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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謝雲初後背貼着王書淮的胸膛,如同貼了個火爐,他雙臂從身後圈過來,嚴絲合縫覆住她每一寸脊梁,輕微的磨蹭隔着衣裳綻出癢意,謝雲初身子很快被他暖熨帖了。

謝雲初暖好自個兒後,便有過河拆橋的沖動。

“你把被褥扔哪去了?”

王書淮答道,“讓嬷嬷收走了。”

謝雲初:“......”

“兩個人睡一塊容易幹擾彼此,你起得早,我怕被吵醒。”

“寧願半夜凍醒?”他語調幽幽。

話雖這麽說,卻還是松開了她,謝雲初很快調整姿勢躺好。

“那你伸個腳過來給我暖着。”謝雲初理所當然道。

王書淮喜歡她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這是跟丈夫說話的語氣,

他側眸看着她,謝雲初乖巧躺在被褥裏,只剩下一張白皙的小臉露在外面,墨發鋪滿整個枕褥間,眼尾那顆美人痣輕輕往上一挑,無意間挑出一抹風情。

王書淮眼角漸漸繃緊,就這麽看着她,身子裏的渴望怎麽都壓不住,但王書淮不想吓到她,身子還是克制住,他語氣溫和,

“試一試,若是這一夜你睡不好,明日我再挪個被子回來。”

謝雲初就由着他了。

出乎意料,這一夜睡得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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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時刻有個暖源,一動不動矗立在那兒,只要她想,随時可以汲取熱量。

王書淮想把她摟入懷裏睡,想起現在她還在嘗試階段,不敢輕舉妄動。

大約睡到淩晨,謝雲初胳膊随意往身後一搭,這一下碰到了不該碰到的,她自個兒倒是沒有察覺,王書淮一瞬間被她弄醒,黎民在暗夜裏撕開一條亮光,後廊外投進來一些綽綽約約的光影,墨發不知不覺被撩開,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膚。

王書淮輕輕覆上去,一點點摩挲。

大約是覺着癢,謝雲初轉身過來面朝他。

黑青的鴉羽整齊列在眼下,她睡相格外乖巧,他輕輕攏着她發梢,幫着她将碎發撩開,露出一張水嫩美豔的臉,整個人柔軟柔軟,幾乎任由他擺布。

朦胧未褪的睡意模糊了他的理智,薄薄的涼唇輕輕磨蹭她冰涼的耳垂,極致的一抹電流竄至她周身,謝雲初慢慢蘇醒,唇銜了過來,他的氣息一下子灌入喉嚨。

就在她懵懵懂懂之際,他一瞬含住她。

謝雲初呼吸頃刻被奪,身子不自禁繃緊,雙肩聳住似做抗拒,這樣的舉動越發讓男人生出掌控力,他整一個将她攏入股掌中。

溫度在狹小的空間攀升,急促的呼吸彼此交纏,

微涼的肌膚慢慢黏濕,細細密密的毛孔次第炸開,似乎有水液自那兒,自身子深處,又或是旁的地兒緩緩滑出。

臘月初一夜,長公主回府,夜深寒重,除了太太老爺們,不曾叫晚輩過去請安。

至次日清晨,天色剛亮,宮人自殿內緩緩推開清晖殿的大門,王家上下井然有序進了殿內,等候長公主與國公爺晨起。

大奶奶苗氏甚少起得這樣早,于晨風中打了個哈欠。

她扭頭看向謝雲初,見她面頰泛着紅暈,整個人神清氣爽,頗有些羨慕,

“你怎麽這麽精神?”

