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家裏的貓
家裏的貓
雨勢比預想中的更大一些,伴着雷電。
遼闊的視野被疾風吹皺,春池裏是不斷上湧的積水,草木東凋西零。
宋誠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狼藉,窗內是忽明忽暗的影。他有些後悔讓顧意在惡劣的天氣裏,一個人開車去機場。
說不出,卻煩躁。
他撥打了顧意的電話以及工作手機,均無人接聽。
緊接着的是以市場部、銷售部、技術部部門負責人及核心員工召開的一個小型會議——關于鄰省移動公司某片區的基站方案。
時間倉促,必須經他拍板。否則以上周六為期首的一期忙碌算是徒勞無功。
他勸他自己。
顧意是他的助理,為人助理者,應為上級排憂解難。且助理的羽翼需要在逆境中豐滿。
如此,也算是他在打磨她。
這樣看來的話,他不應該有負罪感,反而應該誇獎自己。他可真是個好領導。
只是,各部門交流想法的時候,宋誠時不時地看一眼手機,也不對他們的觀點發表意見。
會議持續到六點四十的時候,顧意始終沒有回電。
宋誠越顯不耐。指間的簽字筆不時的跳躍,從尾指翻到拇指,拇指一彈,筆掉落在會議桌上,啪嗒一聲,驚了彙報的人。
薛榅正聽銷售總監陸予見闡述觀點,想法不謀而合。手機震了震,他看了一眼,消息正來自上位者:畢然怎麽不在?
Advertisement
薛榅正疑惑,上位者哪來的好心,開始關心起他的人來了。
薛榅随手回複:下班了。
宋誠:你有這麽好心?
薛榅:生理假。
宋誠:不驗真僞?我記得她有前科。
薛榅:這次是真的。
宋誠:你怎麽知道?
薛榅:你管這麽寬?
宋誠被他一噎,把手機丢到一邊去。同樣是上級對下屬,薛榅連下屬的生理期都知道。
而他......
他竟然派下屬在這雷電交加的夜晚,去安排一個不相幹的人的食宿。
喪良心!
七點整,宋誠叫停了會議。
小沈問,是否需要給大家叫餐,宋誠應下了,“我請大家吃酸菜魚。”
說完,他離開會議室,夾着筆記本回了辦公室。
再次撥顧意的號碼,這次竟變成了關機。
好樣的!
宋誠把手機丢在一邊,使勁地搓了搓臉。
窗外“劈劈啪啪”,是要将這夜色碾碎。
薛榅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在黑色真皮沙發上坐下,沙發陷下去一塊。薛榅把手搭在美人靠上,戲谑地道:“我上次就想問你,什麽時候周珩不吃魚了?不吃魚的不一直是你嗎?”
宋誠:“你記錯了。”
“呵。”
“我怎麽聽說顧意最愛的就是酸菜魚?還得搭上什麽白桃微醺?”
“道聽途說而已,信不得。”
薛榅撇過頭,看了看顧意的空蕩蕩的座位。然後,他起身打開了靠窗的櫥櫃。
好家夥,別有洞天。
白桃微醺、白桃酸奶、白桃烏龍茶,藏了一櫃子。
薛榅挑眉道:“別說,這些你都不知道?”
宋誠走上前,一把關上櫃門,“你今天話真多。”
薛榅雙手插|進褲兜裏,“說吧,你剛剛會議上就心不在焉的,想人呢?”
“想什麽人?”
“一個讓不吃魚的阿誠,請大家吃酸菜魚的人。”
宋誠突然認真地看着薛榅,“不可能。”
“還有,你別老叫我阿誠。”
“為什麽?”
“有點......那什麽古惑仔。”
“我記得你年少時說要做個純正的古惑仔?”
“我建議你選擇性失憶。”
薛榅笑,小沈過來敲門,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宋總,薛總,外賣到了。需要我給你們送進來嗎?”
薛榅擺了擺手:“我出去和大家一起吃。”
“那宋總呢?”
“給他送一份進來。另外通知大家,天氣惡劣,吃完早點回家吧。會議明天繼續。”
“薛榅。”宋誠道。不帶他這樣擅自作主的,讓他上位者的面子朝哪擱?
薛榅沒回頭,把車鑰匙丢過來,“我車借你,你先回去,別忘了......家裏的貓。”
小貓愛吃酸菜魚。
好兄弟!
小沈忍不住問,“宋總還養了貓?”這是來自男人之間因貓而起的惺惺相惜。“rua~”小沈伸出了爪子,這是撸貓的快樂。
“宋總,你懂的吧?”
宋誠:......
不懂。
*
宋誠發動車子的時候,突然想起,顧意是去接莫琪瑾了,他有莫琪瑾的聯系方式。
只能......
“你好,莫小姐,我是宋誠。不知小顧是否接到了你?”
“多謝關心,我已經在酒店入住。”
“那小顧她跟你在一起嗎?”
