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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男朋友（1）。◎

“開始了嗎？”許警官腳步匆匆, 疾步而入。

“開始了開始了！”幾名民警聚在一起，興奮地朝着許警官招招手。

許警官眼前一亮，趕緊湊上前去。

不過都沒等他仔細看看屏幕上的內容, 門外就傳來一聲呼喊：“許隊！許隊！”

房門再次打開。

一名年輕民警探身進來：“許隊，蘇所長找您呢！”

許警官：“哎——？”

他不甘不願的從電腦屏幕前挪開, 離開的同時還不忘叮囑同事：“你們記得要保存，回頭我要重溫一遍。”

“OKK，你快走吧。”

“好吧。”等走出辦公室大門，許警官又恢複成雷厲風行的架勢。他大步走向會議室，敲了敲門, 在裏面傳來請進的聲音後推門而入。

許警官敬禮：“所長好。”

派出所所長站直身體，回應敬禮。緊接着他側身介紹身後的眯眯眼警官：“這位是郭隊。”

然後, 就結束了。

許警官擡眸看看站在郭警官身後的三名便裝男女, 面上閃過一絲迷茫。不過許警官沒有提出異議, 而是一本正經地敬禮：“郭隊。”

郭警官也回了個禮：“你好, 許警官。這回前來拜訪是想要了解一件事。”

許警官一臉正色：“郭隊，您說。”

頓了頓他補充道：“請問半個月前，你們是不是發現一名拍攝虐待貓狗視頻的人？”

瘋狂、血腥，殘忍。

許警官對那件事印象深刻, 聞言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是的。”

“能介紹下具體情況嗎？”

“當然可以。”許警官認真回想片刻, 細細向眼前幾人描述來龍去脈：“那名涉事人的行為相當惡劣，不過因其患上狂犬病的緣故, 所以沒有做接下來的處理。”

郭警官神色嚴肅，認認真真聽着。

等許警官說完以後他又問道：“這個人真的得了狂犬病？”

許警官點點頭：“沒錯。”

他小聲補充道：“在他的電腦上發現了不少販賣血腥暴力視頻的聊天記錄, 原本我們還想和這人了解下具體情況, 可是……”

許警官搖搖頭：“等我們第二天過去的時候, 此人已經出現嚴重谵妄反應而完全無法溝通, 病情發展得非常迅速，僅僅五天便被醫院宣布死亡。”

郭警官颔首：“原來如此……那麽。”

他眯着的雙眼豁然睜開，靜靜地盯着許警官。郭警官話鋒一轉：“據說裏面出現了一位算命師傅，還是由……她尋到這人的。這是真的嗎？”

許警官剛才沒有提到鹿鳴微。

畢竟這種怪力亂神，不講科學的事情，也不好放在局裏面說吧？聽到郭警官的問題，他微微一愣，而後坦然道：“是，是的……不過這和這件案子有關嗎？”

郭警官再次眯着雙眼。

他的指尖不輕不重地敲擊桌面：“許警官，你有沒有看到之前的報道——就是關于全國各地出現不明原因昏迷發狂事件。”

許警官愣了愣：“……是？”

他眨眨眼，又眨眨眼，而後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難道媒體說的是真的？這些發病人都有，都有虐待貓狗過往的案子？”

郭警官颔首：“沒錯。”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目前昏迷的一百七十八人中，蘇醒了六十五人。經過我們查證确定，這些人都曾觀看甚至購買過你們案子裏那名男性所提供的視頻，且蘇醒時間和遭遇與看過的視頻數量成正比。”

許警官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滿眼驚愕：“這，這，這……”

郭警官：“還請許警官回想一下。”

許警官不用回想，又說出前面的事情：“事實上，在這件案子以前我也見到過這位鹿……鹿同學過。“

不止是郭警官眼前一亮，後面三人也是如此。

穿着道士服的老人插話道：“她還做了別的事？”

許警官沉聲道：“她當天下午還抓到了一名殺人犯！”

沒等郭警官細問，許警官還補充道：“此人遭受了極大的精神刺激，不斷稱呼鹿同學為怪物的同時，他還聲稱自己看到了已經死亡的前女友……目前正在進行精神鑒定。”

許警官苦思冥想，很快又想起另一件事。

他又補充道：“對了，別的派出所似乎也見過這位鹿同學，據說是發現她老師的男友有問題？還有人拍下視頻來着。”

郭警官若有所思：“竟是有這麽多……”

許警官想了想，又補充道：“這位鹿，鹿同學開設了一個網上算命直播間，今天剛剛開始直播。”

郭警官一愣：“我前幾天看還沒開？”

許警官搔了搔後腦勺：“昨天某魚平臺出了預告，我剛剛還打算和同事一起看……哎？郭隊您知道？”

郭警官點了點頭：“那就一起看？”

派出所所長沒有任何意見，立刻讓人取來電腦登上鹿鳴微的直播間。

直播間裏熱鬧非凡。

吃瓜數日的網民、周以樂的粉絲以及鹿鳴微的粉絲一擁而入，密密麻麻的彈幕直接将鹿鳴微的臉遮蓋得嚴嚴實實。

【真沒開濾鏡？】

【啊啊啊美女貼貼！】

【哪裏來的小網紅，還想踩樂樂？】

【鹿大師今天抽我啊——】

【我我我我我我，必須要抽我啊——】

直播間彈幕堪稱是烏煙瘴氣。

或是周以樂粉絲，或是鹿鳴微的粉絲，又或者單純是吃瓜群衆，密密麻麻的彈幕覆蓋了整個屏幕。

許警官不得不手動操作，屏蔽了一些字眼，這才讓鹿鳴微的臉龐重新浮現在屏幕前。

鹿鳴微對人氣的增高有些驚訝，又很快淡定下來。她慢吞吞地設置抽獎，同時簡單說明：“這次和上回一樣，想要算命的水友投一個福袋參與即可。”

