照岳樓的身手,輕而易舉就可以躲過去,可沒想到今天他就像紙糊的人,非但沒有反抗,整個人如同一塊木頭,“砰”的摔倒在地,趴在地上不動彈了。

“岳樓!”張爽吓得不輕,連忙将人扶起來。

岳樓搖搖晃晃才站穩,臉上身上滿是灰塵,方才摔倒在地,堅硬的石子劃破了他的臉,滲出一條鮮紅的血線,混合着塵土,觸目驚心。

“沒事,再來。”岳樓抹了把臉,毫不在意。

“不行,你不能再練了。”張爽攔住他的手,嚴肅地盯着他,“你今天根本不在狀态,再練下去命都要沒了。”

岳樓不肯停下,張爽才不陪他胡鬧,直接向張涼示意,他們這邊出了狀況。

其他人的目光也被他們吸引,三三兩兩圍了過來。

張涼查看了岳樓臉上的情況,臉上的傷倒是不嚴重,然而岳樓的狀況看起來不太好。

張涼拍了拍他的肩膀:“能不能堅持?”

岳樓點頭。

“那繼續。”

“是!”

岳樓精神一震,抓住張爽的手腕,反手給他來了一個過肩摔。

來不及反應的張爽:“……”

岳樓的狀态沒有保持多久,身體又開始吃不消,就在他腦海中嗡嗡作響,眼前金星直冒的時候,隊伍前方忽然傳來消息,本次訓練到此為止,所有學員集合,返回訓練營。

岳樓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不過戶外實訓課能提前結束,對于他而言如同恩賜。

回程的時候有飛行器可以搭乘,張爽怕他出什麽意外,硬是将人拽到了二組的飛行器上。

一進入飛行艙,岳樓靠在椅背上,眼皮就有些睜不開了。他整個人縮在寬大的椅子裏,身體蜷縮着,看起來格外瘦弱。

剛剛閉上眼睛,岳樓就感覺到一道強烈的視線投射在自己身上,令他頭皮發麻,無端緊張。

他痛苦地抵抗住肌肉的酸疼和身體的疲憊,用盡全力睜開雙眼,前方卻只有風林閣下和風海的背影,兩人站在駕駛艙旁,不知在說些什麽,忽然,風林回頭朝他的方向看了眼,又轉過頭去。

十幾秒後,手腕上的智腦忽然震動了下,似乎收到了什麽好消息,整個飛行器內傳來一陣低低的歡呼聲。

岳樓想看看出了什麽事,可他已經累得連眼皮都睜不開,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來時,整個人已經置身于一個陌生的環境。

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一瞬間岳樓頭腦發懵。

現在他躺在床上,但是鼻腔裏聞到的氣息并不屬于他的房間,更可怕的是,耳邊還有外人盡量壓低卻依舊清晰的呼吸聲。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忽然感覺到大片的陰影從上方籠罩過來,緊接着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岳樓心頭大駭,幾乎來不及反應,反手握住那只手,身體靈巧地從他身側劃過,控制住了他的手臂:“誰?”

質問的話剛剛出口,前方的人忽然轉過身來,岳樓滞了下:“怎麽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風海。

岳樓戒備地看了他一眼,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太過不友善,這才松開他的手臂,往後退了兩步,神情有些不自在:“你怎麽在這?這什麽地方?”

他随眼打量了下室內的布局,忽然沉默了。

這房間裏的布置,這床這椅子——如果沒記錯的話,不就是訓練營中用來進行“配對”活動,培養單身狗感情的宿舍嗎?

岳樓老臉一紅,只覺得天雷滾滾,仔細一算,距離上次“配對”活動,确實過去一個月了。

沒想到這麽快又開始了,而且是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

“看來你想起來了。”風海臉色平靜,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你睡着了,我只好把你帶進來。”

岳樓:“……”

睡到了難道不是應該算了嗎?為什麽還要把他弄進來?

至于風海怎麽把他弄進來的,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岳樓郁悶地走到沙發旁,與風海面對面坐下,抿着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按照風林閣下以前的警告,他應該離風海遠一點才對,可是現在兩個人居然被“配對”了,這要怎麽弄啊?

而且剛才趁他昏睡的時候,風海居然想要抓他的手腕,他到底想幹什麽?

岳樓越想腦子裏越亂,不由得對風海生出一絲警惕。他看了眼智腦,距離剛才的實訓才過去一個小時,幸虧他醒得及時,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岳樓窩在沙發裏,總感覺對面有道視線凝聚在自己身上,看的他渾身不自在。

他忍了幾次,實在忍不住,不由得擡頭,直直地望過去,恰好和風海的視線撞在一處。

風海絲毫沒有回避,依舊盯着他的臉。

岳樓深吸一口氣:“你老看我幹什麽?”

