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戲精(已修)

戲精(已修)

好個突厥可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阿史那奎平時裏高傲的不可一世,如今竟然淪為了一個賣笑的。

而且賣笑的對象還是秦蓁蓁。

劉子佩只覺得心中莫名燃起了一股邪火,星星點點,足以燎原。

不過,劉子佩明面上的身份是秦蓁蓁的房中人,還是個地位低微商賈之子。

礙于身份,劉子佩是沒有資格說話的。

“大皇子真乃熱心腸……”秦蓁蓁讪笑着答複道:“若是蓁蓁下次出游,必定會提前知會大皇子一聲,好讓大皇子有所準備。”

說說場面話,順便和一把稀泥,把話題就此揭過就行了。

至于出游……

就她現在這個身體狀況,胸口頂着一個差點沒透心涼的箭窟窿,多走兩步路都喘的不行,出游更是得等到猴年馬月。

但這話聽到劉子佩的耳朵裏,似乎就變了味兒。

劉子佩覺得自己此時的心境有些微妙。

就像是有人突然往黑漆漆的中藥湯裏加了一把甘草,入口滿是濃郁的苦澀,但又夾雜着隐隐約約的一絲回甘。

秦蓁蓁光顧着應付阿史那奎,自然沒有察覺到身旁面無表情的劉子佩,內心正上演着一場跌宕起伏的大戲。

“如此甚好……”阿史那奎看了看外面的日頭,也覺得天色不早了,正準備起身告辭,卻聽着劉子佩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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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咳嗽聲撕心裂肺,一下子就打破了室內的安靜。

劉子佩臉色通紅,雙目充血,咳的上氣不接下氣,咳得聲聲發自肺腑,還帶着內心對于阿史那奎的強烈譴責。

“……”

阿史那奎旁的不知道,但是據他的了解,這位的身子可是健康的很,完全不像是表面上展現出來的身嬌體弱。

“劉子佩!”

秦蓁蓁看見他因為劇烈的咳嗽彎下腰,佝偻成一團。

她心中焦灼,也顧不得阿史那奎這一邊了,忙朝劉子佩走去。

“熏風!快去傳胡太醫!”秦蓁蓁一邊替劉子佩拍着背順氣,一邊對外頭候命的熏風喊道。

“咳咳咳……”不過她的傷勢還沒痊愈,聲音一大,自己也拉扯到了傷口。

“蓁蓁……”劉子佩半垂着眼簾,面色如同三月裏的桃花般豔麗。

“眼下突厥皇子還在這裏,你這樣未免有失妥當……”話雖這麽說,可是劉子佩軟軟的靠在秦蓁蓁的懷裏,絲毫沒有要從溫柔鄉中起來的意思。

“不知這位可是……”阿史那奎名嘴角抽搐了一下,略有些尴尬的問道。

眼前這位的性子還真是越發令人捉摸不透了。

若是說劉子佩和秦蓁蓁只是做戲,那未免也太投入了些。

“這是……”秦蓁蓁為劉子佩拍後背順氣兒的手一頓,似乎自己也在糾結該用什麽稱呼來形容劉子佩的身份。

“大皇子過慮了,我只是小姐房中一個普普通通伺候的人罷了。”劉子佩輕喘了幾口氣,細聲說道。

胡扯!有哪個普普通通伺候的人,能夠正大光明的躺在自家主子懷裏的?!

還有,什麽叫做他過慮了?

他過慮什麽了?

阿史那奎覺得自己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

所幸熏風已經帶着胡太醫匆匆趕來了,倒是化解了一些室內的暗流湧動。

胡太醫将手搭在劉子佩的腕上,皺着兩條花白的眉毛沉思了許久,才捋了捋胡子道:“劉公子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本就虛弱,又一時急火攻心,才會咳嗽不止……”

“急火攻心?”秦蓁蓁一臉詫異。

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就急火攻心了?

劉子佩靠在秦蓁蓁的手臂上,低低的垂着頭,秦蓁蓁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

他本就瘦弱,整個人都因為方才劇烈的咳嗽而輕顫着,看起來惹人憐愛的很。

“秦小姐,本王的營帳中有上好的補藥,不如本王派人送過來?”

阿史那奎覺得自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以前怎麽沒覺得劉子佩那麽能做戲呢?

同時,他也覺得秦祿老狐貍的女兒,着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精明。

那太醫只怕也察覺到了劉子佩實際上并沒有什麽毛病,只是裝病,才說他身體事實上并無大礙。

但劉子佩畢竟是秦蓁蓁的房中人,若是就那麽直白的說出他裝病,難免落了秦蓁蓁和劉子佩面子。

這太醫活了那麽久,自然明白一些彎彎繞繞,精明的很。所以才尋了個“急火攻心”的說法兒蒙混過去。

不過這是在秦蓁蓁面前,阿史那奎也不可能和劉子佩表現的太過熟絡,更不可能直接質問劉子佩到底想要幹嘛。

“秦小姐,既然本王的歉禮已經送到,那本王就先行告辭了。”阿史那奎覺得自己的心髒受到了刺激。

他堂堂一個草原男兒,實在看不慣劉子佩這副樣子!

“望大皇子原諒蓁蓁招待不周,蓁蓁在此恭送大皇子。”秦蓁蓁起身欲朝阿史那奎行禮。

阿史那奎揮了揮手。

“秦小姐是貴客,不必多禮,以後我們還要彼此相互關照。”

他邊說着,邊大步走出營帳。

“哦,對了。”阿史那奎把即将跨出營帳的半只腳收了回來。

“那狼皮毛色水滑,顏色極其罕見,秦小姐何不命人制成披風?”

“秦小姐姿容豔麗,冬日裏披上它必定能引得無數王侯将相折腰拜倒……”阿史那奎面色輕佻,似笑非笑。

他也不等秦蓁蓁回複,就自顧自的走出了營帳。

“咳咳咳咳咳咳……”

果不其然,阿史那奎話音未落,室內便傳來了劉子佩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其勢頭較之先前的甚至還要更加猛烈幾分。

“子佩!”

隐約傳來秦蓁蓁的驚呼聲,還混雜着胡太醫的聲音,營帳中頓時亂做一團。

他總算是成功的惡心到了劉子佩一把。

阿史那奎長舒一口氣,心情一掃這幾天的陰郁,終于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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