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小情侶的把戲◎

9月10日雨

你确實是笨蛋, 不開竅的笨蛋。

面對兩人争先恐後的邀約,陶幼心像小雞護食一樣,緊緊把游戲卡抱在懷裏:“我暫時不想玩。”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倆人争鋒相對還把矛頭指向她, 傻子才上這個當!

謝燃锲而不舍, 換了個方式:“好吧, 你一個人在這邊逛?”

等陶幼心點頭, 他便趁機邀請:“那我請你喝杯奶茶?”

一旁的周澈言也不甘示弱:“陶幼心,前段時間那幾件事謝謝你, 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又來?

陶幼心哭笑不得, 真想告訴周澈言全部真相, 可惜謝燃站在旁邊, 她只能憋出一句:“倒也不必如此客氣。”

無形的硝煙在游戲店蔓延, 陶幼心才意識到, 原來男生之間的鬥争這麽可怕。

“那個……我先回家了, 你們再逛逛?”她并非詢問,擡腿就要離開。

奈何謝燃從不知道什麽叫做尴尬, 快步追上來:“等下, 反正買不到游戲卡, 我倆一起走吧。上次還沒問你, 你平時都在玩什麽游戲?”

如果不是故意針對周澈言, 謝燃其實很會聊天, 比如現在,他抓住陶幼心感興趣的點, 話題自然而然就能接下去。

“我前段時間才開始玩那個《奇奇冒險島》, 不過還沒通關。”因為許嘉時參加比賽, 導致他們落下很多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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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島我也買了, 還沒玩多久,有空一起沖關?”

“行啊,我們線上聯機?”

“下午怎麽樣?下午沒事,正好可以玩游戲。”

“好!”

只要不涉及別人,陶幼心就沒有戒心,謝燃順利約上游戲,回頭朝跟在後面的周澈言打了個“鄙視”的手勢,扳回一局。

根據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不難看出陶幼心對周澈言有意思,但沒關系,起碼兩人沒把話說開,那他就還有機會将陶幼心拉回自己陣營。

比起謝燃的随性,周澈言終究無法厚着臉皮,一而再、再而三地對陶幼心發起進攻,他揣手走在後方,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出租車在商場外停了一排,陶幼心上車前,禮貌性地跟謝燃道別。她沒忘記後面的周澈言,視線越過謝燃,也朝他揮了揮手。

畢竟是曲七七一見鐘情的對象,鬧太僵更不容易接近。

脫離兩人的視線,陶幼心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趕緊打開手機跟曲七七哭訴自己剛才遭遇的可怕事件。

“七七,我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她一開口就渲染氣氛,吊足了對方的胃口。

“先說好的。”

“我剛才在游戲店遇到周澈言了。”

“壞的呢?”

“謝燃也在。”

曲七七:“……”

陶幼心:“……”

曲七七緩了一下,又問:“現在什麽情況?如果我趕過去制造偶遇還來得及嗎?”

陶幼心在電話的另一端搖頭:“不知道,我在回家的車上。”

“……”曲七七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你還可以說得更晚一點。”

“唉。”兩人隔着手機同時嘆氣,仿佛遇到了人生中最棘手的事情。

下午,陶幼心收到謝燃的聯機邀約,兩人在自己家裏打開游戲一起闖關。

手機屏幕亮起的時候,專注游戲的陶幼心完全沒有聽見震動聲,她跟謝燃前面闖關很順暢,随着難度升級,耗時也增長。

特別是這個大boss移動速度很快,稍微不注意就會被抓掉血線,十分考驗兩人的默契。兩人被卡在這,遲遲無法通過,反倒激起叛逆性,非要耗下去。

一個小時後,BOSS終于倒下,兩人隔着網絡擊掌,收獲闖關成功的喜悅。

陶幼心這才想起手機,摸過來一看,驚得手柄都快拿不住。

許嘉時給她打了三通電話沒接到,信息也沒回。

陶幼心跟謝燃說了游戲暫停,連忙回撥過去:“對不起哥哥,我剛才沒聽到電話。”

許嘉時倒不介意她沒能及時接聽電話,只是好奇:“在做什麽?”

陶幼心老實交代:“跟朋友聯機打游戲。”

“新認識的朋友?”他記得陶幼心曾經的朋友裏,沒人跟她聯機打游戲。

“不是。”她解釋道,“是之前就認識的朋友啦,就那個謝燃。”

謝燃。

自從陶幼心上高中後,這個名字在她口中出現的頻率飛速增高,前幾天還在吐槽,今天就能一起打游戲。

他試探性問道:“你們關系很好?”

