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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那樣說了, 王昊天爽快答允,語氣帶着溫和, “行, 人員都随你。”
兩人繼續詳談,說到她加盟鼎盛的第一部 片子, 葉長安表示片子無所謂, 只要能打開知名度關注度就好,才好為第二部片子的上映而造勢。
她對第二部 片子的看重令王昊天側目, “你已經有初步想法了,打算拍什麽?”
葉長安莞爾, “講述修士生活的紀錄片, 就叫做《修真世界》好了。劇本的話回頭我再和你商量。修士那邊我自有辦法。”
王昊天蹙了下眉, “這個題材過審不好過。”
葉長安指點,“就當做架空未來好了,我也會想辦法托人解決審核的問題。總之你放心, 一定不會讓你虧本的。”
來歷不明的孩子還寄養在她家呢,龍處敢不認賬試試。
兩人又商定其他事宜, 說正事的時候都是工作狂,于是很快敲定。
“那就一周後舉行正式簽約儀式。”王昊天端起茶杯喝了口早已涼掉的茶水,腦海中不經意閃現剛才女子沏茶時皓白如玉的手腕。
“這一周集團內部的事情我會搞定, 外界的任何閑言碎語你也不用擔心。”他表示會在最大程度上給予葉長安支持,說這話的時候他炯炯有神盯着她,修長食指不輕不重敲擊着桌沿,微笑中隐含深意。
葉長安笑吟吟拱了拱手, “那就多謝了。”
王昊天視線落在她臉上,呼吸窒了窒,故作淡定地移開,“不客氣。”
話音剛落,就看見對面的女子忽然伸手掠過矮幾,不輕不重捏住了他的下巴。
男人怔住,眼睜睜看着女子朝他俯身,那張清麗絕美的容顏帶着盈盈笑意,湊到了他眼前。
那一刻,兩人呼吸相纏近在咫尺,他幾乎以為她是要傾身吻他。
下一秒,什麽東西落入被往下掰開的嘴中,來不及分辨就被人一推下巴仰着脖子給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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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昊天迅速回神,盯着葉長安臉色變了幾變,冷冷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是修士控制凡人的傀儡丸?還是不聽話就穿腸爛肚的毒藥?
縱使眼中醞釀着烏雲風暴即來,他也端坐着,有着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沉穩。
葉長安托腮審視他,贊賞點點頭,“心性不錯。聽家中長輩的吩咐,是為孝;為我出謀劃策盡職盡責,是為義。受制于人也不急不躁,可謂勇。”
“若你修煉,修真界也必有你一席之地。”
王昊天立即明白這是她有意測試,又想到家中長輩和她關系匪淺,漸漸放松下來,手指敲擊着桌沿,擡眼問,“那你給我吃的什麽。”
“洗髓丹,”葉長安用一副介紹大白菜的随便口吻,“在凡人的傳說中能脫胎換骨,讓凡人也可以修煉。其實也就是洗髓伐骨,排除毒素一身輕松。效用沒那麽玄乎,也還能用用。”
男人扯了下嘴角,冷靜道,“沒用。我小時候曾祖父給我吃過不少。我根本就沒有靈根。”
沒有靈根就無法修煉,這是修士人人都知道的常識。
家中曾N代祖父活了兩百多歲,掌管修真大派神霄派。身為一個男兒,從小接觸的都是修真界的事,誰不想像曾祖父那樣長生不老呢。
然而六歲測靈,他依然毫無靈根。曾祖父也是想盡辦法,原本是寄希望于他繼承神霄派的,最後也只能憾恨放棄。
他曾經那樣近距離地接觸過修真世界,看着他們騰雲駕霧呼風喚雨,憧憬着自己未來也是其中一員。
而被迫離開回到凡人的世界,就算現在能夠執掌集團富可敵國,心中的遺憾和痛惜無人能知曉。
修真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夢想。
葉長安笑着說,“我的丹藥可不一樣。”
話音未落,王昊天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胃部竄起,沿着五髒六腑襲遍全身,熱流眨眼間變得滾燙灼人,全身都像是燒起來一樣!
