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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琴酒消極怠工很長一段時間了。

對于酒廠勞模突然一夜之間轉了性子這件事，組織上還是比較重視的，至少琴酒就發現好幾個探頭探腦的家夥自以為很是隐晦地在他面前晃悠，試圖找出他這些日子消極怠工的原因。

琴酒一概沒有搭理，只是經常将那份蘇格蘭威士忌的檔案拿在身上，因為他有種預感，當這份檔案發生變化的時候，那也許，心子，啊不，寧悠就會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至于為什麽消極怠工——這很難理解嗎？任誰一次次做相同的任務都會感到厭煩的好嗎？

“聽說，最近你的心情不太好？”

BOSS親自打電話過問，琴酒将額頭抵在牆上，心中略有些複雜。

“還好。”

“最近要不要歇一段時間？”

“不用。”

“我聽說，只是聽說，你最近一直在休息，”BOSS的聲音在琴酒耳邊纏繞着，“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嗎？”

“嗯。”

萬萬沒想到一下子就問出來的BOSS停頓了幾秒才接上了話，“是什麽呢？”

“做任務的時候會遇到工藤新一，”琴酒閉了閉眼睛，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那個殺不死的小惡魔，“我總是忍不住試一下能不能殺了他，然後，我的任務又要重新做了。”

“什麽？你剛剛說了什麽？我沒有聽到一句。”

“沒有聽到嗎？”琴酒撇撇嘴，“我早該猜到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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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什麽？”

“原來，你也是普通人啊，BOSS。”

“琴酒。”BOSS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他有些生氣。對于一個追求長生的人來說，“普通人”這三個詞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到了他——當然，“普通人”三個字從琴酒嘴裏出來更讓BOSS生氣，因為那意味着自己手下最聽話的那一個人似乎不受控制了。

琴酒默默挂掉電話，心中并不擔心落了BOSS面子這件事情，因為想要消除這件事情的影響很簡單，只要現在找到那個已經變成了江戶川柯南的工藤新一，試圖殺掉他，然後一切就會重置。

不過琴酒現在并沒有去找工藤新一的想法，這當然不是因為琴酒對工藤新一都有些PTSD了，而是因為當琴酒将剛剛那句話說出口後，他終于有些無力地認識到：自己，BOSS，自己的組織，似乎，不，确實只是很普通的一個組織罷了。

就算研究出再多的藥物，做再多的事情，能比得過那個殺不死的名偵探嗎？

要不是足夠冷靜，琴酒感覺自己現在快要發瘋了。

他想不通，或者，不敢去深思。

“大哥……”伏特加站在門口神情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琴酒，而後緩緩關上了門。

琴酒被BOSS訓斥的這個消息在一瞬間傳遍整個紅黑組織，然後，暗戳戳前來圍觀琴酒的人更多了。

琴酒一概沒有理會，只是時常拿出那張檔案觀察。

當然，如果有人舞到他跟前說些陰陽怪氣的話，那琴酒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動手來宣告自己的存在。

“大哥，”伏特加邁着小步子慢慢挪到琴酒跟前。

“怎麽？”

“那個，BOSS的電話你沒接嗎？”

“接了。”

“那，那……”

“有事？”

伏特加連忙搖搖頭。

他看起來很想說關于BOSS的事情，但琴酒不想回答。

琴酒覺得BOSS有些反應過度了。

之前被他全心仰望的BOSS，之前在自己心裏還是無所不能的，一手建立出組織的BOSS，在他心裏應該一直很重要的BOSS，現在提起的時候卻只有無奈：為什麽，他會對“普通人”這個詞反應這麽大？

雖然一手創建出組織的BOSS确實很厲害，但是他和BOSS，兩個人再厲害也只是在普通人的範疇之內，比起那個殺不死的名偵探以及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甚至不曾給這個世界留下一絲痕跡的女人，他們兩個，難道不是普通人嗎？

琴酒在一遍遍重複的日子裏有些無力地認清了這個事實。

琴酒站起身準備去找名偵探了，不是試圖殺了他，而是跟在他後面看他裝一個小孩子破案：老實講，當看到那個名偵探像個小孩子一樣通過裝可愛，“恰巧”破案，以及讓“被迫沉睡”的毛利大偵探來破案，琴酒心下便有些開心。

一個人最大的開心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再次看到名偵探被幾個小學生遏制住後，琴酒便十分愉悅地眯起了眼睛。

“大哥，你……”伏特加出聲叫住了琴酒。

琴酒回過身面無表情地看着伏特加。

“那個，蘇格蘭威士忌是一個卧底。”

“我知道。”突然說這個做什麽？

伏特加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更大了，“我們，我們和卧底是沒有好結果的，而且，而且他已經死了。”

琴酒：？

伏特加硬着頭皮繼續說話，“BOSS，BOSS說要是大哥您實在想念他，可以将他的照片……”

“滾。”

“好嘞！”伏特加立馬圓潤地滾了。

琴酒抿了下嘴唇，表情不善地将寫了蘇格蘭威士忌資料的那張紙從兜裏拿出來抖了抖。

該死的，竟然誤會自己對這個家夥……琴酒決定現在就燒了這張紙！

火焰慢慢吞噬了紙張，琴酒眯着眼睛看着騰升的火焰，心中琢磨着現在試圖殺了名偵探後，這時間會往後倒退多長時間？

【嗡】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鳴聲後，火焰消失，在火焰中一點點化為灰燼的紙張一點點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一道紅色的光芒閃過紙面，琴酒沖上前一把抓住紙，心頭一動，轉過身朝着門口跑去。

【蘇格蘭威士忌，正在執行任務中】

原本已經死的人，現在活了過來！

琴酒一把推開門，眼前流動起了光霧，下一秒，琴酒發現他的前面站了一個靠牆偷聽的名偵探，而他的手裏，正拿着一根棍子。

琴酒擡腳默默走了過去，一把子敲暈工藤新一。

“這不是那個名偵探……”

“閉嘴！”琴酒低聲呵斥了一聲伏特加，“快走。”

“大哥你不跟我……”

“我來處理，你快走。”

伏特加懵了，“可是……”

“嗯？”琴酒輕輕冷哼一聲，伏特加立刻轉過身帶着一箱子錢離開。

沒有重來。

琴酒壓住內心湧上的欣喜，躲在暗處靜靜地等待着警察的出現，以及寧悠的出現。

但，一直到警察跟工藤新一離開之後，寧悠還是沒有出現。

琴酒皺眉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決定去之前他看到的那個森林裏瞧瞧。

這一來，琴酒就看見了寧悠正對着一個黑色的小白人，啊不，是将一個變異的小白人吊在了樹上。

琴酒靠着樹，目光注視着與離開前沒有絲毫變化的寧悠，看着她低頭看着手上的紅寶石，嘴唇有些顫抖，“好久不見？”

他想，那個女人，就算滿不在乎，但最起碼，會露出驚喜的表情。

只是，寧悠轉過身來，臉上卻清清楚楚地寫着：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們明明不熟啊！

琴酒緊緊地盯着寧悠的臉，直瞧得後者有些不自在地抿住嘴唇。

“你，你好？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今天剛剛來這裏旅游的。”

“認錯人？”琴酒低聲呢喃一句，擡腳緩緩走到寧悠跟前，“那麽，你是誰？寧悠？悠子？還是，心子？”

寧悠：！！！！

“你，你，你……”

“我？”

“你怎麽會？”

“我為什麽不會？”

“這不可能！”

“我也想當作不可能。”琴酒說着話，伸手拉下了自己的衣領露出斑斑痕跡，“可是你瞧，這些痕跡一直沒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