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08
時間回到了正軌,太宰治也很少糾結過去的事,成年後他總得學會逐步放下。
他和江戶川亂步也源于某種原因不再有深入的接觸,可以看做是安全的壁壘,兩個人都有些特殊的回避着所謂的幼時回憶。
近期夜晚在月下老虎搞破壞的事件得到了投訴和委托,以保護橫濱為性質的偵探社接下了這個委托。
國木田獨步查詢很多這樣的資料,也會認真的和太宰治談論這些東西。偵探社都在為此而努力,不過太宰治倒是悠哉悠哉的又找了個理由就跑掉了,本來正在整理資料的國木田一回頭想要和太宰說話,一看搭檔的身影早就跑的沒邊兒了。
“太宰呢?!那家夥從白天到晚上一直不讓人省心!”
太宰治翹班無非兩件事:正事和自殺。
入水可以讓他的心情舒暢,他也一直期待着河水能夠淹沒自己的身體,洶湧的液體能夠堵上自己的口鼻讓他陷入到無與倫比的天堂的幻夢中去。
不過源于良好的水性和運氣,太宰治永遠都入水失敗。只要不刻意的控制自己吸入水液,那麽求生本能會讓他的身體自然而然的浮上來。
不過這一次也沒有讓他成功就是了。
他被一個叫敦的孩子救了。只一眼太宰治就覺得中島敦的骨骼不同尋常,興許是個可塑之才。
命運的齒輪在轉動,太宰治成功的解決了白虎事件。
夜晚的倉庫被月光所照耀着,偵探社衆人也緩步出現在了這個叫敦的少年面前,太宰治把昏迷的中島敦扔在了地面上,調笑着說了句對抱男人沒有興趣。
他與江戶川亂步對上了視線,亂步的眼睛睜開一抹翠色,興許這樣是又創造了一個屬于他們的交流時間。名偵探張狂的笑意還在臉上“幹的不錯啊,太宰。不過比起我還差的遠呢。”
“任何方面嗎,亂步先生。”太宰治平靜的問。
“當然啦。”
“不過就算是我,也有不想妥協的時刻。”
太宰治說。
除了他們兩個偵探社成員,沒有其他人了。偵探社的人也懂得看臉色行事,在氣氛逐步微妙的時候,國木田早就攙扶着中島敦和其他人離開了,倉庫裏只有亂步和太宰在對峙着。
“您抱過他嗎?”太宰治問,顯然這是直白的想要把一切攤開看看了。
“這個很重要嗎?”亂步反問“他抱過我。”遂而回答。
“那、你們親吻過嗎?”
“不要問愚蠢的問題太宰。”
“那就是沒有了。”
“那麽我問你,太宰你和他做過嗎?”江戶川亂步的眼睛變得銳利了不少“沒有,你的表情在說沒有。”
“……亂步先生。這樣的話題,我并不想繼續下去。”太宰治又複現了那種不經心的語調“拜托了。我已經不想在說敵對面的首領了。”
“是嗎太宰。是你挑起來的吧、不過算了……”江戶川亂步搖着頭笑笑“這樣才對,這樣才是偵探社不可或缺的成員。”
太宰治擡頭看向天空中的月亮,湛藍的月亮泛着詭異的顏色。他和偵探社最重要的中流砥柱走在路上,太宰治在輕松的笑,亂步也插着兜帶着愉悅的氣息,氣氛難得的輕松。但太宰治心裏只覺得十分沉重。
太宰他從頭到尾都不想承認這種情悸,卻被犀利的偵探給赤裸裸的探了出來。
09
那段日子誰都能感受到隐隐的危機感藏匿在橫濱的各處。
森鷗外在那段時間更加的沉默和冰涼。他的表情維持着破碎的嚴肅,時常放出來的愛麗絲也很長時候沒有在太宰治眼前出現過。
港口黑手黨首領暴虐的統治,使橫濱的居民都籠罩在名為瘋狂的血色之下。
男人每次從港口黑手黨大樓出來,都是一副勞累的半死不活的模樣,感覺像是被剔了骨一般陰沉扭曲的表情。不過還能覆蓋上一直以來的僞善面孔,說上幾句家常話“餓了吧太宰,我可是買了蟹肉罐頭啊,可真不便宜啊,錢包都有些癟了。今天你也如往日般乖巧吧。”
太宰治沉靜的樣子總能讓他呼出一口氣“太讓人安心了,把秘密基地交給太宰君,真是個完美的主意。”