陶幼心幾乎是毫不遲疑地回答:“沒有啊。”

許嘉時指出:“剛才還一起打游戲。”

“一定要關系很好才能一起打游戲嗎?”她問得很認真。

許嘉時臉不紅心不跳地否認:“不是,打游戲并不代表關系好。”

他絲毫不懷疑,依照陶幼心的腦回路,如果他說個“是”字,陶幼心就會把謝燃歸為關系好的一類。

陶幼心是單線思維,從不懷疑許嘉時,不過她現在沒空閑聊,“那,嘉時哥,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嗎?”

許嘉時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你很急?”

“也不是着急吧,就是游戲還沒結束。”謝燃還在等她繼續闖關,她總不能半途撂下隊友吧。

許嘉時淡淡的“哦”了聲,并沒挽留:“那你把我電話挂了,繼續回去玩游戲。”

“好噠。”滿心闖關的陶幼心并沒理解到他的反語,開開心心跟他說拜拜,挂了電話繼續游戲。

許嘉時看着通話結束頁面,心裏氣不打一處來。

推着購物車的許媽媽走到兒子旁邊:“嘉時,不是說要跟心心視頻,讓她自己挑禮物嗎?怎麽還沒打電話?”

在返程前,母子倆又出來采購,本想讓陶幼心自己挑選,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不用,她不需要。”少年接過母親手裏的推車,面無表情離開飾品區。

第二天,陶幼心還在睡夢中的時候,許嘉時已經回到小區。

本以為許嘉時會第一時間去找陶幼心,結果他到家後再也沒出過門。

許媽媽在他房門口徘徊,裏面的兒子安安靜靜,外面的丈夫沉穩淡定,最終只有許媽媽忍不住,偷偷問丈夫:“咱兒子是不是有心事?”

許父擡起眼眸:“你問我?”

許媽媽擺手,一副“那不然”的表情。

許父不得不提醒妻子:“你跟他在外面待了十天回來,你問我?”

許媽媽頓時心虛,卻要佯裝成理直氣壯的樣子:“你們男人的心思跟海底針似的,誰猜得透,兒子遺傳了你,不問你問誰。”

“他第一次從外面回來沒先去找陶幼心,問題就出在這。”知子莫若父,許嘉時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心思在許父眼裏無所遁形,畢竟……他是過來人。

正在呼呼大睡的陶幼心完全不知道,整個許家都在因她發愁。昨天玩得太起勁,不小心熬了夜,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

她夢見自己被游戲裏的大馬蜂追趕,蜇了滿頭大包,大喊救命,邊跑邊找隊友求助,謝燃卻躲在安全的地方指着她笑。

她氣得拿起手裏的武器攻擊謝燃,把他炸成一團黑礁。

最後是許嘉時找到她,幫她解決掉所有的馬蜂。

路過河邊的時候,她從水中倒映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吓得哇哇大哭,許嘉時便安慰她:“你別難過了,很快就會好。”

“不好不好,醜醜的,像怪物。”

“你不是怪物,你是很可愛的女孩子。”

“哥哥,我,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醜。”

“不醜。”許嘉時不知道從哪兒變出魔法藥水,動作輕柔地給她搽藥,“你最漂亮。”

夢裏的陶幼心在哭,現實中的陶幼心卻不自覺地彎起嘴角,雙手摟緊被子,嘴裏嘟囔着“嘉時哥哥”。

“嘉時哥哥……”

脫口而出這聲名字後,睡夢中的陶幼心忽然驚醒,她懵懵地看着漆黑的屋子,拿起手機一看,頓時睜大了眼:“啊啊啊啊,居然下午一點了。”

算起來,許嘉時已經應該到家了。

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洗漱,咬着牙刷給許嘉時發消息,對方卻沒回複。

真奇怪,許嘉時如果回來了,不是應該第一時間給她發消息,或者直接來找她嗎?

陶幼心吐掉嘴裏的牙膏泡沫,迅速洗了把臉。

“媽媽,嘉時哥有過來嗎?”

“沒啊,他們回來了?”