“嘶”他抱着胳膊倒在地上,牙關緊咬着顫抖,身體痙攣,視線模糊又清晰,看到女子半蹲在他身邊,一指點着他眉心,聲音也缥缈忽遠忽近,隔着很遠似的聽不真切。
“放松、吃了藥還得梳理經脈,不然就會爆體而亡。”
“啊-”
“嗯-”
外面路過的女服務員,耳尖地聽到漪竹閣裏傳來令人遐想連篇的男人壓抑的呻吟,想想剛才引路見到的一身西裝、冷峻霸氣的男人,還有裏面有點面熟的美女,女服務員已經情不自禁腦補了一出和諧大戲。
這兩人到底是誰呢,能夠到這裏來的人身份地位絕對不低。女服務員好奇,不過在這裏工作的人都被要求簽了保密協定,她有心想拍點照也沒那個膽子。
“忍一忍,我在給你開竅”女人如山澗淙淙流水清澈悅耳的嗓音,混合着男人低啞性感的暧昧喘息,女服務員紅了臉,又是敬佩又是羨慕,這女生好厲害。
裏面的總裁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受刑,卻被旁人腦補出一場風月大戲。
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人撕扯着,一時熱的像是要化了,一時冷到跟冰窖一樣。
漫長的幾分鐘簡直有如地獄,養尊處優的總裁從沒受過這遭罪,幾次升起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的念頭,卻固執地在欲生欲死中眼也不眨地盯着葉長安,直覺知道對方并不是在害他。
終于,那陣灼燒的痛楚漸漸平息,男人喘着氣軟倒在榻榻米上,渾身被汗水濕透,臉上浮現異樣的潮紅。
“好了,沒事了,”一雙微涼的手撫上額頭,帶着溫柔的安撫意味,拿着手絹替他擦拭額上汗珠,“這卷法訣給你,多背多記,回去有空看看我的直播,不懂得可以随時問我。”
什麽東西塞到他的口袋裏,對方還拍了拍示意他,“你緩一緩。我有事先走了。”
王昊天眼睜睜看着女子抛下他揚長而去,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榨幹了一樣,有種精X人O的狼狽。
等到呼吸終于平靜下來,他坐起來,伸手去撈杯子想喝口水,誰知剛捏在手中,杯子咔嚓一聲裂了道縫,茶水流了他一手。
“該死!”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王昊天扯紙擦手,濃眉緊鎖盯着壞掉的茶杯,墨黑的眼底閃過暗光,爾後拿起完好的一個在手中翻來覆去查看,試探地伸手捏住,稍微使勁。
咔嚓,一道縫隙沿着茶壁蜿蜒而上,茶杯竟然應聲又裂了。
他的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
王昊天審視自己攤開的手掌,不,不僅是力氣,剛才的痛楚過後,整個人都煥然一新的感覺,從來沒有過的神清氣爽。
他拿起手機,在鏡頭裏看到精神抖擻的自己,往日工作的疲憊一掃而空,徒然間年輕了好幾歲,就像是回到在國外讀大學時候年輕朝氣的自己。
猛然想起什麽,他從口袋裏翻出剛才葉長安塞給他的東西。
是一本薄薄的冊子,上面用筆鋒隽永的字跡寫着三個字《渡人經》。
手下用力握緊冊子,王昊天眼中神情極具變幻,爾後低低笑起來,笑聲放縱又暢快,壓抑多年的心頭如釋重負。
笑過之後,他近乎虔誠地閉眼吻了吻法訣,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情人的呢喃,“多謝。”
之後,他理了理衣領,準備回去,才發現衣服上到處沾着黑泥,濕噠噠的像是在泥地裏打滾一樣。
“……”就不能事先說一聲讓他有個準備嗎。
只好打電話叫人送衣服褲子。
換好助理送來的衣物,總裁大人依然面容冷峻、衣冠楚楚走出來,沒注意助理和服務員都面紅耳赤。
衣服都給弄的不能見人要換新的,戰況是有多激烈啊。那個小姐姐真厲害。
兩人不約而同地心想。
回到家,王昊天第一時間就是洗澡,完了裹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自家的游泳池,給曾祖父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響起老人滄桑沙啞的聲音,“昊天啊,我交代你的事兒辦妥了麽。”
王昊天不答反問,“曾祖,修仙有沒有什麽短時間內速成的法子?”
