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肆
江肆
不知什麽時候,對祁知鶴來說,江肆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以前無論做什麽事江肆都會出來絆他一腳,就連找伴侶這件事也是,就好像什麽事他都要和自己作對一樣。
只不過現在,祁知鶴不想再和他計較下去,先行讓步,兩人之間的關系即使仍舊不怎麽好,但總歸好過從前。
只可惜。
兩人的關系又要回到從前,也許還會比從前更僵硬。
祁知鶴坐在辦公室裏,手中拿着文件,但眼神卻始終沒有定格。
“吱嘎!”
辦公室門被打開,祁知鶴沒有擡頭而是轉過椅子,臉上沒有一絲驚訝,似是知道他回來一樣。
“既然都知道我要來,不準備些什麽嗎?”江肆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
“我沒有時間去做虛僞的禮儀。”
江肆笑了,笑得無法抑制,笑得讓人看不懂。
“也好,我也不想浪費時間。”
祁知鶴不知道他為什麽笑個不停,也不想知道。
“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紀時陽那件事和你有關嗎?”祁知鶴依舊背對着他。
江肆也不惱,只是逐漸逼近祁知鶴。
止步于此,雙臂撐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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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來,看着我,你不看着我我怎麽知道你在問誰?”
祁知鶴轉了過去,起身:“這屋子裏就我們兩個人,我不和你說話是和鬼說話嗎!”
“不是沒可能。”
就知道會氣個半死。
“紀時陽那件事,和你有關系嗎?”
“你懷疑我啊?”
“我只要一個答案,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江肆沉默着,一雙眼內滿是複雜的情緒。
他不說話,祁知鶴的耐心也一點一點的被逐漸耗盡。
突然江肆終于開口,可祁知鶴等來的只是一句反問:“我說你就信嗎?”
祁知鶴不說話,只是皺着眉,而江肆也已經猜到了答案:“我就知道……”
“紀時陽那件事我的确聽那些人說過,但幕後主使并不是我。”江肆突然松口,面對着突如其來的回答,祁知鶴也有一瞬間詫異。
“謝謝……”
“謝什麽,謝我明知道你們倆的關系還順着那些老家夥的話說嗎?”
“謝你沒有插手。”祁知鶴一記白眼翻過去,本想真誠感謝卻被江肆的模樣憋了回去。
“我懶得插手,我的确不喜歡紀時陽,但我也沒時間去做陷害他的事,你最好也處理妥當。”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兩人多年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說了幾句話,江肆望着透明玻璃窗的外面,思緒久遠。
“我們好像很多年沒有像這樣說話了。”江肆輕聲說。
祁知鶴不置可否。
“恨我嗎?”江肆的語調緩慢,”我承認,這十幾年我一直在和你作對,我在成績上處處和你比,我和那些老頭子別你的股份,就連你找伴侶,我也要跳出來給你使絆子,就連紀時陽這件事也是……”
“我以為你沒有自知之明呢。”祁知鶴毫不留情地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并不恨你。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麽我們曾經是那麽好的朋友,到現在卻連一個微笑都需要表演。”
“我也不明白……”江肆的眼睛低垂着“我無時無刻都在質疑我自己為什麽——”
江肆欲言又止,眼神泛紅,瞳孔放大。
祁知鶴看出他的異樣,想要上前攙扶卻被江肆叫停,“別過來!”
江肆失态了。
這是在祁知鶴面前從來沒有出現的。
“別過來……別過來……”
江肆一遍一遍重複,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他捂住臉,痛苦地蹲了下去。
“你這是怎麽了!你要是死在我這兒我可不管啊!”祁知鶴焦急地問。
江肆仍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祁知鶴的手剛伸過去,江肆便猛然站起來,一把甩開了祁知鶴的手,沖出了房間。
“別跟過來!”
祁知鶴呆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因為祁知鶴看不到,所以此時的江肆,眼淚已經浸濕了他的衣服。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的生活,他的心不知何時開始就變了。
多年前兩人是無話不說的兄弟,江肆要強也會時不時數落祁知鶴,但兩人的情誼不知是校內多少人豔羨的。
但有一天,所有事情都變了。
江肆開始刻意躲着祁知鶴,甚至與祁知鶴處處作對。
祁知鶴搞不清楚原因,但也好脾氣的找他。
久而久之,祁知鶴的耐心終于耗盡。
江肆依舊記得那天祁知鶴對他怒吼,“江肆你到底發什麽瘋?!我怎麽惹你了你說啊,你今天只要說一句不認我這個兄弟,我絕不會再來找你!”祁知鶴的咆哮聲在江肆耳邊炸響。
“我不想見你!你滿意了嗎!”
江肆的話音剛落,祁知鶴便沖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江肆的臉上,江肆也不甘示弱地還了一巴掌。
祁知鶴一向不屑動粗,但這一次被江肆激怒了。
祁知鶴力量大的吓人,江肆被打的踉跄倒退,跌撞了好幾步才站穩。
“記住你說的話。”
“……”
思緒被追回,江肆回過神,情緒穩定後又漸漸平複下來。
“對不起……”
“謝謝你……”
——————————————
作者有話說:嗨嗨,江肆這個人要強好面子,尤其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從來都是注重形象。
但是同時他又是偏執的。
這裏有一些可能正文中會疑惑的問題。
為什麽江肆會刻意躲着祁知鶴這件事呢?
me:而人是兒時就很要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
長大後,祁知鶴向江肆表明了自己喜歡男人,也同時表明自己不會喜歡江肆。
江肆并不在意他的性取向,但突然有一天江肆發現自己喜歡上了祁知鶴。
他不想承認,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喜歡上了男人。
所以他開始刻意躲着祁知鶴,但每次見到他都克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他,久而久之那種克制的欲望逐漸變得病态,那種喜歡漸漸在他心裏變成了恨意。
他恨自己喜歡上了祁知鶴。
但變成現在這樣,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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