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奔喪
第70章 奔喪
◎你還想不想逃?◎
凝珑抱着昏迷的冠懷生, 垂眼看見他面無血色,仿佛是一瞬間就沒了精氣神。
治山安排人給凝理與凝玥收了屍。凝玥與凝家夫妻埋在一起,凝理的屍身則需要放在冰櫃裏運回京城請陛下過目。畢竟陛下吩咐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把一把傘撐在凝珑頭頂, “當初大夫解了幾種毒, 唯獨有一種毒極其難解。因要攻山, 所以解毒的事暫時停了下來。如今毒發……”
說話間,兩位侍衛便擡着擔架過來, 凝珑幫不上忙,就接過傘撐在冠懷生身上。
因要在雨季來臨前坐上回程的船,所以當下的要緊任務是理清閩州一帶的各項事宜, 與地方衙門官員取得聯系。冠懷生尚被一群大夫擁着解毒, 這些瑣碎又不得不做的事都由凝珑出面解決。
半晌過去, 毒性被控制住。那頭凝珑也把事辦好, 又跟雲秀一道收拾東西,一大幫人連夜乘船歸京。
船廂內, 冠懷生換了身素衣,尚躺在床榻裏不省人事。凝珑坐在床邊,想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
心裏悶, 便頂着雨往外面走。
雲秀趕緊撐傘跟在她身旁,“姑娘放心, 大夫說, 待把毒性穩定控制好後,他們就能給世子施針熬湯解毒。大夫日夜不停地試藥, 終于試出個可行的辦法。南方諸多州郡皆已平定, 往後天下太平, 姑娘也再不用受奔波之苦。”
盡管狼狽與落魄都是計,可雲秀看了凝珑出山時的失魂落魄模樣,心裏仍舊不好受。
她勸道:“姑娘也快回船廂裏待着吧。”
凝珑拂了拂手,手腕上戴着一個沉甸甸的玉镯。這玉镯是冠懷生贈給她的見面禮,她在他沾了血的衣裳裏找出來的。
這沉甸甸的重量像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先前許下的承諾。
她說過,此次計劃若順利做成,她定會跟他好好開始。
說是好好開始,其實內裏含義倆人心知肚明。
她終于願意卸下僞裝,以真誠的自己去擁抱同樣真誠的他,而不是顧左而言他,口是心非地掩飾情意。
美好期冀眼見已經成真,可她的心卻莫名慌了起來。
凝珑的聲音發顫:“雲秀,我有些怕。”
雲秀:“姑娘怕什麽?”
“我怕我不再是我……”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卻怕雲秀聽不懂,便住了口,把嘴努向一望無際的運河。
因下暴雨的緣故,這日天黑得早。墨雲遍布,把天際壓得低,仿佛觸手可及。運河本是一道亮晶晶的好水,今下落着豆大的雨珠,水面波瀾起伏,水也被墨侵入,黑得瘆人。
而凝珑已經盥洗完畢,換了身洋氣美豔的鼠灰長褂,套一間描着金絲邊的褶裙,是天地間唯一亮眼的色彩。
雲秀穩穩抓着傘柄,将傘架撐開,徹底把雨水隔絕。
她知凝珑有心事,也知凝珑不欲告訴她,便只是靜靜地給她打着傘。
“姑娘心裏有數就好,不願說就不說。”
凝珑自然聽出了她話裏的怨氣。倆人小半月未見,彼此藏着許多話要說。
凝珑撤開扶闌幹的手,轉身朝裏面走,“你随我來。”
收過傘,再一擡眼,幾袋幹果躍在眼前。
雲秀大喜,拿過其中一小袋:“這是給我的?”