謝雲初神色微頓,偷偷瞄了一眼身側的王書淮。

王書淮穿着一件玉色的袍子,長身玉立,眉目清隽一動不動,又恢複了往日金尊玉貴的模樣,誰能想到他方才在床笫間玩出那樣的花樣。

謝雲初經歷一番激烈的運動,出了不少汗,又擦洗了身子,渾身舒泰自然精神好。

“孩子鬧哭了,我便早醒了兩刻,這會兒精神着。”

苗氏沒多想。

王書淮輕輕瞥了妻子一眼,謝雲初裝作沒看到的。

不一會,朝雲出來喚衆人進去。

長公主撐額坐在暖閣裏的軟塌上,國公爺坐在一邊喝茶。

太太老爺們先進去行禮,随後是少爺奶奶輩,最後由乳娘牽着孩子們進去請安。

孩子們小,一時約束不住,瑄哥兒便掙脫乳娘的手腕,跟在大郎林哥兒身後活蹦亂跳溜了進去,玥哥兒整整一歲,已經會走了,由乳娘牽着慢慢邁入門檻,大約是暖閣門檻過高,小家夥腿有些短,撲騰一聲,人就這麽摔在地上。

哭聲一瞬間蕩開。

許時薇和王書同吓破了膽,一時誰也不敢動,

乳娘吓壞了,聽到哭聲這才反應過來要去抱孩子,哪知道一個小小的人兒已經先伸出手攙起了弟弟。

珂姐兒一本正經跟玥哥兒說,“不哭不哭。”

小姑娘梳着雙丫髻,穿着件喜慶的粉紅襖子,人雖小,卻有一番氣勢,語調清脆又稚嫩,反倒惹來長公主與國公爺一陣笑。

“倒是乖巧。”

長公主卻道,“她是膽大,上回還敢盯着我瞧。”

許時薇見長公主沒有動怒,懸着的心落了落,飛快地将兒子牽過來,示意他跪下磕頭,

長公主看着玥哥兒憨傻的模樣,擺擺手,“不必了。”

大家看得出來,長公主心情沒有想象中差,都跟着松了一口氣。

珝哥兒最小尚在襁褓中,這麽冷的天也就沒抱過來。

請了安,大老爺曉得長公主不喜孩子吵鬧,吩咐乳娘們把人接走。

國公爺帶着兒子孫子去了書房,留下女眷說話。

侍女奉來一碗燕窩粥,四太太見狀立即挽起袖子,要上前侍奉,長公主搖搖頭,突然往姜氏看去,

“你來。”

姜氏懵然看着長公主,打了個哆嗦。

長公主神色幽幽,“常聽人誇你命好,丈夫體貼,兒子争氣,媳婦孝順,媳婦們就連懷了孕依舊争先恐後伺候你,想必老二家的比誰都懂得如何服侍人。”

這是要給她下馬威了。

果然長公主回府,第一個要治的就是她。

姜氏如同被雷砸在後腦勺,整個人失魂落魄,跟個呆鵝一樣。

身側大太太見她不動,悄悄推了推她,她這才慢吞吞挪向前,

還別說,姜氏一輩子都沒怎麽伺候過人,這會兒看着那一碗燕窩粥,手都在抖。

長公主慢條斯理淨了淨手,目光平靜看着她。

姜氏咬了咬牙,絞盡腦汁回想媳婦們伺候的光景,慢慢學着做。

第一勺遞到長公主嘴邊,長公主愣住,往一旁避開,随後目光冷戾盯着她,

“你平日是讓人喂的?”

她身為攝政長公主,雖事事由下人伺候,除了生病,卻也不至于叫人喂至口中,這個姜氏簡直是驕縱蠻橫之至。

姜氏見她臉色一沉,連忙跪下來。

“媳婦...媳婦知罪....”

長公主冷笑,“那你起來喂吧。”

姜氏雙唇耷拉着簡直要哭,又磨磨蹭蹭起身,重新去端粥碗,磕磕碰碰喂了兩口,長公主實在嫌惡,皺了眉。

四太太見狀,立即上前替換了姜氏,輕車熟路伺候道,

“我來給二嫂做示範。”

她輕輕攪動粥碗,見熱氣散了些,便擱一些在手腕上試溫,待妥當了再奉在長公主跟前。

長公主繼續喝粥,看都沒看姜氏一眼,只吩咐道,

“今後你每日辰時來清晖殿伺候。”