“說是中午到。”

提到時間,付瑤琴不滿哼聲:“你還好意思說,叫你吃早飯都不起,現在都下午一點了。”

“對不起媽媽,下次不會了。”家庭和諧且從來不跟母親吵架的原因大概是,陶幼心認錯賊快,不給對方借題發揮的機會。

果然,付瑤琴無言以對。

看女兒坐在玄關換鞋,付瑤琴連忙招呼:“早飯沒吃,午飯也不吃,你要修仙啊?”

“我去找嘉時哥蹭飯。”陶幼心趿着外出拖鞋,揮揮小手就走了。

當她按響許家的門鈴,許媽媽很快幫她開門:“心心啊,快進來,嘉時在房間呢。”

陶幼心揚起笑臉打招呼,輕車熟路走到許嘉時的卧室門前敲了幾下:“嘉時哥,我來了。”

不知道裏面的人是否聽見,沒有回應,陶幼心又敲了幾下,在她準備推門查看的時候,終于聽見許嘉時客氣的聲音:“請進。”

她渾然未覺,還跟平常一樣用抱怨的語氣撒嬌:“你怎麽到家也沒來找我。”

少年坐在閱讀桌旁,面向窗戶,沒有回頭: “抱歉,怕打擾你玩游戲。”

陶幼心走向他:“沒有呀,我今天不玩游戲。”

屋裏太安靜,以至于連那聲自嘲的輕笑都顯得清晰可聞:“那誰知道。”

很奇怪,陶幼心直覺氣氛不對,但又不明原因,只能試探問:“嘉時哥,你心情不好嗎?”

“為什麽這麽問?”他聲音很淡。

陶幼心用火眼金睛觀察:“你現在的樣子明顯不對勁。”

許嘉時卻沒頭沒尾地說了句:“原來你看得出來。”

陶幼心更加好奇:“發生什麽事了?”

許嘉時轉動座椅,側身仰頭凝視她一眼,那裏面蘊含着陶幼心看不懂的複雜情緒:“沒事,你的禮物在我媽那裏,走的時候她會給你。”

沒事才怪!

以前都是許嘉時親自送她禮物的。

她走過去,手搭在許嘉時肩頭:“嘉時哥,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量幫你解決。”

落在左肩的觸感無比明顯,像一顆不知何處飄來的種子落進荒原。

“你解決不了。”就像荒原無法在此刻栽培一顆脆弱的種子。

“你不說怎麽知道?”那顆種子仿佛在問,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面對她的天真詢問,許嘉時感到無力,他沒辦法袒露內心,也不确定能否等到時機合适的那天。

“陶幼心,我是許嘉時。”

是比陶幼心更了解陶幼心的許嘉時。

如果他把自己現在的所思所想告訴陶幼心,小呆鵝估計會吓得飛速扇動翅膀。

他跟陶幼心關系太好太親近,以至于對方忘記,他們并非兄妹,也不是只能發展出兄妹之情。

陶幼心認定他心情不好是在回程途中發生了什麽事,便跑去許媽媽身邊旁敲側擊。

經由丈夫點撥的許媽媽早已明白兒子的心事跟眼前的小姑娘有關,可她不能說得那麽直白,也不好插手孩子間的感情,“這兩天倒是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心心覺得哥哥哪裏不對勁?”

“好像不是很開心,到家沒給我發消息也沒來找我玩。”她像對待朋友一樣跟許媽媽傾述,沒什麽顧忌。

也正因為如此,許媽媽才意識到這孩子半點沒開竅,否則不會這麽坦然。

“傻孩子,想不通就別想來,來看看我們給你帶的禮物。”許媽媽帶她去拿自己的禮物,是一雙藍色芭蕾舞鞋,顏色如海洋,尺寸很合腳,陶幼心自然是歡喜不已。

鞋子上腳效果很驚豔,許媽媽邊誇贊邊說:“本來昨天想給你打視頻,讓你自己挑選的,好像沒打通。後來路過一家品牌店,嘉時一眼就看中了這雙鞋。”

“啊!”原來許嘉時下午打電話給她,是為了讓她挑選禮物嗎?

可他什麽都沒說,還叫她挂了電話去玩游戲。

不對不對。

陶幼心皺起眉頭努力回想,昨天那句原話是:那你把我電話挂了,繼續回去玩游戲。

她習慣了聽許嘉時的話,又因為急着玩游戲,沒有辨清弦外之音。

試想一下,如果她打電話給許嘉時,對方因為玩游戲而催她挂電話,她肯定不高興。

兩分鐘後,陶幼心重新敲響許嘉時的房門。

對方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去而複返,一時不作回應。

陶幼心直接切入主題:“嘉時哥,你生氣是因為昨天我挂電話玩游戲嗎?”

