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撞破
撞破
連莺雖然脾氣好,但總歸是個女人,女人吃起醋來就是毫無道理。
盡管秦嶼一直在避開與白娴的近距離接觸;盡管在別人看來他是單身,白娴的做法雖然會惹人閑話但卻無可指摘。
但這才是讓連莺真正感到生氣的地方——在別人看來他們的行為都挑不出大毛病,反而是連莺無端端發起脾氣來倒是有點奇怪了。
憋屈!
連莺無處撒氣只好把氣全撒到秦嶼身上了,整整一上午沒給過他一個笑臉。
秦嶼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為什麽突然就不開心了,再一細想便知道她應該是看到早上白娴來找他那一幕了。
會指導白娴實屬無奈,他本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問答,卻不想她另有企圖。料想她也不是真心想要得到指教,他便冷冷地說了她一句轉身離開。
然後就被連莺看見了。
秦嶼在煩惱不知道該怎麽把人哄回來之餘,又有些連莺為他吃醋的暗爽。
但連莺不理他的時間一長,他就不太爽了。
雖說兩人在同一個劇組拍戲,但是兩人的對手戲一只手都數得過來,更別說親密戲了,再怎麽說一個公主和一個外男都不可能有親密戲。兩人又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情,連着兩天連連莺的小手都沒摸過的秦嶼都快瘋了。
像一個大病初愈的人,想吃香喝辣想瘋了,可偏偏醫生說要吃清淡點。雖然這個比喻一點兒都不恰當,但秦嶼現在的狀态也比這好不了多少。
平時兩人也只能趁空閑時間發發微信,偶爾打個電話通個視頻,明明在同一個劇組,卻跟異地戀似的。
更糟糕的是他把人給惹不高興了。
連莺連話都不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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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夠令他撓心抓肺的。
其實連莺早在他着急發消息給她解釋的時候氣已經消了一大半了,到底錯不在他。剩下的一點氣她是氣自己。
她好像太小氣了點。她氣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醋意,氣自己還不足以跟秦嶼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
連莺自覺在認識秦嶼之前,自己的情緒波動沒有那麽大,更沒想到她還有這麽無理取鬧的一面。
秦嶼……
她好像越陷越深了……
再也想不起來答應跟他在一起時還預想着以後會分開的場景。
連莺生氣了兩天的結果就是觸底反彈。
第三天秦嶼終于忍不住了,找了一個時機把連莺帶到攝影棚一個沒人會經過的角落。
腰被秦嶼的一雙手環住,連莺逃也不得,羞赧的同時還有一絲怕會被人發現的緊張。
她用手推了推秦嶼的肩膀,那力道對秦嶼來說微不足道。
連莺微微蹙眉,小聲說:“你放開呀,被人發現怎麽辦?”
秦嶼卻不動,反而收緊雙臂,勾唇看她,“不會的。”
連莺還要開口,卻不料秦嶼俯身親了親她的耳垂,與她對視,“還生氣嗎?”
許是她已經上好了妝的緣故,他才選了耳朵,這樣一個更令她羞紅了臉的部位。
于是惱羞成怒之下,連莺口不擇言:“你,你好大的膽子!”
秦嶼一愣,似是未料到她會說這話,但很快,他又笑起來,眼中的揶揄藏也藏不住。
他湊到連莺的耳邊,輕聲開口:“是臣逾矩了。”
連莺咬唇,一邊是自己的心跳如雷,一邊是他的低聲細語。
“可臣日日夜夜,沒有一分一秒不想着公主如月般皎潔的容顏。想來公主或許也對臣有着同樣的思念。”
戲精。
連莺擡眼瞪他,眼神似有不滿,開口卻道:“本公主倒是見你與父王身邊的一個小宮娥走得很近。”
卻沒否認她也一樣在想他。
秦嶼嘴角含笑,擡起一只手扶住連莺的後頸,兩人四目相對,其間有綿綿情意流轉。
“公主可是誤會臣了。臣對您的心意,就如同那皎月般明亮,不曾有過旁的心思。公主這般耀眼,天上的星辰都失去了光亮,臣是一顆也不曾見過,也不想見。”
連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願意陪他玩這幼稚的角色扮演,但她卻依然配合下去,不曾察覺心間甜蜜。
“花言巧語。”連莺輕哼。
“只要公主愛聽,臣就是說上一日、一周、一月、一年,甚至一輩子,都不會感到疲倦。”
哪裏學來的這麽多情話。
連莺的耳朵都紅透了,再聽下去就受不住了。
“好了,不生你氣了。”說罷又伸手推推他,“該走了。”
秦嶼終于得償所願,微笑着執起連莺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謝公主。”
連莺走出電梯門的時候,聽到了一對男女的調笑聲。
本不想多事,也不希望出現碰面後的尴尬,連莺便在拐角處等了等,卻沒想到聽到一道女聲:“那我下次再向你請教哦,章、老、師。”
連莺心中一凜,他們劇組的人都稱章孝廉前輩為章老師。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牆角,探頭看去。
只見一個身形酷似章孝廉前輩的男人背對着她的方向,相對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女人的臉,只見得到幾縷長發。
不知那男人低聲說了什麽,女人又輕聲笑起來,帶着媚意。
女人似乎擡起手在男人胸前有什麽動作,下一秒卻見男人大手一伸就把女人攬進懷裏,一低頭便吻住了女人的唇。
兩人動作間,連莺看清了女人的臉——
是白娴!