“錦都的雨下得很大,我讓她早些回家了。”
“嗯,那你也早些休息。”
“謝謝。”
宋誠按照時間推測,顧意若是直接回家的話,應該離隽山不遠了。
他便駕車前往隽山。
下過雨的隽山,環境問題就暴露出來了。一股惡臭味,是這蹩腳的排水管道的鍋。當然,這自發的菜場買賣,也是功不可沒!
宋誠揉揉鼻子,搖上車窗,繼續往裏開。平時擁擠的道路,此時竟然可容納并排通行四輛車體的寬度。
沒看到自己的車,他料想,顧意還沒回來。他便往裏拐了拐,停在不惹眼的地方,耐心地等候。
旁邊有輛黑色商務車。
一輛黑色大奔在他邊上打了個急轉,然後停好,下車。動作連貫,一氣呵成,是個老司機。
他看到顧意從駕駛室下來,發稍微濕。
他摸上酸菜魚,準備下車。
卻發現有人快他一步。
原來旁邊那輛低調的商務車裏是有人的。
原來那車裏的人和他等的是同一個人。
只是那人看起來得有個五十多歲。
莫非這......就是她背後的金主?
宋誠開門的手滞了滞。
二人交談很少,面對面交流似乎有些尴尬,舉手投足間也不見親密。
老男人掏出皮夾,給了顧意一張卡,她沒有推辭。
他她本無緣,全靠老男人花錢。
宋誠想起,當初歸還她交通卡時,她的反應。她按住他的手,說錢不是萬能的。
她是把他當成了那種人。和眼前這個老男人一類人。
真令人心寒不止啊。
那老男人可能是以為給了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竟然伸出了鹹豬手,想替她理理零碎的發。
顧意往後退了退,并沒有讓他碰到她。
靠錢砸出來的關系,看吧,多不牢靠。
老男人手一頓,也沒有勉強。還算是有風度。
顧意往裏走。
老男人沒得到顧意的邀請,也沒有多做逗留,轉身上了黑色商務車。
黑色商務車駛離。
顧意卻又從樓道裏跑出來,望着黑色商務車駛入雨幕。她沒有打傘,雨水刷過她的面頰,分不清是淚是雨水。
只是那眼中,多有不舍。
好一個虐戀情深。
顧意在雨幕裏待了多久,宋誠就在車裏坐了多久。
直到顧意真的上樓去。
宋誠才提了酸菜魚下車。雨停了,他襯衣西褲,與這黑色格格不入。
手邊即是垃圾桶。他在垃圾桶邊站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在桶裏。
男人是垃圾。
自作多情的垃圾。一怒之下,他幾欲把手裏的酸菜魚丢掉。
終沒忍下心。想她大概還沒有吃晚飯。
畢竟是為他辦事。
算了,就當做慈善吧。
11棟604室。
老小區沒有電梯改造。宋誠一步兩個臺階,站在她家門口。
猶豫片刻,還是按了門鈴。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隐了起來。多有作賊心虛的膽怯,奇怪,他明明說是施舍。
顧意剛脫了件衣服,就聽到有人敲門。貓眼裏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她穿了件吊帶,細瘦的手臂白得晃眼。
一眼便看到了門口的白色包裝盒,銘記酸菜魚,一家口碑還不錯的酸菜魚。她和同事叫過幾回外賣。
“難道我叫外賣了?”顧意狐疑地撓了撓頭,“外賣小哥呢?”
“走了?”顧意東張西望,“走這麽快?”
說完,她提着酸菜魚進門。
宋誠這才轉身下樓,自嘲的笑笑。像他這麽低調奢華有內涵,英俊潇灑做好事不收錢不留名的外賣小哥已經瀕臨滅絕了。
好吧,每個人皆有命運驅使,她選擇的,他祝她幸福。
*
宋誠走進無聲的黑夜,不見之處有蛙叫。他剛上車,手機就響了。
猶豫片刻,還是接了。人總是抗拒不了自己的內心。
只是語氣略顯冷淡。
冰與火的磕絆。
顧意:宋總,我剛手機沒電了,你找我?
宋誠輕描淡寫:嗯,看看你事辦得怎麽樣的?
顧意一邊吃東西一邊道: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妥妥的。
宋誠:嗯。
顧意:你下班了嗎?
宋誠:嗯。
顧意:你怎麽回去的啊?
宋誠:薛榅送的。
顧意:那你吃飯了嗎?
宋誠差點忘了,自己還沒吃飯。還吃什麽飯啊,氣都氣飽了。
他道:飽了。
顧意理解的飽了就是吃飽了。“不知道是誰給我叫了份酸菜魚,我打電話去店裏,也沒查到相關訂單。”
“那你吃了嗎?”
“吃了啊。”
“來路不明的食物,你也敢吃?”
“那我要不要去洗個胃?”
活寶啊,真的是活寶。
宋誠沒轍,“吃吧,或許是哪位關心你的人給你送的。”
顧意愣了愣神,“關心的人?”
會是誰呢?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