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表哥◎
甘鳳清客氣地朝鄧樸颔首,告辭走了。
魏楚跟着鄧樸朝馬車走過去。
秋雁在身後幾步遠,沒敢上前。
掀開門簾,李業坐在裏面,冷冽的氣息。
魏楚邁步上馬車,李業伸手一扯,魏楚站不穩跌倒在他懷裏。
魏楚要坐起來,李業一翻身,把她壓在下面,沉黑的眼底一片陰霾,動手解她的衣裳,魏楚吓得花容失色,這是在馬車上,行人的說話聲清晰可聞。
掙紮着,央求說;“王爺,別在這裏,求你。”
“知道怕了?”李業停住手,“以後安分點。”
拉了她起來。
握住她手腕,李業發現她沒戴自己套上的镯子,問;“為什麽摘掉了?”
“太貴重了,我怕丢了,收起來了。”
撒謊,李業摸着她的手臂,雪藕一般,光滑細膩。
魏楚在街上走的時候久了,指尖冰涼,李業把她的一雙小手包在自己掌心裏。
李業的手掌溫暖,指腹有習武之人的薄繭。
馬車停下了,魏楚以為李業帶自己回軍營,馬車停在鎮上最繁華熱鬧的街市。
李業先跳下車,然後抱魏楚下車,魏楚腳尖一落地,緊張地看左右。
原來李業是陪着魏楚逛街,魏楚買了桃符,桃符辟邪,幾次半夜聽見女人哭聲,別是附近有不幹淨的東西,桃符鎮宅。
又買了年歷,看見一個人拿着稻草人,上面插滿了紅絨花,拿了一支,李業替她戴在鬓邊。
一轉身,魏楚看見她住的那條街街口雜貨鋪的林掌櫃,手裏提着一小罐香油,正朝這邊走過來。
魏楚吓得急忙躲在一個雜貨攤後,李業冷眼看着她。
林掌櫃經過時,李業喊一聲;“胡娘子!你怎麽躲起來了?”
林掌櫃停住腳步,朝這邊看過來,魏楚只得從雜貨攤後出來。
林掌櫃白吃過胡娘子家的豆腐,熱絡地打招呼,“胡娘子,逛街啊。”
目光看向李業,眼中滿狐是疑,這男子身材偉岸,雍容華貴,氣宇不凡。
魏楚看林掌櫃起疑,忙介紹說;“我遠房表哥,姓李。”
林掌櫃釋疑,“原來是胡娘子的親戚。”朝李業抱拳,“李公子,得空家裏坐。”
李業若無其事地還禮。
林掌櫃過去,魏楚白了李業一眼。
雜貨攤的貨主,眼睛在二人身上梭巡,問:“你表哥恁稱呼你胡娘子。”
林掌櫃沒聽出破綻。
魏楚翻了翻眼皮,多管閑事。
過年街上人多,魏楚怕再遇見熟人,故意錯後一步,和李業佯作不認識。
李業可不慣着,一把扯過她的手,任憑魏楚用力掙脫,就是不放。
男女授受不親,即便別人不懷疑兩人表兄妹關系,也懷疑這對表兄妹有奸情。
經過一個賣面具的貨攤,魏楚靈機一動,買了個面具,舉着唱戲的花臉擋着臉。
由李業牽着走,李業唇角噙着笑,當魏楚差點撞上路人時,往懷裏一帶,魏楚被他摟住纖腰。李業捏了一把。
魏楚緊張地看左右,沒人注意,松了一口氣。
謊稱腳疼,不想逛街了。
李業豈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問:“不逛街回軍營。”
呆在軍營裏,比招搖過市,提心吊膽強。
魏楚這回沒抗拒,嗯了一聲。
李業邊走邊注意街上行人,周圍的人和事盡收眼底,有兩個商人模樣的人落入他眼中,這兩個人肩頭上搭着一個錢褡子,邊走問路人,進了街邊的一家面館,
左顧右看的魏楚毫無知覺,李業說;“你累了,也餓了吧,我們去吃碗面。”
魏楚心想,兩人招搖過市引人注意,跟李業進了面館,随後便有五六個人走進面館,分散坐了。
小小面館裏熱氣騰騰,跑堂的夥計過來,殷勤地問;“相公和夫人想吃什麽面?”
