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吃,精神糧食
我吃,精神糧食。
一夜縱情。
翌日,顧意醒來時,錯過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難得體驗了一把太陽曬屁|股的感覺。
空氣中仍彌漫着昨夜的纏綿悱恻。
她試圖舒展舒展筋骨,卻發現全身酸痛,跟散了架沒什麽分別。
昨夜是歡愉的。
卻又超出了身體的負荷。
床上空蕩蕩的,宋誠并未睡在她身旁。
她揉了揉眼睛,赤着腳下床,腳踩在地暖上,溫溫熱熱的,很舒服。
宋誠正在操作臺上專注的做早餐,身旁的電臺播放着顧意常聽的笑話節目。
音量很低,許是擔心吵醒熟睡的人。
只是無論電臺主持人怎麽抖機靈,他至始至終,沒有笑過罷了。
笑點還挺高,顧意心想。
他高大颀長的身形籠罩在明亮的光線裏,好似在斑駁的林深之處,顧意伸手去丈量,有一種遙不可及的錯覺。
可,昨晚,他明明那般的深刻過。
是旁人不得見,只屬于她的,他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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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片表面烘烤金黃,發出“滴滴”的提示音。宋誠将土司片夾出來,握面包夾的手指節修長而骨節明晰。
荷包蛋煎出溏心,在橄榄油中,發出“滋滋”聲。
午餐肉、芝士片、生菜,少許油煎後,夾在兩片土司之間,在早餐機的作用下壓邊。
他握着鋒利的陶瓷刀,娴熟的将三明治一分為二,切口平整、幹脆利落。
仿佛誤入山水間,卻與山水成一線。
叫人不忍打攪。
這樣的時光,讓人流連,讓人沉醉,讓人不忍離去。
想到僅有的半個月假期,顧意第一次有了愁緒。
電臺主持人,講了個冷笑話。顧意笑點低,又怕破壞了這氛圍,只得捂着嘴、憋住笑。
還好,宋誠好像沒聽到。
過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不做些什麽,實屬浪費光陰。于是她蹑手蹑腳地往他那邊去,試圖從身後,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誰知道,她剛張開雙臂,就被突然轉過身的宋誠先發制人,抱在懷裏。
他莞爾輕笑,“偷襲我?”
顧意抱着他的腰,頭埋進他結實的胸膛,埋怨道:“破壞氛圍。”
趁機摸了下他結實的小腹,他身材超棒,她昨天......體驗過。
她穿着他的白T,露出水潤勻稱的雙腿,叫人不得不有些歪門邪道的想法。宋誠的手不由自主的下滑,然後撩撥一把。
“早餐。”顧意提醒道,似有嬌嗔之音。
宋誠空出一只手,關了火,将她橫抱起。
“你幹嘛?”
“我餓了。”
“餓了吃早餐啊?你不是都做好了嗎?”
“那個是做給你吃的。”
“那你......吃什麽?”
宋誠把她丢在床上,一顆一顆地解開扣子,不疾不徐地道:“精神糧食。”
怕了,怕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
短暫的休憩之後,便是周一複始,循環往複的忙忙碌碌。
顧意每天在家等着他上班下班,提前體驗了一把全職太太的生活。
宋誠忙中偷閑,配合她遲到早退。
這樣的時光裏,顧意學着給他煮咖啡、烹茶,以及背部按|摩。雖然笨拙,卻是用了心。
二人一起曬着冬日的暖陽,坐在雙人藤椅上看書,互相講述着,彼此錯過的,那些年裏的故事。
看着夕陽西下,天邊染上霜紅。
如果時光停滞,這樣也好。
轉眼,半個月的假期,便到了尾聲。
這日,宋誠像往常一樣換衣服去上班,顧意卻跟着走進了衣帽間。
宋誠換上白襯衫,腹肌的輪廓若隐若現、依稀可辨。他一絲不茍地扣上扣子,态度端正而嚴謹,如同對待他的工作。
活色生香。
顧意眼尾上揚,燦若桃花。
腦中的想法,不言而喻。
宋誠瞧出了她想入非非,對着穿衣鏡喊她,“顧意”。他的音色清冽,如三月的清風拂過,萬物複蘇。
顧意言笑晏晏,“不知宋公子,有何吩咐?”
“過來,幫我打領帶。”
但她實在不是個心靈手巧之人,她只會系......紅領巾。
宋誠看着她折騰了半天的成果,笑道:“所以我是要去加入中國少年先鋒隊?”
随後,他抽下領帶,幹脆在她手腕上繞了兩圈,把她雙手捆住。
“你這是?”
宋誠突然深情,“想把你綁住,牢牢的拴在身邊。”
他目光如炬,顯然是記得分別的日子。
他重新打了條領帶,又笑着把顧意手上的那條解了開,“人啊,若是能夠随心所欲,快樂是不是就多一點?”
