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聯姻(已修)

聯姻(已修)

“還真是阿史那奎的請帖……”秦蓁蓁喃喃自語道。

劉子佩執棋的手一滞,微微蹙了蹙眉。

阿史那奎并不是一個貪慕美色的人,況且他生平最厭惡漢人,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接近秦蓁蓁。

難道突厥真如他所猜測的那般,準備從秦蓁蓁身上下手,讓突厥和朝廷永結秦晉之好?

劉子佩如此一想,手中的棋子捏的愈發緊了。

“突厥大皇子說騰格裏有個地方,頗為難得的有個極大的湖泊,被突厥人成為聖湖,他約我一同去。”秦蓁蓁也不掩飾,直接就對劉子佩說了。

反正劉子佩就算現在不知道,以後還是會知道的,還不如現在就由自己之口告訴他。

“你……你要去嗎”

劉子佩低頭看着棋盤,沒有去看秦蓁蓁的臉。

“唔……”秦蓁蓁支着腦袋想了好半晌,眼瞅着劉子佩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僵,手中那顆棋子更是久久不曾落下。

她再也繃不住臉,“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笑道:“我的身子尚未痊愈,經不起舟車勞頓,自然是不去的。”

“你若是想去就去,不必顧忌我……”

“我”字尚未完全出聲,劉子佩就閉上了嘴。

顧忌他什麽?劉子佩心中有些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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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這話說的,倒像是他不讓秦蓁蓁去的。

自己這幾日,委實太過沉迷于這種近乎于自我麻痹的虛幻溫情之中了。

可這溫情,就像在缥缈月色下歌唱的海妖,即便海上的船客知道靠近就是死亡,也義無反顧的前往。

簡直就像是罂粟般,令人不自覺的沉淪。

劉子佩後一句話說的極輕,秦蓁蓁離他有段距離,聽的并不是非常清楚。她只以為劉子佩是擔心她的傷勢,微微笑了笑也就不再說話了。

“對了,染月最近怎麽樣了?”秦蓁蓁突然想起來,一連朝熏風問了兩個問題:“最近誰負責照顧她?”

“回小姐的話,染月的傷勢恢複的極好,但是有支箭傷到了她的腿,因此還不能下地,現在是……”

熏風頓了頓,似乎是有些羞怯。

“現在是秦總管在照顧她。”

“秦月白?等等,他們是什麽時候……”秦蓁蓁瞪圓了一雙杏眸。

太失敗了,她和染月關系如此親密,居然都不知道染月已經有意中人了。

秦蓁蓁的心中湧上了一種極為微妙的感受,就感覺養了多年的好白菜被豬拱了。

——雖然那頭“豬”各方面的條件的确不錯。

“也不是如此……是秦總管主動要求去照顧染月姑娘的,染月姑娘之前并不知情。”熏風悄聲道。

“哦?”秦蓁蓁一愣,随後神态暧昧的眨了眨眼。

好個秦月白,平時看上去斯斯文文正正經經的樣子,沒想到卻偷偷暗戀她身邊的貼身大婢女。

她就說呢,秦月白身為父親的護衛兼職秦府的大總管,也算的上是日理萬機了,卻唯獨對于自己這邊的事情,上心的有點過頭了

原來這都是沾了染月的光啊。

秦蓁蓁摸摸下巴,不懷好意的笑了。

這個八卦的內容,她喜歡。

“小姐,秦總管有要事求見。”簾外的侍女輕聲通報道。

真是說什麽來什麽。

“讓他進來。”秦蓁蓁頗為壞心眼的說道。

還說是什麽“要事”呢,難道是過來問自己如何讨染月開心的?

還是……終于按耐不住準備直接來提親了?

一瞬間,秦蓁蓁的大腦以突破天際的速度轉着,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八卦念頭。

秦月白已經走到了營帳的簾外,透過狹小的縫隙隐約可見一雙黑色的靴子。只是他的步子似乎頗為猶豫,并沒有像往常那般爽利輕快。

秦月白得了召喚在營帳外依舊略帶不安的踱着步子,遲遲不敢進入。

他的面色凝重,還帶着一絲憂慮。

“秦總管,為何還不進來?”秦蓁蓁在裏頭問道。

秦月白腳步一滞,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終于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走進了營帳。

“秦總管,沒想到啊……”

秦月白心中憂慮,哪知剛一進賬就受到了秦蓁蓁的調笑。

“……不知小姐指的是?”秦月白面色一滞,心中莫名。

難道秦蓁蓁已經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

不應該啊!若是秦蓁蓁知道自己前來的目的,當場大哭鬧一場都是不為過的,又怎麽可能還會笑的這麽開心?

“難道你不是來問我怎麽追求染月的嗎?”秦蓁蓁一語驚人。

……什麽玩意兒?

秦月白愕然。

“你也不用表現的那麽緊張”秦蓁蓁看着平時機靈俊朗的秦月白,此時卻木愣愣的跟個呆頭鵝似的,不由覺得好笑。

“我一出生時,你就跟在了父親的身邊。雖然你也長不了我多少歲,可性子卻比我老道成熟的多。”

“你若是來向我讨教追求染月的方式……或是提親,那我肯定會全力以赴的幫你呀!”

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麽呀?

“不……小姐,你誤會了,屬下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告。”

秦蓁蓁每多說一句話,秦月白的耳根子就越加鮮豔一分,他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要打斷秦蓁蓁說的話,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還是選擇了乖乖把話聽完。

“嗯?”難道是她誤會了不成?

秦蓁蓁臉上微微泛紅,如同一只成熟的桃子。

不知道咬一口,是否會和桃子一樣甜美多汁……坐在她身旁的劉子佩盯着秦蓁蓁嬌豔的側顏有些失神。

這樣鮮活的她,是劉子佩從小就未曾見過的類型。

因為特殊的身世,劉子佩很少與外界的人又接觸。而在他幼小無助的童年,難得接觸到的人都活的小心翼翼,平日裏更是連半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秦蓁蓁就就宛如冬日裏的縷陽光,透過猙獰畸形的枯枝,照射在大雪剛剛停止的厚厚雪地上。

讓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人還可以活成這般肆意鮮活的樣子。

他看着秦蓁蓁羞澀窘迫的樣子,不由自主的微微笑了起來,連帶着周身清冷氣質都融化了許多。

“小姐……”秦月白皺起了兩道英挺的劍眉,有些欲言又止。

“女帝回複了老爺的密報……說是……”

秦月白閉上眼,似乎是心有不忍,但傳達消息是秦祿交給他的任務,秦月白又不能不說。

“女帝在奏折中下了口谕,要讓您和突厥聯姻。”

話音未落,只聽“嘩啦嘩啦”一陣細小物件墜落的嘈雜聲響,二人本能的向聲源看去。

只見劉子佩面前那盤錯綜複雜的棋,已經變成了散落一地的白棋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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