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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沈迢迢的生物鐘很規律,平時早上六點半起床,但是到陌生環境,她睡不着,五點半就醒來了,窗外漆黑一片。起來覺得不太舒服,正坐在沙發上發呆,這時候溫硯沉開門回來了,看樣子昨晚一整晚沒回來。
他果真等着她睡着了,才出去的。沈迢迢皺着眉看他,他也詫異她怎麽起這麽早,初冬天七點才天亮,問:“你不睡覺坐那幹嘛呢?”
沈迢迢似笑非笑的問:“你真半夜溜出去和人家的老婆睡覺去了?半夜去天不亮就回來,你就不怕人家老公逮住你?”
溫硯沉嗤笑了聲,簡直被她的劇情嗆住了,沒好氣的說:“□□的心,把嘴閉上。過來洗漱,一會兒帶你去吃早餐。”
房間暖氣太熱,北方供暖太早了,她幹燥的厲害,一邊屈腿鍛煉,一邊幹咳。
溫硯沉确實和人出去談生意去了,他這人長這麽大就那固定幾個朋友,喝酒吃飯也就只和固定幾個朋友聚,身邊人也都知道他家裏的破事。
沈迢迢想洗澡,沒帶衣服,想要護膚品,尤其身體乳……
溫硯沉沒想到她要求那麽多,盯着她看了半天,一動不動。沈迢迢以為他脾氣要發作,結果他看了半天,扔下一句:“等着。”,就出去了。
她等了會兒,人進來拿着一堆東西。
換洗的衣服是他的,護膚品也可以用,沒想到真有身體乳……
她驚訝說:“沒想到你活的這麽精致?”
當初俄羅斯遇見他的時候,他裝模作樣的像正經男人人。
他不甘示弱冷笑:“我以為你是頂多一塊肥皂洗全身的人。”
沈迢迢哼了聲,白了他一眼,頭也不回進了洗手間。
洗完澡出來,天才開始蒙蒙亮,溫硯沉抱着電腦坐在沙發上,見她出來穿他的睡衣,她這個身高可以說很可觀了,穿他的睡衣居然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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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大眼瞪小眼,突然聽見開門聲,又進來一個人……
沈迢迢有點急了,扭頭瞪着溫硯沉,來不及躲,門口進來的溫南齊剛夜班下班,進門看見沈迢迢,也吓了一跳,驚訝問:“哥,你們起這早啊?”
沈迢迢特別受不了他們兄妹兩個的自來熟,解釋道:“我是,你哥朋友借宿一晚。我是運動員。”
聽着确實不像是會為愛鼓掌的女友。
溫南齊這才驚訝,同樣解釋:“我是他妹妹,醫院上班,夜班剛下,急診手術做了一夜,累的不行了,離這兒近,我就是準備過來睡一覺。我平時不住這兒的。”
她的公寓在鬧市區。一看就是愛熱鬧的性格。
溫硯沉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并不說話,溫南齊過來坐他身邊,但是好奇沈迢迢,問:“什麽運動?你長的好高啊!是排球嗎?”
沈迢迢客氣說:“你也不矮啊,滑翔傘。”
溫南齊對那麽不熟悉,點點頭也不瞎問,溫硯沉問:“你不困了嗎?還不去睡?”
等溫南齊睡了,溫硯沉給她安排:“早上沒事去趟醫院吧,複查一下你的腿。”
沈迢迢對這個安排還挺認可的,态度也認真,一早上醫院樓上樓下的各種檢查,中午醫生看了片子,說:“輕微骨裂,恢複的不錯,但是現在還不适合劇烈運動。适當的散步可以,不宜過多。”
沈迢迢聽着心有點沉,按照醫生這進度,她下個月的比賽就趕不上了,原本她計劃月底開始訓練。
溫硯沉則不以為然,他兩手揣在褲兜裏,站在她背後,問:“像起落運動,對腿有沖擊力的運動,可以适當進行嗎?”
醫生看了眼他,沉默了一下,看着沈迢迢拒絕道:“還是不建議。不要着急進入運動狀态,修養好了,狀态自然就好了。大腿骨情況恢複的不錯,但是你膝蓋關節有舊傷,打封閉很傷身體,我不建議。”
榮耀和傷痛是對如影随形的伴侶,她悄不做聲的努力,身體給她記錄了那些傷痛。
溫硯沉真的沒想到她的舊傷那麽嚴重,而且她對自己那麽狠。
沈迢迢臉色很平靜,好像突然就變得真實了,也變得和他陌生了,出了醫院,她也不看溫硯沉,遙望着遠處的車流說:“我的醫生态度比他樂觀,我們早已經确定月底進組訓練,在太行山區域封閉訓練。下個月比賽我一定要參加。”
這是她這幾天和他說的唯一的真話。也提醒他,關于她的傷,他最好別再多嘴。
她只穿了件襯衫和風衣。北方的冬天。刺骨的寒凍,她毫不在意。
他看着站在門口的沈迢迢,她像只茕茕孑立的鶴。
溫硯沉看着她的背影,想說的話還挺多的,但是最後什麽都沒說,只在上車的時候說:“回去的時候把裝備帶上,我送你套裝備。”
沈迢迢像沒聽見一樣扭頭看着窗外,過了幾秒才扭頭看他,笑起來,問:“不要錢吧?”溫硯沉笑說:“不要。”
她來勁說:“追我的話,買裝備可沒戲,就算給我買個俱樂部都沒用。”
溫硯沉開車笑笑,不接話。
不到一個星期,她帶着行李就直接去了訓練基地。
這次的定點聯賽一共三站,第一站比賽在富春江邊,第二站在京郊,第三站在太行山區域。盧霖和林立已經就位,帶着另外兩位隊友已經開始訓練了。她的訓練強度不大,尤美婷見她回來驚喜的問:“迢迢姐,你終于回來了?”
