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chapter 22

李欽律宛如一只動了怒的小豹子,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離他最近的那個男生身上。

後者驚愕惱怒,下意識回擊,但李欽律壓根不給他絲毫機會,一拳又狠狠地再次朝着他的肚子砸了上去。

眼前的情景讓在場的其他幾名男生一下子愣住了。

他們看着發狠的李欽律,目瞪口呆。

他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被李欽律兇狠的模樣給震住。

但很快,他們便反應了過來。

在學校裏欺負了很久的慫包現在突然奮起反擊,比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集的無關路人突然揍過來,要更讓人覺得生氣。

因為更讓人覺得沒面子。

這個慫逼居然敢對他們動手?給他臉了!

幾人憤怒窩火,然後一齊朝着李欽律的方向揍了過去。

——他們必須得把這個慫逼揍得跪地求饒!

幾人心下如是想着,帶着充分的自信和底氣,畢竟平日裏李欽律的樣子實在是太軟弱可欺了。

然而哪知道,平日裏軟弱可欺,完全就是一副慫包模樣的李欽律,這會竟沒一個人打得過他。

李欽律不管不顧,下手極狠。

他的每一拳,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沒有留下半分餘地。

只需一拳,就能叫人痛的兩眼發黑。

于是,剛才還想着如何教訓李欽律的幾個男生們,一下子只顧着去閃躲了。

別說是去教訓李欽律,躲拳頭都來不及。

不過三下兩除二,這些在學校裏橫行霸道,吊兒郎當的幾個男生們,轉眼便就只能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

剛才口口聲聲說着李欽律就是個繡花枕頭,慫逼的幾個男生們,現在不管怎麽看,他們才像是剛才自己嘴裏的那個所謂的繡花枕頭。

但李欽律可沒心情和時間去關心他們這會狼狽的模樣。

将幾人揍倒在地後,他連忙慌張的跑出小巷,着急的去尋找硯荀的身影。

“叔叔——”

他心急火燎的跑出小巷,眼淚汪汪的喊着叔叔。

李欽律揚聲喊了一聲叔叔,卻并未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站在原地,茫然無措。

叔叔……已經走了嗎……

叔叔抛下他離開了……

如果他剛才在第一時間就聽叔叔的話……

李欽律正後悔莫及,懊悔的直想掉淚間,他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冷淡的男音。

“回頭。”

少年身形一震。

他迅速回頭。

回頭向身後看去,只見叔叔一直站在小巷的巷口外,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

李欽律怔了一怔,然後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他長松了口氣,這才安了心。

“叔叔你沒走——”

“嗯。”硯荀走上前,淡淡的随口問,“打贏了?”

“嗯……”李欽律乖巧點頭。

眼下這會,只見李欽律衣服淩亂,因為剛才的那一場架,他的頭發也淩亂極了,胡亂的散亂在額前和耳邊。

雖然模樣狼狽,但在硯荀的眼中,卻要比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候都看着順眼多了。

以前那副軟弱的樣子,看了就讓人上火。

“打贏了,什麽感想?”硯荀接着問。

李欽律迷茫的眨了眨眼。

他的表情有些呆愣。

“叔叔沒走,真好……”他思索了一下,然後看着硯荀,呆呆地說道。

硯荀:“……我問的是你打贏的感想。”

“我什麽都沒想……”李欽律小聲說道,“只要叔叔沒有抛下我離開就好……”

硯荀:“……”

算了。

他果斷的放棄這個問題。

“走吧,我送你回家。”硯荀莫可奈何道。

“嗯!”李欽律重重的點頭,開心的應。

頭頂,夜濃如墨。

硯荀和李欽律并肩走在大馬路上,朝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李欽律背着書包,腳步輕快。

“既然你不是打不過,那你剛才在害怕什麽?”硯荀突然問。

李欽律思索了片刻,然後頗為困惑不解,溫吞的回道,“叔叔,我……我也不知道……”

他甚至連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剛才一直在害怕什麽。

硯荀:“……”

他默了默,心想果然如此。

“現在還害怕嗎?”硯荀又問。

“不害怕了……”

“不怕了就好。”硯荀頗感欣慰,然後語重心長的娓娓道來,“叔叔告訴你,壓根就沒什麽好怕的,不還手也是挨揍,打不過也是挨揍,不如奮起反抗,說不定他們不是你的對手呢?你看,你剛才反抗,他們幾個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你一個人的對手。你如果要是早點反抗,奮起反擊,就不可能會被欺負這麽久了。”

“對不起叔叔,我不應該害怕的……”李欽律軟軟的出聲道歉。

“你和我說對不起做什麽?”硯荀頭疼的扶額,“你有個那樣的……父親,會害怕也是正常。”

硯荀硬生生的将傻.逼二字給吞了回去。

因為在孩子面前說髒話不好。

“從小被家暴,面對暴力,習慣性的屈服示弱不是你的錯。”硯荀微嘆了口氣,徐徐的說道,“但是你要記住,那些對你施行暴力的人,不會因為你的示弱和屈服就因而對你心軟,放過你一馬,他只會覺得你非常的好欺負,從而更加變本加厲,對你實施的暴力行為更上升一級。”

李欽律似懂非懂的聽着。

“你也不想一輩子都被人欺負吧?”