姜氏聞言臉色一陣發白,渾身彌漫一種大難臨頭的灰喪。

不行,她壓根就不會伺候人,這不是平白受罪嘛。

姜氏骨子裏也有一股倔氣,既然已撕破了臉面,她幹脆破罐子破摔,恭恭敬敬跪下道,

“殿下,媳婦知錯了,媳婦明白您并非真的要媳婦伺候,只是想提醒媳婦以己度人,莫要苛刻旁人,您吩咐媳婦來清晖殿伺候,媳婦心裏實在犯怵,恐伺候不好您,與其回頭領罰,您還不如現在就發落媳婦。”

長公主輕輕将青瓷薄胎碗往桌案一擱,心想這姜氏總算是聰明了一回。

“姜氏,你想一勞永逸,我偏不許,不讓你吃吃苦頭,你又怎麽明白旁人的苦?你記住,你也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姜氏頹然坐在地上,訝然不語。

媳婦們看着長公主多了幾分敬畏。

長公主淨了手,又看向四太太,“家裏的事你應付得過來嗎?”

四太太心中發苦,面上卻連連應道,“應付得過來。”

長公主瞥了一眼謝雲初,“我讓淮哥兒媳婦給你打下手,該是無礙的。”

四太太聽到這裏,心頭一緊,若是叫長公主知道她把謝雲初遣派去戒律院,她怕是要遭殃,姜氏前車之鑒便在這裏,四太太想着法兒給自己轉圜,

“先前雲初總說自己年紀輕,怕擔不住事,媳婦不敢讓她操勞,母親瞧着,從今日起,讓雲初幫着看賬目如何,上回我聽三嫂說,初兒算籌極好。”

長公主何等人物,一眼看出端倪,也知道四太太是什麽算盤,輕輕嗤了一聲,無可無不可道,“随你吧。”

她沒心思過問這些細致的庶務。

後來不知想起什麽,又沉吟道,“謝祭酒當年以注經著稱,骨子裏崇尚經史子集,雲初的算籌怎麽會這麽好?”

謝雲初上前來,如實答道,“少時母親離去,府上并無主母,我便替父親管家,一來二去便也熟了。”

長公主深深看着她,想起見過的總督府夫人,對着謝雲初生出幾分憐惜,終究是什麽都沒說,慢慢颔首。

最後又問起大太太,“老大家的最近老實嗎?”

大太太連忙替丈夫說話,“母親上回教導,他這回可聽到心裏了,這兩月都沒怎麽出門。”

長公主輕聲嗯了一下,至于三太太,自始至終垂首不語,長公主也沒為難她,自然也沒看她,朝雲這時遞來一些文書,長公主揮揮手示意衆人離開。

朝雲忙了一上午,至午時便去尋謝雲初,

今日長公主在府上,媳婦們都不敢偷閑,均來琉璃廳點卯,五少爺王書煦定了臘月十八娶周敏過門,三太太要過目婚禮儀程,四太太要準備宴席的事。

年底各處莊子收賬,全部落到謝雲初頭上。

至午後,沈頤遣人遞來請帖,說是後日小壽,請幾位交好的手帕交過去吃酒。

謝雲初立即便跟二太太姜氏和四太太告假,姜氏現在哪敢挑謝雲初的錯,悶聲不吭應下了,四太太卻舍不得謝雲初走,

“後日正有兩個莊頭來交賬呢,你非去不可嗎?”

謝雲初卻覺得好笑,這還是長公主回來了,四太太才敢讓她接手賬目,否則怎麽可能丢得下這撈好處的肥差。

謝雲初正要答話,一旁的姜氏冷冷斥道,

“她是我媳婦,又不是你媳婦,我都準她離開,你幹嘛攔着,要不,早些給業哥兒娶個媳婦過門,你也有人支使?”

