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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唐鳳如捂着隐隐作痛的鼻子，如同做夢一般看向那個臉上滿是不快、神情間罕見地顯露幾分疲憊的男人，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不是走了嗎？怎麽，怎麽……”

雁澤兇巴巴地說：“你想趕我走，我就偏不走，你能奈我何？”

唐鳳如眼睛裏一陣酸熱，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我沒想趕你走的。”

“什麽味道？”雁澤聳了聳鼻子，低下頭湊到唐鳳如跟前聞了聞，“你喝酒了？”

兩個人離得極近，雁澤身上帶着木香的氣息密不透風地将唐鳳如籠在其中。他濃長的睫毛根根分明，若即若離地拂過唐鳳如的額頭，帶來一陣難以言說的癢意。

唐鳳如心跳如鼓，臉頰酡紅，雙腿一陣發軟，腦子裏本來就暈，這下子更是糊成一團，不由自主地伸手揪住雁澤的衣襟。擡頭想要回答，分寸卻沒把握好，嘴唇在雁澤冒着胡茬的下巴上蹭了一下。

硬硬的，刺刺的。

雁澤的呼吸剎那間變得粗重起來，一下一下撲打在唐鳳如的臉上，咬牙切齒地斥道：“你這個不安好心的人類，又來勾、引我。”

唐鳳如慌得不行，臉上騰的一下燒了起來，剛想解釋自己是無意的，腰上猛然一緊，被雁澤的手臂用力箍住。

緊接着，他灼熱的唇就重重壓了下來。

唐鳳如腦袋裏轟的一下，僵硬了三秒鐘後，整個人像根入了水的面條一樣軟在雁澤強有力的臂彎裏。

雁澤的親吻毫無技巧可言，帶着幾分賭氣似的粗魯和按耐不住的躁動，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像要把唐鳳如的肉一片一片撕下來吃進肚子裏才能解恨似的。又把舌頭強勢地頂進他的口腔中，狂風驟雨般一頓翻攪。

唐鳳如只能被動地承受着，嘴巴痛，胸腔也痛，氣都快要喘不上來了，被雁澤帶着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

雁澤一翻身壓在唐鳳如身上，動作更加激烈。直到察覺身下人有些不對勁，嗚咽着伸手想要推開自己，這才勉為其難地從他口中退出來，側躺着将人稍稍放開。

唐鳳如總算得以解脫，拼命地大口喘氣，呼哧呼哧的如同拉風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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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澤：“……”

這什麽反應，他的接吻技術有這麽差勁嗎！

唐鳳如喘了半天總算緩過勁來，一擡眼發現雁澤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神幽暗像窺伺着獵物的狼一樣，看得他一陣心慌，不由趕緊把頭轉開，不敢和他對視。

雁澤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轉回頭和自己對視，聲音微啞着道：“你躲個什麽，昨天下午不是膽子大的很嗎。”

唐鳳如張口結舌，半晌才忍着羞赧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為什麽要親我，不是覺得我、我惡心嗎？”

他既歡喜又委屈，聲音悶悶的，連眼圈都紅了。

“我是說那個姓梁的惡心，沒說你！”雁澤懊惱而急切地說，玉白的耳尖泛起一抹可疑的粉色，“要是覺得你惡心，我早就走了，何必等到現在！”

唐鳳如呆呆地望着他，“那你昨天為什麽要走，我以為，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雁澤氣咻咻地彈了一下他的腦門，“昨天不是你趕我走的嗎？”

唐鳳如捂着額頭嗫嚅道：“我沒有，我當時只是以為你讨厭我，情急之下才……”

“好了，這個問題不用追究了，反正是你氣我在先。”雁澤蠻不講理地下了結論，“我也沒想到活了六百年，居然有一天會栽在一個人類的手裏。昨天出去後我冷靜了一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雁栖山。”

