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藍父震怒
藍向庭皺了皺眉,想要安慰她,卻比道謝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上去吧,”他半天才擠出話,想讓路安寧自己靜一靜,“如果你媽媽醒了,給我打電話我上去。”
“恩,好。”路安寧避開他的視線,抹了一把眼淚,匆匆上了樓。
看着路安寧嬌小的身影,藍向庭默默把手機拿了出來。
“喂,老五。”
“哎呦,老三!”電話那邊傳來欠揍的聲音,“天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這是誰給我打電話啊?”
“慕容森……”藍向庭冷冷開口,咬牙切齒,“你真欠揍。”
“有嗎?嘿嘿,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滾吧你。”藍向庭氣的罵出來。
“哈哈,”電話那頭的人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怎麽?大總裁這麽閑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指示嗎?!”
“有事。”藍向庭嚴肅道。
“什麽事?”慕容森一聽說有事,急忙換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認真起來。
“有個病人,癌症晚期,具體的我發郵件給你。”藍向庭摸了摸口袋裏的煙,繼續說道,“你務必幫一下忙。”
“晚期?”那頭的慕容森一聽卻也無奈的說,“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一言難盡,”藍向庭掏出煙,“總之,能減輕一下痛苦也好。”
“那我盡量看看吧,”慕容森頓了頓說道,“是很重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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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藍向庭站在車旁,抽了一口煙,“是我岳母,我結婚了。”
“什麽?!”電話那頭響起一聲尖叫,藍向庭皺着眉吐了個煙圈,将手機拿到離自己一米遠的地方。
“什麽時候結婚的?跟誰?!天哪,你竟然現在才告訴我!”慕容森那邊咋咋呼呼,問個不停,“你太不地道了啊!快跟我說說,快快快!”
“等你回來,再跟你細說。”
“不是吧,這樣就想打發我?!”慕容森說道,“好歹是你有事求我,先給我透露透露啊?!”
“你這八卦勁,實在不像個醫生。”藍向庭一擡頭,發現路安寧正從住院部走出來,于是說道,“先不說了,再聊。”
“嘟嘟嘟……”
“喂喂喂?藍向庭……喂?!草……”
路安寧在病房外待了一會,想到藍父還在老宅等着,就不再多呆走了出來。
她一走出來就看到藍向庭,他在倚着車門抽着煙,這是路安寧第一次看到他抽煙,堅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神在煙氣的氤氲下更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味道,而且他抽煙的樣子……還不賴。
“怎麽這麽快?”藍向庭熄了煙,問道。
“我怕父親在家裏等着,反正我媽也沒有醒。”
“那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
“沒了那我們走吧。”
“恩。”
車子很快駛進老宅,路安寧心裏也産生了莫名的緊張感。
客廳裏,藍父正襟危坐,抿着唇等着他們,那神情簡直跟藍向庭一模一樣。
“父親。”藍向庭一進門就拘謹的打招呼。
“父親,”路安寧也随着叫了一句。
“哼,”藍父冷眼看着藍向庭,剛要開口,卻被路安寧截了話。
“啊,父親,”路安寧趕緊笑着走過去說道,“我跟向庭決定明天去拍婚紗照,您說行不行啊?”
藍父還未爆發的怒氣瞬間被堵在嘴邊,看向路安寧,慈愛的笑着說道,“好好好,明天好啊,今天打電話,你婉清姨還問來着。”
“是嗎?”路安寧問道,“那父親您覺得是拍室內的還是室外的啊?”
“都得拍,”藍父大手一揮,“多拍點,室內室外的都得拍。”
“好,就聽父親的。”路安寧甜甜一笑。
“藍向庭,你……”藍父剛要找藍向庭訓話,又被路安寧搶了先。
“哎呀,父親!”路安寧誇張的捂着肚子,“肚子好餓,父親,額……準備晚飯了嗎?”
“呵呵,安寧餓了啊,”藍父笑着說,“那就把飯菜端上來吧,咱們先吃飯,先吃飯啊。”
“恩,好好好。”路安寧一邊答應着,一邊回頭沖藍向庭做了個鬼臉,弄得藍向庭哭笑不得。
飯桌上,路安寧極盡話多之能事,一直哄着老爺子,讓他開開心心試圖不再找藍向庭的麻煩。
藍向庭看着她笨拙的樣子,覺得有些搞笑,又覺得有些溫暖。他實在很想提醒她,老爺子混跡江湖多年,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糊弄得住的,可看她這麽熱心,又覺得還是不要提醒她好了。
一頓晚飯,就這麽在路安寧的‘單口相聲’中愉快的結束。
路安寧自以為很成功,正要歡歡喜喜的回房間,剛站起身,就聽到藍父渾厚的聲音響起,“藍向庭,你跟我來一下書房。”
‘轟隆’!
