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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裴言澤望着獨坐在茶桌上的唐春,她的裙擺正随風搖曳,似是盛開在春日中的不知名小白花。
半響,他收回目光,舔了舔唇。
“嫂子,今晚鹵肉?”
裴嫂子點點頭:“是呀,雖前些日子吃鹵肉吃的有些膩乎,但不知怎麽的,現在又饞的不行。”
裴言澤嘴角微微上揚,沒吭聲。
很快,熊美玉就背着個小包袱趕了過來,因跑的急,嘴裏還喘着粗氣,臉頰更是紅彤彤的。
她來到唐春面前,小心翼翼問道:“唐娘子,今晚我可歇在你家嗎?”
熊美玉想多學點東西,免的自個鹵料沒做好,砸了唐娘子的招牌不說,也浪費這樣的好機會。
何況家中也沒什麽銀錢了,更因是女子的緣故,來買肉的客人也少了許些。
而鹵料是熊美玉最後的希望。
這事唐春做不了主,畢竟自個也是暫住在別人家中,她扭頭看向裴嫂子所在的位置,還未開口,便聽到裴嫂子十分熱情應許道。
“當然行了。”
唐春也點點頭,裴嫂子既然說行,那便是行。
這時間也不早了,三人也開始收拾茶水攤的桌椅,熊美玉也機靈,連忙背着小包袱加入其中。
此時夕陽已經透過層層的雲,将天地之間映得金燦燦,只是那暮光是柔軟的,瞧久了甚至有些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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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驢蹄聲緩緩貼近,何大驅趕着驢趕到茶水鋪前,臉上露出憨厚老實的笑意,在瞥見有一臉生的小娘子時,他微微愣住,卻也沒有多問。
裴言澤解開拴住黑美人的麻繩,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它的頸脖。
“嫂子,我先回去。”
裴嫂子揮手:“路上慢點。”
裴言澤餘光掃了一眼唐春,随即動作利索的翻坐在馬背上,他腰板挺直,雙腳踩在馬镫上,只是輕輕拉下缰繩,黑美兒就甩着尾巴,不急不慢的朝着辣頭村方向走去。
熊美玉指着何大的驢車喊道:“唐娘子,豬頭肉是擱這吧?”
唐春點點頭:“對。”
熊美玉自懂事後就幫阿爹打下手,這手勁大的狠,直接單手拎着那整顆豬頭放在驢車上。
這讓唐春羨慕極了。
三人收拾好東西後,便坐上了驢車。
唐春被夾在兩人中間,熊美玉則好奇探出腦袋打量幾眼裴嫂子,然後歪着腦袋笑盈盈的沖着裴嫂子問好。
就這般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唐春則時不時應和幾句。
随着茶水攤縮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廣闊的田野,只見田野之上好幾只麻雀正在玩耍着,時不時俯沖而下,又時不時竄到空中,歡快極了。
唐春感受微風輕撫着臉龐,嘴角不由自主揚起。
只是這美好的寧靜,在抵達辣頭村村口時就被打破了,只見不遠處圍滿一群人,時不時還傳來幾聲哭喊聲。
何大連忙拉緊缰繩,驢車也緩緩停下,他看着前方那匹熟悉的黑馬,連忙扭頭對着裴嫂子道。
“裴二哥在前面,好像是出了什麽事。”
話音剛落,裴嫂子直接從驢車上跳下來,急忙忙趕過去,唐春也跟着在後頭,生怕裴嫂子吃虧。
熊美玉也想跟過去,卻被何大喊住。
“你別去。”
熊美玉一臉疑惑看着這憨厚老實的男人,她怎麽就不能過去了?
何大解釋道:“這是辣頭村的事,你一個外人摻和進去不好。”
熊美玉立即明白過來,但卻不妨礙她瞧熱鬧。
被村民指指點點的裴言澤面無表情,他垂眸看着全身濕透的柳巧兒,眼眸中一片冷意。
不知為何,裴言澤覺得有些好笑。
前些年他在村裏,名聲可臭着很,小娘子見他都要繞着走,裴言澤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遇見碰瓷兒的。
這剛到村門口,那全身濕漉漉的柳巧兒就竄了出來,緊接着就是那張氏不知在哪冒出來,扯着他的褲腳,哭喊着說他同巧兒有什麽肌膚之親的話。
裴言澤不蠢,那心亮的同明鏡似的。
張氏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響,是打算把白的摸成黑的,讓她女兒賴上自個呢。
“裴二郎,我的巧兒可是黃花大閨女,如今同你有了肌膚之親,你就說這事怎麽辦吧!”
張氏将全身濕漉漉的柳巧兒護在身後,滿臉憤怒的看着正在安撫馬兒的裴言澤,想到她兒躺在床上的樣子,張氏就恨不得将這殺千刀的撕成碎片。
從城裏上工回來的村民們見到這一幕,也都紛紛停駐看怎麽個回事,何況也有不少眼紅者,也否管怎麽回事,就連忙開口喊道。
“我說裴二郎,你這當縮頭烏龜可不行呀。”
“我呸!”趕過來的裴嫂子也算聽個明白,她指着張氏罵道:“你信不信我撕爛你這張造謠的嘴,肌膚之親這種話你也編排的出來。”
張氏不服輸,她伸手指着旁邊的那條河:“我家巧兒方才不小心滑下去,是裴二郎過來救了她,雖說他是好心,可我巧兒的身子都……”
說到這裏,她就一臉悲痛欲絕,暗地裏卻狠狠的掐了一把身後的柳巧兒。
柳巧兒痛的差點喊出聲,可想到阿娘的交代,連忙捂着臉“嗚嗚嗚”的假哭了起來,嘴裏更是喊着。
“我不活了,方才還不如淹死算了。”
裴嫂子冷哼一聲,她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裴言澤,神情嚴肅的詢問道:“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說是真的,裴嫂子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可若是假的,她今個定要打的這張氏呼爹喊娘。
裴言澤神情淡淡:“我裴二郎能發什麽善心,會下馬去救人?”
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裴二郎是什麽人呢?
反正不是什麽好人。
裴嫂子得到答案後,便伸出手指着張氏罵道:“好你個賤婦,也不知哪裏來的臉,竟敢什麽髒水都往我裴家潑,你再胡言亂語一句,我就撕爛你這張嘴。”
被罵的張氏絲毫不懼,她眼眶通紅的喊着。
“你們也知曉裴二郎是怎樣的人,有什麽事他做不出來,再者說,哪位阿娘會舍得用自家女兒名聲去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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