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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謝雲初鬧了個大笑話。
九月二十三這一日,專賣局正式成立,玲珑繡成為第一家申請專賣的商戶,成立當日,衙門放了炮竹,謝雲初出席圍觀不小心被炮竹炸聾了耳。
整整半日她什麽都聽不到,可吓壞了店鋪上下,後被送回國公府,阖府也都急壞了,就連宮裏最負盛名的範老太醫也被請來,黑鴉鴉一群人給她整治,氣氛繃緊。
太醫們一個個輪流上前給她把脈,誰也沒弄出個所以然出來。
齊偉急得當即飛鴿傳書去江南,讓王書淮幫着在江南尋名醫。
幸在就這麽睡了一夜,次日起來什麽都好了。
林嬷嬷吓出一身病來,撲在床榻前抱着她哭了很久。
“我的姑娘,老奴半條命都被您吓沒了。”
即便如此,這一日範太醫還是來給她看診,用了些壓驚的藥,順帶又調理些身子,謝雲初很快又生龍活虎。
于是接下來,林嬷嬷說什麽都不讓她出門。
“從七月到九月,您就沒個停歇,好歹趁着這個機會歇一段時日,再說,日子冷了,快要入冬了,您也保養些才好。”
謝雲初曉得自己這回把身邊人給折騰了個沒魂,便事事聽她們調派。
這一回生病,也算讓謝雲初見識到了人情溫暖。
前世王書淮奪嫡勝出後,長公主病逝,王家徹底散了,二房作為長房嫡枝獨獨占着主宅,偌大的府邸只二房一家,婆母姜氏熬出了頭,仗着壽宴大辦特辦,彰顯自己首輔之母的威風。
她操持壽宴一病不起,二房這些白眼狼顧着琢磨她死後的事,對她這個活人只剩下面子上的看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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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生,她緊緊是耳朵聾了下,長房,三房乃至四房相繼送來補品,來回遣人詢問病情,小姑姑王怡寧聞訊,更是直接從姚家殺來王家,替她坐鎮春景堂,忙着迎來送往,招待太醫。
明夫人于九月初八已正式與她父親成親,當日便趕赴王家,一面吩咐謝雲佑打聽民間可有醫治耳聾的大夫,一面親自料理湯藥。
折騰到最後虛驚一場,弄得謝雲初十分不好意思,幸在大家沒一個在意的,反倒是擔心她郁結了什麽病在身上,不許她掉以輕心。
是以,這兩日謝雲初便在府上養着了。
珂姐兒雖小,人卻激靈,那日夜裏感覺到家裏氣氛不對勁,一步一步搖搖晃晃搖到她床前來,試圖來夠娘親的手,嬷嬷擔心孩子礙事,連忙把孩子抱開,珂姐兒哇哇大哭。
如今娘好了,珂姐兒笑得見牙不見眼。
謝雲初把女兒摟在懷裏,捏着她軟彈的小臉蛋,“娘親好了,你這麽開心呀。”
珂姐兒聽不懂話,把小臉蛋塞在母親懷裏,謝雲初被她蹭的心窩裏都軟了。
“珂兒這輩子好好疼娘好不好?”
她揉着小家夥的雙丫髻。
小丫頭将額面往她脖頸磕,笑嘻嘻的像是在點頭。
謝雲初樂壞了。
母女倆在炕床上嬉戲了許久。
謝雲初二十日來的月事,二十四日已幹淨,今日晨起林嬷嬷給她熬了一碗藥湯,用來補氣血,謝雲初聞着那參氣就鼓起腮幫子,
“嬷嬷,我喝了幾日參湯了,今個兒停了吧。”
林嬷嬷可不聽她,堅持端來她跟前的小案,怕燙着姐兒,連忙将珂姐兒摟在懷裏,站開了些,
“這是五姑奶奶給您捎來的參,說是深山裏來的紅參,十分難得,她一直舍不得吃,這回拿給了您,您不喝便是枉顧她的心意了。”
謝雲初聽勸,撥着茶蓋,一面吹氣,一面隔着透明的琉璃窗往外瞄,春祺昨夜當值,今晨去後院歇着去了,夏安在院子裏采花,冬寧這個時辰當在賬房忙碌,自從玲珑繡開張,銀子如流水進入春景堂,冬寧忙起來,每日均要盤賬對賬。
“怎麽不見秋綏?”