凝珑說自然,“知道你這丫頭愛吃幹果,所以在蟲瘴山蟄伏的這段日子,我讓凝理尋了不少幹果,借口說是我要吃,其實是給你留的。”
又說不止如此,“這只是一小部分。”
言畢指了指一張長桌,那桌上堆滿了各種禮物,有點心、衣裳、簪珥、有趣玩具等。
凝珑給幾位要好的姐妹都準備了她們各自會喜歡的禮物。
雲秀眼裏噙起淚,“姑娘身處險境,自己的腦袋都差點要被割下來了,竟還不忘想我們。”
凝珑不禁撫上脖側早就愈合的一道傷口。
這傷口是她與凝家四口最後的一點聯系。所有愛與恨,都藏在痂裏。等到完全愈合,過往經歷便成了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再跟誰提起,人家也嫌晦氣。
她知道自己能脫身是因冠懷生拼命護着她。凝家早已沒了陛下的信任,而她憑借姻緣,不說脫身得清清白白,好歹在旁人心裏,自己與那一家惡鬼是徹底沒了聯系。沒人會想她是罪臣之女,只會把她看作端莊大氣的世子妃,王府少夫人。
所以這樁姻緣好就好在這裏。
壞嘛……
倒是沒多壞。程家人丁不旺,一個老頭,一個小姑,一個夫君。老頭不管事,最近專注修道。小姑在家待不住,風風火火地往外面跑。夫君也常有公務,有時他忙起來,三天都見不到人影。
外面的親戚不大走動,內裏沒有妯娌相伴,有時太過自由,甚至覺得有些孤獨。
凝珑說:“待回去,我要去祖陵拜拜爹娘。”
雲秀說好,“屆時婢子提前備好紙錢等祭奠物。”
同時雲秀心裏也為凝珑感到歡喜。如今這個姑娘只用說“要”,不用說“想”。
她終于離開了那個虎狼窩,徹底自由了。
也終于能把野心與各種欲望慢慢顯露出來。
第二日天一亮,大夫便把冠懷生紮成了刺猬。
數根針定在數個穴位,這一針清淤血,那一針清餘毒,又一針調理脾胃。
半晌,冠懷生終于睜開了眼。然而僅僅是睜開眼,意識還沒回來,整個人混混沌沌的,看起來似乎提不起勁。
他的手在半空搖搖地虛抓幾下,大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凝珑挪步走過去,試探性地抓住他的手,沒想到他倒真不晃了。
那渙散的眼目不轉睛地看她,看了會兒,又阖了眼。
大夫說再施幾日針就好了。
又七日過去,凝珑被雲秀伺候着梳洗,忽然聽婢子來報說世子醒了,正到處尋她。
原來他解毒這幾日,因廂房裏常有大夫來往,她住在那裏不方便,所以一直跟他分廂住。兩套廂房離得稍遠,凝珑讓婢子傳再讓他等一等,等她收拾好就過去。
不曾想剛送走婢子,冠懷生就兀自尋了過來。
他身子還有些虛弱,來得匆忙,只披了件靛藍長衫。頭發也未用冠豎起來,披在肩後。
而凝珑滿頭珠翠,靓麗明媚。
彼此都不知要說什麽,只是眼睜睜看着離得越來越近。
冠懷生坐在她身旁,“你怎麽不來找我?”
凝珑失聲半晌,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來找你?那我這滿頭珠翠是為誰而戴?這身團花褙子又是為誰而穿?”
她還是喜歡先聲嗆人,那媚聲還是那麽婉轉動聽。
冠懷生勾唇淺笑,“也怪。你一訓我,我便渾身舒暢,精神煥發。你再訓我幾句……哦,不,再狠狠罵我幾句,把我罵醒。”
說這混蛋話時,雲秀恰沏好熱茶,背對着主子自顧自地偷笑。
凝珑先瞪他一眼,又轉眸示意還有外人在場。
雲秀識趣地從隔間走出。
凝珑把一根玉簪解下來,賭氣似地扔到他懷裏。
“走,走走!別來我這裏丢人。”
她生氣時甚是可愛。媚眼瞪成個石榴圓,月眉挑成個半彎,嫣紅的唇瓣也圓嘟嘟的,兩腮鼓着,是與平時展現的盛氣淩人模樣大為不同。
冠懷生接來玉簪,又站起橫插到她鬓邊,捋了捋她有幾根發毛的發絲。
他從背後環住她,鏡裏倒映着她慢慢變紅的臉。
再說話又成了浪蕩纨绔模樣,先狠狠親了口她的側臉,吃脂粉也欣喜:“有沒有想我?”
凝珑口齒含糊,極快地閃了句回複。
“什麽?我沒聽清?”
說罷又咬着她的耳垂不放。
“我偏不說。”凝珑把他輕輕一推,“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這才剛好,休想纏着我胡來。”
冠懷生怡然道:“你信上說的話,可還作數?”
