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相逢
相逢
他和她的曾經,幹淨美好,幸福快樂,她那麽熱烈地愛着他,他也回應給她最熱烈的愛,她覺得這世間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将他們分開,可命運卻讓他們由最幸福變得最悲痛。
生離死別,人世最悲傷的兩件事。
她和陸迩言,既是生離,也是死別。
“再來一杯酒吧!”
她嘆息道,酒杯推還了回去,手肘撐在吧臺上,手背慵懶地托着腮。
她有一張鵝蛋臉,古典又漂亮;眉毛很濃,并未曾精心修剪,卻有着與生俱來的英氣和秀氣;秋水般的眸子三分迷離三分悲涼,剩下的四分全是妩媚;鼻子小巧卻精致秀挺,輕輕呼吸出滾燙誘人的熱氣,讓人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呼吸呼吸起來;櫻花唇很薄,唇線卻極其漂亮,此刻浸過酒水,濕潤卻飽滿,吸引着人一親芳澤……
她是江南女子,皮膚有着北方人不曾有的白皙細膩,此刻的她,因着微微的醉意臉蛋酡紅着,雖是素顏,卻也傾國傾城。
她真的太美了!
帶着幾分醉意更令人覺得她美得驚心動魄!
這樣的女子,獨自一人在夜店買醉,就像是狐貍精在勾引人,沒有人能抗拒得了她的誘惑。
她點的冰鎮伏特加還未上,愈發熱鬧的酒吧已經有人上前來搭讪。
“嘿,美女,一個人啊!”男人湊上前問道。
安遇沒理會,只繼續等着自己的酒。
人死之後,葬禮分為祭奠和下葬兩個部分。
等她好好祭奠完自己的死亡,她會将自己的往昔全部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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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塵歸塵,土歸土,只餘她在輪回裏孤獨反複。
“美女……”
男人見她不吭聲,便去抓她的手。
“滾開!”
安遇一把打掉那只手,厲聲呵斥道。
對方面子被拂,也來了脾氣,當即罵罵咧咧地道:“卧槽,不過是個泡酒吧的婊…子,被人□□了的貨色,裝什麽裝……”
若是往日,她自然不會同這種人計較,可安遇今天心情很不爽,死過兩回的她,渾身上下充滿了不畏死的戾氣。
她站起身,冷眼蔑視着對方,冷聲道:“你怕死嗎?”
男人一怔。
安遇接着說:“我不怕。”
說完,抓起吧臺的酒瓶就打算往人頭上砸。
可那只瓶子并未曾砸下去,安遇的手便被抓住,來人奪下那只酒瓶,然後擋在安遇身前,聲音清冷地道:“滾!”
對方不過是欺負安遇沒有男伴又喝得微醺,這時候見人的男朋友來了,且這個男朋友看上去極其不好惹,他自然就慫了,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離開,前去別處獵豔……
安遇卻整個人僵立在原地。
這只手,這個背影,這樣的聲音……
不是陸迩言是誰。
他無需回頭,她便能斷定這是他——她的陸迩言,她的大寶,她的命運,她的在劫難逃。
嘿,大寶,我們終究是宿命般……狹路相逢。
“你還好嗎?”
陸迩言轉過身,從她手中奪下酒瓶放回吧臺,柔聲問道。
她擡起頭望着他,紅腫的眼皮,盈滿淚水的大眼睛,紅通通的鼻子,臉頰未幹的淚痕……
顯然,她哭了很久。
可她着實漂亮,素顏的小臉,哭也絕美。
“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注】
白居易在《長恨歌》裏用梨花帶雨來形容楊貴妃哭泣時的美麗姿态。
陸迩言曾以為那般嬌美的女子只存在文人墨客的文章裏,是終生難遇的美景,可眼前的女孩子,沒有絲毫妝容的小臉,哀戚地哭着,美到令人嘆息,也叫人止不住揪心。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他瞥見她站在路燈下哭,那一瞬間,心髒莫名悸動,緊接着,他的胸腔像是南方梅雨季,水霧朦胧了起來。
然後,鬼使神差地,跟了過來……
嘿,你還好嗎?
不好的話,也不要緊,我來安慰你!
安遇望着陸迩言,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他的臉仍如過去那般精致俊美,英倫風的西裝和呢子衣穿在他身上,優雅高貴,風度翩翩。
三十歲的他,正是最好的年紀,他的公司已成功上市,資産更是累計到了驚人的數字,可他仍未停步,投資文化和影視,在新的領域積極拓展着自己事業版圖。
他這樣的富豪,少不了揮金如土、私生活糜爛,可他卻謙和低調、清冷疏離。
他是如此……完美!