姜氏眼下徹底跟長公主撕破臉,心裏沒了任何顧忌,誰的面子都不給。

四太太吃了個噎,姜氏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四太太惹不起,

“我不過是說說罷了,雲初要去便去吧。”

謝雲初連王書淮都能扔開,遑論家務,讓她幫忙,她便認真出一份力,不讓她幫忙,她也樂得清閑,到了初四,謝雲初早早打點一份賀禮,高高興興登車前往李家。

沈頤嫁的是寧侯府的二公子李承基,寧侯府早年有從龍之功,寧侯更曾是戰場上厮殺過來的悍将,如今任武都衛指揮使,負責巡防京內各坊。

李二公子上頭還有一位兄長,為侯府世子,李二性子悶吞,自小跟着父親去邊關歷練,好不容易拼出一份功勳,如今在南軍中任中郎将一職。

進了府,謝雲初卻覺得院子裏過于冷清,輕輕掃了一眼,門房一些婆子在倒座房探頭探腦,她頗覺奇異,對着前來迎候的管事嬷嬷,問道,

“好歹也是你家少奶奶生辰,府上怎麽這麽冷清?”

這位嬷嬷是沈頤心腹,聞言滿臉心酸道,“咱們奶奶跟大奶奶生辰相近,前陣子府上剛給她辦過壽宴,太太說府上剛請過酒,年關各府又都忙碌,就不便替咱們奶奶張羅,奶奶索性不辦,只覺着平日吃了您們幾位的席,面子上過不去,便請你們來二房吃個酒賠罪。”

謝雲初便知端地,也不細問,跟着婆子繞去二房院落,一進穿堂聽得裏面笑聲不斷,似乎夾着王怡寧的笑聲,

“喲,小姑姑也來啦。”謝雲初拔高嗓音問。

王怡寧坐在炕床上,輕輕推開支摘窗往外探出半個頭,從窗縫裏瞥見謝雲初穿着一件海棠紅的緞面厚褙子,步履輕盈而來,連忙笑道,

“你個小妮子,忙什麽呢,來這麽晚,我們可都來了。”

謝雲初匆忙進了屋,見不大不小的東次間內,坐滿了人。

蕭幼然,江梵坐在下首,沈頤和王怡寧坐在炕床上,見謝雲初來,沈頤連忙将位置讓出來,“你素日怕冷,快些上炕來。”

謝雲初推拒道,“我小姑姑在上頭,我可不敢陪坐,”又将蕭幼然往上頭一擠,自個兒挨着江梵落座,沈頤便端來一錦杌坐在王怡寧下方。

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繡芍藥花的錦褥,大家圍爐說話。

謝雲初開口便埋怨王怡寧,“小姑姑也不來府上接我,害我被長輩責罵,說是年關了還四處竄門。”

王怡寧還沒搭話,沈頤替她說了,“她呀,哪有功夫惦記着你,人家高世子親自駕車将她送來此處,再去上的衙門。”

衆人哄笑。

謝雲初驚訝道,“小姑姑,您這就被拿下了?”

王怡寧捧着臉害躁道,“沒有的事,是那混賬自個兒要來充當車夫,我原還想着你,被他一攪合便給忘了。”

“瞧瞧,有了男人便忘了侄兒媳婦。”

王怡寧氣急,“今個兒是沈頤生辰,你們別鬧我。”

不一會,門外來了一婆子,隔着窗簾往裏請安,

“奴婢給郡主請安,我們家太太聽說郡主來了,稀客稀客,請郡主去上房吃茶。”

屋子裏數人交換個眼色,沈頤雙頰鼓起,滿臉委屈,王怡寧便不打算給侯夫人面子,

“過府吃席,本該去拜訪,又聽說侯夫人近來身子不爽利,便不敢叨擾,你替我謝謝侯夫人好意。”

王怡寧品階在侯夫人之上,論理該侯夫人來請安,這到底是李府,王怡寧過去也使得。

只是侯夫人沒有盡到待客之道,兒媳婦壽宴都不曾露個面,王怡寧自然也不必給面子。

那嬷嬷讪讪離開了。

等人一走,大家都看着沈頤。

蕭幼然問,“你這是怎麽回事?”

沈頤眼眶泛紅,“還能是怎麽回事,總歸什麽都想着大的,一心扶持世子一房,我那大嫂性子潑辣,平日太太有些懼她,怕她鬧出事,便事事依着,她總歸見不得我好,仿佛我低她一等,就得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有這樣一位妯娌,着實頭疼。”衆人嘆道。

王怡寧問,“你那大嫂是什麽來頭?”

