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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孟晚被男人擁在懷裏,靠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随着他呼吸的起伏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動。
害怕失去……她?
大概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得了情話,尤其是這種不經意間,帶着難得的脆弱的情話,令她心頭一軟。
以至于再度開口之時,聲音都帶着分不自覺的軟了幾分:“你……你是蹲傻了吧。”
男人嗓音裏含着低低的笑,“我說的是真的。”
“你不信我?”
孟晚哼哼唧唧:“當然……不信。”
話音剛落,傅廷深就放開了她。
一陣莫名的空虛席卷而來,孟晚卻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傅廷深那張五官俊挺、輪廓分明的臉突然靠近自己,低啞嗓音從男人唇間溢出,仿佛威逼利誘般:“那你要怎麽才肯相信我,嗯?”
太近了。
孟晚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仿佛只要動一動嘴唇兩個人就能吻上。
她抿着唇低了低頭,努力拉開一點距離,妥協般說道:“行了我相信還不行嗎……”
傅廷深看她這副無奈妥協的樣子,無聲地笑了笑,卻沒有放開她,而是說:“晚上是傅家的家宴,我缺一個女伴。”
孟晚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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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是要見他家人?
她除了和傅夫人有過交集,對傅廷深的父親一無所知,更何況……這是不是也太快了點?
傅廷深似乎是看穿她的心意般,安慰道:“別想太多,就只是一個宴會。”
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現在兩個人距離太近了,于是孟晚說:“你先放開我……我這樣沒法思考。”
傅廷深依言放開她。
然而他還沒退遠,孟晚就避之不及一般打算逃回屋內。只可惜傅廷深動作比她更快,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傅廷深當時只想要抓住她,而剛好指尖碰指尖,一個情急之下,男人指尖順勢勾過孟晚指尖扣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十指相扣。
孟晚那些小心思被傅廷深當即看穿,而他也再沒有給孟晚反悔的餘地,扣着女人的手就往下走。
傅廷深根本是有備而來。
先是帶她去Hermes讓人拿出了一件高定禮服,再是帶她去做了發型。當她出現在傅家宅子裏的時候,一襲灰青色挂肩露背的拖地禮服裙,蜜糖色長發被高高挽起,宛如真正的名媛大小姐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雖然她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在看她,還是看傅廷深。
男人灼熱寬厚的掌心虛虛地摟在她腰間,很自然地感受到了她身體傳來微微的顫抖。
他面上如常,卻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問了句:“緊張了?”
“沒有。”孟晚否認道,“就是沒想到你們家家宴……能有這麽多人。”
每年舉行一次家宴是傅家的習慣,一來是為了籠絡各家的關系,結識一些新的人脈,二來也是方便各家生意上的往來。
男人今日一襲燕尾服,優雅如斯,自然不免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而傅廷深一直以來在家宴上露面,從來都只是獨自一人,從未見他帶什麽女伴出現過,難免有人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有一位上了年紀卻仍然保養得當的男人朝他們走來,對着傅廷深道:“傅總這麽多年參加家宴,都是一個人,今天倒是稀奇。”
“這位是……?”
而男人身邊還有個女人,看着年輕嬌俏,大約是他的女兒。富家千金難免心高氣高,見了孟晚這個陌生面孔有些不屑,道:“傅總身邊的這位小姐看着很眼生啊,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孟晚還未開口,傅廷深便先替她開口道:“她姓孟。”
“是我在追求她。”
傅廷深搭在她腰間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些,無論言語還是動作冥,都是很明顯的在護她。
而那位千金小姐聽到這話,狀似不經意般說道:“孟?似乎沒聽到過哪家姓孟的啊。”
“不過多年前倒是有一個孟家,但好早以前就破産了吧,聽說他們有個女兒被他們扔在了國內。”
女人看到孟晚明顯不太好看的臉色,輕掩了掩唇:“哎呀,不會這麽巧吧,被我說中啦?”
女人父親這才呵斥道:“小怡,不許這麽沒有禮貌。”
頓了頓,他又道:“希望傅總不要介意,小怡她一直都仰慕傅總您,這出言才有些……”
“是麽?”傅廷深扯出一抹極淡的笑,有好似近乎于無,“顏總的确該好好管教一下顏小姐了,免得他人說,有其父必有其女。”
傅廷深只掃了眼顏總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便扣着孟晚的腰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他帶着孟晚到了沙發卡座上,從服務生那端了兩杯香槟,一杯遞到她面前,一杯被男人捏在修長指間。
傅廷深看着她,複又安慰了一句:“剛剛那些話,你不必在意。”
孟晚裝作不在意地說:“沒事啊,反正我早就……習慣了。”
男人微微笑了下,也不拆穿她那點小心思,優雅擡手喝了一口酒杯中的香槟。
孟晚看着他仰頭,随着吞咽的動作喉結微微滾動,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一飲而盡後,傅廷深朝孟晚看過來,她這才慌忙撇開視線。
男人側過身,雙腿交疊,挑了挑眉,“在看我?”
