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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沈迢迢窩在床上催他:“你睡不睡?我要關燈了。”
還不等他說話就把燈關掉了。
關燈後, 溫硯沉嘆氣說:“你, 也睡吧。”
沈迢迢試探問:“你,想說什麽?”
溫言沉知道她防備心太重了, 根本問不出來,威脅她:“你睡不睡了?”
沈迢迢睡不着, 噩夢太真實了, 她不想睡着了又被吓醒來。
溫硯沉困到極致了, 閉着眼, 哄她:“要是怕,就睡我身邊來。”
沈迢迢調侃他:“我才不傻。”
溫硯沉迷迷糊糊說:”你現在就是睡我身上, 我都心無雜念,只想睡覺。”
沈迢迢見他真的困極了,磨磨蹭蹭湊到他跟前, 她一點都不嬌小, 躺在溫硯沉身邊卻還是覺得要仰頭看他的臉。
溫硯沉睡着了,整個人側躺着面向她。
沈迢迢黑暗中觀察他,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也是個命不太好的男人。
沈迢迢迷迷糊糊的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溫硯沉是被沈迢迢驚醒的,她睡在他身邊,規規矩矩的, 但是舒展胳膊的時候把胳膊放在了他臉上。
他被打醒來,有點懵, 扭頭看見身邊的人,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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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天已經大亮了。兩個人其實都沒休息多久。
溫硯沉帶沈迢迢吃完早餐, 送她回去,真的像個操心家長一樣。在房間門口遇上尤美婷,見了溫硯沉驚訝的連招呼都忘記了。
沈迢迢問:“怎麽了?”
尤美婷有點驚慌,偷偷看了眼溫硯沉,才看沈迢迢說:“沒有,他們幾個說下午過去看林姐,我問問你,看你什麽時候去。”
沈迢迢開了門讓兩個人進來,說:“那就下午一起去。我都可以。”
尤美婷有點拘束,她是真的見了溫硯沉不好意思,溫硯沉給人的感覺太壓迫了,一米九的人,站在身邊都覺得是堵牆。
溫硯沉坐在床上見她準備換衣服,夏天的裝備穿着很熱,她皮膚白,整天帶着頭盔臉被捂的一直發紅,後脖子都起了紅疹。
尤美婷見夫妻兩個坐着,也不好意思呆,趕緊出去了。沈迢迢拿着衣服,問:“我換衣服,你不出去?”
溫硯沉看了眼她胸前,确實沒什麽亮點。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就是那種……每到我覺得你這人還不錯的時候,你都能讓我迅速的把那點還不錯的印象消磨殆盡。”
溫硯沉老神在在說;“正常,夫妻不都這樣嘛。”
沈迢迢:“……”
玩笑歸玩笑,他還是囑咐:“我還是要和你再三囑咐,安全第一。”
沈迢迢也知道輕重,安慰他:“我們是正規的國家運動員,你對我們的隊伍有點信心。我覺得你非常不信任我們的隊伍。”
溫硯沉盯着她一本正經說:“我把我老婆交給他們,怎麽可能放心。”
沈迢迢吸了口氣,呼不出來,憋的臉都紅了,問:“你能別把情話說的那麽随便行嗎?”
溫硯沉:“不行,我就這麽個人,你要慢慢習慣。”
沈迢迢抿着嘴忍着不笑,催他:“我們馬上就集合了,你趕緊走。”
溫硯沉盯着她上車,才去回酒店聯系盧霖。
首先是換酒店,盧霖已經拿到他們的時間表了,問溫硯沉:“我們接觸不到她,這麽辦?”
溫硯沉看了眼楚汶說:“他不是會算命嗎?那就叫他算一個。”
盧霖比他都了解沈迢迢,笑說:“沈迢迢是個信命的女人嗎?”
問完才意識到,哦,沈迢迢也是這位的老婆。
溫硯沉也聽的有了笑意,低聲說:“她啊,是不信命。”
溫硯沉沒那麽多時間,又暫時回不去,只能一整天都窩在酒店裏開視頻會。
溫玉名找了他兩天,結果都找不到人。
助理小陳只有一句:小溫總人不在。
溫玉名推搡開人,直接進了他辦公室,結果真的沒有人。
他什麽也問不出來。給溫硯沉打電話,溫硯沉站在窗前看時間,看着來電有點不想接。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
“你去哪了?”
溫硯沉問:“有事嗎?”
溫玉名問:“分公司的財務為什麽由着他們随意任命?市場部連同生産工廠一旦由着你二叔,以後就收不回來了。”
溫硯沉不動聲色問:“那你的意思呢?”
溫玉名生氣說:“華北區域那是大市場,你這麽大開大合的放,收不回來到時候你怎麽辦?”
溫硯沉:“我為什麽要收回來?老爺子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幾個股東沒有異議,那就證明利潤有保障。其他的你聯系肖總裁。他是負責企業經營的總裁。我不幹涉他的工作。”
溫玉名問;“你為什麽放着博業不經營,去搞你那點小生意?”溫硯沉的投資已經開始逐漸成熟,也不和溫玉名解釋,只說:“沒事的話,我就先挂了。”
溫玉名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溫硯沉重複:“你有什麽事嗎?”
