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3

chapter 3

見硯荀識相的舉手投降,緊握着手.槍的幾名警察緊繃的背脊和肩膀這才略微的放松了一些。

他們警惕小心的走上前,徐步靠近,直到将腰間的手铐牢牢地拷在了硯荀的手腕上後,這才終于完全放松下來,将手上的警槍放下。

“跟我們走。”

硯荀十分聽話的跟上。

在幾名身穿着警服的簇擁之下,硯荀離開別墅,坐上了警車。

警車立刻發動,駛離別墅,奔向警局。

聽着耳邊響亮的警笛聲,硯荀表情平靜,心下毫無波瀾,不懼不畏。

此刻,他的腦子裏,只在想着一件事。

——這夢到底什麽時候醒?

另一邊。

在硯荀被警察拷上手铐,帶離別墅後,剛才那些拼命瘋跑逃竄,生怕慢上一步就會沒命的下人和保安,也陸陸續續的再次回到了別墅。

他們再次回到雇主李盛的面前,表情顯而易見的有些尴尬。

地上一片狼藉,別墅內的氣氛有些冷凝和僵硬。

下人低着頭,僵着不動,沒敢說話。

瘦弱的管家打破沉寂,連忙上前,将狼狽的男主人李盛從地上扶起。

“先生,您沒事吧?”

李盛怒不可遏,他擡手指向眼前這些低着頭的下人和保安,怒氣沖沖道:“這些領着工資不幹活的廢物,現在全都給我解雇了!”

管家聽話的應了聲是。

一名下人在管家應聲後,忍不住小聲問,“……那我們這三個月的工資怎麽算?”

“工資?”李盛當即冷笑一聲,嗤笑道,“還想要工資?我告訴你們,別做夢了!我一分錢也不會給!”

李盛才剛冷笑罷,便疼得又是忍不住當場呻.吟了一聲。

呻.吟罷,他便當場怒罵出聲,窩火又憤怒。

管家慌張的忙問,“先生,傷的很嚴重嗎?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您再忍忍!”

李盛疼得額頭上滿是冷汗,“去給我找點止疼藥過來!”

“是,先生!”管家将李盛扶到一個椅子上坐好,然後連忙轉身,小跑着去找止疼藥。

李盛回想着剛才所發生的情景,情不自禁的再次怒罵出聲,咬牙切齒,“哪裏來的小畜生!不讓你下輩子都在監獄裏過,我就不是李盛!”

李盛恨恨的怒罵完,視線不經意的一掃,瞥到了一旁臉色發白,瑟瑟發抖的站在原地的李欽律。

因為沒有李盛的指令和同意,所以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哪也不敢去。

李欽律兩眼發直,牙關不停地打着寒顫。

他身體僵直,渾身的血液仿佛正在倒流。

在硯荀被警察拷上手铐,帶離別墅之後,他這才突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剛才沒有父親的準允,而是聽從了一個陌生叔叔的命令,就私自從地上站起來的舉動,到底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

——根本與挑釁父親,試圖惹惱父親無異。

李欽律開始感到後怕。

他害怕的發抖,眼中已經情不自禁的蓄起了眼淚。

但好在李盛這會完全沒心思去管他,他腿上的傷讓他這會也沒辦法去繼續揍他,所以李盛輕飄飄的睨了他一眼,很快略過。

李盛這會的心思,全都集中在硯荀的身上。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将對方挫骨揚灰,沒心思去顧及李欽律。

父親的視線從自己的身上一掃而過,身上滿是傷的小男孩身形一顫,他安靜的等了一會,沒有等到父親接下來的動作,于是這才意識到父親這會似乎沒空去‘關心’自己,他緊繃的小身體不由得這才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他心下長松了口氣,仿佛劫後餘生。

同一時間。

警局。

審問室,硯荀戴着手铐,坐在□□椅上,正在面對着警察的審問。

“你是怎麽通過層層的安保和監控系統,闖進別墅的?”

“不知道。”

“不知道?別在這胡攪蠻纏,裝傻賣瘋!我再問一次,你是怎麽通過層層的安保和監控系統,闖進別墅的!”

警察橫眉拍桌。

對于像硯荀這樣在審問室裏裝傻賣瘋,一問三不知的嫌疑犯,他見得多了。

但硯荀還是那個回答。

“不知道。”

“不知道?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不知道?難不成你還想胡說八道,說你是突然出現在那裏的?”

“對啊,我就是突然出現在那裏的。”

硯荀表情無辜。

警察接連問了三遍,他依舊是這個回答。

就在審問民警的耐性即将售罄的時候,坐在他身側,正在調取別墅監控探頭的同事突然悄悄地用胳膊肘推了下他。

“等等,你過來看看,好像有些不對。”

“嗯?什麽不對?”

“你看下監控。”

“監控?監控有什麽問題?”