“你看看你曾祖。”
兩人不是親祖孫,勝似親的。說話随便中帶着親昵。
王昊天嘆氣,“那修煉到什麽級別才可以青春永駐?”
“……”聽到一向內斂冷靜的孫兒莫名發出感慨,子羽道人心中咯噔一下,“你見到老祖
了?”
年輕男人低沉嗓音中帶着一絲向往,“見到了。如此清純不做作的小姐姐……”
子羽道人,“你冷靜!你們是沒有結果的!我還等着抱曾N孫呢。”
王昊天,“修仙之人抱什麽孫子。”
子羽道人,“你不是修仙之人啊。”
王昊天,“可我現在是了啊。”
子羽道人,“等等?怎麽回事你好好跟我說!”
于是王昊天把晚上和葉長安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子羽道人聽後,不僅沒有如他預料的驚訝欣喜,反而幽幽嘆息。
王昊天心念急轉,“凡人可以修煉這事,曾祖你之前就知道?”
子羽道人道,“之前我遇到老、咳,長安一次,她告訴我的。沒告訴你是我想先再确定一下,免得你空歡喜一場。”
自家孫兒對修煉的執念他是知道的,老祖通過直播宣傳的《渡人經》他研究過,對已經修行了功法的修士來說沒有太大作用,因此特意找了兩個凡人在做實驗。
目前效果還不明顯,因此沒有貿然告訴王昊天。
子羽道人語重心長,“既然她給了你法訣還給你開了竅,你就好好修煉吧。她不會害你的。”
王昊天握緊手機,“曾祖你放心,我即使可以修煉也不會和棠叔争奪神霄派掌門之位。”
他小時候在門派內,多是徐止棠照顧他生活起居帶着他玩,雖這麽多年對方容貌未變還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心中也當對方亦兄亦友。
“你很懂事,”子羽道人正想欣慰,不料寶貝孫兒下一句話悠悠傳來,“學神霄派的功法必須要守住元陽,我才不想。我就修長安給的這個功法,聽說修士也能合籍雙修,等到我和她修為比肩,我就找她--”
子羽道人差點沒捏碎手機,吹胡子瞪眼,“不行!你不準給我起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宗門不幸啊,世風日下啊,蒼天啊祖師啊,神霄派弟子的眼光為什麽都那麽統一啊!
王昊天回的飛快,“反正我現在是她金主,等宣布她空降鼎盛,還有個人工作室和最強幕後班底,誰都知道她背後有人。”
不待子羽道人再呵斥,“曾祖我還有事先挂了拜拜”一氣呵成,爾後電話就是忙線中。
王昊天把開到飛行模式的手機丢到一邊,眼中浮現滿滿的勝券在握。
回到家正好沒事,葉長安和聞人泠聯系了下,他們那邊正缺人手,她幹脆收拾東西,準備搬去對方家中。
古董擺件眨眼收到小乾坤裏,小僵的衣物、小黑的貓窩等東西也收起來,一手牽起小僵,一手抱着小黑,打了個車就到聞人泠家中別墅了。
聞人泠早早在門口迎接,帶着她把人和東西安置妥當。
既然打算把這裏作為駐地,葉長安裏裏外外忙活半天,布置了不少防護陣,把這裏當要塞一樣嚴嚴實實保護起來。
看着時間差不多,葉長安就帶着小黑去直播。把小僵早早安置在房間內讓他休息。聞人泠和李郜白則是到客廳,等候過了第一關審核,來面試的衆鬼。
這一波來了五個鬼,“先做試卷吧,為時一小時。”聞人泠鎮定在衆鬼垂涎的目光下,分發給他們試卷。
還沒開始,有鬼實在眼饞聞人泠的身體,試探着出手想奪魂,被聞人泠一個巴掌差點扇的灰飛煙滅。
女子冷冷清清如高山白雪,面無表情俯瞰終鬼,“不規矩的,我不介意讓它魂飛魄散。”
李郜白躺在老爺椅上翹着腿,身影籠罩在灰蒙蒙的鬼氣中,只有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心裏有小九九的,不是正兒八經求職的,趁早給我走人。要是被我發現誰入職了還心懷不軌。”
虛化的大掌從天而降拎起瑟瑟發抖的鬼魂,毫不客氣丢出了門外,還故意丢到看上去毫無防備的屋子外圍,觸到了禁制光芒大綻,那鬼魂慘叫着眨眼灰飛煙滅。
李郜白毫無愧疚,“哎呀不小心手滑了,真是對不住了。”
衆鬼:“……”分明看準了扔的!
