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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莫秉陽推床旁的除了救護跟車的醫生和護士,還有一個是他會所的袁經理, 蘇安希認識。
袁經理一見是蘇安希像是看到了救星, 趕緊對她說:“蘇醫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會所起火,我們老板為了救人……”
“我知道了,送搶救室。”
蘇安希一邊說一邊将手上的衣服往推床上一搭, 上雙手扶着推床邊緣, 擡眸看了眼徐彧, 見他微微颔首示意,她也随即點了下頭,把目光重新折回到昏迷的莫秉陽身上, 跟着醫護人員小跑着往搶救室推。
袁經理被隔絕在搶救室外, 面色緊張,擡起頭瞧着跟過來的徐彧,暗自上下一打量,随即又将目光投向搶救室的門上去。
把莫秉陽移到搶救床上, 蘇安希立即進行搶救工作,昏迷的原因是吸入了濃煙,不算嚴重,而比較嚴重的是他的雙手, 應該是直接接觸了明火或是高溫之物, 手心手背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而最為嚴重的是手指, 十根手指頭無一幸免。
經過搶救,身體機能倒是沒有什麽大礙,只不過……
蘇安希脫掉手上的醫用手套,轉身去看還在昏迷中的莫秉陽,一向衣着打扮一絲不茍的他,現在臉上身上全都髒兮兮的污漬,尤其是被包紮起來的雙手,好了以後鐵定會留疤,挺好看的一雙手,她心中一陣惋惜。
“轉到病房。”蘇安希把醫用手套扔進一旁的醫藥垃圾桶裏,率先出去了。
一出來就看見袁經理面前有一個穿着警服的民警和一個男人,好像在問他話,她又四下掃了一眼,沒有看到徐彧的身影。
袁經理一偏頭正好瞧見蘇安希,跟面前兩人指了指她這邊,三人就都朝她走了過來。
“蘇醫生,我老板怎麽樣了?”
蘇安希安撫的看向袁經理,對他微微一笑,說:“洗了少量的濃煙,手上的燒傷比較嚴重,不過沒有生命危險,放心。”
民警旁邊的男人一聽走上前,看向蘇安希,慣例掏出警員證,詢問:“你好,方便我們現在見見莫先生嗎?”
“不好意思,病人還沒醒。”蘇安希依然是職業的笑容可掬擺于面上,對于經常遇見問患者筆錄的事,她也見怪不怪了,“你們可以等他醒了以後再來問筆錄。”
袁經理則是看向兩位警察對他們說:“警察同志,其實該說的我都跟你們說了,我老板是見義勇為,他完全可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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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警察一聽,轉身打斷了袁經理,“別緊張,這是流程,循例都要問問。”
就在這時,莫秉陽被推了出來。
在場幾人都看了過去,莫秉陽安穩的躺在推床上,被護士往住院部方向推去,袁經理見狀趕緊的跟了上去。
兩位警察同志也友好的朝蘇安希颔首,轉身離去。
廖志平剛好從隔壁搶救室出來,一瞧見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的蘇安希,走過去拍拍她的肩,問:“怎麽樣?”
蘇安希一見廖志平,擺出一副無奈的模樣,“千萬別連軸轉,不然真會過勞死。”
“你這烏鴉嘴,趕緊給我吐口水。”廖志平指着蘇安希眼仁都瞪大了。
“哎,這聖誕夜還真是多事之夜,什麽事都撞一塊了。”
蘇安希才不會吐口水,她只是暗自嘆口氣的往外走,廖志平也是深有感觸的點頭跟着她一路出去。
經過急診大廳,一眼望去,此刻總算是清淨了不少,分診臺的小護士趴在上面感覺像是去了半條命似的。
“可不是,幸好不是全往咱們醫院送,不然就真的應了你的烏鴉嘴。”廖志平開口打趣。
“哦,對了。”蘇安希看向廖志平,“莫秉陽也被送進來了,你……”
正想跟廖志平說說莫秉陽傷勢的蘇安希被這小子迫不及待的聲音打斷了,他一邊拍拍她一邊朝某個方向努努嘴,還笑得一臉暧昧,“你瞧瞧這半夜三更的誰回來找你了?”
蘇安希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徐彧單手端着一次性杯子朝他們走了過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下意識的去看分診臺,果然看到前一刻還攤屍的小護士們,此刻滿血複活的恨不得把雙眼扣下來粘到男人的身上去。
“昨天就回來了。”蘇安希一臉嘚瑟的瞥了眼廖志平,非常滿意的看到廖志平臉上懵逼的表情,這才邁步朝徐彧走了過去。
徐彧把剛剛買的咖啡遞給蘇安希,“提神。”
蘇安希捧着熱乎乎的杯子喝了一-->>
口,暖意瞬間傳遍四肢百骸,整個人一瞬間就暖和了不少。
廖志平驚訝完走過去跟徐彧打招呼,“徐彧,什麽時候回來的?”
