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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不止洛九音，季海謠、項陽和另外三個靈事局的人也被雲氣做成從龍托着飛走了。

也不知道這鬼域什麽毛病，捉迷藏和勇者鬥惡龍救公主一結合，變成了惡龍協助公主逃走，公主和勇者玩你追我逃。

游戲規則蠻簡單的，雲城每隔半個小時會向勇者們通報一次公主的位置，公主們則可以從雲城的房子裏找到不同種類的道具，這些道具有幹擾坐标、延後通報時間、隐藏氣息等等效果。勇者們想要尋找公主會遭受雲城中的怪物阻擋，公主們想要獲得道具也需要完成強制任務。雙方都有優勢和劣勢。

何禦就很氣。他既擔心脆皮店員的安危，不想兩個人分開，又不想找到洛九音害他輸掉。誰知道這鬼域裏輸掉會有什麽後果？就洛九音那個體質，太讓人擔心了。何禦自己倒不怕，他大不了上演一場手撕鬼域嘛，雖然還沒有試驗過，威力恐怕不夠，但熟練度這玩意是可以刷的！這鬼域正好用來開刷！

烏連岱和雷達都拿到了勇者身份。烏連岱處理過不少鬼域，深知這些因鬼主執念而誕生的規則能鬧出什麽幺蛾子都不奇怪，想要破解鬼域，很重要一點就是不能順着鬼域的規則走。

之前他們被鬼域分開，為了彙合只能先按照規則來，現在他們已經溝通過新的戰略，并不打算再依照鬼域的規則走。

靈事局有這個底氣。他們有一件秘寶，名為渾天儀，可以起到近似于鬼域的區域之內重定規則效果。

渾天儀只有一個，但是它的複制品渾天盤有很多，每個分局中都至少有一個。渾天盤可以小範圍內以規則覆寫的方式抵禦鬼域的規則，是應對鬼域的利器。

每一個緊急行動組的成員在行動前，身上都需要以八寶朱砂印泥加蓋渾天盤之靈紋，這樣在遇到坑爹的鬼域之時，不會被規則壓制導致毫無反抗之力。能進入緊急行動組的人都不是庸手，在八寶朱砂褪色之前，通常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項陽和季家姐妹倆是意外卷入的，并沒有加印，何禦和洛九音也一樣，烏連岱希望幾個人能一起行動，由緊急行動組分出幾個人，去尋找項陽、季海謠和洛九音。

何禦堅決不同意。誰知道惡龍和公主那邊兒是什麽情況？萬一多拖一會兒小脆皮人沒了怎麽辦？

礙于那個不知是誰的拆遷大佬，烏連岱沒有強求，在鬼域裏內讧是比分開行動更可怕的事，他建議何禦先按照規則行事，盡量多拖延時間。

季山謠也不打算聽話，她面無表情的樣子也挺能騙人的，從烏連岱和雷達那裏争取到了單獨行動權。

分開後，她雙手結印，金色的靈力絲線從她并攏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垂下來，尾端結成一枚小小的指針，指針慢悠悠轉了幾圈，最後穩在了一個大概的方向上，方向左右共有約30度的偏移。

她盯着指針看了一會兒，擡腳向中間偏右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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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連岱和雷達先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那對姐妹倆是怎麽回事？”烏連岱問道。

他是不擅長人情世故，但他不是傻。季山謠和季海謠之間的古怪氣氛有眼就能看出來。

他同意季山謠單獨行動，卻已經讓一個緊急行動組的人跟了上去，另一個去找項陽。至于何禦和洛九音，無論他們倆誰是那個能在鬼域裏搞拆遷的，都用不着他擔心。

雷達一雙好看的眉擰成疙瘩，摸着左耳的大耳釘：“我加入靈事局的時候她們父母已經過世了，對她們家的事只知道個大概。”

據說姐妹倆出生的時候就帶有一個雙生子的詛咒，這個詛咒可能是鬼怪的報複。季山謠和季海謠的父母是靈事局中的人，她們母親奚怡懷孕的時候，晉南城爆發了一次小規模鬼災，因為人手不夠，所以懷孕的奚怡也去了。