那章老師果然是……
連莺捂住狂跳的心口,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一個多麽驚人的秘密。
如果她被發現知道這個秘密的話……
“我真的該走了。”章孝廉對白娴說。
連莺被他的話吓得汗毛直立,只要章孝廉一轉身,她就會立刻被兩人發現。
便不敢再多瞧,立刻直起身,踮着腳尖輕手輕腳地往另一條過道走去。
好在酒店的走廊上都鋪了厚厚的地毯,連莺離開得悄無聲息。
直到電梯門上顯示的數字為“-1”,連莺放了一半的心,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依然驚魂不定,連莺走到床邊,把頭埋在枕頭裏,腦海中章孝廉和白娴接吻的畫面和章太太的笑臉不斷交織重播。
心上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透不過氣。
顧家好男人章孝廉?
演技可真好。
微.信電話的提示音打破了她的胡思亂想,連莺側過頭,解放了被枕頭捂住的口鼻,大口喘着氣。
她拿起手機看,是秦嶼給她發了視頻邀請。
連莺按下了接聽鍵。
秦嶼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着水,似乎剛剛洗完澡。
“回來了?”秦嶼問。
他似乎還沒能發現她的不對勁。
“嗯。”連莺悶悶地回了一聲。
秦嶼用毛巾擦着頭發,回了一句:“累了?”
連莺突然很想抱抱他。
“我想見你。”
秦嶼停下動作,終于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他放柔聲線,“怎麽了?”
連莺頭枕着枕頭,小幅度地搖了搖。
見她一副低落的樣子,不知是在哪裏受了挫敗,眉眼低垂,可憐兮兮的,秦嶼心中就升起一股心疼。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找你。”
連莺沒來得及阻止,秦嶼便挂了視頻。
她騰地坐了起來,這可不行,萬一他們也被發現了怎麽辦?
【連莺:別過來了,我沒事。】
【連莺:真的,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連發了幾條消息給秦嶼,卻都沒有得到回應,打電話也沒人接。
連莺心中懊惱,又撲進了枕頭裏。
很快,敲門聲響起,連莺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門邊,匆匆往貓眼裏看了一眼,果然是秦嶼!
她趕緊把門打開讓秦嶼進來,做賊心虛地往門外望了兩眼,又快速把門關上。
見她緊張的樣子,秦嶼不由覺得好笑。
“放心,沒人。”
秦嶼伸手攬過她,下巴親昵地在她額角蹭了蹭,問道:“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連莺也伸手回抱他,把頭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才慢慢地落了下來。
秦嶼輕撫着她的頭發安慰她。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才分開,秦嶼把她拉到床邊坐下,牽着她的手又問了一遍,“發生什麽事了?”
連莺張了嘴,卻欲言又止。
最後下定了決心,開口道:“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見,章孝廉和白娴在接吻……”
秦嶼皺起眉頭,“你沒被他們發現吧?”
他擔心他們會對連莺做出什麽事來。
連莺搖頭。
她擡頭看向秦嶼的眼睛,那雙深深吸引着她的眼睛。
“他和他太太感情不是很好嗎?可,為什麽……”連莺說這句話的時候,有着深深的不解。
明明她前幾天還羨慕着他們。
秦嶼抿着嘴,一時無話。
他也沒想到章孝廉會做出這種事。
秦嶼抱過連莺,沒有對章孝廉和白娴的事做評價。
章孝廉出軌是事實,白娴跟有婦之夫勾搭也是事實。
兩人心中都不平靜,畢竟見過章孝廉和太太孩子的相處,誰能一下子接受章孝廉出軌的事?
良久,秦嶼才開口道:“連莺,我不能說別人怎樣,但我能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連莺從他懷裏擡頭,跟他對視,想要從他的眼中探究他說的話是否真摯。
秦嶼坦蕩地任她看,讓她看到自己的真心。
連莺盯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從秦嶼的懷中離開,輕蹙眉頭。
“你之前跟白娴還……”
“我冤枉!”秦嶼打斷她的話,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生怕連莺又生一回氣。
連莺見他這副樣子,終于“噗”地一聲笑了,本來也是在逗他。
秦嶼何嘗不知,放下手,也跟着笑了起來。
連莺看着他,眼波潋滟,秦嶼突然覺得她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沒等他細想,連莺主動地勾上他的脖子親吻着他的唇。
秦嶼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回抱她。
房間內開着冷氣,氣氛卻不斷升溫。
像春暖花開,像情到濃時,一切就自然地發生了。
夜,還長。
悄悄地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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