而外面還布了修士的法陣
衆鬼風中淩亂,這屋中除了聞人泠這個可以見鬼的凡人略有點修為外,還有厲害的修士坐鎮?
還有看上去柔弱無害的年輕男生--實際是教你重新做人的大鬼啊!
這屋裏怎麽都藏龍卧虎的。
一個個夾着尾巴老實了,乖乖握筆答題,一看題目傻眼了。
第一張卷子,心理測試。處處陷阱,三觀不正心理有問題的都給篩選了出來。
第二張卷子,綜合知識和業務能力。不僅測試個人的文化水平,還要寫小作文淺談對深夜鬼話欄目的運營想法。
好不容易做到第三張卷子,衆鬼分分鐘想掀桌:尼瑪文化測試就算了,還要考思想品德馬列主義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你他媽是在大學必學的思修考試嗎?
——
做完了直播,不忘在最後依舊插播尋人啓事。葉長安爾後接了好幾通電話,都是各大公司經紀人想和她簽約的,她既已和王昊天談好,自然一概謝絕了。
接連不斷的幾通電話之後終于清靜了些,她深深感受到擁有一個專屬經紀人的重要性了。
忽然,手機接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你還記得青丘的桃花林嗎。
“……”葉長安掩面,該來的遲早會來,躲不過。手指微動,回複了兩個字。
記得。
她的真的記得,但是也真沒有回去的打算。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妖還是人就算了,這麽多年過去好歹有點自知之明,妖族的事也就不願意摻和了。
不摻和,不代表不聞不問。這一千年來她要是偶遇小妖,就如同墨墨一樣,會向他們詢問妖界的近況,沒有什麽事也就代表各族維持着平衡,沒有大戰也是好事。
有時相見不如懷念。
對方回複的飛快。幾乎短信剛剛顯示對方已接受,葉長安就收到個字:
呸!!!
還加了三個感嘆號,唯恐她不曉得主人的憤怒之情一樣。
葉長安笑着搖搖頭,“明明都化形成妖豔魅惑的大美人了,還跟個愛嬌的小女孩一樣。”
摩挲了下手機,沒等到對方之後的信息,便随手放在桌上。
下樓看到聞人泠和李郜白在忙着面試群鬼,她繞到唐瑜的房間。
聞人泠這棟別墅大大小小房間十多個,随便住。唐瑜作為鬼不用休息,就把房間改造成了他的工作室,除了深夜鬼話欄目播出的時候他會在調音室操控,其餘時間都沉浸在他的工作裏面。
敲開房門,唐瑜一臉被人打擾的不爽。
“是這樣的,我想麻煩你兩件事。”葉長安開門見山,對于唐瑜這種工作狂不需要兜圈子。
男生推了推眼鏡,眼底鏡片光芒一閃,“沒有難度的拒絕。”這是身為學神的傲氣,太低級的事情侮辱他智商。
葉長安豎起手指,“一、幫我查清去年蘇富比拍賣會上,一副王羲之的《平安帖》賣家是誰,要能追溯到源頭的。”
唐瑜一聽就産生了興趣,“可以。不過電腦要重新給我配置。也要給我一定時間。”
蘇富比拍賣公司有着近兩百年歷史,是最為古老的拍賣行,全球聞名。
其賣家和買家的信息非常保密,從未有過洩露。
要想侵入到他們的系統,就算是頂尖的黑客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不過,現在鬼體到底不一樣,本身就是電磁場,唐瑜對這個堪稱SSS級別難度的事情也非常有挑戰一把的意思。
葉長安笑了笑,“需要添加設備你找阿泠,錢我會打到她的賬戶上。”尋人啓事每天都在播,而她現在知名度也越發高漲,二徒弟卻到現在都不滾出來,她另生一計,打算從他僞造的《平安帖》出手。
“第二個事情,幫我建一個網站,只有輸入靈氣才看得見頁面。”
唐瑜呆板的面容閃現波瀾,“你要為修士建網站?”