林嬷嬷提到秋綏,輕輕哼了一聲,“這小妮子近來有些憊懶。”
“怎麽了?”謝雲初身邊丫鬟各司其職,起居多是春祺操心,出門愛捎帶夏安,至于秋綏,過去王書淮在府上,由她負責接洽前院走動各房,譬如給王書淮送參湯食盒皆是她的活計。
恰恰乳娘進來,說是外頭日頭好,抱着姐兒去曬一曬,林嬷嬷把孩子交給她,自個兒親自替謝雲初攪動參湯,邊說道,
“前個兒出了那麽大事,她竟然還出了一趟府。”
“何事出府?”
“她老子娘家的舅舅病重,她送了些月銀跟藥過去。”
謝雲初道,“這是應當的,她自小沒了父親,是舅舅拉扯長大的,舅舅病重可不得去瞧一瞧,再說了,那一日我身邊人擠人,哪裏缺人伺候,嬷嬷莫要太苛刻了。”
林嬷嬷不高興道,“為人奴仆,一切以主子為大,主子不好,哪裏還顧得上旁的?”
謝雲初看着林嬷嬷,恍惚想起前世的自己,
為人妻子,當如何如何,為人媳婦,當如何如何....她前世可不就是給自己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枷鎖麽?
恰在這時,珠簾響動,一個穿着粉色比甲的俏丫頭掀簾進來,正是秋綏,她手裏箍着一束花,連忙插在窗邊高幾的梅瓶裏,笑着朝謝雲初屈膝,又與林嬷嬷賠罪,
“好嬷嬷,您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前夜實在是我舅舅病急,口中都吐血痰了,我擔心他沒了,這才....”說到這裏紅了眼。
謝雲初忙道,“人現在可好了?”
秋綏破涕為笑,“救過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謝雲初颔首,“那就好,等回頭裁冬衣,瞧瞧有沒有舊料子,你拿兩匹回去給你舅娘,權當孝敬。”
秋綏蹲下來,替謝雲初揉捏腳心,一面嘟着嘴,“奴婢那舅娘可不值當姑娘的好東西。”
謝雲初問是何故,秋綏滿口心酸,原來那舅娘不喜舅舅貼補他們母子三人,心裏不得勁,暗地裏沒少折騰她舅舅,謝雲初聽了不甚唏噓,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林嬷嬷沒空跟她們閑聊,指着秋綏道,“下回可別這樣,否則我定不依。”
秋綏百般認錯,“嬷嬷息怒,奴婢再也沒有下回。”
林嬷嬷催着謝雲初喝參湯,又擔心外頭孩子吹冷風,掀簾嚷嚷出去了。
秋綏這廂伺候謝雲初捏腳捶腿,順口便說起了齊偉,
“姑娘,今日齊護衛捎話給奴婢,讓奴婢轉禀您,他這兩日有事不在府上,說是您要出門便囑咐外院明管家一聲,他便回來了。”
說到齊偉自謝雲初大好,又連忙去飛鴿傳書叫王書淮放心,兩份信前後隔了一日,那邊回信還沒這麽快,齊偉也不着急。近來謝雲初留在府上修養,齊偉将重心放在信王身上,他發覺信王暗地裏結交朝臣,此事非同凡可,遂日夜盯着信王府。
謝雲初喝着參湯,只點了點頭。
秋綏仰眸望着主子,“姑娘,可見二爺是将您放在心上的,否則怎麽遣齊護衛守着您呢,前日若非齊護衛及時将那炮仗給引開,還不知要出多大的事呢。”
謝雲初喝完參湯,倚在引枕假寐,聽了這話,心情無半分波動,