他遲遲沒有反駁,等同默認。

生氣又不溝通,問了又不回應,再加上昨天明明有事卻口是心非,幾次三番,陶幼心有些急了:“你有什麽想法跟我明說不行嗎?我腦子笨,又聽不懂你們聰明人的弦外之音。”

許嘉時擡頭,在她的注視下得出結論:“所以認識這麽多年,你一點都不了解我。”

“為什麽說話總要猜來猜去,你有想法直接跟我說,我也會照做的。”她一直把許嘉時放在第一位,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許嘉時不再直接告訴她需要做什麽、該做什麽、可不可以這樣做,總是讓她自己選,選了又不對,不對就會鬧矛盾。

她希望許嘉時告訴她明确的答案,許嘉時卻認為:“這樣要來的東西有意思嗎?”

“你好奇怪。”陶幼心歪頭盯着她,眼神透着倔強的探索。

許嘉時撇頭,背對她:“陶幼心,我不想跟你吵架。”

她不服輸地挺直肩膀:“我也沒跟你吵架。”

雙方僵持不下,陶幼心氣沖沖地走了,剛邁出幾步又忽然想起什麽,回頭推開房門,沖裏面的人大喊:“禮物我收到了,很喜歡,謝謝!”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回家去。

全程,其他人沒有吭聲,直到陶幼心走後,許媽媽才跟丈夫對視一眼:“他們吵架了?”

許父端起茶杯:“呵。”

小情侶的把戲。

星期一早晨,許嘉時準時到辦公室辦理入學手續、領取教科書,正式成為一名高中生。

班主任推推眼鏡,對這位以第一名錄取本校的同學十分友好:“正好是我的課,你跟我一起過去吧,跟同學們都認識一下。”

“好的。”許嘉時淡聲回答。

教室鬧哄哄一團,第一排的眼線耳尖眼尖,小聲提醒:“老師來了。”

教室頓時鴉雀無聲。

今天跟往日不同,大家陸續發現班主任身後那位少年,好奇的、被驚豔的,各人反應皆有不同。

班主任拍手示意同學們集中注意力:“今天有位新同學加入我們一班,大家歡迎。”

當許嘉時走進教室,底下的同學竊竊私語:“哇,居然比周澈言還帥。”

“我以前跟他同校,他真是全能發展的天才,沒一個能打的。”

“……”

在衆人的議論聲中,許嘉時邁上講臺,烏黑的眼眸掃視一圈,不着痕跡地觀察教室,長睫垂下,便有了基本判斷:“大家好,我叫許嘉時,由于個人原因遲來報道,以後請多指教。”

簡潔明了的自我介紹讓大家記住了他的名字,他站在高處,流轉的眼眸漆黑深邃,完美的五官輪廓構成一張無可挑剔的臉,高挺的鼻梁下,是淡紅而柔軟的薄唇。

只是聽他音調偏冷,雖禮貌卻疏離,有幾個話多的不禁悄悄議論:“帥哥是不是都這麽高冷?”

少年抱起書本從講臺走下來,挺拔的身姿仿若一道亮麗風景線,他們終于明白,許嘉時的高冷在于氣質,周澈言其實算是沉默寡言。

一下課,曲七七就迫不及待地跟陶幼心傳遞八卦:“聽說許嘉時來學校了,一班直接轟動。”

陶幼心趴在桌上:“哦。”

她又說:“不止他們班,剛上完一節課,消息都傳到其他班去了。”

陶幼心沒精打采地“嗯”了一聲。

“咋,你被許嘉時附身了?”就知道啊和哦。

陶幼心翻了個面,繼續趴着。

曲七七伸手捏她耳朵,輕扯起來:“你不去找他嗎?”

陶幼心拍掉她的手:“我又不是一班的,找他幹嘛。”

“啧啧啧。”曲七七連連搖頭,帶着審視的目光,“你倆有問題。”

可惜第一節 課休息時間太短,曲七七還沒打探出緣由,就被提前進入教室的數學老師趕回座位:“今天這節課的內容有點多,我們提前兩分鐘上課,同學們好。”

班長一聲“起立”,衆人速度不一地站起來,沒精打采地彎腰喊了聲:“老……師……好……”

數學老師不介紹任何敷衍,拿起教棍敲桌示意:“早上第二堂課就沒精神了?大點聲。”

老師的呵斥如雷貫耳,衆人一個激靈,默契變得整齊統一:“老、師、好!”

