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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春風輕撫,灑落在地面上的朝霞光芒潋滟。
裴言澤的目光緊随着那身着月白色襖裙的小娘子,他就這般肆無忌憚的瞧着。
既膽大妄為又侵略性極強。
唐春自是能察覺到裴言澤那灼熱的視線,她輕抿着唇,扭頭故作看別處的風景,心裏則暗罵一聲。
登徒子!
裴言澤走上前,對着驢車後打着瞌睡的嫂子道:“院子買好了,現在就可進去住。”
裴嫂子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開口:“花了多少?”
裴言澤語氣淡淡:“二十兩。”
這三個字讓裴嫂子瞬間覺得心裏頭堵得慌,二十兩原本是可省下來,若非那殺千刀的柳木匠,想到這她擡頭狠狠道。
“裴老二!這口氣可不能就這麽咽咯,待會你就去縣衙等柳阿叔,在縣老爺賣賣慘,讓那殺千刀的多挨幾棍子!”
見嫂子還這般精神,裴言澤嘴角上揚。
“行。”
因裴嫂子的傷勢,何大驅使着驢車又朝城內趕去,唐春并未跟着一起,今日茶水攤還得開,生意不能耽擱。
裴言澤上前将鹵豬頭肉與鹵汁等重物給搬進到後廚,又貼心将木桌全給搬出來,随即才垂下眸,才聲音低沉道。
“午時我來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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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這話總覺得不對味。
聽起來像是相公接自個的夫人似的。
唐春漲紅着小臉,語氣輕柔的婉拒道:“不用了,我自個回去。”
裴言澤嘴角上揚,他上前走了幾步,語氣帶着幾分笑意。
“知曉新買的院子在哪?”
唐春這才反應過來,辣頭村的院子已經燒沒了,如今是在郾城裏新買了院子,若回去也是回這新院子。
她抿着唇,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反駁道:“大不了我讓何大帶我過去。”
裴言澤眯了眯眼:“他午時不在城裏。”
唐春還想說些什麽,可擡頭對上裴言澤那深邃的眼眸時,有些略慫的閉上了嘴。
茶水攤上空的柳枝兒随風搖曳,正發出簌簌作響的聲。
兩人之間相隔并不遠,也不是很近。
只是那日光灑落在兩人身上,那高大的影子将被小小的影子吞噬的幹幹淨淨。
裴言澤突然開口。
“唐春。”
被叫名諱的唐春不解擡頭看去,卻見裴言澤神情嚴謹,那雙深邃的眼正緊緊的盯着自己。
她心頭不禁微微一顫。
“唐春。”裴言澤再次開口:“記住,是你先招惹我。”
唐春下意識的攥緊衣角,臉上很快就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她跌入裴言澤那如墨般深潭的目光中,任由自個沉淪。
“我知曉。”
在那夜取找裴言澤,便已經沒有回頭路。
如今唐春就是站在懸崖邊上,裴言澤是那手中的細繩,若賭贏,那就是救命稻草,若是賭輸,那就是勒着脖子的索命鬼。
裴言澤瞧小娘子明明膽小如鼷,卻故作淡然自若的模樣,忍不住低沉的笑出聲。
那笑聲帶着幾分愉悅,卻讓唐春小臉漲的通紅。
裴言澤不舍将目光從唐春身上挪開,他沒在說什麽,而是轉頭離去,裴言澤身形高大,身上散發的那種無形的壓迫,在人群中極其紮眼。
許久。
唐春才偷偷松口氣,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個會這般膽大包天。
“小娘子來壺熱茶。”
這時坐在外頭的客人吆喝聲打斷唐春的思緒,她連忙上前輕聲解釋。
“才開攤,熱茶還要些時辰才能好。”
聞言,想喝茶解渴的客人心情煩躁的嘀咕幾聲便起身離開,唐春也收斂收斂心神,開始忙碌起來。
燒熱水泡好茶,揉面烤酥餅,買過來豬頭肉放進裝滿鹵水中的瓦罐中加熱。
縱使沒有裴嫂子在,她也有條不紊的将所有事情都處理好。
而常來的熟客忍不住好奇問道。
“唐娘子,裴嫂子今個怎麽沒來?”