她笑笑答:“我現在狀态不如你,你要拿出氣勢,下個月比賽就看你的了。”
尤美婷還沒怎麽參加過大賽,是個年輕的小将,沈迢迢覺得她潛力很大,她家裏對她也很支持,她叔叔對她當初的入門學習幫助很大。如果她能堅持,未來肯定會在這個項目上大放異彩。
尤美婷有點害羞,說:“我覺得我沒把握,自由飛還行,但是定點就會緊張,而且我把控不準确。”
她和吳歌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她從來俱樂部那天起就一直站在她身後,像個小姑娘,有點依賴她,訓練也很認真,但是還是不自信。
沈迢迢安慰她:“這段時間訓練你仔細觀摩男子組的訓練,和男生請教空中風向的把握。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五次十次,練習多了你自然就行了。”
尤美婷有點嬰兒肥的臉笑起來,給她點頭。
她帶的是溫硯沉送她的裝備,很齊全,但也燒錢的很,出奇的貴。她買的幾套裝備都不是很齊全。價格也都一般。
天氣不錯風向穩定,起飛前林立笑着約她:“這兩天過來發現了一家農家樂,水煮魚做得很絕。完了請你們。”
他當初為吳歌說話,現在又和她低頭。
她笑起來,問盧霖:“他一個人去吃的?”
盧霖比起林立,那張臉白淨斯文的像個常年坐辦公室的人,張嘴卻說:“這狗貨大清早出去跑步,大中午才回來。我以為他跑步迷路了。”
一開口就知道,他真是個粗人,別被他皮囊迷惑了。林立也被他罵得笑起來。
尤美婷一聽他開口說話就笑,沈迢迢也不說了,站起身麻利的穿好裝備應聲:“下午我請你吃麻辣魚。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
訓練确實幸苦,這個項目參加的女生目前很少,但是出成績很不容易,所有教練一直說男生出成績比較快,女子組出成績太慢,目前這個項目,國內女子組最好的成績是世界排名第四。她當年第一次參加世錦賽,成績是女子組第三。在後來大大小小的國內聯賽上拿過很多第一,但是國內綜合水平有限,所以目前的成績并不樂觀。
沈迢迢當初走的時候,沈文雨還在京參加各種聚會,等沈迢迢已經開始訓練一個星期了,她依舊每天有花不完的精力在參加各類的party,将自己從頭到腳收拾的美豔動人,然後樂此不疲的參加各種宴會。
她甚至比她二哥沈文景更受娛記歡迎,畢竟紅石娛樂的老板的妹妹,顏值身材不輸明星,緋聞也比她哥哥多,而且她是貨真價實的禦姐。
吳聞生這段時間一直陪着她,對她鞍前馬後,飲食起居照顧的周到細心,幾乎一句話都不回駁她。
沈文雨一整晚混跡在沈文景的宴會上,電影宣傳工作後,沈文景一直在京混跡在文玩圈,他工作外的時間幾乎都花在文玩上了,沈文雨一直唾棄他的假清高的愛好,看他對新得的字畫愛不釋手,罵他:“那麽感興趣,你當初為什麽不去歷史系,去做科研?學什麽新聞傳播,搞什麽娛樂公司。”
沈文景好脾氣的不理會她的壞脾氣,看她一眼,綿裏藏針說:“阿文,媽去了這麽多年了,你不能一直這麽不像樣子。吳聞生這人我打過交道,他人沒問題的。你不要得理不饒人。”
沈文雨惱怒一瞬而過,挑眉問:“是老爺子讓你來敲打我的?”
沈文景放在字畫,有些複雜的看她,問:“你和爸有什麽解不開的結?非要這麽作賤自己?阿文,我和大哥兩個對你從小到大都放任,由着你的自由。咱媽去的早,我們都覺得不該管束着你。哪想到你自由成這樣。”
沈文雨問:“你和沈迢迢這麽談過心嗎?”
沈文景覺得她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一樣,嫉妒着別人得到的。
“窈窈才多大,沈絮都比她大一歲。”
沈文雨笑笑,不太上心說:“所以說,你一點都不了解女孩子,她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你們都不了解她,我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就那麽幾年,你們能了解我到哪兒呢?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們操心。”
沈文景也不強求,但還是多嘴勸說:“你收斂着點,窈窈還小。”
沈文雨問:“她早走了,你不知道?”
沈文景聽的一個頭兩個大,自己家裏兩個孩子都沒兩個妹妹讓他操心,問:“她又去哪了?她腿骨折都沒好,又上哪野去了?”
沈文雨也驚訝:“她腿骨折了?小豆丁長本事了,我竟然沒看出來。”
沈文景抱怨:“一心撲在那個滑翔傘上,女孩子,不知道她哪來那麽大的熱情?渾身舊傷,醫生給我醫囑開了一大單。說她以前動過幾次手術,都很兇險。家裏誰都不知道。她那個腿不能那麽瞎糟蹋了……”
說完又想起沈文雨說的:她在你們眼皮底下長大,你們一樣不了解她。
心裏沒來由的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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