唐鳳如驚訝地睜大眼睛：“真的有雁栖山這個地方嗎？你回去幹什麽？”

“當然有了，雁栖山是雁族的栖息之所，只是它外面有一層結界，你們人類看不到也不得其門而入，我回去是為了給一樁往事一個交待。”雁澤放緩語速，神情罕見的有些凝重，“五百年前，我剛剛化形不久，有一次出山歷練，遇到了一只作惡多端的兇殘狼妖，奈何當時我修為不高，不是他的對手。情況正危急時，一個小姑娘誤打誤撞地出現，我就和她一起聯手殺了那只狼妖，不過兩個人都受了不輕的傷。

那姑娘叫阿彤，是一只鶴妖，脾氣有點嬌縱，說是對我一見鐘情，傷好以後我去哪裏都非要跟着。我被她纏得實在沒辦法，就以彼此道行低微無法保證兩人的幸福為由和她立了一個五百年的契約，什麽時候雙方能夠度過天雷火劫，修煉成為大妖，而她又沒有遇到更合适的意中人，我就和她結為伴侶。阿彤也是個心高氣傲的，答應了這個約定。

後來我回到雁栖山閉關不出勤修苦煉，三百年後就順利度劫成為大妖，期間阿彤并沒有出現。之後又過了兩百年，到今年年初時，我實在覺得無聊，就離開了雁栖山，外出游歷。三月初的那個雷雨之夜飛過青山村時，不料意外觸發了第三次天劫受傷落地，然後就遇到了你。這兩個月來發生的事我不說你也都知道了，昨天我回雁栖山就是想找阿彤做個了斷。”

唐鳳如跟聽玄幻故事一樣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酸溜溜道：“那你找到她了嗎？”

雁澤搖頭，“沒有。”

唐鳳如有點着急，“那怎麽辦呢？”

雁澤悠悠道：“五百年滄海桑田，阿彤始終沒來找過我，或許已經意外身隕，也或許早就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誰知道呢。現在契約時間已過，哪怕我和別人在一起，也算不得我違約了。”

“那就好。”唐鳳如心頭大石瞬間落地。

“我的問題交待完了，現在輪到你了。”雁澤話鋒一轉，“我才走了不到一天，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麽鬼樣了，借酒澆愁，失魂落魄，在外面和一幫無聊的人鬼混到後半夜才回來，成何體統！你歡喜我喜歡得要死要活的，根本就離不開我了，對不對！”

“我沒有……”唐鳳如想要反駁，又發現無從駁起，雁澤說的話雖然刻薄了一點，但離事實其實也差不太遠了。

這個晚上他極力做出沒事人的模樣，但心裏有多難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沒有才怪。”雁澤用拇指揉弄他被自己親得紅腫水潤的下唇，命令道：“唐鳳如，說你喜歡我。”

唐鳳如臉上頓時又燒了起來，紅得快要滴血。

“快說，不然……”雁澤低聲誘哄，伸出舌尖暧昧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唐鳳如心髒狂跳，猶如中了邪一樣喃喃道：“我、我喜歡你。”

“大點聲，聽不到。”

唐鳳如躲不過去，只能破罐子破摔，“我喜歡你！”

“我就知道。”雁澤大大地笑開了，臉龐像會發光一樣，好看得無法形容。

唐鳳如一陣恍惚，讷讷道：“那，那你呢？”

“我什麽？”雁澤微一揚眉，笑着反問。

唐鳳如心裏稍稍一黯，雁澤這麽心高氣傲，讓他承認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眼下這樣已經很好了，自己做夢也不敢想的。

“笨蛋！你這腦袋瓜子裏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雁澤差點氣笑了，“與其用說的，我更喜歡做的，只要你能受得住就好……”

話音消失在緊密貼合的唇齒間，雁澤再次狠狠地吻住了他。

表白啦！接下來要準備收尾了，更新會慢一些，還是兩天一更，小天使們要是等不及可以等完結了一起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