風海擡手,示意了一下他的臉:“你受傷了。”

岳樓連忙摸了摸右臉,才想起來先前格鬥的時候劃破了臉。傷口不深,現在已經結痂了,摸上去還是有些疼。

風海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你确定不用洗個澡?”

岳樓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哪怕困得要死,也不能這麽髒兮兮地就睡下去。他連忙站起來,腦子裏一暈,有些頭重腳輕,身體就晃了晃。

“小心。”風海動作迅速,忽的站起身,眨眼間整個人已經閃到岳樓身邊,手臂朝他伸出,手掌虛扶了一下。

岳樓被他閃電般的移動速度吓到了,駭然地朝後退了一步,不料腳底虛浮,身體一晃又要摔倒。

這次風海沒再客氣,直接抓住他的肩膀,穩穩當當地将他按在地上。

岳樓:“……”

岳樓驚愕地兩眼瞪圓,幾乎倉皇地從他手掌下逃了出去,轉身鑽進浴室,“砰”地關上門,還警惕地反鎖上了。

他心髒跳得有些不穩定,臉色也很古怪。

風海剛才的舉動,總感覺有點不合規矩,可要是只從學員的角度來看,他好像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頂多就是看他站不穩,扶了他一把而已。

但是風海看他的眼神,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總有種危險的感覺。

現在他們兩個人呆在這間房間裏,還要一起度過二十來個小時,萬一發生什麽意外怎麽辦?

岳樓心中惴惴不安,轉頭瞥見鏡子裏的自己,頓時被吓了一大跳。

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外貌都是比較自信的,結果現在鏡子裏的人是什麽鬼?

不僅臉色難看,黑眼圈嚴重,而且臉上烏漆嘛黑的,還有一道傷口,活脫脫就是個髒鬼。這麽邋遢的鬼東西,就是他自己看了都下不了手,別人怎麽可能對他感興趣?

岳樓拍了拍自己的臉,為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感到尴尬。

風海的能力如此出衆,剛才出手幫忙,說不定就是看在他是個修理員的份上。

這麽一想,他心裏輕松多了,至少可以跟風海和平共處,不用覺得尴尬了。

大家都是剛從訓練場回來,都需要洗個澡好好休息,岳樓沒有過分占用時間,很快就解決了私人問題。

等他回到卧室的時候,風海正端坐在沙發上,身上還套着訓練服:“我好了,你也去洗個熱水澡吧,明天說不定還有訓練,還得抓緊時間休息。”

風海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醫藥箱:“你臉上的傷需要處理下。”

說着轉身鑽進了浴室。

直到浴室內傳來流水的聲音,岳樓才松了口氣。

他打開醫藥箱,裏面的藥品準備地非常齊全,每個瓶子上都貼了标簽,寫明用途和用量。

臉上的傷口剛才在熱水的刺激下,又重新展開,滲出了血水。岳樓拿出棉簽清理了血水,又抹了點消炎的藥膏。這對他都不是難事,重點還是在身上的傷。

這段時間的格鬥訓練,在他身上留下了許多青紫的痕跡,尤其是今天,由于防護不當,受的傷更加嚴重。

岳樓掀開襯衣,肚子上很大一塊淤青,是摔倒時撞到了地面的石塊造成的,要是不處理一下,只怕明天能疼得他爬不起來。

他打開一個藥水瓶,用棉簽沾了點藥水,正要塗抹,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岳樓沒當回事,反正他背對着風海,不料風海忽然走到他面前,口氣有些急切:“你受傷了?”

岳樓受驚,手裏的棉簽恰好戳在腹部傷口上,疼得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下。

“不是什麽大事。”他連忙朝後退,不料風海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快速掀起他的襯衣,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腹部的淤青。

“放手!”岳樓臉色不大好看,忽然靠近的身體以及強烈的男性氣息令他非常不舒服,那是私人領地被人侵犯帶來的危機感。

這個風海,讓他覺得很危險。

“你腹部有傷,別亂動。”

風海根本沒将他的反抗當成一回事,不只如此,他甚至抓住岳樓的手腕将他的身體側過來,目光肆意地打量他的側腰。

岳樓頭皮發麻,身體被人窺探的不适令他異常不爽,尤其是手腕被人滞住,仿佛有種屈居人下的屈辱感。

“我叫你放開!”