葉長安道,“嗯,以後修士會越來越多,大家需要一個平臺交換物品和信息。而且網站要非常保密,不容易被追查到服務器被封禁。”
目前修士人少,他們一個中洲小世界的群裏就是大部分現今修真界的精英裏,大家在群裏互換很方便。但等到到人多的時候,群顯然不夠用。
而且,還要提早把凡人演變為修士的那想當一部分人群預算進來。
唐瑜一口答應,“沒問題。網站十天就能建好。至于封禁,”他笑了下,盡顯學神的自傲,“我倒是看看誰有本事封我的網站。”
葉長安對此十分感激,給大神燒了一大把靈燭供奉,保他一個月都能凝聚實體,跟吃了十全大補丸般精力充沛。
抄着手在房子裏溜達一圈,見大家都各有事做,連小黑都嚴肅地端坐在前來應聘的鬼魂面前監考他們做試卷,閑下來的老祖摸摸鼻子,上天臺打坐去了。
這一打坐,眨眼又回到了過去。
眼珠僵滞地轉動,葉長安看到她還在那個僵屍的身軀裏。周圍的場景還是昨天看到的那樣,茂密蔥郁的山林中,她蹦蹦跳跳着,旁邊穿着道袍的男子牽着她的手。
--簡直就像是連續劇一樣。昨天沒做完的今天接着來。
“停。”男子低聲喝令,她停下來,對方視線往前一掠,“路上太泥濘了,我背你。”
說罷站到她面前,彎腰雙手一負,居然就把直挺挺的她給背了起來!
動作之娴熟,一看就是做了很多次的,兩只大掌穩穩扣住她腰窩,嵌得正好合适,她兩只手伸直掠過他肩膀,他起身輕輕巧巧背負起她,好像她那點重量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麽。
葉長安的下巴就擱在他肩頭,兩人距離咫尺,她的前胸貼着男人堅實的後背,能清楚感受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聲,以及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葉長安眼珠錯也不錯地盯着男人的脖子,剛才背她的時候對方的垂簾掀起了點,露出一截古銅色的頸部肌膚,和一道棱角分明的颔部輪廓。
好香……好餓。
胸腹中湧動着久違的饑餓感覺,對方身上有着異常吸引她的味道。
血液、或是比血更暖和的東西。
“唉,”年輕男子忽然悠悠嘆息,“不許咬我。”
葉長安一頓,才發現不知何時這具身體已經悄悄露出了雪亮的尖牙,正抵在他皮膚,稍有寸進便能破皮入血。
“咬了便沒有心頭血喝了。”對方淡淡道,沒有訓斥沒有不滿,平淡的語氣透着溫情。
威脅感極強的獠牙就在頸邊,身體最重要的命脈被鉗制着,可男人八風不動,不知是不是不在乎把命給她,還是真的篤定她咬不下嘴來。
葉長安看到這一幕,心中嗤笑。
跟一只僵屍講道理,它怎麽可能聽得懂。
她在茅山偷學幾十年,見多了被道士豢養的僵屍。那真的是行屍走肉,只會聽命行事,根本不可能産生意識。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那家夥竟然一點點把牙縮了回去!