溫玉名說:“你妹妹工作想請你幫忙。”
溫硯沉問:“南齊工作上的問題,自己就能解決,用不着我幫忙。”
溫玉名:“我說的不是南齊,是靜如。”
溫硯沉問:“除了南齊的事,其他的和我沒關系。”
說完就挂了電話。
溫靜如看着父親,看着電話被挂斷,大概知道沒戲,溫硯沉不肯幫忙。
她主持的人物訪談欄目,預約的嘉賓臨時放他們鴿子,她們團隊臨時請不到嘉賓,想讓溫硯沉幫忙做一期專訪。
溫靜如沉着氣,安慰溫玉名:“爸爸,沒事,哥哥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辦法。我們策劃那邊也有應急幫忙的人。”
溫玉名有些生氣,語氣有些沖說:“你能做主的事,就自己争取,那樣你在團隊的話語權才會越來越大。”
道理溫靜如也明白,但是她身份尴尬,不敢打着博業董事長家裏千金的身份,她的身份一旦爆出來,她以後都不用混了。
溫南齊那個脾氣,随時可能撕她。
雖然娛樂圈有身份有問題的人不少,但是她不能接受自己像被剝光一樣□□裸的吊在媒體面前。
溫靜如是廣播學院畢業,參加工作很多年了。她雖然比南齊大一歲,但是南齊學醫本碩連讀八年,出來工作沒兩年,南齊那個性格只适合做技術工種,不适合和媒體打交道。但是溫靜如擅長和人打交道。
她懂得什麽時候收放,所以在圈裏口碑不錯。
溫硯沉自從接任博業集團以來,一直都沒有在媒體面前露過面,出面的一直是肖總裁。
所以財經專欄對他還是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一見溫硯沉這邊不行,她掉頭就去聯系了其他同學,倒是讓她聯系到一位。同樣是企業的未來接班人,對方比溫硯沉年少,國內重點大學畢業,興業集團的少董蘇淮峥。
蘇淮峥最近一直在給網站尋條出路,但是興業集團股東對他的企劃書一點都不感興趣。餘柯給他提醒過了,紅嶺資本随時可能撤走,預計的投資比率不如預期,他們就會撤資。
蘇淮峥想引入新的投資者,嬰幼兒品牌目前的市場很穩定,這是需要時間慢慢經營的一個行業。
溫靜如拜訪蘇淮峥的時候,他正在和餘柯讨論後面的經營狀況。
餘柯主管市場部和網站的技術組,因為陸伯钊的關系,她極少會聊起財務。
溫靜如由秘書帶進來,進門問了聲:“你們好,我是人物訪談主持,溫靜如。”
蘇淮峥也沒想到是主持人自己找上門來的。
餘柯見狀,立刻就出去了。
溫靜如因為是一個人私下聯系到蘇淮峥,所以聊得很愉快。
她确定蘇淮峥願意接受采訪,當即就目前的大綱,做了簡單說明。
蘇淮峥還要回集團開會,客氣的說:“這樣吧,你出一份詳細的資料,到時候發我郵箱,如果有什麽問題,我會回複你。”
溫靜如正等着他這句話。
等溫靜如走了,蘇淮峥又叫來餘柯,問:“人物周刊雜志想做采訪。這個溫主持倒是膽子大。”
他以為溫靜如是個廣撒網的主,私自上門拜訪采訪者,極少有節目組這麽幹。
這本是朋友間的私下吐槽。非常的不合适。
餘柯聽的皺眉,不露痕跡說:“有種可能就是節目開天窗了,他們等不到人,只能挨個上門拜訪。”
蘇淮峥意外的看了眼她,随後說:“有可能。”
說着開了手機,方楊在朋友圈發了張高中的照片,一場運動會後在操場的合照,他和沈迢迢都在裏面。
那時候他和沈迢迢還都不熟悉。
方楊的文案寫:轉眼就是十幾年。
餘柯一扭頭就看見了,有點驚訝,知道他和沈迢迢認識,但是不知道那麽久。幾乎是整個青春期的陪伴。
她從來不多嘴,即便所有人背後嘲笑她,她都裝作沒聽到過。
可是看見照片,她忍不住問了句:“原來你們都是一個班的?”
蘇淮峥看着照片沒擡頭,說:“方楊高中喜歡沈迢迢,整個年紀的人都知道。但是他不肯好好說話,非要到處說是沈迢迢喜歡他。所以他們兩個高中大學一直關系都很緊張。”
餘柯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喜歡的沈迢迢,是他兄弟喜歡的女生。
他突然說了句,我開始的時候,以為沈迢迢追我,是為了氣方楊……
餘柯想,男人,真的都是自以為是的動物。
她聽的心酸,心裏問,那我喜歡你,你又怎麽以為的呢?
蘇淮峥說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說:“今天先這樣吧,我要回那邊一趟。有什麽事你打電話通知我。”
餘柯應了聲,出他辦公室的時候,回頭看了眼,見他又掏出手機在看。
她知道,他又在看那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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