路安寧感覺平地一聲雷,自己被雷得外焦裏嫩,敢情說了這麽多,藍向庭還是難逃一劫啊?!
回神的功夫,藍父已經穩步往書房走去。
藍向庭頓了頓,看向五官皺成一團的路安寧,失笑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恩?”路安寧還沒反應過來,藍向庭已經邁着大長腿進了書房。
果然一進書房,藍父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說話。
“今天的新聞是我的失誤,”藍向庭一進書房就主動承認錯誤,“給公司造成了負面影響,我會盡快解決的。”
“你給我住嘴!”藍父手往桌子上一拍,“你別想糊弄我!你知道我為什麽生氣!你又跟梁哲半夜出去幹嘛?!”
“喝酒。”
“喝酒?!”藍父冷哼一聲,“你當真覺得我老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嗎?!”
藍向庭低着頭不說話。
“我跟老梁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你要跟梁哲來往,我不反對,可是,”藍父一臉怒其不争,“你們兩個是男人!要發展別的關系,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為什麽?”
“你,你還問我為什麽?!”藍父氣的一下子站起來,“梁哲去年就結婚,而你也娶了安寧回來,你還問我為什麽?!”藍父氣的喊道,“難道你還想繼續跟梁哲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嗎?!”
藍向庭也是冷着臉不說話,那樣子就是在與藍父抗衡。
“你是個男人,你要有責任!你娶了安寧,就要對她好!”藍父繼續說道,“剛剛安寧那麽維護你,你就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責任?”藍向庭突然嗤笑一下,神色也激動起來,“你有責任為什麽跟我媽離婚?!我的責任就是照顧好梁哲,這就是我的責任?!”
“你,你這個逆子!”藍父面色通紅,氣的一下子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就扔了出去。
‘咔‘的一聲,文件夾不偏不倚打在藍向庭腦袋上,鋒利的棱角在他鬓角出劃了一道口子,鮮血順着臉流了下來。
藍向庭皺了皺眉,不吭一聲。藍父沒想到自己下手會這麽重,心裏一時又氣又急,鐵青着臉罵道,“給我滾出去!”
“好。”藍向庭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書房不遠處的樓道旁,路安寧正在焦急的等着。那麽大的動靜,父子兩個不會打起來吧?
剛想着,就聽到書房門把轉動的聲音。
路安寧趕緊迎上去,一眼就看到藍向庭流血的額角。
“天哪!”路安寧大叫一聲,“怎麽弄成這樣!沒事吧?!天哪……我去叫醫生!”
說着,路安寧就要往樓下跑去,卻被藍向庭一把拉住,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不嚴重,回去清洗一下擦點酒精就好了。”
“真的沒事嗎?”路安寧看着他,一臉擔心,“血都快流到嘴邊了。”
“沒事。”藍向庭笑了笑,獨自往卧室走去。
路安寧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追藍向庭而去。
剛到卧室,就見藍向庭翻箱倒櫃找到酒精,路安寧上前拿過藥箱,說道,“你先把外套脫了吧,我給你上藥。”
藍向庭看她一眼,沒有反駁。
路安寧站在床邊,用棉棒小心翼翼擦拭着藍向庭的傷口,“疼的話你就說啊,我可是沒有什麽處理傷口的經驗。”
“咝……”
路安寧話音剛落,藍向庭就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你還真是沒有經驗!”
“額……對不起啊,”路安寧一邊道歉,一邊更加小心的給他擦傷口,“你,你跟你父親……”
“沒事!”藍向庭打斷路安寧的話,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
路安寧的手頓了頓,“既然你不想說,那好吧。”
屋子裏一下子靜了,路安寧默默地給他擦拭完傷口。
忽然她湊過臉去,在藍向庭傷口處吹了吹,一邊說道,“吹一吹好得快。”
藍向庭的身子一下子緊繃起來,感覺她吹的風柔柔的拂上自己的額頭,自己被她身上好聞的洗發水味道纏繞着,好不真實!
“好了。”就在藍向庭發愣的時候,路安寧已經将傷口處理好了,“貼了個小紗布,明天換藥。”
“咳咳……恩,好。”藍向庭不自然的咳了咳,決不能讓路安寧發現自己剛剛在想什麽。
路安寧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道,“你這樣子,明天就先不去拍婚紗照了吧。”
“為什麽不去?”藍向庭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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