岳樓動了氣,手肘一擡就要反擊。他平時勤加練習,自認為身體素質過硬,可沒想到到了風海手裏,居然不堪一擊。

風海反手握住他的手臂,三兩下就将他兩只手反制在身後,弄得他根本無力反抗。

岳樓目瞪口呆,怎麽也想不到,他跟風海的力氣居然如此懸殊。

風海一手抓住他兩只手腕,另一只手便将他的襯衣整個掀起來。

岳樓大驚失色,聲音中帶着驚慌:“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別以為‘配對’了你就能胡作非為。我們頂多也就相處二十四個小時而已,你要是敢不守規矩,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知怎麽的,聽了他的威脅,風海絲毫不覺得害怕,嘴角反而挑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擡起手指,忽然在岳樓的腰側按了按。

“啊”的一聲,岳樓陡然受到刺激,腰身一軟,身體就往下滑,又險險地被風海撈住腰抱了回來。

“就這樣也想對我不客氣?”風海低聲道。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羞辱岳樓不自量力,氣得他臉都紅了,恨不得沖風海那張臉揍上一拳。

當初看他駕駛飛行器那麽厲害,還在鄭克面前誇過他,沒想到風海私底下居然是這麽不知廉恥的人。

對一個根本不怎麽相熟的人,就敢制住他的手腕掀他的衣服,簡直豈有此理!

岳樓既氣憤又覺得恥辱,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倒黴,本來過于勞累身體就不好,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怎麽那麽巧,風海手指按的地方,恰好是他的敏感地帶,稍微被人戳一下,他就毫無反抗之力。

“我……我今天是太累了,你要是敢亂來,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你好看!哪怕你是風林閣下的朋友,我也不怕你!”

岳樓睜圓了眼睛,目光中帶着即将燃燒的火焰,毫不示弱地怒視着風海。

哪怕他的身體素質比不上風海,可他絕對不能在

他的丈夫還是風林的表哥呢,看誰的來頭比較大!

“我什麽時候說要亂來了?”風海一手扭住他的肩膀,一手提着藥箱,将人往床邊推搡。

“你想幹什麽?”岳樓大驚失色,一看到床,他渾身的雞皮疙瘩直往外冒。

現在可是大白天,難道風海青天白日地就敢對他動手?這人也太膽大包天了!

“幹這個。”風海舉起右手,晃了晃手裏的醫藥箱。

“你騙鬼!”

岳樓劇烈掙紮起來,可他哪裏是風海的對手,三兩下就被人按到了床上。

“放開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

“你再這麽吵下去,外面都要聽見了。”風海将他按在床上,随手便将他後背上的衣服扒掉了。剛才只看前面,就覺得岳樓受的傷不輕,現在再看後背,他的瞳孔登時瑟縮了一下。

後背上的痕跡泛着青灰色,從肩膀到後腰再沿着脊椎蔓延到尾椎骨,整個後背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

青灰色的印記被褲子擋住,風海的目光沉了沉,忽然抓住褲腰邊緣,将褲子往下拽了拽。

“卧槽——”岳樓陡然被人扒了褲子,哪怕只是往下稍微扒了一點點,也刺激地他怒目圓睜,腰身猛地往上拱了拱,咬牙切齒地叫道,“風海你個王八蛋,要是落到我手裏,我……”

“太吵了。”

風海不厭其煩,被他吵得腦仁疼,抓過脫在一旁的襯衣,毫不客氣地堵住他的嘴。

“嗚嗚嗚——”

岳樓反抗的更加激烈,他快要瘋了,這個風海到底想幹什麽?他要是敢對他做出什麽不軌的事,他一定會殺了他。

正在激動地掙紮,忽然,冰涼的觸感落在了腰身,岳樓忍不住吸了口氣,脊背瞬間繃緊。

他感覺出來了,那是藥水,鼻尖還有藥物特有的味道。

但是冰涼的觸感只是一瞬間,等到那陣涼意過去,背部立刻感覺到了溫熱的觸感。

岳樓:“!!!”

該死的風海,他居然用手掌替他上的藥。

岳樓又要掙紮,風海的手掌忽然在他背上用力一按:“別動,我不會占你便宜。只是你的傷太多,棉簽用起來太慢了。”

用那小小的棉簽,一整天都不一定能将藥水塗滿,還是手掌最快。

風海動作敏捷又輕盈,掌心貼到後背不過片刻便挪開,确實沒有占便宜的意思。

岳樓反抗不得,只能老老實實趴在床上,慢慢放緩了呼吸。

風海給他後背塗好藥水,又将人翻過來,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岳樓已經睡着了。只是臉色紅潤,額頭上鋪滿了汗水,打濕了額前的碎發,想來是剛才掙紮得太過厲害。

風海将他嘴裏的襯衣抽出來,不小心帶出一絲晶瑩的細線。

他呼吸一滞,盯着岳樓那張臉,久久地凝望着,确信他真的睡着了,忍不住低下頭,吻了上去。

本來說好19號入v的,可是昨天的申請現在才通過。

所以今天會再更新一章六千字的,嚒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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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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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