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的菩薩
第24章 我的菩薩
一盞壁燈,投射的範圍很窄。
光線垂在順滑的發絲上,泛出柔和的光澤,再由發尾落下,深深地吻上了一片光潔的皮膚。
游書朗閉着眼睛,側身躺在床上。微微淩亂的頭發,去了他平時的穩重深沉,光亮中的側臉被鋒利的陰影襯得更加冷白,睫毛上粼粼的光芒竟顯得他有些孤寂和脆弱。
光線延伸的盡頭,坐着一個人。深埋于深暗之中,只有鱷魚皮鞋上源于一條生命的菱形凸起,反射着微弱卻凜冽的光芒。
火柴盒捏在手裏,那人不辨喜怒地問道:“所以,你就把他送到我床上來了?”
三米之外的施力華盯着火柴盒猶豫了一下:“不是你說要草他的嗎?”
“我是說過,那你就把他迷暈送給我?”
“你馬上就要過生日了,我不是想送件可心的禮物嗎?”
黑暗中輕輕的一聲啧舌,帶出了一些惱火與無奈。
“許忠曾告訴過我一句話,現在我将這句話轉送給你。”那人手肘壓在膝上,身體緩緩劃過明暗的交界,露出一張英俊的臉,樊霄的臉。
他看向施力華:“我入境第一天便被許忠告誡,這裏是華國,不是能恣意妄為的地方。收收你的性子吧,要是惹了麻煩,你爺爺的手也伸不到這裏來。”
施力華雙手抱胸靠在門板上:“許忠?那個老混蛋你還要留他多久?”
“他還有用,我得榨出他的最後價值,再定他的罪。”
火柴終于被劃出火花,長長袅袅的白霧騰團而起,樊霄睨着床上深眠的游書朗,問道:“怎麽迷翻的?他向來謹慎。”
“今天他們公司宴請客人,他喝得有點多,送走了所有人就落單了,在停車場,被我朋友迷暈了。”施力華彈了一下舌尖,“你這大聖人确實有兩下子,暈之前還給我朋友來了個過肩摔,腳踩着他的脖子要報警,要不是藥量用得足,這會兒指不定什麽情況呢。”
直到這時,樊霄的臉上才有了一點淡淡的笑意,他用目光描摹着游書朗的眉眼,竟有點驕傲:“我的菩薩,自然厲害。”
轉而立目:“不過,你竟然把人送到了我家裏,還真是…蠢。”
“監控都處理了,等你草完,我打包帶走,扔回停車場。”施力華看了看表,蹙眉,“趕緊的吧,別耽誤時間了。”
又賊兮兮的笑:“霄,你會嗎,草男人?”
樊霄叼着煙施施然的站起身,走到入戶門前拉開了門,含着煙不溫不熱地說:“慢走不送,人我自己送走,不勞你費心了。”
施力華撇嘴,踱着方步從樊霄身邊經過,慢悠悠地笑道:“知道你瘋,不知道你瘋成這樣,長夜漫漫,好好享用啊。”門板将合,他把着門框回身,“哦對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啊。”
腦袋被大掌推出,門板差點撞上了鼻尖,施力華聳聳肩,按亮了電梯。
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由小變大,腦子空下來的施力華不禁猜測一牆之隔的室內是怎樣的放浪形骸。
“男人?”他皺着鼻子打了一個寒顫,電梯門開,跳了上去,逃也似的離開了。
門板後面,靜的可怕,與施力華腦中的黃色廢料相去甚遠。
樊霄守着那盞燈放肆地盯着游書朗看。毫無顧忌、毫不掩飾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刮過沉睡男人的皮肉,連他眉尾藏着的小痣都沒放過。
可游書朗漏在外面的皮膚實在不多,襯衫嚴正,扣子系到喉下,修長的脖子隐了一半在衣服中,只有喉結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
樊霄緩緩俯身,偏頭在游書朗頸窩嗅了嗅,依舊是野薔薇的味道,豔糜誘人。
“菩薩,”他故意将口中的熱氣撲到皙白的耳下,“給我咬一口可以嗎?”