“楊惜燕的嫡親姐姐,楊侯府的嫡長女。”

楊家早年出過一位首輔,楊家女才貌雙全,曾一度在京城十分招眼,媒人踏破門檻。

沈頤的長嫂便是在那時被求娶進門的。

“當年我嫂嫂放着王孫不嫁,嫁來了李家,我公婆和長兄便拿她當祖宗供着,一路來養成了她嬌慣的脾性。”

王怡寧一聽說是楊惜燕的姐姐,眉頭皺得老深,“不愧是姐妹,性子一模一樣。”

蕭幼然性子又急又潑辣,聞言立即怒火沖沖,“人善被人欺,換做我,絕不忍她,她敢欺負我,我便怼的她說不出話。”

王怡寧打趣她道,“你跟你婆婆吵了這麽多年,她得了賢名,你吃了暗虧,有的事不是吵能解決得了的。”

沈頤也跟蕭幼然一般爽快,卻比她多了幾分城府,

“我跟她吵又如何,她是長嫂,身後有楊侯府撐腰,我娘家沒個能說的上話的兄弟,即便吵最後也不過是我吃虧。”

江梵道,“言之有理,你過好自己的日子,那些沒公婆的還不是要靠自個兒,你也就別指望公婆幫襯便行了,至于長房,你家夫君又不靠人家提攜,不必與之來往。”

謝雲初又沉吟道,“平日不與她相争,倘若哪日她做得過分了,你便不動聲色抓住人家尾巴,給她來一次狠的,她曉得你不好欺負,也就不敢造次了。”

沈頤想了想,笑道,“我記住了。”

“不說她們了,咱們行酒令吧。”沈頤着人取來酒盞,喚個丫鬟當行令人,從王怡寧開始起句,行的是雅令,需引經據典,分韻聯吟,從巳時玩到午時,除了才女出身的謝雲初,其他人均被罰了兩三杯。

沈頤被罰的最多,撂下色子道,“姑奶奶們接着玩,我去看看酒席,很快要擺宴了。”

王怡寧看着她起身,忽然問道,“咱們今日占着你,你夫君怎麽辦?他不來給你賀壽?”

沈頤臉一紅,“他有什麽打緊的,我着人給他送些酒食去衙門便可。”

蕭幼然在一旁促狹道,“哎呀,郡主多慮了,人家李将軍自然是回來吃晚宴的。”

王怡寧了然。

沈頤一走,大家也丢開手不玩了,王怡寧和蕭幼然在炕床上坐久了,便起身活動筋骨,後來一前一後去了恭房,席間留下江梵與謝雲初。

謝雲初問江梵道,“你今日怎麽有些悶悶不樂?”

江梵嘆了一聲,使了個眼色,示意丫鬟們去外頭候着,拉着謝雲初苦笑道,

“我有個事一直想問你,今日好歹忍不了了,你跟我說句實誠話,自你生了珝哥兒後,你們夫妻那事勤勉不?”

謝雲初先是面上慢慢升騰一抹躁色,旋即疑惑,江梵平日最是腼腆,怎麽會問出這等話,轉念一想,連平日最內斂的江梵都忍不住問出來,怕是出了大事,

謝雲初不敢隐瞞,“倒是挺勤勉的。”

自王書淮受傷而歸,那厮堂而皇之搬入後院,在那事上可以說是毫無節制。

大有将過去缺的補回來的意思。

若不是她也快活,還真不能由了他。

江梵聞言臉上陰霾更甚,

“我家那位也不知怎的,起初還勤勉,生完兩個孩子,次數一年比一年少,最近這一年....”江梵羞愧地說不下去,“我竟是一次也沒得。”

謝雲初一驚,第一反應是外頭有人,

“該不會動了什麽心思吧?”

