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流言四起(抓蟲)

流言四起(抓蟲)

陸堯有些貪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蘇渺,感受着唇上柔軟溫熱的觸感,胸腔的心跳愈發快了起來,瞧着眼前人兒專心致志的模樣,想到她還沒有徹底相信自己,內心蓬勃幾欲噴發的情感被陸堯生生按捺下去。

蘇渺感受到了陸堯的目光,睜開眼,就見陸堯眼眸似一汪春水,含羞帶怯地看着她,眼尾那一抹紅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蘇渺見他體內怨氣都清除的差不多了,迅速與他拉開距離,正準備開口解釋,就見陸堯就低下頭,聲音有些扭捏,“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我不會多想的。”

可這聲音跟掐了水似的,這是沒多想?

看着眼前小媳婦似的陸堯,蘇渺內心有些無語,怎麽搞得她像是占了別人便宜的流氓一樣,不過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人的确很可口。

“小姐,您讓奴婢熬的參湯已經做好了。”春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打開房門,接下參湯後,蘇渺啪的關上門,隔絕春桃往裏看的目光。

被關在門外的春桃悶悶的看着緊閉的房門,心裏納悶,她怎麽感覺小姐在裏面金屋藏嬌了似的。

端着參湯,看着依舊一臉羞澀的陸堯,蘇渺一本正經地說:“你現在身子有些虛,每天喝些補品比較好。”

“嗯,我知道,這是你特意叫人為我做的。”陸堯偷看了她一眼,急忙接話。

蘇渺看他這個小模樣,審視了一番,一口喝完了手中的參湯,“我覺得你現在挺好的,為了不浪費這麽好的補品,還是我自己喝好了。”

看着陸堯僵掉的臉色,蘇渺心裏一陣痛快,不過回頭還是讓春桃再盛了一碗,陸堯這小身子,還是得好好養着。

幾日後,春桃照例來送參湯,但是送完之後,看着蘇渺,眼裏欲言又止。

蘇渺站定,看着她,“有什麽話就說。”

春桃支支吾吾,手指無意識地拉扯自己的袖口,“小姐,有了老太君的照拂,我們最近的日子好過很多,連小食堂那邊都願意為我們做飯了,可昨日老太君病了,”春桃頓了頓,聲音帶了些哭腔:“今日去小食堂那邊的時候,奴婢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說小姐是喪門星,克死了雙親,現下跟老太君接觸之後,老太君突然就病了,還愈發嚴重,都是小姐您害的。”

蘇渺眼神一凝,原來是這樣,瞧着眼前小丫鬟泫然欲泣的模樣,蘇渺安慰地拍拍她的頭,“別哭了,我被這樣說又不是第一次了,都習慣了。”

是的,這一世蘇渺爹娘死後,周圍人總是明裏暗裏說她不詳,是她克死了爹娘,被老太君接來丞相府之後,才沒人繼續說閑話了,現在老太君病了,流言又開始了。

上一世也是這樣,蘇渺的父母早死,身邊又老是發生奇奇怪怪的事情,周圍人都對她避如蛇蠍,所以她一直是獨身一人,沒有人敢接近她這個被詛咒的人。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她頻繁地吸引惡鬼,怨氣影響了周圍的人,等她能控制住這些怨氣,就悄悄伸出自己柔軟的觸角,渴望得到一些善意,可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那是一年的冬至,她特地做了一些自己包的餃子,煮好了之後送到對面,鄰居開門,看到是她之後,破口大罵,直言晦氣,還氣得将滾燙的餃子直接倒在她身上,随後猛地關上門。

那一天,她在門口站了許久,身上的湯水凝固粘在衣服上,樓道的冷風呼啦啦地吹,仿佛在嘲笑她癡心妄想,整個人狼狽又可憐。

那個時候,她意識到,她根本改變不了這些人的看法,這些人類冰冷又自私,還極度貪婪,最後她不就是這樣死了嗎?人遠比鬼可怕的多。

她将自己的心封死,再也不會伸出那些柔軟又脆弱的觸角去供人踩踏,可是,她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将自己完全剖開,用自己所有的柔軟,撬開她死寂的心。

春桃抽抽搭搭地說:“她們怎麽能那樣說小姐,小姐明明什麽都沒做。”

蘇渺內心默然,你小姐前幾天還把一只水鬼欺負的奄奄一息,她可不是什麽小白花。

拍了拍春桃的肩,“好了,外祖母病了,我得去看望一下,這段時間,你就把院子裏的那幾顆桃樹重新種下,不許偷懶,我回來會檢查的。”

“小姐,奴婢知道了。”春桃委委屈屈地應下。

蘇渺笑了笑,收拾一下東西,動身前往靜安堂,其實,她大致猜出來老太君的病因了,應該就是上次那個東西搞的鬼。

香火鬼,顧名思義,香火越鼎盛之處,就會有它們的蹤跡,一般只會出現在寺廟,這種鬼喜食香火,且寺廟一般有佛像鎮壓,人來人往,陽氣旺盛,它根本翻不起什麽浪花。

只是沒想到,丞相府的老太君竟然真的是一個虔誠向佛之人,想必每天都以上好的香火供奉,才會引來這種小鬼,蘇渺記得靜安堂還專門設立了一個小祠堂,老太君早晚都會去上香靜坐,老人身子骨本來就差,與香火鬼接觸過密,一來二去,必然會得重病。

等到蘇渺到靜安堂時,大廳烏泱泱一大幫人,蘇渺眯着眼睛,看了看,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來齊了。

沒人注意到角落裏突然多出的蘇渺。

三夫人用帕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語氣傷心,“娘身子本來好好的,也不知為啥突然病的如此嚴重,聽說今天東西都吃不下了,只能喂點流食,這可如何是好?”

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妹妹也不必過于憂心,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肯定是那個蘇渺沖撞了祖母,不然祖母身子一向康健,怎會突然就病了,我覺得我們可以把她抓起來好好拷問一番。”

是大房的三小姐,楊文嬌,平日裏和他大哥楊文清最為要好,那個被攆出府的李嬷嬷是楊文清的得力下屬,這會她妹妹估計是來替他打抱不平。

“嬌嬌,休得胡言,蘇渺乃是正經的表小姐,哪能這樣随意逼問,更何況祖母最近對她甚好。”大小姐楊文心立馬呵斥她的妹妹,滿臉不贊同。

楊文心一身墨綠裙裝,整個人沉穩大氣,和身旁一身紅衣,千嬌百媚的楊文嬌一靜一動,果然如傳聞中所言,是一對賞心悅目的姐妹花。

可是,在祖母大病之日,楊文嬌穿的如此鮮豔,作為姐姐的竟然不提醒她,有些意思。

被呵斥的楊文嬌一臉委屈,可是礙于姐姐的威嚴,諾諾的不敢說話。

一旁的三夫人笑着上前打圓場,“三小姐也沒說錯,誰知道那個蘇渺是不是帶來了不好的東西,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娘親估計也是看她可憐才幫扶了一下,現在娘病了,她這麽可疑,我們把她抓起來問問,不會費多大事。”

話音剛落,蘇渺幽幽的聲音從角落裏響起:“你們剛剛要抓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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