無人應答,樊霄的唇幾乎貼上了游書朗耳上的細小絨毛:“那我就當你默認同意了?”
長指挑開襯衫最上面的一顆扣子。扣子滑開,一顆,兩顆,三顆,樊霄的呼吸慢慢收緊,眸光漸漸暗沉下去。
男人貪婪,扣子深解。面前的欲色比視頻中還要令人瘋狂,修長的頸項宛如在奶汁裏浸過,若隐若現的鎖骨勾纏着目光,冷光下的肉色像在樊霄遇望的遮羞布上撕開了一道口子,放出了所有的不堪和扭曲。
手指輕觸,縮回,再次輕觸。涼滑的觸感膠着手指不願離開,規律的呼吸聲外多了一道粗重的舛息,樊霄眼中的清明漸消,皆被遇望填滿。
反複大力的揉捏,似乎還是不夠。樊霄有些煩躁,心裏建設都沒做,便沉下身子,毫不猶豫地吻上已經泛紅的皮膚。
果然如此。
像是吃上了心念已久的甜品,入口的滋味沒有辜負長時間的期待。
“(感謝佛祖)”
沙啞的嗓音沒入襯衫之中,樊霄濕糯的唇貼着那截鎖骨,喟嘆佛祖的厚待。
瘦而不柴,游書朗身上的線條流暢得恰到好處。厚實的大掌隔着衣服落在溫熱的肌膚上,沿着深睡男人的腰際反複摩挲,像嬰孩第一次生澀地觸摸啓蒙玩具,讓樊霄不由得想到,襯衫中勁瘦的一筆,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貪婪的人總是不滿足。手探了進去,大面積的游走。
“一直忘了說,你的衣服好醜,像中老年人穿的。”樊霄含着游書朗的耳垂緩緩說道,“既然這麽醜,不如都脫了吧。”
惡劣男人的拙劣的借口,導致地上的衣物越來越多。
西裝、襯衫、皮帶、褲子。沉入深夢中的游書朗陷在寬大柔軟的被衾中,身上只剩一條內酷,毫無意識的任人予取予求。
從不喜歡光亮的人,此時卻調整了燈光。眸子像夜色一樣暗沉濃稠,流連在被光芒包裹的男人身上。
手沿着男人面頰的棱角輕輕滑動,樊霄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遇念:“游書朗,你這麽好心,菩薩似的,那就救救我吧,好嗎?”
話音未落,樊霄便沉下身子咬上了男人的頸項…
不知對面哪戶人家,在進入十月的第一天,挂了一串彩燈在窗口,濃重的夜色被閃爍的華燈照成了五彩斑斓的迷霧,像是精怪吐出來的妖氣,影影綽綽地迷惑着世人的心神。
五彩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投射在紛亂的大床上,一種斑斓映照着另一種斑斓。
眉峰微蹙,規律性的呼吸被打亂,游書朗再一次悶哼一聲。
樊霄從“斑斓”的胸口擡起頭,向上位移,與游書朗面對面,将他剛剛呼出的帶着淡淡酒香的熱氣捕捉入腹。
“哼什麽?被男人又模又親很舒服?”樊霄落在男人唇上的目光逐漸幽深,“你們變T是不是也喜歡與男人接吻?”
手指重重壓在兩片唇肉上來回揉搓:“你們這類人當街就接吻?讓別人看到也無所謂?”
樊霄心中漸漸升起怒意和戾氣,游書朗壓着陸臻親吻的畫面不斷地在他腦中回閃。
最終,他的憤怒化作了一聲輕笑:“那麽喜歡接吻,我就勉為其難成全你吧。”
洩憤一樣的吻并未給人帶來任何愉悅,即便攻城略地,侵占了全部,樊霄還是覺得不滿足。
他貼着游書朗的唇,雙齒驀地一合,在他的唇角留下一個血口子。
“菩薩,今天我放過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上我的床,求着我吻你、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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