李業的餘光盯着鄰桌的兩個商人,問夥計;“你這都有什麽面?”
“牛肉面、羊肉面、炸醬面、面魚,片湯,疙瘩湯……”
後廚飄來煮肉的香味,魏楚說;“我吃面魚。”
李業說;“兩碗面魚。”
面魚端上來,李業邊吃,聽鄰桌的兩人商人跟面館掌櫃的打聽,鎮上有沒有駐軍,駐軍有多少兵馬。
掌櫃的健談,說:“鎮上有守城的軍隊,要問多少兵馬,這可說不準。”
魏楚聽見對話,機警地朝鄰桌偷瞄一眼,又瞥了一眼李業,放下箸,說;“我吃好了。”
付了兩碗面錢,兩人朝外走。
魏楚經過鄰桌時,兩個商人盯着魏楚看,好奇北地還有這麽标致的女子。
李業面無表情,緊抿着薄唇,隐隐地一股薄怒。
走出飯館,剛走到街上。
突然,從面館裏跑出一個人,正是方才兩個商人中的一個,這人發瘋一樣橫沖直撞,身後幾個男人追趕。
這人沖上馬路,眼看要撞上魏楚,李業攔腰一抱,轉了個圈,把魏楚護在身後。
同時,順手拿起水果攤上的一個橘子,一揚手,砸中正狂奔的商人,商人往前一撲,趴在地上,趕上來的一群人按住他。
魏楚知道李業出行,暗中一定有侍衛保護。
問;“這到底是什麽人?”
“奸細”李業說。
“誰派來的奸細?”
“南邊。”李業道。
“你怎麽看出來是南邊派來的人?”
“這兩人一看穿戴就是南方人,衣裳鞋襪單薄。”
他們知道北地天寒,但寒冷的程度是他們想象不到的。
兩人上了馬車,魏楚以為要去軍營,心下頗為難,明早李業放回家。
顯然林生已經明白了,又怎麽跟大翠嫂、丁乙解釋。
半炷香的功夫,馬車停了,這麽快到軍營了,魏楚掀開門簾,一看到了自家門口。
看見她驚訝後自然流露出的開心,李業成功地讨好了她。
秋雁先一步回家了,看見魏楚回來,有點意外,她已經謊稱娘子收賬去了。
大翠嫂實誠,問;“娘子今收賬順利,這麽早就回來了。”
魏楚把買的幾只紅絨花,給秋雁和大翠嫂分了,留兩支給三娘子和妞子。
臘月二十三過小年,下了一場雪。
大翠嫂整治了一桌席,韓舉過來了,西屋火炕放了一張炕桌。
秋雁在地上侍候,魏楚說:“過小年了,你也上來一起吃吧。”
秋雁坐在炕沿邊,魏楚和韓舉對坐,窗外飄着雪,屋裏炕上熱烘烘的。
魏楚執壺,給韓舉倒酒,說;“瑞雪兆豐年。”
韓舉端着酒盅喝了一口,“這兩年年景好,風調雨順,南方水澇幹旱,我們北地土質肥沃,沒有戰亂,梁王的地盤上,百姓安居樂業,百姓擁戴梁王和梁王軍隊,舉國就我們這地界太平。”
魏楚問;“梁王鎮守北地,為何一直留在京城?”
韓舉在官府衙門當差,消息靈通,壓低聲音說;“先皇忌憚梁王,梁王奉召入京,新皇擔心梁王做大,所以一直扣留梁王在京城,不放回北方。”
原來如此,前世五年,梁王李業一直沒離開京城,她死的時候,新皇還在位。
當年京城被叛軍圍困,是梁王李業帶兵入京勤王,打敗了叛軍,新皇對梁王更加忌憚,平亂平息後沒有放梁王離京。
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當一切重來,這次叛軍圍困皇宮,梁王李業沒有率軍入京救駕,而是保存實力,退守北地。
為何今生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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