唐春想了想,便将昨夜發生的事情說出來,瞬間就引得在場所有人驚呼起來。
有人後怕道:“還好唐娘子跟裴嫂子福大命大沒事,若不然這郾城第一酥餅就吃不到了。”
唐春:……
郾城城東巷子口。
裴言澤安置好自家嫂子後,便朝着縣衙方向走去。
半路上卻遇見巡街得蔡捕頭。
蔡鋪頭看到裴言澤,連忙跟其身後,見四下無人,便才壓低聲調道:“裴大人,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偏僻的角落內,蔡鋪頭将這幾日所調查的結果都說了出來。
“從郾城朝京都的方向,有五個镖局皆是三皇子的人。”
裴言澤眉心微蹙:“繼續派人盯着。”
蔡捕頭點了點頭。
“那小的先告退。”
蔡鋪頭是裴言澤安插在郾城的明線,就連郾城的縣令宋大人都不知,這次回郾城,除了養傷歇息外,便是調查镖局之事。
前幾個月,郾城朝京都的路上發生幾十起命案,弄的人心惶惶,後所有的線索皆指向郾城镖局。
但讓裴言澤沒想到的是,镖局背後之人竟然是三皇子。
等蔡鋪頭走遠,伫立在原地的裴言澤才緩緩開口。
“将這消息告訴他。”
屋檐之上的某個陰暗角落傳來輕微的響動,似是在回應他的吩咐。
見時辰也不早,裴言澤便朝着府衙所在方向走去。
他走的慢,甚至不忘買三個肉包子填肚子,拳頭大小的肉包,被裴言澤三四口就給吞了。
這肉包子味道還行,肉多皮薄。
可裴言澤還是忍不住回想起那夜吃的糖三角,小小的,軟軟的,只是咬上一口,那滾燙的糖水就湧入嘴裏,甜的要人命。
他嘴角勾起,将餘下的肉包子解決完後,才加快腳步。
等裴言澤感到縣衙時,那柳木匠已經挨了板子關進了牢房,柳阿叔更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裴言澤。
“都叫你來早些了。”
站在柳阿叔身邊的村民,開口打抱不平道:“那柳木匠只是挨了幾板子,關兩個月就放出來,這叫什麽事。”
柳阿叔嘆口氣,只希望那柳木匠出來後能夠痛改前非,若不然辣頭村的村民怕是每日都要提心吊膽,懼怕這狗東西發癫半夜縱火。
裴言澤沒吭聲,只是陰沉着臉,讓人誤以為也在不滿縣老爺這番做法。
可事已成定局,只能算是柳木匠運氣好。
柳阿叔等人離開後,裴言澤站在原地許久,他擡頭看了眼縣衙門口那兩尊石獅子。
半響,裏面就走出來一名穿青色布衣的小厮,他低着頭小跑過來,然後恭恭敬敬道。
“我家大人說都已準備好,還請随小的來。”
說完,青衣小厮就在前面帶路,待将人帶至牢房門口,他才行禮離去。
這牢房外守着和裏面候着的獄卒全都換成裴言澤自個的人,這樣做事也方便許些。
郾城牢房關押的人極多,擁擠在一起所散發的氣味都極其難聞。
雖是白日,但牢房中光線極暗,哪怕兩側牆邊上的油燈增添幾分光亮,也依舊是陰恻恻,讓那些囚在鐵牢中的犯人看清來者是誰。
剛被丢進牢房的柳木匠正在竊喜,雖狠狠的挨上幾下板子,還要被關押兩個月,但卻躲開了那裴二郎的報複。
想到背叛自個的丁氏和那牙尖嘴利的小賤人。
柳木匠眼底露出一抹歹毒,等他出來,定要好好将其折磨,方才能洩恨。
就在這時,挂在牢門上的鎖被人打開。
柳木匠擡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拖拽着出牢房,這吓的柳木匠苦苦哀求道。
“衙役大人,衙役大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我沒做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我就放個火。”
無論柳木匠怎麽苦苦解釋,那拽着他胳膊的衙役像是沒聽見似的,直至來到一間房間裏,只是瞧一眼,柳木匠就差點吓暈過去。
房間每一牆壁上都挂着各型各式的刑具,而每一個刑具都能要他半條命。
柳木匠頭也不敢擡,在被松開的那瞬間,也不顧屁股處傳來的疼痛,直接撲騰一聲跪了下,沖着坐在太師椅的大人哐哐哐磕着腦袋。
他磕的實在,每一下都極重,很快額頭處就見了血。
“大人,小的不知哪裏得罪了大人。”柳木匠聲音顫抖的哀求着:“若是小的不懂規矩,也望大人多提點提點幾句。”
坐在太師椅上的裴言澤忍不住露出一絲冷笑,然後沖旁邊的人使了個顏色。
很快柳木匠就被人給綁在了椅子上,在綁好的那瞬間,柳木匠就因恐懼而吓的尿失禁。