蘇安希白了廖志平一眼,剛才才跟他說了,這明知故問的開場白,真蒼白。
“昨天。”徐彧倒是如實作答,末了對廖志平淡然一笑,“倒是該跟你親口說聲謝謝。”
廖志平不知道這謝從何來,迷惘的眼神在蘇安希和徐彧身上來回流連,須臾幾秒才莫名其妙的問:“謝我什麽?”
蘇安希抿嘴一笑,一雙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瞅一眼廖志平,“沒什麽,我送他出去就回,你一會兒去病房看看莫秉陽。”
說完也不等廖志平反應,單手拽着徐彧就往外走去。
廖志平看着前方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腦袋,好端端的謝他什麽啊?真是百爪撓心啊啊啊!
“廖醫生,你過來一下。”
分診臺的幾個小護士這大半夜的居然笑得一臉明媚的召喚他,精明的他一眼就看穿了這明媚笑容背後的少女八婆心。
“想知道蘇醫生身邊的帥哥是誰?”
小護士們紛紛心心眼點頭,異口同聲:“是啊是啊!”
廖志平賣着關子,掰着手指,“哎,我這明天的早飯,中飯,晚飯……”
“廖醫生,你真摳。”其中一個小護士撇嘴一笑,“算我的,快說。”
廖志平滿意的一點頭,跟個八公似的湊到姑娘面前滔滔不絕起來。
……
蘇安希和徐彧走到急診大樓門口停下腳步,一陣風吹過,伴随着獨屬于醫院的味道,倒是更顯得寂寥和陰森起來。
“謝謝你咖啡,快回去吧!”蘇安希捧着咖啡笑意盈盈。
徐彧浸着墨的眸子瞧了一眼蘇安希的毛衣,立即脫了自己的夾克給她套上。
“我一會兒進去就換衣服了,你給我你穿什麽?”蘇安希想扯,奈何被徐彧攏着領子用眼神警告。
“一會兒車上有暖氣。”徐彧見蘇安希溫順的不亂動了,這才順手理了理夾克的領子,對她說道。
蘇安希自知拗不過徐彧,也就随着他,鋼鐵戰士抗凍能力一級棒。
她望着徐彧,勾唇一笑,伸出一只手握着他的大手,手指在他手心裏摳了摳,“我還有工作,不送你了。”
徐彧覺得蘇安希此刻的笑容特像是哄孩子,倒是低聲一笑,擡起另一只手輕輕勾了一下她的鼻尖,“哄我呢?”
蘇安希點點頭,“受不受用?”
“受。”徐彧無可奈何的笑着,想起了那個莫秉陽,順便一問:“對了,你那朋友怎麽樣?”
“唔,嗆了些煙沒什麽大影響,就是手上的燒燙傷比較嚴重,估計好了植皮都恢複不了原樣。”蘇安希一想到莫秉陽的傷,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跟他認識幾年了?”徐彧不由得詢問。
蘇安希意味深長的一笑,歪歪頭望着徐彧,故意調侃,“別總把他當假想敵,顯得你多小氣似的。”
“跟小氣沒關系,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跟他認識這麽多年了,要害我早害了不是。”
徐彧暫時也拎不清自己對于這個莫秉陽的意見來源,單純的說吃醋好像也不盡然,那種感覺挺奇妙的,是在像廖志平這些出現在蘇安希身邊的男人給他的感覺不同,卻又具體說不出哪裏不同。
不過正如這丫頭說的,認識多年也沒有害她之心,估計是自己多心了。
他朝她擡擡下巴,“行了,我看你進去再走。”
蘇安希始終還是怕徐彧凍着,點點頭交代,“回去洗個熱水澡,知道嗎?”
徐彧驀地露出了不羁的笑容,“洗什麽,你又不在。”
蘇安希瞪他,卻沒忍住笑了,送卡他朝他揮揮手,“不好意思哦,讓你獨守空房。”
“欠收拾。”
蘇安希轉身跑的時候聽到身後低沉緩慢的這仨字不由得一笑。
跑到階梯上,她回頭看去,她的男人像一棵傲然伫立于寒風中的松柏,明明應該硬朗而正氣,卻反而流露出了天光乍現時的萬丈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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