凝珑說記不清了,“在我這裏是不作數,在你那裏作數也沒有用。我來了才知,原來漫山遍野都是你的人!好啊,虧得我還以為九死一生,結果兒戲一般就把山給攻了下來。你诓騙我在先,那我的話也不作數了!”
冠懷生扯起她的手摩挲,“天底下竟有你這樣的人?穩妥地活下來不比九死一生好?偏你還真想置身險境。”
凝珑不占理,任他如何磨,自己就是不松口。
因中間要換乘,所以船走水道行至滄州,大家在此稍息些半刻。
當然,誰都能歇得了,偏凝理不能歇。于是又專派幾條船日夜兼程地趕回京裏,先擡到陛下面前過目,再置辦下葬的白事。
落腳滄州時,盛夏已過,三伏天的暑氣卻尚未消散,把凝珑熱出半胳膊紅疹。
她是不愛出汗的人,長久以來身子虧得很,因此冠懷生一直不急着走,勢必要在滄州把她的病看好,給她補補身。
外面能把人曬中暑,所以一行人悠閑地歇在庭院裏。
冠懷生把藥膏均勻地塗抹在手心,揉了揉,待揉出幾分熱,方敷在凝珑的小臂上。
凝珑每日都催他走,“你是大功臣,沒聽到陛下說要給你接風洗塵吶?哪有讓陛下等你的道理,照你這樣慢悠悠地走,估計再回到京城,就要過新年了。”
冠懷生回道:“四處走走哪裏不好?你原來那麽想要四處走走,我不得遂了你的意?”
凝珑知道他心裏一直對她兩次“出逃”抱有芥蒂。
她的出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出逃,他也不是介意她逃。事實上天大地大,她想去哪裏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他介意的是她的不信任。明明可以商量着來,偏要自行決斷。他感到自己像一層飄搖不定的紗,不知什麽時候就沒了家。
冠懷生起身關上窗。
凝珑不解,“開窗通風透氣,你關着窗作甚?”
随後他又把門關緊,帶着她一并躺到了床榻裏。
随後又扯下了帷幔。
凝珑這才明白他要做什麽。
她假意推搡,“青天白日光想着這事,你羞不羞?”
冠懷生格外熱情,以他能把人燙熟的腿\.間去撬開她的提防。
他有些急切,凝珑拽着他的發,小聲讓他緩緩勁。
他的眼神也格外明亮。
埋在凝珑的脖邊,汲取着她溫暖的氣息。
他想,凝珑于他而言,代表着什麽?
是染指不得的明珠。她太耀眼,耀眼到即便他出身貴家,也仍覺自己配不上她。
明明他們是同一階層,甚至若細究起來,他的階層還要比凝珑高一階。
可他就是在仰望她。
冠懷生抵住她的額,意外發了瘋,又玩起老一套。
逼迫她說,是誰在幹什麽。
凝珑唇瓣咬着軟枕,偏偏不說。
她倒是願意配合他,但他給的詞太令她羞。
冠懷生脾氣犟,非得要她說。
她沒轍,輕輕說了句诨話,卻被他視若珍寶。
“你還想不想逃?”他擰着她腰間軟肉,沙啞問。
凝珑沒脾氣地瞥他一眼,“你……你說呢。”
他就此湊上去,不僅親她的唇瓣,還想把她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吞吃入腹。
“所以你不逃,心裏還是有我的吧。”
有他沒他暫且先不提,她原先倒是想逃,只不過逃一次壞一次事,反倒襯得她格外不懂事一般。
每次逃,都會被他抓來。她最怕難堪,偏偏逃走後總要面臨難堪。
她把手往他側臉一拍,“沒臉沒皮。”
冠懷生噙着笑,不說話。
倆人帶着一幫家仆走走停停,還真是如凝珑原先所料,及至京城,天已入了冬。
冠懷生被陛下封為昭文殿學士,挂了個大學士的名,在朝中威名大增。
因程家護國有功,故而程拟被進封為親王。而凝珑披了個诰命夫人的名,随後又被封為郡主,賞她有勇有謀,配合得當。
一套冊封流程走下來又花費兩月,等真正空閑下來,已臨近年關。
程拟多病,寧園濕氣重,故而阖家都搬到了王府去住。