在那之後，奚怡的胎相就一直很古怪，直到生出這姐妹倆，才發現她們生來就帶有雙生子的詛咒。

因為詛咒的問題，姐妹倆身體情況一直不是很好，從出生起就住進了元亨療養院。

她們的父母之後一直都在尋求解決詛咒的辦法，奈何那個詛咒太過詭異，一直沒有成效。雷達不太清楚詛咒的具體情況，但她知道局中也長期挂着解除詛咒的任務，很多擅長這方面的人都嘗試過，可惜到現在都沒有結果，足見這個詛咒的麻煩。直到六年前，兩人犧牲于一次除靈任務當中。那時姐妹倆剛剛十二歲。

在那之後，姐妹倆的情況漸漸有了差異，季山謠展露出極優秀的除靈天資，身體情況也逐漸好轉，她也一直在尋求給妹妹解除詛咒的辦法。

分局的人以為是詛咒确定了人選，但前一陣，季海謠鬧起來，他們才發現，這個詛咒，似乎是可以在姐妹倆之間轉移的。

假如是這樣的話，季山謠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就細思極恐了。

烏連岱皺眉。他不喜歡鬼域裏出現這種事情。鬼域本身就已經是個很大的麻煩，再出現這種有矛盾的除靈師，變數很大。

“先查鬼主痕跡吧。”他道。

鬼域是鬼主的領域，但也處處彰顯了鬼主的痕跡，捕捉這些痕跡，就可以用相應的靈術追溯到鬼主的執念。鬼怪的執念是它們的力量來源，也是它們的弱點。

見烏連岱取出一枚棒棒糖棍——這是之前聽何禦說過賣零食的老婆婆後，烏連岱特地問他們要的。

棒棒糖棍直接接觸過老婆婆，若她是鬼主，這東西就能用得上。

“鬼主有可能是他們說的那個老人家嗎？”雷達忍不住問道。

老人家靈藏将盡，根據靈事局多年來的研究，靈藏和執念都是鬼主誕生的必要條件，二者都有最低門檻的要求。并不是說執念數倍超過于門檻，但靈藏低于門檻就可以的。

“說不準。”烏連岱沉吟片刻，道，“總局最近有些猜測，但還不能完全确定，你不要外傳。”

雷達點頭。

烏連岱繼續道：“總局懷疑，近些年誕生的一些鬼域是人為的。”

雷達一驚，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麽可能？”

鬼域造成的影響太過惡劣可怕，只看這一次，靈事局已經封鎖了整個游樂場，但是已經被卷入的人能否活下去、是否會有後遺症等等都還是未知數，誰都不能确定鬼域明面上展露給他們的規則是不是一個“謊言”。靈事局內每一個加入緊急行動組的人都留了遺書。

唯一能帶給人安慰的就是，鬼主的誕生要求極其苛刻，鬼域的出現也十分罕見。但假如鬼域可以人為制造……

“鬼主誕生難的是執念。缺失的靈藏總有法子補上。”烏連岱道。

雷達心中發寒。

奪取靈藏的邪術并不少。她想起了前一陣項陽發現的那個案子，降臨派的人通過盜壽邪術盜取靈藏。

烏連岱又取出一枚小玉碗，玉碗很小，只有品茶用的小茶盞那麽大，稱之為玉，實際上是瑪瑙。這是從古時候傳下來的法器，那時候瑪瑙也被叫做瓊玉。

這枚瑪瑙碗天然紋理極佳，深深淺淺的紅色一層套一層，正中央的紅嫣然如血，正好處在碗底。

見雷達好奇，烏連岱一邊操作一邊給她介紹。

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礦泉水瓶子，打開瓶蓋，往瑪瑙碗中傾倒：

“它叫紅塵碗，也有喜歡叫它胭脂井的。裝法器的盒子裏有一句詞：‘紅塵碗，胭脂井，醉賒一盞迷離夢，終餘三味已焦幹。’”

