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智取武收,各顯神通
智取武收,各顯神通
朝雲閣這邊,也得到了消息。
花三娘高興地要瘋了,最後的麻煩也解決了,她終于可以,暢快地,安穩地睡一晚覺了!
她看似不谙世事,不求富貴榮華,只安心作人妾室,實際上,蘇府裏發生了何事,何人有什麽樣兒的心思,她都悄悄握在心裏。
她知道蘇知韻與蘇荷一向不和,蘇荷将去汴州的那幾天,她就猜到,蘇知韻絕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一打聽,果真如此,她私底下,正在收買武士,想要劫殺蘇荷呢。她還笑她太天真,因為不管她成功與否,她的結局都不會好。
于是她專門去找到花樹貴,說給他一個雙贏的機會。
讓他假裝武士為蘇知韻賣命,到時只殺她身邊的木木,卻一定要保蘇荷平安。
蘇荷一旦死了,蘇将軍與大娘子定會徹查此事,難免會查到她自個兒頭上,若只是死了一個奴隸,花樹貴再趁機出來認罪,随即供出蘇知韻,就不會引人懷疑。到時再由花三娘出面,救下花樹貴。事成之後,她每月都會主動向他送去一百貫錢,永不反悔。
這樣的話,簡直一箭雙雕……既保齊沁雅閣遭蘇府上下唾棄,再無翻身之日,又除掉了她的心頭大患。
因為,她根本沒想過要出面救他。
“來,淩霄,快多吃些!你要争氣,以後,要比阿娘還聰明!”哈哈哈哈,她笑着,喂蘇淩霄吃着水果……
蘇荷慢步走出家門,她甚至幻想着,走着走着,她就回到了她墜落電梯的那一天,她想撇下這裏的一切,離開。
可是,她舍不得鄭屹,舍不得碧水居裏的夥伴,舍不得将木木獨自“留在”這裏。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她的,即便她墜落深淵,即便她痛苦萬分,更何況她現在安然自得,不過,她會推她一把的。
“小荷兒!”鄭屹從後面喚她,他剛得到消息,知道蘇荷肯定對這個結果傷心欲絕,趕忙來看望她。也是來道別的,明日,他就要前往朔州了。
她回頭看去,一見到他,所有的悲傷,瞬間傾瀉而下……她奔跑着擁入她的懷中“鄭屹,你快娶我吧。”她帶着哭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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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地抱住她,鼻頭發酸,他當然想,可他要上了戰場,禍福難料,他不敢再輕易答應她。
“這裏風大,我們去客棧裏說吧,我已經,很久沒與你一起吃飯了。”他只說到。
客棧裏,鄭屹點了幾個小菜,還有一壇葡萄漿。
她也跟着喊了一壇,他本來要拒絕的,可一想,送別故人,暢談惆悵,哪一點不值得喝一盅呢,索性就不醉不休。
兩人于是,圍着小桌,邊吃邊聊着……
這葡萄酒芳香酷烈,味兼醍醐,幾杯下去,蘇荷就有些發懵了。
她借着酒勁兒,忽然坐正拍着桌子:“鄭參軍!你不知道,要是沒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啦!”她搖頭晃腦地,一字一句說到。
“別這麽說,這汴州的繁華,不必長安差多少,你多玩玩,說不定,能認識更多的朋友!”他勸她說到。
“不對!”她擺擺手,笑着指着他說:“你已經不是鄭參軍啦,你是……鄭将軍!啊——鄭将軍,你不知道”她正要把話再重新說一遍。
“好好好,我知道,鄭将軍知道!”他連忙打斷她。
“你知道?”她歪着頭問。
“你不知道!”
她手托起腦袋,抽泣起來:“我們那裏,沒有奴隸。殺了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說着,她激動地拍桌子。
動靜太響,其他桌的食客,都紛紛看向他們……他也察覺到了,對他們做着手勢,表示抱歉,讓他們不要在意。
她真的傷心欲絕,對這裏從心底失望透頂。
她心痛地摟着酒壇:“木木曾與我說,她若是男子,定要逍遙江湖,懸壺濟世,作一世大俠。可她是女兒,連學功夫都四處碰壁……她誤打誤撞來到蘇府,竟只能做我的貼身僮仆,最後連命,也給了我樣不值得的人。”
“小荷兒,鄭将軍知道。”他轉身來安慰她。
“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你也要慢慢放下了,木木,她也不希望你因為她變成這樣兒啊……”
“我就說你不知道吧!”她點着他說,“我不只為木木傷心,我為這個社會傷心!”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低着頭繼續說到“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生是男兒郎,或許我還能為着改變什麽而努力,說不定,還能推動歷史的發展呢!”她說着說着,笑了出來。
她又耷拉下去“可我卻是個姑娘啊,我根本沒有機會啊。就算我是男兒,又能怎麽樣兒呢?我只是一個人,怎麽敵得過歷史那!我只能眼睜睜……”
說罷,她已泣不成聲。
見狀,他起身坐到她身旁,她雖然醉了,可是句句說的在理……
他長嘆一聲,已經無言以對。只能親拍着她的背,盼以慰平她褶皺的悲傷。
良久。
他開口說:“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在那個美好的世界裏出了意外,就醒了來到這裏。那也許,木木在這裏消失了,是去了那個世界呢。”
“真的?”她猛地擡起頭,思索一番,自己呢喃到“說不定真有可能呢……”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吃了着一頓。可怪,人在難受時想喝醉,反而清晰似大夢初醒。
吃罷也沒多留,兩人便一同離去,他說與她同路,所以還是先送她回蘇府。
夜晚涼如水,清月攪人心。他們并肩走地緩慢,忽遠忽近地挨着。
“所以,你到底什麽時候來娶我?”她忽然仰起臉,溫溫柔柔地問他到。
“我……”他仍是不知,該怎麽和她說。他低頭去看她,實在不忍再将她傷了心,只輕聲說:“我沒打過仗,也沒上過戰場,頭一次帶兵再沒回來的,大
有人在。我很慶幸你還未嫁與我,這樣的話,你也少擔一份風險……”
“鄭将軍從前還說,不留我獨一人,怎還未至始日,便要反悔嘛?”她轉頭看着前面說。
他知道她故意這樣諷說的,“可你就不懼怕……”
還未說完,她便看着他的眼瞳說:“我從不懼怕”
“實話與你說吧,我蘇荷命硬得很,有好幾次皆是你相救,要是我嫁與你,鄭将軍你便放心吧,我定然要向蒼天為你也多讨幾條!”她不知是在瘋說,還是從心而發。
這番話倒讓他發了笑,“蘇荷姑娘就連保佑人平安的方式,也特別呢。”要不說是一對呢,她這樣說,他反而覺得心裏踏實多了。
她轉身站到他對面,擡頭去看他眼睛,淺笑着說:“那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我就在這裏等着你,哪兒都不去。”
“嗯!”他看着她,回答地堅決利落。
臨到了縣丞府,想着沒什麽要囑咐的了,她從發髻上撥下一只青碧玉荷簪,塞進他手裏。罷了,轉身走了。
他攥着發簪,看着她走進府門去,将發簪小心收起來,才轉身離去了。
她往裏走了一段,回頭已看他走遠了,抓緊又回到門邊,探頭出來看,他堅挺的背影,一手扶着劍,漸行漸遠……她心裏如流水,一寸寸地發寒。
遠行郎君啊,你一定要惦念着我,得勝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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