完美到她跟了他兩輩子,沒有絲毫遺憾。
不,還是有遺憾的,只是這遺憾是她帶來的。
她死了,重生了。
他們成了陌生人,他認不出了她。
此刻,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感覺如此溫暖熟稔,她知道他不能吃辣,知道他雖然有錢但其實偶爾會給自己擦便宜的4711科隆水,知道他全部的內衣都是白色的且都是同一個牌子同一種款式,她甚至知道他丁丁的長度和他在床上偏愛的體位,可他居然……并不認識她。
但她連怨他都舍不得,她要怨只能怨自己的怪物體質,一遍遍輪回重生。
她盯着他好半晌,眼淚怔怔地落下來。
好想……好想撲到他的懷裏,緊緊……緊緊抱住他,告訴他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他們是兩世的戀人,他們很相愛,可她卻一次次死去又重生了……
安遇很想這麽做,但她死死忍住了,她一把推開他,大步流星地離去……
抱歉啊,大寶。
這一世我無法繼續陪伴你了,我的人生,限制在二十七歲之前,我永遠年輕,永遠不會蒼老,也永遠不會有……未來。
只剩下五年的我,該如何去愛,如何去承諾,如何去期待。
所以,大寶,你自由了。
這一世,小寶不耽誤你了。
安遇哭着跑出了酒吧,随意跳上了一輛公交車,仰着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公交車沿着酒吧前經過,陸迩言安靜伫立在酒吧門口,定定地望着她。
不過是匆匆一瞥,安遇的心髒,瞬間痛到無法呼吸。
有人說,當你太愛一個人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他。
安遇知道,自己只是太愛了而已,所以舍不得他再次經歷一遍失去自己的痛苦。
她冷酷地轉過頭,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雖不是回校的公交車,但安遇在天津呆了三年多,對這座城已經極其熟悉,下車,轉車,一個小時候,安遇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女生宿舍樓下圍滿了而人,這些人手捧粉色蠟燭,夜色裏,蠟燭黃色的火焰竄動,脆弱且浪漫。
見到安遇的剎那,人群慢慢讓出一條路來,路的盡頭,是隔壁天津大學的土豪兼校草——鄭少川。
他身淺色的格子樣式的風衣,手捧着九十九朵紅玫瑰,懶懶靠在白色跑車的車頭。
精致帥氣的臉,唇邊永遠挂着邪氣的笑容,建築系才子,富二代……
這一連串的标簽貼在鄭少川臉上,讓他像是言情小說男主一般狂霸酷帥拽,但凡鄭少川追求想要的女人,就沒有得不到的。
安遇從大一入學開始,鄭少川便開始追求她,各種浪漫的手段層出不窮,但安遇對他沒有半點興趣,她忙着學業,忙着兼職,忙着還助學貸款,她沒有任何心情戀愛……
鄭少川雖然一直追求着安遇,但他這樣的天之驕子,自然不知道忠誠為何物,大學四年下來,他女朋友換了十幾個。
有人問鄭少川:“你不是喜歡安遇嗎?怎麽還和其他女孩子交往?”
鄭少川笑着答曰:“安遇是正宮娘娘。”
這段話被不少男生奉為經典。
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男人就該活到這種境界。
當下,鄭少川見安遇走了過來,把手中一大捧玫瑰花遞了上去,邪邪一笑道:“安遇,生日快樂!”
他說的是“生日快樂”,而不是“情人節”快樂。
因為安遇就是那種大學四年都沒談戀愛的單身狗,她并無情人這種玩意兒。
甚至是,安遇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想談戀愛。
誰愛上她,誰倒黴。
她看着暗香浮動的的玫瑰,唇角彎出淺淺的笑容,她探出手,從中抽出一枝玫瑰拿到唇邊輕輕嗅了嗅。
這樣的一幕,叫鄭少川眸子眯了眯。
他身邊也算是美女如雲,但安遇絕對是美女中的美女,大冬天的,她臉上什麽都沒抹,全憑着天生的五官和皮膚底子,她就成功碾壓了那些所謂的校花。
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精致毫無瑕疵。
就連手指,也是那般纖細如玉,白生生的,和豔紅的玫瑰沖突出絕麗的風情。
當她在燭光裏低頭細嗅玫瑰,那樣的畫面,美麗得就像是一張精美的明信片。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注2】
大抵,就是因為這份傾國傾城的美麗,他才會泥足深陷吧!
當她收下自己的玫瑰花,他幾乎是本能地勾起了唇角。
但很快,鄭少川臉全黑了,因為安遇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塞到花束裏說:“買你一朵玫瑰花!”
扔下這句話,安遇就“蹬蹬蹬”地走遠了。
鄭少川心碎了一地。
可有些東西,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這只美麗嚣張的高嶺之花,這三年半期間,撩得他心癢難耐,他知道,若是得不到,他如何也不會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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