顧意向來認為自己是個果斷的人,但她第一次對去留的選擇,有了動搖。
沉默片刻,她道:“今天我送你去上班吧?”
就像從前那樣,她是他的助理,他是她的上司。
宋誠依舊笑,“好。”
“既然知道要別離,那就把最好的溫柔都給你,以後,你想我的時候,我都在微笑。”
錦都的交通仍然很糟糕。
顧意一邊見縫插車,一邊給他講Z省多麽地廣人稀,道路是多寬敞。只要一踩油門,那就是幾十公裏的速度與激情。
宋誠聽了不爽,那地方都沒有他,能有多好?于是,他漫不經心地道:“風吹多了,皮膚會變黑。”
顧意果然對着後視鏡看了看,慌道:“那你快看看我,黑了嗎?”
宋誠看着她雪白的脖頸,線條柔美,哪裏有分毫海拔高、日照強留下的痕跡?
“別急,晚上開着燈,讓我好好看看。”
咦,這不是去往幼兒園的路,她要下車。
為避免尴尬,顧意打開了電臺。
宋誠靜靜的聽她敘敘叨叨,大多數時候都在沉默。偶爾在紅燈時,揉揉她的碎發,親吻她的手背。
他想,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得靠着回憶今天而過。那麽,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這次,他們一起停好車,一起乘了電梯。
電梯門在熟悉的二十二層停下。
範琬從前臺起身,恭敬地颔首,“宋總,早上好。”
宋誠回以一笑,範琬覺得天也藍、水也清,一天都是美美的。
看到顧意時,範琬嘴角擠出一個弧度,完美诠釋了,什麽叫皮笑肉不笑。
變臉可比變天快。
顧意輕聲嘆息,為這明目張膽的敵意。
她跟着宋誠走過前臺,經過行政部,行政部的同事紛紛起身和宋誠打招呼。
“宋總,早上好。”
“宋總早。”
宋誠點頭示意,并未逗留。而是邁開長腿,往常務副總經理辦公室去。
行政專員寧苑同顧意開玩笑道:“宋總的小尾巴回來了?”
鄭采采拽住顧意的衣袖,笑問,“小顧,你怎麽有空來了?”
顧意頓時有了種回娘家的感覺,看來,也不是誰都不歡迎她的嘛!
于是,她拐進了行政部,答,“來......看看你們。”
聲意不大,卻把隔壁幾個辦公室的同事吸引了過來。
同事關系就是這樣啊,共事時,點頭之交,不共事時,卻好像曾經深交過一般。
不過是,從前利益攸關,處處防備,或是暗中較量,或是明哲保身。
如今,利益不同體,就當曾是朋友一場,給予彼此職場式關懷。
畢竟從前,也不曾深仇大恨過。
寧苑繼續打趣道,“小顧,聽說Z省的男人又高又壯,你可有體驗一把?”
“那邊啊,海拔高、日照太強,我啊,才不喜歡膚黑的。”
聊了些趣事,聊了些Z省的風土人情、飲食習慣。
因為沒帶特産,她道:“今天,我請大家喝下午茶。”
話音剛落,張正義聽到她的聲音,召喚她,“顧助理,來來來。”
顧意便和行政的同事揮揮手,“我先走了。”
張正義的辦公室,依舊是他一個人。
偌大的辦公室裏,空空蕩蕩的。門後落地衣架上,挂了黑白二色,兩套太極服。
想來,他是又站穩了腳跟。
“張經理,你這?不跳廣場舞了?”顧意打趣道,畢竟已經不是上下級關系,開起玩笑就輕松了許多。
“廣場舞太吵,太極能讓人心靜。人到中年,心性還是沉穩些好。”
顧意發現短短三個多月,張正義的變化還挺大的。一時倒也不知說些什麽,“就......挺好的。”
“那還得感謝你啊。我差點兒走了歪路,還是你看得清醒。”
顧意想起剛剛經過人事部的時候,看到了兩個新員工。而李佑斌座位上的,是一張稚嫩的面孔。“我好像,沒看到李佑斌?”
想來,取代李佑斌的是一張白紙。
白紙,才能譜寫新的奏曲,而企業永遠需要注入新的血液。
“他走了。”張正義輕描淡寫,而那些不光彩的事,他不曾說。
顧意從來沒有想過站隊,卻也無意中有了失衡。
大概偏頗之處,便是因為,他見慣了人性卑劣,卻有顆正義之心。
顧意回辦公室,本以為她曾經的辦公桌已被人使用,這裏已經沒有了她存在的意義。
不曾想,她的座位仍保留着。
見到顧意,小沈很熱情。顧意有些感動,“我這座位還保留着呢?”
“對啊,宋總交代的,給你留條後路。”
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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