裴言澤不由露出鄙夷的表情:“就這膽?”
熟悉的聲音讓柳木匠立馬擡起頭,在昏黃的燭火中,他看到裴言澤站在自己面前的那瞬間,以為是自個幻覺,嘴裏更是小聲嘀咕着。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麽會在這!”
“這是牢房!”
這讓柳木匠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立馬大喊道:“衙役大人們,快抓住這個人,這個人定是偷溜進來的。”
原以為房間內的那些衙役們會上前将裴言澤摁在地上,當讓柳木匠沒有想到的是,這些衙役們似是沒聽到他的話般,站在原地遲遲不動。
柳木匠就算是蠢也察覺到不對勁,他似是想到什麽,臉上立即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好你一個裴言澤,竟敢賄賂朝廷官差。”
在柳木匠看來,除了拿錢賄賂,裴言澤是不可能這般大搖大擺的站在自己面前。
“衙役大人們,只要你們放過我,此人出多少錢我出雙倍。”
柳木匠信心滿滿喊完這話後,卻驚恐的察覺到,伫立在周邊的獄卒無人回應他,甚至動都沒動。
這讓柳木匠徹徹底底慌了起來,眼底也露出恐懼的神情,最終只能苦苦哀求着。
“裴二郎,我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裴言澤向來是個心狠且不講道理的人,他緩緩走到旁側,從牆壁上取下一根長鞭,只一眼便嫌棄的丢棄在地上。
“放過你?”裴言澤聲音淡淡:“為何放過你?”
柳木匠已經吓的是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我賠你銀錢,好不好,我加倍賠。”
環顧四周的裴言澤并未找到滿意的刑具,他同站在暗處的人低聲說了幾句後,才走到旁邊的太師椅坐下來。
在這一刻,柳木匠才驚覺裴言澤并非是村民口中的流氓痞子,沒有流氓能夠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縣衙的牢房裏,更沒有哪個痞子能夠指揮獄卒辦事。
柳木匠瘋狂掙紮着,頸脖處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他幾乎是鼻涕眼淚都湧了出來,在那絕望的嘶喊着。
“裴二郎,我真的錯了!你就放過我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可裴言澤卻不為所動,他給過柳木匠一次機會,這第二次機會是不可能給的。
裴言澤要的刑具很快就被送了過來,那是一排排銀針,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皆有。
在參軍殺敵立功名時,他學會很多東西。
用刑就是其中之一。
裴言澤示意讓人摁住柳木匠的手,另外一人則将銀針慢慢的鑽入柳木匠的指甲蓋中,每根指甲蓋幾乎插入十根左右,然後再捏住所有針頭用力向上撬開,那指甲蓋立即就掉落下來,露出血肉模糊的肉。
整個過程,柳木匠痛的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這十指連心,在能忍的人都遭不住,更何況撬掉所有指甲,那也算不上什麽致命傷。
裴言澤翹着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單手撐着下巴就這樣靜靜的看着。
等左手血肉模糊後,柳木匠就開始咒罵着。
“裴言澤你不得好死,我當時就應該多倒些火油,最好能将你嫂子活生生的燒死。”
可裴言澤只是神情淡淡道:“還有一只手,繼續。”
随着一根根銀針鑽入指甲蓋內,柳木匠再次哀嚎起來,直至喊到聲音嘶啞,這種酷刑也沒有結束。
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柳木匠開始悔恨,自個為什麽要招惹裴言澤。
可他心中再如何悔恨也晚了。
在柳木匠明明知曉有人在房屋內,還依舊倒火油縱火的那一刻,他在裴言澤心中就是個死人。
整個過程,裴言澤只是一個旁觀者,直至柳木匠咽了氣,他才緩緩開口。
“什麽時辰了?”