“總之。”

“不止是剛才的那幾個人,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你就以牙還牙,欺負回去,讓他們都知道,你是一個不好惹的人。”

“聽明白了嗎?”

李欽律表情懵懂的緩緩點了下頭。

見他點頭,硯荀再次特地強調道:“這不是勸誡,而是命令,懂了嗎?”

“知道了叔叔……”李欽律眨了眨眼,懵懂點頭。

說到此處,正好抵達公交站亭。

兩人停下腳步。

停下腳步,硯荀擡頭看了眼公交車的班次表。

公交車的最後一個班次是幾點來着……

好像是晚上十點……

不過現在是幾點來着……

硯荀正擡頭專注的看着公交車班次表的時候,公交車正好到了。

随着一聲剎車聲,公交車的最後一個班次在硯荀和李欽律的面前緩緩地停穩,接着慢慢的打開了車門。

“叔叔,車來了!”李欽律小聲提醒。

硯荀回神,轉回視線,“嗯,上車吧。”

硯荀擡腳跟着李欽律一同上了車。

上車後,他們并排坐在了公交車後排的位置上。

乘客陸續入座,直到最後一個乘客也上車落座後,公交車車門這才緩緩合上,随後再次發動。

車身前行,駛離學校。

公交車勻速前行,同中學逐漸拉開距離。

坐在座椅上,硯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

硯荀皺眉,不放心的再次出聲詢問,“等等。”

“叔叔……?”李欽律不解回頭。

他沉着臉問,“除了剛才的那幾個小兔崽子,班上還有其他的同學在欺負你嗎?”

“嗯,有……”李欽律悶聲應。

硯荀啧了一聲,頗為不快的又再一次出聲問,“我剛才說的那些,你都記住了嗎?”

李欽律迅速點頭,“記住了!”

“重複一遍。”

李欽律眨了眨眼,然後老老實實的如實重複道:“叔叔剛才說,如果以後誰要是欺負我,我就欺負回去……”

“嗯,很好。”硯荀滿意颔首。

李欽律見硯荀滿意颔首,于是也開心的對他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燦爛笑容。

少年容貌精致,笑容燦爛。

“還有,在班上多交一些朋友,要是你在班上受到了欺負,好朋友不會坐視不理的。”

“如果交到的朋友見到你被欺負,坐視不理,那你就和他絕交。”

“這種人不配當朋友。”

“你的臉長得這麽好看,還長得又高,只要你想交朋友,在班上不會交不到朋友的。”

硯荀仍是不放心,于是啰啰嗦嗦的再次出聲叮囑。

李欽律睜大眼睛,認真的聽着。

他認真的聽完,然後認真的回應,“知道了叔叔。”

不論叔叔說了什麽,他都會無條件的聽從照做。

因為在他眼中,叔叔永遠是對的。

硯荀不放心的,絮絮叨叨的叮囑了一路。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這麽啰嗦。

一直到公交車停下,硯荀才終于跟着閉上了自己的嘴。

閉上嘴,硯荀同李欽律一齊走下公交車。

公交車站離別墅還略有些距離。

硯荀同李欽律并肩前行,朝別墅的方向走去,将他送回到別墅。

李欽律緩緩地徐布前行,腳步磨蹭,但別墅還是很快離得越來越近,眼見着馬上就要到了。

他哭喪着臉,眼前一片灰暗。

“要到了……”叔叔這回真的要走了。

“嗯。”硯荀毫無感想,無情道,“回去了就抓緊去寫作業,然後預習明天的課堂內容。”

“知道了叔叔……”李欽律癟着嘴,垂頭喪氣的應聲。

在李欽律的不情不願下,他最終還是抵達了別墅大門外。

別墅森嚴的大門,對他來說,根本與囚牢無異。

一座森嚴可怕,裏面住着那他宛如魔鬼一般的父親的恐怖監牢。

“叔叔我進去了……”他悶悶不樂的說道。

“嗯。”

“叔叔再見……”

“走吧,我先前說的話別忘了。”

“知道了叔叔,我會牢記于心的。”

李欽律聽話應聲,然後不情不願的揮手向硯荀道別。

硯荀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離去。

硯荀站在原地,目視着李欽律離去的背影,不确定的暗自心想:……以後李欽律在學校裏應該不會再繼續被人給欺負了吧?

……

時間轉至24點,硯荀再次從床上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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