他總能進到地下室,那裏的床鋪總不收拾,有了泛黃發黑的痕跡。
“森醫生,床墊已經發黴了。”
“是嗎?”森鷗外把信號接收器弄好後轉頭看了眼太宰“不過那種東西早就不被使用了。”
小孩子無法把情緒完好的掩蓋住,像是森鷗外這樣敏銳的人,能夠察覺太宰治有些低落的情緒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之後我也會被森醫生像是抛垃圾一樣放棄吧。”太宰治說。
話題轉換的其實并不唐突,森鷗外平靜的面容訴說太宰治這一問題的合理性。但從這孩子口中聽見這樣的話,很難不往撒嬌這方面靠了,而太宰治這樣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代表着他在他的心裏的份量很重,這是讓森鷗外驚訝的事情。
年輕的孩子十分脆弱,在将要來臨的風暴面前,忍不住就把迷茫低沉的情緒暴露在大人的眼前。
如果硬要一個詞語去定義,就是【安全感】了,幼崽缺乏足夠的安全感。
“太宰君。這可不像你。”森鷗外想到了什麽,露出了狡黠成熟的笑容“那麽,做個交易吧太宰君。只要這個交易成立,我就可以不必心驚膽戰的讓你工作了。”
“什麽交易……”
森鷗外的脊背正彎着,稍顯的頹廢的注視電腦屏幕的微光“一個肮髒的過程。”
10
持槍的姿勢,匕首的使用方法,人的致命穴位。森鷗外不講武德,只講一擊致命。
太宰治作為森鷗外被先代給予首領之位的見證者留在了森鷗外的身邊。太宰治很聰明又滴水不漏,每當有人質問他,這個少年都會一臉冷漠的說森先生說的一切屬實,無任何虛假。
交易沒有做完,太宰治拒絕了。少年的身體纖細,他赤條條的身體纏着繃帶,沒有大人強壯,青澀又秀氣的模樣。
他躊躇不安。抱住了腿把頭埋在了膝間,悶悶的說了一句“森醫生,可我還是未成年。”
“……真是,怎麽一個兩個都在意這件事情呢?”森鷗外愣了一下“這樣真的顯得我很混蛋啊。”
一個兩個?
“可您本身就好不到哪裏去……”
“這麽直白是對你沒有好處的太宰君。”
在那條散發黴臭的墊子上,太宰治摟住了森鷗外,皮膚和皮膚之間的接觸讓太宰感受到了安心的感覺,他或許已經有些眷戀這種話冰涼涼的溫度。森鷗外的身體溫涼,身上有種特殊的體香,但地下室潮濕陰沉的味道太重,只有把鼻子貼在發間,貼在頸窩,那種味道才能夠充斥鼻腔。
安心和恐懼并存。太宰治忍不住的想起死在這裏的男人,他是以一種怎樣的姿态被森醫生割破喉嚨的呢。于是太宰治抱他抱得更緊,他纖細的胳膊纏着森鷗外的肩膀,細小的身軀好像要把森鷗外的皮膚悶死似的貼的死緊死緊。
如果在某一天能夠死在森鷗外身上,那麽他興許也不會覺得這是個難接受的死亡方式。
“好沉重啊太宰君。”森鷗外嘆息,他的眼睛正對着漆黑的地下室天花板,他的手輕輕拍着太宰的後背,觸碰到繃帶設置的保護傘。
床墊很髒,躺在上面也是潮濕粘稠的。森鷗外有些潔癖,但他能為了這孩子勉強忍受一下。這時候的确是不能把敏感的孩子的內心刺激到的。
“還能來秘密基地嗎?”太宰忽然問。
“什麽?”
“在森醫生完成想要的後,還能來到這兒嗎?”
森鷗外聽懂了,他低低的笑出來聲“別這樣對我撒嬌啊太宰君。”
“可以。只要你想,任何時候,我都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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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