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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出了雞場回到前院，雁澤還在客廳看電視，屏幕上放的還是天線寶寶，也不知道這位大仙怎麽還看得那麽起勁兒。

唐鳳如失笑，拿了幹淨衣服自去衛生間洗澡。

剛剛洗完沖掉身上的泡沫，唐鳳如一擡頭，就看到雁澤走了進來。

他心裏一緊，下意識伸手捂住下面，“你進來幹什麽？”

“尿尿啊。”雁澤站到馬桶前，大大咧咧地拉開褲子，掏出某個器官開始放水，視線卻毫無顧忌地投注在唐鳳如身上，從他的臉一路下滑，定格在中間某個部位，随即嗤笑一聲，“這麽小，難怪要遮遮掩掩的。”

唐鳳如羞憤欲死，急忙關了水龍頭，從架子上扯了條毛巾捂住下、身，“我、我才不小！是你們這些精怪太離譜了！我在人類中是正常尺寸！人類遮掩身體也是因為有着羞恥感！”

“因為太小所以才羞恥嘛，可以理解。”雁澤帶着滿臉的優越感穿好褲子，這才慢悠悠地轉身出去了。

你理解個鬼啊！唐鳳如氣得一拳砸在牆上，以後洗澡上廁所一定得把門反鎖好才行。

就這大花還說雁大仙寵他呢，寵個屁！

唐鳳如擦幹身子，穿好衣服，回到早上打掃過的父母房間，憤憤然地睡下了。

……

次日早上，大花果然沒有打鳴，但唐鳳如還是在六點多鐘的時候自動醒來了，閉着眼睛賴了半天還是睡不着，只得從床上爬起來。

唉，自己或許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吧。

雁澤的房門還關得嚴嚴實實，唐鳳如輕手輕腳地進衛生間洗臉刷牙，然後到廚房把紅薯稀飯煮上，接着去了雞場。

大花正在雄糾糾氣昂昂地巡園，看到唐鳳如後立馬變身為人朝他飛奔過來，只不過還是裸着的，甩着雞雞跑了幾步後才意識到自己光着身子，這才又變出一身騷包的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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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早啊！”

“早。”

“您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

大花又擠眉弄眼地問：“雁大人那方面一定很厲害吧？”

“……這個你得問他自己。”唐鳳如黑線，“我們倆分開睡的，各睡各屋。”

“這說明雁大人很珍惜您啊，不會随便胡來。”大花理解地點點頭，“所以，你們倆什麽時候成親啊？”

成個鬼的親，這雞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鬼東西！唐鳳如真是服氣了，“不說了，幹活吧。”

大花笑嘻嘻地說：“主人，我已經給雞舍消過毒了，裏面也挺幹淨的，暫時不用打掃，等下統一清理就行了。”

是嗎？唐鳳如半信半疑，探頭朝雞舍裏一看，果不其然，一夜過去，地面跟昨晚剛清掃完時差不多，沒有一灘灘的雞糞，只落着幾根雞毛。

再一瞧，原來雞舍外面靠牆放着一排塑料盆，雞糞全都堆積在裏面。

這時，恰好有一只母雞過來，走到塑料盆邊上後轉過身背對着，然後尾巴一抖，糞便就進了盆，就跟人類如廁一樣。

原來大花昨晚說訓練雞們定點排洩不是吹牛，這下可好了，不僅節省了時間，也不必再像以前那樣熏得滿身臭氣了。

唐鳳如贊道：“大花，你真能幹！”

“謝謝主人！”大花笑得見牙不見眼。

既然不用掃地，唐鳳如就去拌飼料喂小雞仔了，同時準備依大花所言，近期再孵三千個蛋。

剛剛喂完雞，外面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應該是收蛋的人來了。

唐鳳如對大花囑咐道：“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突然變身，或者做出什麽超出人類正常能力範圍的舉動，免得把人吓壞了。當着他們的面你也別叫我主人，聽起來怪怪的。”

“知道了，那我叫您唐大哥行嗎？”

“那我怎麽當得起，你都一百多歲了，我才二十多。”

大花十分認真地說：“那不算，我化形至今才五年，按人類的年紀來算還是個正在上幼兒園的孩子吧，叫您一聲大哥也是應該的！”

神特麽孩子！有身高一米八幾後宮一千多個的孩子嗎？唐鳳如哭笑不得，“那随便你了。”

“好的唐大哥！”

随後唐鳳如到前院打開門，就見馬衛國和兩個小工一起從貨車上跳下來，不禁略為驚訝地問：“馬經理，您今天怎麽來了？”