“回大人,快到午時。”
裴言澤站起身,他伸手撣了撣衣袖處的灰燼:“收拾幹淨些。”
在走出牢房外,裴言澤站在刺眼的陽光下,他斜眯着眼,在适應這亮眼的光後才慢慢的朝着城門口方向走去。
茶水攤內。
唐春疲倦的打着哈欠,一夜未眠的她累的不行,在最後一名客人離開後,唐春收拾好後,索性就坐在那陽光底下。
她單手撐着腦袋,本打算歇息片刻,不想那日頭曬在身上暖洋洋的,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風暖雲淡,空氣中彌散着春草的氣息。
清香又帶着幾分醺酣。
唐春似是夢見兒時同阿爹阿娘春游的場景,阿娘抱着她溫柔的笑着,阿爹則坐在旁側,用着那楊柳兒編制小小的花冠,寵溺的将其帶在她的頭上,并輕輕刮了刮鼻尖。
“我兒比春日的百花還要好看,這日後也不知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等裴言澤趕到茶水攤,便瞧見那小娘子正沐浴在陽光下小憩着,嘴角正微微上揚,應是做了個好夢。
他伫立在原地遲遲不敢上前,生怕驚擾小娘子的美夢,可目光卻貪婪的注視這一幕。
小娘子本就膚白,手腕一下的肌膚在陽光下更似是一塊美玉。那雙頰處被曬的有些發紅,粉粉的似是那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許是裴言澤的目光太過灼熱,睡夢的唐春微微蹙着眉,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也消失殆盡。
在被驚喜的瞬間,她手下一松,腦袋猛的朝桌面磕去。
預想的疼痛并未襲來,唐春有些懵懂的睜開眼,這才察覺自己的腦袋是磕在裴言澤的手背處。
許是剛睡醒的緣故,她聲音嬌軟的不像話。
“裴二哥?”
裴言澤眼神微暗,他在收手故作不小心,觸碰到那有些發燙且嫩滑的臉頰。
在那瞬間,唐春也猛的驚醒過來。
裴言澤大拇指用力碾了碾手指的指腹,他望着小娘子那粉色的唇。
“嗯,來接你回去。”
他的目光太有攻略性,唐春垂眸起身,努力将其忽略,并小聲詢問道。
“裴二哥可否幫我搬下桌椅。”
裴言澤聲音低沉:“嗯。”
因有裴言澤的幫忙,茶水攤收拾的很快。
唐春今個做的酥餅還要買的鹵豬頭肉全都賣光,她想着午時過後也沒什麽客人,索性便關了茶水攤落了鎖。
兩人一前一後朝着城門口走去。
裴言澤用餘光瞥着腳步的影子,直至進了城,他才停下腳步。
“餓了嗎?”