喊完三個字,确實精神不少,約莫是被吓的。

這整齊劃一的聲音直接破牆傳到隔壁,“二班又在立規矩了。”

“嘿,同學,我叫唐昀,認識一下。”坐在許嘉時前排的同學忽然回頭打招呼。

許嘉時颔首:“你好。”

沒想到他這人看起來冷漠,還會及時回應,比自己的同桌更好交流,唐昀順便拉起同桌介紹:“他叫周澈言,不愛說話,但人挺好的。”

“周澈言。”許嘉時重複這個名字,凝視着斜前方那道挺拔的背影。

陶幼心口中提到的異性名字頻率top2,原來在這。

開學前期還沒按照成績選位置,因為他們幾個身高顯著,暫時安排到後排。

第二堂課開始,各教室沉浸在不同的學習氛圍。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打鈴,陶幼心急不可耐想要沖出去,奈何數學老師還在黑板上奮筆疾書。

“怎麽還不下課。”

她随口嘟囔,聽到同桌附和,“就是,不知道人有三急嗎!”

陶幼心轉頭看到同桌記得不斷抖腿的動作,跟自己如出一轍,她趕緊挺直脊背,夾緊雙腿,表示不想上廁所。

終于等來老師一聲“下課”,他們像被關押許久的解放人民,各自奔逃而出。

陶幼心徑直找到曲七七:“七七,我餓了。”

偷看小說的曲七七從課桌下擡頭:“找許嘉時拿零食呗。”

陶幼心搖晃她手臂:“你陪我去小超市。”

關鍵時刻,好姐妹無情地把她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扒拉開:“我們在五樓,很難爬的,姐姐。”

好不容易今天下雨,不用上課間操,可以休息二十分鐘,她真的不想動。

陶幼心也不氣餒:“七七,你忍心讓你最好的姐妹餓死在教室嗎?”

“那不至于。”曲七七突然想到什麽,“要不我去一班幫你拿?”

陶幼心明白她的意思,是要去找許嘉時。

但凡有點骨氣的,就該在這時候跟許嘉時倔強到底,可她還挺想快點和好的……

她忍不住考慮:“萬一他沒帶怎麽辦?豈不是我自作多情。”

“天吶,你居然懷疑許嘉時不管你?就算他真的忘帶,也會馬上去超市幫你買的。”對于這點,曲七七深信不疑。

這麽一說,陶幼心就忍不住捂嘴笑了:“那你去。”

“沒問題!”曲七七把小說往抽屜裏一塞,麻溜地走出教室。

她當然懷有私心,去隔壁班就能順便見到周澈言,她跟許嘉時雖不如陶幼心那樣感情深厚,但也算多年朋友,到時候叫許嘉時幫忙牽個線應該不難。

曲七七到隔壁教室報上許嘉時的名字,班上同學化作大喇叭,代為傳話:“許嘉時,又又又有人找。”

就這兩節課,聞風而來的女生不少,他們從剛開始的起哄到後面司空見慣,沒見許嘉時動過。唯獨這次,許嘉時親自走出教室見她。

他倆算是老友見面,曲七七也不客氣:“許嘉時,帶吃的沒?”

他像是早有預料,把手中的小袋子交給曲七七。

曲七七“嘿”了一聲,一副預料之中的神情:“我就說你肯定帶了,心心還不信。”

兩人的來往互動被班上同學看在眼裏,有女生問:“那個女生是誰啊?”

從前跟許嘉時同校的人笑道:“聽說許嘉時上初中的時候就有個關系很好的小青梅,你們沒戲咯。”

唐昀站在吃瓜第一線,拍拍周澈言:“阿言你看,陶幼心的朋友居然是許嘉時的發小,咱們這緣分還挺深厚的。”

他覺得許嘉時人不錯,打算好好交個朋友。

待許嘉時返回教室,唐昀就順勢轉向後桌,跟他面對面交流:“曲七七是你發小啊?”

許嘉時垂着眼:“算是。”

唐昀又朝真相邁出一步:“那你也認識陶幼心吧?”

聽到這個名字,許嘉時頃刻擡眸,眼神閃過意味不明的探究,語氣不變:“當然。”

果然不出所料,唐昀樂了:“可巧了,你還不知道吧,陶幼心喜歡我們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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