“今天正好閑着，就過來轉轉呗。”馬衛國跟着唐鳳如入了院子，眼睛下意識地掃了一圈，“小唐，你家那只兇巴巴的大鵝呢？找到它原來的主人了？”

最開始幾次他都會跟車過來監督手下人幹活，但每次來那只大鵝都陰恻恻地盯着他，搞得他心驚肉跳的，後來就只派手下來唐家，自己就不露面了，省得受那份鳥氣。

不過今天他準備和唐鳳如再把價格壓一壓，所以就親自出馬了。

唐鳳如說：“沒，他還在屋裏睡着，沒起來。”

馬衛國大驚小怪道：“哦唷，待遇這麽好，都能進屋睡了，你這是把那家夥當成寵物在養吧！”

唐鳳如幹笑道：“可能吧。”

哪裏是養寵物啊，根本是養了個祖宗。

既然大鵝不在場，馬衛國就挺直了腰杆說：“唐老弟，今天我來主要是想和你再商量一下價格的事。你也知道今年經濟不大景氣吧，老百姓的購買力下降了，好多東西也都跟着降價了，你的雞和蛋要是還按以前的價格來就太高了，得往下調個至少百分之十才行，不然我這生意可就難做了，只能終止合作了。”

唐鳳如一聽就有點着急：“要降這麽多嗎？我昨天去了鎮上，感覺價格跟年初的時候差不多啊。”

馬衛國一臉深沉地指點江山，“差得多了！做人得有大局觀啊，大局懂不懂？你每天蹲在自家這一畝三分地裏，有沒有了解過國家形勢和國際動向？現在整體的大環境就是不好，雲城已經受到波及了，東陽鎮這麽個巴掌大的小地方就算短時間內還維持着以前的水平，過不了幾天也會和外面一樣了，不信你就等着瞧。”

“這樣啊……”唐鳳如有點慚愧，他對時事的确不大關心，基本上處于“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把雞來養”的狀态。

“是啊！”馬衛國唾沫橫飛，“所以你得先一步把握時機，主動采取措施來迎合市場，否則等降價大潮來了你再反應就晚了，肯定會被別人占了先機的踩得渣都不剩。我老馬在雲城和整個華中地區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了，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聽我的準沒錯！”

唐鳳如被他一通狂轟濫炸弄得動搖了，慢慢道：“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這生意以後我們就不做了。”

旁邊突然有人懶懶地接口，把院子裏的兩個人吓了一跳。

馬衛國瞪着那個打着哈欠從房間裏出來的俊美男人，“你誰啊？這是唐老弟的家，我和他商量正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嗎？！”

“我是鳳如的好朋友啊，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以替他做主的。”雁澤親熱地攬住渾身僵硬的唐鳳如，言笑晏晏道，“對不對啊鳳如？”

後一句話問的是唐鳳如。

唐鳳如：“……對。”

“乖。”雁澤像逗弄小狗一樣揉了一把唐鳳如的頭毛，接着轉向馬衛國，“馬經理，不瞞你說，我們沒有随大流的習慣，就喜歡反其道而行之，昨天就決定給所有的産品漲價了，你今天來得正好，剛好可以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從今天開始，鳳鳴養雞場的雞蛋批發價是一個八毛錢，一年半的淘汰蛋雞一斤六塊，半年的肉雞是十六塊一斤。”

唐鳳如：“……”

這些價格比他當初最開始給馬衛國的報價正好高了一個檔次，不愧是妖怪，記性這麽好，過耳不忘。

可是初始報價馬衛國都嫌貴，硬是壓到了一個超低價位，現在又怎麽可能接受這麽大幅度的漲價呢？

唐鳳如被雁澤那只大手按着腦袋，整個人被籠罩在某種淡而好聞的草木香的氣息中，就像被施了定身法術一樣動彈不得，心裏緊張得要命，胳膊上都爆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同時又擔心雁澤這番話會激怒馬衛國，丢了這個大主顧，偏又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馬衛國一雙眼珠子差點瞪得脫眶，“不是吧，漲這麽多？真是想錢想瘋了，你怎麽不去搶銀行？！”

“我們是缺錢啊，馬經理要是不差錢那何必跟我們計較這一塊兩塊的呢，是吧。”雁澤慢條斯理地說，“要是覺得貴了也沒辦法，你可以再去別家找找便宜的。”

掌心下的頭毛手感挺不錯，既蓬松又柔軟，蹭在掌心裏癢癢的，于是他忍不住又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