唐春搖搖頭,可肚子卻傳來“咕咕”的叫聲。
裴言澤沒說話,只是居高臨下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唐春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只能開口說實話。
“餓!”
裴言澤:“想吃什麽?”
唐春垂下眼眸,聲音嗡嗡道:“什麽都行。”
裴言澤沒在開口詢問,轉身在前面帶路,他走的快,唐春有些賣力的在後面跟着。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略有些偏僻的巷子口,一股濃濃的香氣則從那巷子後湧了出來。
順着香氣走入巷子,才發現立巷子不遠處擺有做吃食的小攤,那攤子的主人是對兩口子,男人在那收拾客人吃剩下的碗筷,女子在那忙的切菜。
許是兩人來的晚,攤上也沒人。
裴言澤上前:“跟以前老樣子。”
話音落後便随意尋個地方坐着,唐春猶豫半響,也只好坐在裴言澤對面,不一會一鍋殺豬菜就被端了上來。
這殺豬菜并非郾城特色,但只有這家做的是最好吃。
因殺豬菜過于特殊,有人極愛,有人看一眼就搖頭。
唐春便是後者。
那怕鍋子裏頭有放開胃的酸菜跟切成薄片的花腩肉,可瞥見擺放上面那一塊一塊紅色的血腸,就徹底沒了胃口。
明明肚子餓的難受,卻一筷子都沒動。
裴言澤并未理會唐春,只是埋頭開吃,滿滿一鍋子的殺豬菜很快就見底了。
不知為何,唐春心裏頭有些不舒服。
可她卻依舊是犟着,沒吭聲。
等吃完,裴言澤付了銀錢就起身走人,唐春也只好跟着,賣殺豬菜得那對夫人忍不住湊在一起嘀咕着。
“這兩口怕不是鬧矛盾了。”
“錯不了,定是鬧矛盾了。”
裴言澤板着張臉,他帶着唐春直接來到城東巷子口,朝裏走到轉彎口的第三戶就是新買的院子。
唐春大氣都不敢出,乖乖的站在旁側。
裴言澤伸手用力拍了拍門,門很快就被人從裏頭打開,那是五官圓潤的婆子,在看到唐春,連忙笑眯眯道。
“這是少夫人吧。”
唐春連忙擺手:“不是,你喚我唐娘子就好。”
裴言澤陰沉着臉,大步走進院子,很快就沒了蹤影,而唐春低着頭,不知自個做錯了什麽,心裏雖感到委屈,但臉上還是露出淺淺的笑意。
“你就是唐娘子!”
這錢婆子蹭在大戶人家伺候過的人,為人老實又忠厚,也沒什麽心眼子,她笑眯眯開口道。
“今個裴大夫人還同我念叨你,對了,唐娘子喚我錢婆子就行。”
唐春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錢婆子應是裴言澤找來照顧裴嫂子的。
等她随錢婆子進了院子,目光很快就被院中那開滿槐花的大槐樹給深深的吸引住。
錢婆子随着她的視線看去:“眼下正是開花的季節,明日打些槐花下來可做槐花餅吃可行?”
唐春下意識:“那要多加蜜糖。”
每次做槐花餅,她最愛放多些蜜糖。
“唐春。”裴言澤突然出現,他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并冷聲道:“過來。”
唐春有些錯愕的看向裴言澤,那雙漂亮的杏眼眨了眨,猶豫半響,她有些不情不願的跟過去。
直至跟裴言澤的步伐來到廚房,在看到桌上那一碗冒着熱氣的湯面時,唐春整個人徹底愣住。
裴言澤目光盯着眼前的小娘子,一字一字道。
“同我一起別犟着,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想做什麽便不做,我又不會吃了你。”
裴言澤方才是氣,氣唐春怕自個。
可氣還沒消呢!又恨自個會吓跑到這膽小如鼠的小娘子!
裴二哥從來不是什麽好人,之所以解決柳木匠,是擔心柳木匠出來後魚死網破,不如斬草除根。
很肥的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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