感謝齊偉是真,至于王書淮對她有心....純粹是多想了。
前世王書淮南下金陵,也将齊偉擱在府上聽她使喚,那個時候她只當丈夫行的是體貼之舉,心裏甜如蜜,哪怕他從不寫家書,她也就不計較了,後來才曉得,齊偉明面上是聽她使喚,實則是盯着朝廷動靜,原來王書淮早看出信王有不軌之心,欲篡奪兄長太子之位,遂遣齊偉盯梢。
前世王書淮與信王幾乎是相看兩相厭,後來兵戎相見,誰也容不得誰。
而最後扳倒信王,齊偉功不可沒。
不過說到王書淮寫信教導她籌建專賣局一事,謝雲初倒是打心眼裏感激,他肯事無巨細在信裏标明,實在是為難他了。
他眼裏沒有兒女情長,有的只是事,真有什麽事讓他幫忙,他也是義不容辭,所以說,只要不祈盼他的感情,這個人什麽都好。
謝雲初見日頭漸大,吩咐乳娘将姐兒抱進來,午後王書琴來探望她,姑嫂說了一車子閑話,一日也就這麽過去了。
謝雲初近來太忙,到了深秋,入夜便犯困,孩子睡得早,她便也早早上了塌。
睡到迷迷糊糊,察覺到有冰涼的吻落在脖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密密麻麻的癢意流遍全身,她下意識輕吟一聲,這一聲跟個懶貓似的,帶着沉睡不醒的慵懶。
被褥一掀,寒意料峭,人就這麽被包裹住了。
溫熱的軀體一下子被冷意給覆蓋,謝雲初無所适從,想要睜開眼,眼皮沉沉似有千斤重,那一股溫涼滑至鎖骨,濕漉漉的舔着脖頸往上纏繞,她感覺到不适,将脖子一偏,耳根一下子被人咬住,這是從未被碰觸的所在,顫/意/觸電似的在四肢五骸抖//動,謝雲初呼吸攏住,幾乎是抽了一口涼氣。
這下人醒了大半,感覺到身上壓了個人,她吓了一大跳,猛地去推他,
“你是誰....”
黑暗裏的男人聽了這話,呼吸猛地一猝,氣笑道,“我還能是誰?”
是熟悉的嗓音,只是沒了往日清醇,添了幾分暗啞,濃稠如墨,化不開。
謝雲初一個激靈醒了,脫口而出道,“王書淮。”
第一次從她嘴裏聽到他的名字,王書淮有一種別樣的刺激,他舌尖輕輕在唇齒抵着,看着懷裏的妻子,她眸眼懵嗔漆黑,跟兩顆黑曜石的晶瑩水亮,她迷迷糊糊瞧不清他,他卻是看得清她的,數月不見,模樣越發濃豔。
回想齊偉信箋所寫,妻子每日早出晚歸,神采照人,王書淮心情五味陳雜。
胸膛壓着她,似不願叫她喘氣,吻再次落了下去,謝雲初只覺心口某一處快要被抽走,沉睡在身體裏某些悸動被勾了出來,她已非純情少女,經歷過人事,身子本能做出一些反應。
體溫很快交融在一處,手掌發熱游離出被褥,好不容易尋得一絲沁涼,又被他給捉住,重重按在被褥裏摩挲。
那一下,想要把她碾壓了似的。
“王書淮....”
謝雲初疼得輕呼,腰身拱起來,膝頭不自禁合緊,王書淮膝蓋擠開她又鉗制住她雙腿,濃重的呼吸潑灑在她脖頸胸前,他嗓音沉沉悶出聲,
“夫人,這初一十五的規矩咱破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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