然而此時大約又有人注意到了角落裏的傅廷深,上來和他搭話,孟晚這才推了他一把:“有人找你!”
男人斂了斂笑容,使壞般在她腰間輕捏了一把,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在這等我。”
這才起身,跟着那人走了。
而此時只身一人坐在沙發上的孟晚,百無賴聊,視線也不知空空地落在何處,舉着手裏的酒杯喝了一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酒。
孟晚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正打算把酒杯放下,視線垂落的瞬間卻捕捉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睛。
那個背影……
雖然隔着人群看不太清,但是那一晃而過的側臉……是姐姐?
孟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喝了一口酒以至于自己産生了幻覺,她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還來不及邁出一步,一道黑色陰影在她眼前壓了下來:“晚晚?”
明楊那張幹淨的臉赫然在目。
孟晚眨了兩下眼睛:“明楊……你怎麽也在這?”
她剛說完,自己就意識到了。
他畢竟也算是宣家的人,自然是可以過來的。
但孟晚此刻顯然無暇顧及他,對他草草說了句“我有點事,等會再和你說”,就轉身跑了出去。
明楊看她急匆匆的,也有些不放心,便也跟着跑了出去。
而此刻不遠處的傅廷深,恰好看到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眼。
傅廷深捏着高腳杯應和着,顯然已然心不在焉,沒過多久,最終回頭和人說了聲“失陪”,放下酒杯也跟着追了出去。
只可惜孟晚跟出去以後,七彎八繞的找了一圈,還是跟丢了那個身影。
也許……只是她的錯覺?
如果姐姐回國的話,應該不會不和她說的吧。
孟晚望着遠方,眼神失焦,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有些心不在焉地轉過身。
還未來得及回神,就聽到一道男聲在頭頂上方響起:“到這裏來幹什麽?”
孟晚吓了一跳,堪堪後退了兩步,因為穿着高跟鞋,險些摔倒,好在傅廷深眼明手快一把扶過她的腰,摟着靠近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禮服是露背的緣故,孟晚覺得觸碰在她腰間的那雙手更加燙了,很是不自在。
孟晚擡眼瞪他,耳朵卻洩露了她口是心非的秘密,悄悄紅了,“我就是出來透透氣,這也不行?”
“倒是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傅廷深扯扯唇,沒說他是追着明楊找到的。
畢竟這是他家,他到底要更了解一些。
“沒事別瞎跑。”男人不置可否,只摟着她低頭瞧着,忽然就起了壞心思,“知道這是哪麽?”
孟晚一愣,卻還是理所當然地說:“你家啊……”
她看着男人唇畔笑意漸深,這才警覺地看了看周圍。
她剛剛光顧着追人,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來到了傅家宅院的後花園,人跡罕至,雖然都是綠色植被,但長得茂密而高,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傅廷深看着孟晚那張小臉泛上懼怕之色,卻視若無睹般,“這裏曾經鬧過鬼。”
“據說在購置這棟宅邸之時,曾經有人因情自殺……”
而此時非常烘托氣氛的,傳來異常陰森的兩聲烏鴉叫。
孟晚已經怕了,咬着唇警告道:“你別再說了!”
可傅廷深是存心的,又怎麽會就此停下,反而接着道:“據說那人死了以後,沒找到屍體,當時也只有烏鴉……”
孟晚氣得掐他,差點撲到他懷裏,但堪堪忍住了,這才喊道:“傅廷深,你故意的吧!”
故意吓她,故意讓她投懷送抱!
傅廷深頗有些遺憾地道:“一般的女孩子,這時候會撲過來。”
還真是故意的。
孟晚漸漸冷靜下來,這才脫離他的懷抱,輕嗤了句:“你好無聊!”
什麽鬧鬼,怎麽可能!
而此時,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好似只是風吹過樹葉響起的聲響,又好像不是。
仿佛……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孟晚頓時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才回過頭想要去找傅廷深,連聲音都帶了些不自覺地顫抖:“傅廷深……”
她想說“害怕”。
然而根本不用等她開口,男人好似早已明了般三兩步走了過來,在她跟前微微彎下腰,微涼掌心捂住了她那雙通紅的耳朵。
世界仿佛消音一般安靜了下來。
她根本沒意識到那張俊臉是怎麽會突然無數倍放大在自己跟前。
緊接着,唇瓣上覆上了一層陌生又熟悉的柔軟。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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