審問民警不解,側過臉,朝同事面前的電腦顯示屏的方向看去。

只見電腦顯示屏內,硯荀就像是突然橫空出現一般,出現在了別墅內部的監控探頭內,而別墅外的監控探頭裏,卻從未出現過他的身影。

但按照常理來說,這不可能。

如果要想進入到別墅,就必定需要從別墅外的監控探頭所監控的區域經過。

而只要經過,就必定會留下監控記錄。

但奇怪的是,別墅外的監控探頭內,硯荀的身影卻從頭到尾壓根未曾出現過。

這不符合常理。

“監控被修改過?”

“不太清楚,技術部門正在檢查監控是否有修改過的痕跡。”

“對了,他的身份核查到了嗎?”

“這件事情也很奇怪,都這個時間點了,也還沒能查到他的身份信息。”

“這真是奇了怪了……”

兩名民警皺眉,表情困惑苦惱,陷入深思。

深思片刻,因為目前所知的信息實在是太少,所以只好先暫停審問。

“先暫時收押吧,等查到了身份信息再說。”

兩名民警互相商議了下,然後做下了決斷。

再次回到別墅。

在警察将硯荀帶離沒多久後,救護車也跟着到了。

一衆醫生和護士将李盛小心翼翼的擡上了擔架,将李盛送往醫院。

父親李盛離開,于是原地便就只剩下了小小的李欽律一人。

管家在藥箱裏随意的翻了翻,找出止血藥和藥膏,然後就像往常那樣,熟門熟路的開始為李欽律上藥。

不過這并不是因為管家的好心和憐憫,而是因為雇主李盛的命令。

畢竟要是李欽律這個小廢物要是死了,以後李盛還能用誰去發洩他對于那個跟着別的男人跑了的婊.子媽的怨氣和恨意?

那個婊子讓他在上流圈裏丢盡了臉,他必須得要找人發洩。

所以,對于李盛來說,那個婊子的兒子,也就是李欽律,必須得活着。

管家迅速替李欽律上了藥,然後收手,将藥膏和止血藥收回到了藥箱內。

他板着臉,毫無溫情、冷酷的對着眼前滿身是傷的李欽律說道:“少爺,時間不早了,您該睡了。”

李欽律乖乖的哦了一聲,低頭轉身,準備回房。

此時夜色已深。

別墅外,月明星稀,夜闌靜寂。

別墅內,一片狼藉,鴉雀無聲。

別墅大廳內的古典座鐘的擺錘正在來回搖擺,時間跟随着擺錘的搖擺一同流逝。

時間逐漸逼近24點。

咔嗒……

咔嗒……

這個時候,警局。

被關進禁閉室後,硯荀手上的手铐也終于跟着取了下來。

硯荀注視着眼前單薄的被褥和簡陋的木床,郁悶心想,他這個破夢到底還要做到什麽時候?

同時間,別墅。

按照男主人李盛的指令,別墅裏所有的下人都被管家給遣散,被遣散的下人們滿腹怨氣,嘴裏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準備去下人房裏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下人們在不滿的收拾着自己行李的時候,李欽律也在悶頭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房間。

咔嗒……

時針分針以及秒針一同并合,指向24點。

就好像時間按下了定格鍵,別墅內的所有下人,以及管家,身形都不約而同的停滞了一秒。

而不止是別墅內的管家和下人。

包括警察局內正在調查着監控和硯荀的身份的民警,還有正在醫院內罵罵咧咧的李盛等醫院內的其他人,身形也同樣跟着停滞了一秒。

時間和空間好像在24點一同定格了一般。

所有人的動作停滞了一秒後,才恢複了正常。

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般,恢複如常。

但接着,下人們、管家、警察、醫生、護士……都不約而同的開始疑惑了起來。

下人疑惑,“咦?我為什麽在收拾行李?”

管家憤怒,“這些椅子和家具,誰摔的?!誰做的?!給我站出來!”

警察困惑,“嗯……我怎麽還在局裏工作?我不是應該下班了嗎?”

李盛震怒,“我的腿好痛!誰做的?!我為什麽會在醫院??”

李欽律站在二樓的樓梯上,迷茫的注視着樓下別墅內的情景。

剛才別墅內所發生的一切,他記得清清楚楚,半點沒忘。

可是管家叔叔和下人們這是怎麽了?他們難道……都不記得了?

李欽律困惑迷茫,滿臉不解,一頭霧水。

而另一邊,警局的某件禁閉室內。

這間原本應該關押着某位嫌疑犯的禁閉室,現在已是空空蕩蕩,完全沒了嫌疑犯的身影。

……

早上七點半,鬧鐘鈴聲如約将硯荀喚醒。

硯荀瞬間睜眼,從夢中醒來。

他從床上坐起身,擡手捏了捏眉心。

什麽破夢,累死了。

這種破夢他可不想再夢到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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