畢竟鄭俊不是王書淮,王書淮一開始便是修身養性,慢慢才放開手腳,而這鄭俊起初是饞的呀,雖然她不想把人往壞裏想,可是一個男人只有在外頭吃飽了,回家才不會餓。

江梵果斷搖頭,“這倒是沒有,他手裏一無銀子,二無空閑,每日下衙便回府,有的時候回來的比我還早,我有時去娘家回得晚些了,他竟然已把兩個孩子照看好,大的能教着讀書,小的也開始握筆,廚房飯菜都吩咐妥當了,只等着我享用。”

謝雲初聽到這裏,眼底止不住的豔羨,“鄭公子果然是人夫典範。”

“我也試探過,要不要給他納妾,他氣得彈跳開,竟然夜裏摟着我哭了許久,生怕我怕不要他....”

江梵說到這裏,滿臉沮喪,“他處處都好,可就這一處,我實在是....”

她話音未落,身後蕭幼然掀簾進來,慢悠悠接話,

“你這是想多了。”

“啊?”江梵愕然,見被蕭幼然聽了正着,又擔心蕭幼然嘴不嚴實,連忙道,“你可不許說出去。”

蕭幼然露出一副同病相憐的苦相,

“我家那位可比不上你家鄭公子,雖說近來改邪歸正,原先卻不老實,我也實話告訴你,男人都一樣,剛剛成婚,意氣風發,過了幾年,身子骨便吃不消,每況愈下,我比你好不了多少。”

江梵聞言心裏石頭一落,“果真如此?”

謝雲初想起王書淮那勃勃的勁頭,還是不太放心,“我覺着你要不要請個大夫給鄭公子瞧一瞧?”

江梵躁道,“那可不行,斷不能失了他顏面。”

蕭幼然在一旁施施然笑道,“那就弄些藥丸來,激他一激。”

江梵也不是沒有過這個念頭,便沒做聲了。

不一會王怡寧和沈頤一道進來,蕭幼然打量了一番沈頤,沈頤生得不算貌美,身段卻十分妖嬈,風姿楚楚,她個頭又小一些,瞧着她都免不了生出幾分憐惜。

李将軍如狼似虎,也是能理解的。

乍然又瞅了一眼謝雲初,這位生得可就更是叫絕,無論相貌身段都無人能出其右。

可惜就是遇見了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

話題不知不覺又繞到高詹身上,沈頤擺着一副過來人語重心長的架勢,

“郡主,我覺着吧,高世子既然肯放下身段做您的入幕之賓,您不如就試一試,武将嘛,當真有武将的好。”

這話一落,屋子裏氣氛暗流湧動,大家酸溜溜觑着沈頤。

沈頤面龐一燙,輕輕一咳,“我是認真的。”

蕭幼然板着臉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認真的,可你考慮過我們仨的感受了嗎,咱們孩子都兩個了,也不能換個男人。”

“哎,果然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沈頤和王怡寧不約而同看向對面三人,蕭幼然,江梵和謝雲初的丈夫都是文官。

沈頤腦海浮現王書淮那張天怒人怨的臉,指責蕭幼然道,

“你說自個兒便是,扯初兒作甚,人家王侍郎可不是你家夫君可比?”

視線悉數落在謝雲初身上。

謝雲初扶額。

王怡寧頭一個替自家侄兒振氣,“你們可別拉上我家書淮,我們書淮文武雙全,既不是那些粗莽的武将可比,也不像那些弱不禁風的文臣,書淮自小習武,上回他放倒那西楚人,你們忘了嗎?”

然後王怡寧朝謝雲初挑了挑眉,暗示道,“是不是,侄兒媳婦?”

謝雲初面不改色道,“是。”

蕭幼然又笑,“你別當着你家姑姑面,不敢說實話。”

王怡寧笑得雙肩微顫 ,“初兒,若是書淮有岔子,我替你給他尋大夫。”

謝雲初聽不下去了,面色躁紅,“沒有的事。”

衆人笑作一團,

“王侍郎文武雙全便罷,更難得是才貌雙全,初兒,你可真是有福氣。”

夜裏,謝雲初又享受一番那“福氣”。

二更晚一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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