冠懷生與凝珑說了實話:“爹可能撐不了太久。”
凝珑心裏一沉:“公公剛過了五十三歲的生辰便連病數月,明明原先身體那麽康健怎麽說病就病,一病再病了呢。”
冠懷生一語中的:“他始終懷有心結。有時候,活着才是一種殘忍。”
這心結自然是先王妃的離世。
凝珑聲音惆悵:“但願能撐過新年,好歹沾一沾新年的喜氣。”
而程拟果真強撐着一口氣,斷斷續續地撐到大年初五,之後就咽了氣。
棺椁停在屋外,給死者換好壽衣,整理遺容後,死者就被搬到了棺椁裏。
停靈幾日,招呼親戚來往。之後出了殡,一套白事走完,偌大的京城又迎來新一年的忙碌。
因孝期三年,所以凝珑吩咐仆從撤了府裏過于奢華的裝飾物,一切從簡。
老親王走了,嫡子繼承王位,成為新親王,而凝珑也終于迎來她兩年前就暢想過的王妃玺。
也是怪,老父親走了,冠懷生與程瑗反倒松了一口氣。
他們送走的不僅是老父親,更是那段傷心的回憶。
偌大的親王府只剩下三位主家。
凝珑看程瑗心不在焉,給她夾了塊蒸豆腐。
“是不是有心事?”凝珑問。
問話時,冠懷生恰好擡着筷子給凝珑夾了片煎南瓜。
他也擡眼看程瑗:“怎麽了?”
兄嫂成婚已有兩年,而如今該憂愁情啊愛啊的終于輪到了她。
程瑗雖耿直,但并不遲鈍,直白道:“有人喜歡我。”
凝珑與冠懷生默契對視一眼,倆人都好奇這一樁八卦。
冠懷生先肅聲問:“他可是跟你表明了心意?真沒眼色,剛剛服孝,他就湊上前,這分明是要你難堪!”
程瑗連忙擺手說不是,“自然是在年前表明了心意,準确來說,是在兄嫂還沒回來的時候。爹爹卧病在榻,我一人照顧不過來,他便主動前來照顧。爹也說過,那人值得托付。後來興白事,一直沒找好時機與兄嫂說。”
凝珑勾唇輕笑,“那你可對他有意?”
顯然她願意相信,能登王府照顧程拟的年輕男郎,身份地位與品行定不會差。
程瑗卻說不知道,“只不過覺得自己到年齡該出嫁了,而他恰好出現在眼前。”
不知道就是有機會,有苗頭,有火花,否則幹脆會說沒有。
凝珑與冠懷生再對視一眼,這次換冠懷生問:“那人是誰?”
“英勇侯次子,巡檢司副使袁祁。”
馬老将軍走後,馬家漸顯沒落之勢,而袁家是一股新興勢力,将來或能頂替馬家擠進京城六大世家。
英勇侯與是程拟同一年進士,而冠懷生與袁祁也在三年前的馬球賽上有過切磋。
确實是個值得托付的年輕人。
冠懷生說道:“我并非思想迂腐的老頑固,你們想怎麽來就怎麽來,不必請示,玩得開心便好。”
程瑗颔首說是。
妹子剛走,兄嫂倆人就商量起保媒的事。
“媒人越大,婚事越重要。只不過她的婚事怕是得等服孝期過了。”
冠懷生說這倒也好,“三年內任他們去自由發展,成,屆時成婚。不成,就當露水情緣。”
又說起請保媒人的事。
“開國郡公家的張夫人做了好幾年的媒,她辦事利落,不如就交給她吧。”凝珑主動提議道。
冠懷生只把胳膊撐在桌上,含笑說好。
凝珑嫌他敷衍不上心,“你也推薦一個。”
他道:“我看不如就張夫人。”
又認真列了張夫人的許多優點,很是給凝珑面子。
凝珑很有當家主母的風範。府裏将就多年,如今終于迎來個雷厲風行的女主人,府裏從上到下都很愛戴她。
他也從這份風範裏感受到了她對他的在意。雖不明顯,但足夠他樂哉。
孝期戒霪,頭幾個月冠懷生還忍着,後面日子一長,總不能一直分房睡,幹脆偷摸着來。
凝珑是良心有愧,每每半推半就,過後總無顏出去。
一推一就間,日子即将過到她的生辰。
冠懷生與程瑗兄妹倆決定瞞着凝珑準備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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