“一個福袋是多少錢？”郭警官好奇問道。

“一元。”比他經驗豐富些的許警官回答道。

“哇哦。”郭警官挑了挑眉，“發一元福袋就可以參與抽獎嘛……我都有興趣了。”

道士打扮的老人哼了聲：“花裏胡哨。”

旁邊蓄着披肩卷毛，瞧着像是個頹廢藝術生的男生搖搖頭：“老頭子就是老頭子，一點都不懂。”

老人怒目而視。

男生雙手搭在頭後，半點不虛地回視：“看我做什麽？你看這直播間裏有多少人在線？每人出一塊錢都能賺死！”

老人黑着臉：“年紀輕輕就知道錢！”

男生撇撇嘴：“您給人抓鬼的時候也沒見不收錢啊？咋看着別人收錢就要說個沒完？你說是不是？可可姐。”

被稱呼為可可姐的女孩點了點頭：“沒錯。”

她托了托眼鏡框架，理直氣壯地回答：“工作就很煩人了，要是還沒錢……那還做個屁？”

老人氣得拂袖離開：“現在的年輕人，完了！”

許警官嘴角抽了抽，側首看向郭隊，企圖用眼神提示他管管身後三人。

遺憾的是郭警官毫無反應。

他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三人的争吵，興致勃勃地看着屏幕裏的鹿鳴微。

許警官：“……”

你們還是不是一個團隊啊？他心氣不順的看了半天，終究還是将目光轉向直播間。看着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停歇過的禮物特效，許警官連連咋舌：“嘶……看的人很多啊？這禮物多得有點驚人。”

郭警官點了點頭：“的确。”

他摩挲着下巴：“要真有本事的，這個價格也太便宜了……”

說着，郭警官也點了下福袋。

連警官都有點心動，更不用說其餘觀衆。抱着想要揭穿鹿鳴微騙子身份的粉絲們紛紛投出一個福袋，而周以樂的好友則皺眉：【我出十萬，直接幫我算一回怎麽樣？】

【卧槽，闊佬出沒。】

【指不定是富婆呢？】

【無論是闊佬也好，富婆也罷，就別自讨苦吃了笑】

【說是有緣人，不如說是倒黴蛋】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有種想抽中又不想抽中的感覺】

【前面說得對】

【哈哈哈哈哈哈的确是】

鹿鳴微反應平淡：“不好意思，不接受。”

等待許久的女孩并不想放棄，毫不猶豫敲打出一個數字：【五十萬】

【卧槽？】

【嘶……這是什麽闊佬啊？】

【看ID名是周以樂的粉絲？】

【哇……這個程度會不會太瘋狂了？】

鹿鳴微眉心緊鎖，聲音裏多了些許不耐：“抽獎就是抽獎。”

她沒有再搭理女孩，而是開放抽獎。

彈幕裏不少觀衆心中微動，連連發布消息說道：【闊佬？我中了的話轉給你呗】

【？前面的好想法，我也願意啊！】

【我也可以！！！】

【可以。抽中的人轉交易賬號和密碼給我，我直接轉賬打款！】

【卧槽？來真的？】

【媽媽問我為什麽要跪着看直播！】

【啊啊啊啊抽抽抽，我全家號碼都用上了！】

整個直播間躁動起來。

會議室裏的郭警官換了個舒适的姿勢，他托着下巴，翹着二郎腿，目不轉睛地看着屏幕：“哎呀哎呀，看上去待會能看到好戲了哦？”

他真的是警察嗎？

許警官腦海裏蹦出這個問題。

沒等他詢問出口，抽獎也宣布結束。

在萬衆期待之中，鹿鳴微調出結果：“恭喜【周以樂要天天開心】、【妮娜醬^-^】以及【百香果味小餅幹】抽中。”

【周以樂要天天開心？】

【靠，富婆居然還是歐皇？一抽抽個準？】

【牛逼，牛逼】

【嗚嗚嗚嗚家人們誰懂啊，我失去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是我丢了暴富的機會】

【是我嗚嗚嗚嗚】

直播間彈幕上哀鴻遍野。

沒想到這麽巧的鹿鳴微挑了挑眉梢，點擊連線。

對方秒接。

下一秒，一名容貌明豔的少女出現在鏡頭中。

少女臉龐輪廓圓潤鮮明，五官精致舒展，肩頸線條也是曲線感十足，驚人的美貌讓觀衆們驚嘆不已。

【富婆姐姐！】

【啊啊啊啊是富婆姐姐！】

【啊啊啊啊姐姐好飒！】

【哇靠這裏真不是顏值直播間嗎？我看哪裏都不知道了！】

【愛了愛了】

【這個質量絕絕子，我蹲這裏不走了！】

【鹿大師放心，我的老婆只有你~！】

【誰給前面的一泡尿把他滋醒！鹿大師是我老婆！】

【前面兩個滾滾滾~】

【啊啊啊啊說實話，我兩個都喜歡】

鹿鳴微和女孩都沒看彈幕，而是直視對方。

女孩挑了挑眉，雙手環在胸前：“鹿大師？”

聲音裏是不加掩飾的輕藐。

聽出意味的直播間觀衆也分成三波：【搞快點搞快點！】

【姐姐威武，揭穿騙子！】

【啊啊啊啊富婆姐姐沖沖沖沖！】

【搞快點搞快點！】

【我就想看看鹿大師猜得準不準！】

【呵呵呵別做夢了。】

【等會兒看算命人哭哭啼啼求鹿大師救命！】

整個直播間就像是菜市場般熱鬧非常。

鹿鳴微笑了笑：“按照老規矩，就從過去開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