礦泉水瓶子裝得滿滿的，但倒進這不過乒乓球大小的瑪瑙碗裏，竟然一直不見滿。

“這是我從許願池裏盛的水。”烏連岱手穩穩把水全部傾進瑪瑙碗，這些水在倒進碗裏後，卻散發出了淡淡的酒香，“紅塵碗可以追溯鬼怪執念，類似于解靈術，但不會像解靈術那樣受除靈師的念頭影響，追溯範圍也更廣更深。”

“還有點別的作用，不過現在用不到。”烏連岱摘下口罩，深深嗅了一口酒香，低頭使自己的臉倒映在碗中。

紅塵碗追溯鬼怪執念的能力十分強大，幾乎可以看盡其生平。但相應的，用它施術的難度也很高，能力不足導致未能突破障礙尋到執念也很正常，若施術的除靈師經驗不夠、能力較鬼主相差太多，就會受到反噬。在施術過程中，同樣受不得打擾，最好有人看護。

烏連岱嗅入酒氣，身上浮起暗紅色的靈光，這靈光明亮沉厚，并不會讓人聯想起血液之類的東西，而像埋在炭之下火星。靈力護身，層層破障，烏連岱在熟悉的眩暈感中，墜向由鬼主執念所形成的夢境。

鬼域似乎受到了刺激，雲氣陡然躁動起來。想要把烏連岱和雷達掀翻、淹沒在雲海當中。但雲氣浪濤撞在提前布置好的陣法上，并沒有起作用。

在渾天儀印的作用下，鬼域并不能以規則破壞陣法。像是覺察到了規則無用，雲氣平靜了數秒。

陣法外的雲層重新開始起波瀾，隆起一個個小包，緊接着，這些小鼓包就鑽成了一只只雲氣兔子。

雲氣組成的兔子看起來格外潔白柔軟，紅色的眼睛裏卻透着兇氣。它們看向烏連岱，大長耳朵一抖，呲出兩枚鋒利的大板牙，兇猛地撲了過來。

它們的大板牙不知道怎麽長的，啃在陣法上一口一個缺損。被打散後，也只是身體化為雲氣，眨眼就又從雲層裏長出一堆，除不盡殺不滅。

雷達試探了兩次，摸清這些兔子的能力，伸手扣住左耳上的大耳釘。耳釘被撥開，露出下方的一部分皮|肉，雷達的耳朵竟是缺了一塊，沒有耳垂，耳朵是扣在軟骨上的。

耳釘上靈紋浮現，雷達視野中浮現各種不同的曲線，呈現某種規律的波動線。

“萬物有律，耳得之為聲，目得之為色。”

雷達捕捉到其中與雲兔相契合的一條，以術擾動。律一亂，一丈之內，雲兔陡然散做雲氣，再想聚集，卻在将要成型時就又散去了。

但她仍不能放松警惕。鬼域是鬼主的領域，她感覺得到，雲氣之中，有更可怕的東西在孕育。

此時的項陽正在努力往雲城的中心趕。他不在意輸贏，也很清楚，以自己的水平單打獨鬥很難起到什麽作用，所以他想盡快找到其他人。

但雲城簡直像個迷宮。項陽繞來繞去，不但沒有靠近中央小廣場，反而離中心越來越遠了。

繞了半天沒找到正确的路，項陽也感覺累了，随便找了個房子進去坐下休息。

這樣下去不行，他只會迷失在迷宮一樣的雲城裏，得想想辦法。要是有地圖就好了。

正琢磨的時候，房間裏的八音盒忽然自己響起來了。

這是一個有道具的房間，需要完成任務。項陽被卷進任務裏了。

另一頭，何禦當面糊弄過烏連岱，扭頭就去找洛九音的蹤跡。

不就是找人嗎？何禦冷笑，他是不擅長，但是他有糖糖！

“來！糖糖！”何禦舉起小布偶，“到你出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