葉長安雖知道對方可能就是她自己,也極度震驚了。
開什麽玩笑,兩千年前她要有那樣的自制力,壓根不會因為無意識地濫殺而被修士們群起攻之,以致身體四分五裂,被鎮壓在各門派足足三百年,腦袋最可憐,被迫天天聽個大和尚敲木魚念佛經。
林中靜谧無聲,唯有男子背負着沉重的她,步步前行,身影穩若磐石。
葉長安垂眸,視線徘徊在對方露出的半截側臉上。
男人下颚骨冷硬的弧度,真的很像大徒弟。
從夢中醒來,葉長安第一件事就是蹿到小僵房間裏。
對方如昨晚一樣,不知道是睡了被她吵醒,還是壓根沒睡着,睜着眼木然望着天花板,雙手放在被子外,直挺挺貼着大腿放置,姿勢标準的就跟死人一樣。
“喂,”葉長安蹲在床頭,一頭黑發如綢緞垂落至男孩臉上,兩人一個躺着一個居高臨下望着,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臉,“是不是你把我變成現在這樣的?我和你是什麽關系?”
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或者說她從來沒對什麽事物好奇過,一連兩天夢到混沌時期的記憶,偏偏知情的人口不能言,也是讓人有點着急。
小僵自然沒反應,窗外月色投進窗戶灑下銀輝,他瞳仁漆黑好像靜水流深,眼中完整倒映出葉長安的身影。
“算了,”對視良久,對方一點反應沒有,葉長安失笑搖搖頭,準備離開。
卻在這時,發現男孩垂在身側的右手僵硬地舉起,一點點舉過頭頂,手指微曲摸上她垂落的發。
葉長安眼中光華流轉,下一秒對方力竭,手臂頹然落下。
鬼使神差地,葉長安探手一把撈起他的,兩人掌心相觸,對方肌膚冰冷,而她是溫軟的。
簡直就像是兩千年的場景,颠轉了過來。
葉長安嘆氣,“風水輪流轉。”
一片靜谧中,她就這樣握着他的手,他五指微蜷扣着她的手背,直到冰冷的掌心都熨帖上她的溫度。
葉長安空着的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低聲軟語,“我等你親口告訴我真相的那一天。在那之前不要早死了,給我好好活着。”
話音剛落,穿牆而過的李郜白目睹到這一幕,目瞪口呆,“師父,你居然連未成年都不放過!”
葉長安松手,失去扶助的小僵的手臂頹然垂落,木然注視着天花板。
她負手在身後,一派高人風範深沉道,“你師父我是這樣的人?找我什麽事。”
“哦,”李郜白乖乖把她的手機遞過去,“徐止棠打的,說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随便了。”
“那我先說好的,順着你提供的那個女明星的線索,他們找到了淘寶那店的賣家。壞消息就是--”
聽筒裏,傳來男人凝重的聲音,“這個魔,可以穿着人皮,僞裝成普通人。”
——
徐止棠握緊散發着辰光的拂塵,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銀色月光從破碎的窗戶投入,映照着地上一團血肉模糊的人皮。
“阿彌陀佛。”明覺悲憫阖目,雙手合掌撚動着佛珠,為早沒有魂魄的人皮念經超度。
今天下午,兩人找到葉長安懷疑的女星那裏,用迷魂法讓她說出購買耳釘的淘寶店,接着兩人讓特調處負責網絡的同事幫忙查詢到了賣家地址,就在河北境內。
兩人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往那裏,就在片刻前抵達後,想悄悄潛入這處位于郊區的獨棟別墅,然而對方早在暗中設下防護法陣和諸魔守衛,兩人被血魔糾纏耽誤了點時間,等解決了阻擾闖進屋內時,幕後之人恰恰搶先一步脫身而出。
留下這張屬于原本玉石器淘寶店主的人皮。
徐止棠那邊如臨大敵,葉長安卻對着李郜白莞爾,“沒有面的魔那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
這意味着二徒弟并不是諸魔作惡的幕後黑手。
李郜白茫然,“為什麽發現對方是無面魔就能确定不是二師兄?”
葉長安悠悠道,“你二師兄有潔癖,最注重儀容儀表。要讓他把自己弄成那個不人不鬼的模樣,他肯定寧願自盡。”
李郜白:“……”師兄們怎麽都這麽讓人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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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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