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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劉翊旻很了解導演，所以對他會加點什麽戲份非常清楚，他個人也非常喜歡這段戲。

作為葉卿的貓，還是一只成天聽他唠唠叨叨的貓，劉翊旻非常清楚葉卿說起自己的事時那如數家珍的模樣，那是一種他很難明白的幸福感，一種他怎麽看都不會厭的迷戀。但他不想作為一個旁觀者去看，他想看看葉卿對着他時會是什麽樣的，那一定是另一種好看的風情。

導演一喊開拍，劉翊旻便捏起葉卿的下巴湊近了去，神情也變了，原本含着笑意的雙眼瞬間冷了下來，嘴角卻是勾着的，聲音亦是溫溫柔柔：“真是長着一張漂亮的臉。”

葉卿一下就僵了，大腦一片空白，嘴張了張，愣是沒吐出一句話來，劉翊旻見狀小聲提醒道：“臺詞。”

這會葉卿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我我是、是……”

導演只好叫了停，對着葉卿也罵不下口，一想這次的戲反正也是臨時加的，今天的行程也寬裕，便算了，打發副導演去哄兩句。

副導演說，劉翊旻就支着腦袋在旁邊看，看得葉卿臉紅得不行，當着男神的面丢人簡直要命。

等說完了，副導演拍了拍葉卿的肩膀的，問他行不行，葉卿也只能木木地應下來，導演再喊就位後便又跪回了回來的位置。劉翊旻借着整理衣服的空檔伸手過去拍了拍葉卿的肩膀，溫聲安撫道：“不用太緊張，第一次總會這樣的。”

葉卿簡直想哭了，這人可就是他緊張的源頭啊。

他好懷念自己當屍體的時候。

導演重新喊了開始，劉翊旻還是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神情和臺詞，卻在說完第一句的時候忽地一松手，指尖同眸子一同向下滑去，輕輕劃上葉卿的胸口。他的皮膚很白，也很滑，摸起來像上好的綢緞，劉翊旻摸得有點上瘾，往下劃開了一點衣服才收手，依舊是那個柔柔的聲音：“這身子也是極好的。”

他這麽忽然發揮，葉卿一下就懵了，再一次沒跟上臺詞，又被喊了一次停。

看葉卿哭喪着臉，導演也很無奈：“翊旻啊，你別忽然加戲嘛。”

劉翊旻也樂，問道：“剛剛那段加得不好嗎？”

被這麽一問，導演想了一下，一拍手，說：“好！剛剛那段還是那麽演，葉少你就在他那段之後接着原來的戲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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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應了下來，跟着導演第三次開始，目光落到了劉翊旻臉上，耳朵認真地聽着劉翊旻的臺詞，等他念完了才微微擡了一下頭，眼神有些迷茫，一點迷戀的感覺都沒有，翻到把他現在的不知所措表現得淋漓盡致。

導演再一次喊了停，但這回劉翊旻直接擡手打斷，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看着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垂腦袋的柳覓青，小聲問道：“你喜歡我嗎？”

他問得輕描淡寫，葉卿卻整個頭皮都炸了，那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窺探了心思似的，看也不敢看劉翊旻一眼，更不敢回答他。

劉翊旻沒有逼他，只是接着方才的話繼續說道：“如果不喜歡……就想想喜歡的人，把我當成那個人。”

他說完就看葉卿很輕很輕地點了一下頭，這才看向導演，點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了。

重新開始，又是一樣的表情動作，一樣的臺詞，唯獨不同是再次擡起頭看向劉翊旻的葉卿。他的眼睛此時蒙上一層薄薄的霧，看上去好像沒有聚焦，卻不茫然，細看就能注意到他的目光其實是看着什麽的。

那是一種略帶壓抑的情感，是想說又說不出來的愛戀，是看一眼便會感到心疼的迷戀。

“陛下……”

葉卿的聲音有些抖，可能是因為緊張，也可能是因為冷，他自己的也分不清楚，他這會身子有大半已經沒有知覺了，片場的溫度并不高，但他面上還是熱的。

“可惜了。”劉翊旻的聲音冷了下來，他這個角度可以很好地看清楚葉卿的臉。他臉上并沒有化很重的妝，只是簡單地做了點調整。

原本就好看的五官因為化妝的關系比往常更深邃，一雙稍寬的桃花眼睛被畫得有些細長，少了平日裏那股春風般的溫和，添了幾分媚意，眉毛被畫平了，搭上帶着霧氣的眼神，此時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倒真有點像個媚上惑主的。

劉翊旻對葉卿的臉是有好感的，這會這樣再細細地看，更是添了幾分喜歡，但這也是放在心裏的一個小小的念頭。真正讓他心顫的還是葉卿眼底的情緒，那種莫名的壓抑，讓他有些躁動——一種想将鎖打開的躁動。

他捏起葉卿的手用力往旁邊一撇，将他的腦袋也帶歪了幾分，吐出來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甚至染了點滲到人骨頭裏的厭惡，“讓人作嘔。”

“我知道……”葉卿接上劉翊旻的臺詞，聲音不大，有些哽咽。

在化妝間時劉翊旻蹭告訴他試着去理解角色的感情，然後去感受，用類似的感情替代也是可以的，于是他想了很久，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需要帶入。就像剛才那樣，他能毫不猶豫地表現出對劉翊旻的喜歡，而現在，劉翊旻說這樣的話本身對他就能造成大量的傷害，能讓他瞬間紅了眼眶：“可我對陛下……”

之後導演沒再喊停，葉卿臺詞本來就不多，至于最後倒下那幕就更容易了，畢竟演屍體，他是專業的。

四次就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導演去看剛剛拍的鏡頭，工作人員開始準備拍下一場，卻發現葉卿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