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聞愛

聞愛

“安遇是我的女朋友,剛才,我只是給她時間,讓她跟你這個前任好好說清楚。”

這句話在鄭少川耳邊一遍遍回蕩,他滿臉的錯愕和怔忪,不是沒想過安遇和陸迩言有什麽,可那也只是猜測,當陸迩言真正說出來,鄭少川只覺得有人在自己胸口紮了一刀,而且是從背後紮的。

他憤怒得想揍人,但很快,他便平靜下來,他望向安遇,冷聲詢問道:“這是真的嗎?”

其實,安遇的震驚絕不比鄭少川的少,她絕沒料到陸迩言會去而複返,更沒想到陸迩言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她知道自己被陸迩言設計了,可當務之急是把鄭少川從她的生活中踢出去,所以只能順着陸迩言的意思點頭:“嗯。”

鄭少川冷靜下來,大腦便轉得飛快,雖說他和安遇相處不久,但也信任安遇的人品,這種腳踏兩條船的事情絕不是安遇這種乖寶寶能做的出來的。

她之所以承認,不過是急着和自己分手罷了。

這女人,倒是很想把自己甩開呀!

可他豈是那麽好騙的。

勾唇一笑,鄭少川臉上浮現幾許玩世不恭,他淡淡審視着安遇,問道:“什麽時候?”

安遇沒想到鄭少川居然這麽難搞定,可她知道他之所以這麽糾纏不清也不過是因為……喜歡。

她心底濃濃的無奈和歉疚,卻是狠了心和鄭少川分開。

輕柔一笑,她朝着陸迩言勾了勾手指。

這種時候,這樣絕妙的時機,是陸迩言一直睜大雙眼守望着的,他如何會錯過,又如何會讓自己錯過。

如同臣服的臣子一般,陸迩言乖乖走到安遇身邊,安靜伫立在她身旁,平靜等待着她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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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抵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髒跳得多快,他又是多麽狂喜,他激動得快要發抖。

終于,能夠靠近你了嘛!

My destiny。

安遇懶懶伸出手,拽住陸迩言的薄外套,然後一把把他拉了下來,而她微微仰起頭,就着那唇,親了上去。

是極其狂野熱辣的舌吻,舌頭纏麻花似的絞在一起。

兩人吻得極其投入,鄭少川甚至聽到那“啧啧”的水聲。

這樣的畫面,極其熟悉。

鄭少川想起那次在KTV,他也曾當着陸迩言的面和安遇舌吻。

當時他是被親的那個,自然開懷得很,如今形勢颠倒,鄭少川只覺得心底一片酸澀。

他握緊了拳頭,手臂的青筋一跳一跳。

他暴躁得想掐死這對狗男女,可他的驕傲和自尊又不準許自己那麽沒風度地為了一個女人和自己親舅舅打架。

媽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他親舅舅搶了他女朋友。

他氣得幾乎嘔血,只睜大了雙眼死死盯着那對激吻的男女。

良久,安遇才結束了這個吻,她呼吸帶了點喘,卻輕輕笑了起來,偏偏心底卻充滿了對自己的厭惡。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糟糕,一面竭力推開陸迩言,一面沉淪于和陸迩言的親密,還因此傷害了一個無辜的鄭少川。

安小寶。

你怎麽能把日子過得這麽爛。

她輕笑着摟了陸迩言,妖精一般靠在他的小腹上,明明是蒼白的臉,眼角眉梢卻帶媚色:“你追了我三年半,我都沒答應和你交往,因為我對你完全沒感覺。後來答應,也不過是大學即将畢業,我打算談個戀愛玩玩。可是酒吧裏見到陸迩言第一面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麽叫愛情,我想要的人是他。你的那些照片,的确不假,我早在一個月前就和你舅舅做過。說實話,他很好,簡直完美。”

這就是一切的真相嗎?

鄭少川竭力克制,努力維持淡定,可他媽的他根本淡定不了了,他只覺得自己快瘋了,他臉色鐵青地問道:“那昨晚呢?”

昨晚的那些溫柔親昵又是什麽?

“昨晚?呵呵。”安遇嬌笑,她知道,此刻的她,于鄭少川而言,一定現實而冷酷,“我不是沒想過停止背叛,但是,我突然間覺得,為什麽要收手呢,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這麽年輕,應該任性。而且,舅舅真的超級溫柔體貼呀!”

說着,就又抱緊了陸迩言一分。

看着安遇在別的男人懷裏笑得溫柔,鄭少川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炸了,他很不甘心,如何可能甘心呢,終于打算掏心掏肺地去對一個女人,剛剛開始付出,對方就把他的心髒扔在地上,狠狠踐踏。

他的驕傲和自尊,完全接受不了。

可該死的。

就算是被如此羞辱,可他還是不死心,他終于看向自己的情敵——陸迩言,他的親舅舅:“舅舅……”

陸迩言自始至終就像是道具一般任由安遇使用,她想親就親,想摸就摸,分外配合。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靠近她的機會,自然會死死抓住。

當下,對着自己的外甥,他坐在床上,把安遇摟在懷裏,溫柔地親了親他的額頭,淡雅謙和地說道:“我愛安遇,一見鐘情的那種。”

鄭少川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他瞪着這兩人,眼睛鮮紅。

但凡他還有一點自尊,他都該走了。

可他就是伫立在原地,像是雕塑一般,期待着一絲絲轉機。

明明昨晚她那麽好,陪他逛超市,給他做飯,還打算和他上床。

怎麽一轉眼,她就和別的男人好上了呢!

是世道變化太快了嘛!

安遇見鄭少川還呆在那裏,趕都趕不走,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靠。

這男人,怎麽這麽蠢。

潇灑地甩了他去找別的女人不就是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她沒理會他,只靠在陸迩言懷裏和他膩歪,親親小嘴,摸來摸去,偶爾咬耳朵親密交談幾句。

那畫面,乍看之下,就像是交往多年的戀人,親昵無間,卻也刺得鄭少川眼睛發痛。

雖然他根本不相信安遇和陸迩言說的話,可是,這兩人靠在一起,分明有一種氣場,而這種氣場,隔絕了任何人的插入。

他就像是看着博物館裏精美的瓷器一般看着他們,他想要靠近,卻隔着那麽一層玻璃。

他驟然明白,在這場跨越山河歲月的愛情裏,他只是一個孤獨的旁觀者。

這樣的感覺,叫鄭少川絕望。

他悲哀地閉上眼,眼底有淚意,微微仰起頭,不讓眼淚流出來,可眼角,終究是有淚珠沿着那精美到極致的面龐滑落。

他轉身,背對着他們,擡手在空氣裏随意揮了揮,故作潇灑地道:“随便你們吧,我不在乎。”

是啊,不在乎了。

他不過是“朝聞道,夕可死矣”。

品嘗過愛情的滋味,死也甘願了,其他的,又有什麽好在意的。

晉江登陸不了,只能爪機,等回頭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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