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霜月13
霜月13
雪重子一回來就看見霜月穿着與往日不同的衣服,要說他的第一印象的話,那就是春天,含苞待放的春日。
“你今日怎麽不穿往常那般火紅的衣服了?”雪重子問着她。
霜月還在擺弄着雪蓮呢,聽到雪重子的問話,一擡頭就略有些高興的擡起頭看着他,這麽一擡頭雪重子才發現,今日的她是沒有戴着面紗的,那張臉就如同冬日裏面的暖陽、盛夏的雷雨、秋日的碩果、春日裏面那悠揚的旋律,來的如同烈火一般聲勢浩大,來的如同雷電那般震動人心,無論看多少次,雪重子都依舊會被她這張臉給驚住,那是雪色與月色之間,第三種絕色。
雪重子呼吸一滞,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動作比往常還要慢了幾分。
是為了那月色,是為了那雪色。
是為了那名叫霜月的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然而偏偏的,他的心思就如同這雪,要永久的埋在這雪堆之下,永無人知曉,也無人應答。
她是風,怎麽也抓不住。
她是花,終究要落下,融入土裏。
她是雪,會把世界變得寒冷,留下的人也只有悲涼。
她是月,孤月一挂,思緒便跟着一去。
“是宮尚角送給我的,”她的行為一向都是活潑的,只有偶爾拿着武器的時候,才會像是一個俠客,在那活潑之下的,才是冰冷而又孤寂的心,雪重子把熱好的茶拿出來,看着她那紛飛的綠色袖子在空中劃出幾道優美的弧度,像是春日的嫩芽,生機勃勃,“好看吧。”
雪重子的呼吸也跟着有些重了,他幽幽的嘆了口氣,“一向都是你送我東西,我卻從未送給你什麽。”
“欸,不用啦,”霜月聽着輕落在他的身邊,“那面紗都很有用啦,老實說你沒送我面紗之前,我都不覺得你會手工活呢。”
雪重子聽着牽動了一下唇角,他把茶杯拿起來,遞給霜月,“每次回來,嘴巴不會放幹淨點嗎?”就一個勁逮着他薅。
“誰叫你現在是孩童模樣嘛,”霜月比了比他的身高,“你這個身高,只會想要我欺負你嘛,如果是以前那麽大只,只有你欺負我的份了。”
“不會的。”
“嗯?”
“我說,”雪重子嘆了口氣,“就算我恢複成成人模樣,也不會欺負你。”
“你長大的樣子,”霜月聽着也笑了笑,“倒像是一個癡情公子樣呢。”
可不是嘛……
雪重子搖了搖頭,對着滾燙的茶吹着氣,他一生只為一個人動了心,可是她不知道,他也不想讓她知道。
她每次都會像是翩翩飛舞的蝴蝶,來的快,去的也快。
“你走吧,”雪重子說道,“你不是說,最近不會來這裏了嗎?”
“說過是說過啦,”霜月笑道,她撐着臉頰歪了歪頭,看着雪重子,“可是我想看見你嘛。”
……
你啊。
總是會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
雪重子捏着茶杯,忽而又想要嘆氣了。
“霜月。”雪重子喊着她的名字。
“嗯,怎麽了?”
雪重子凝望着她,明明是孩童模樣,卻格外的成熟,連眼裏的情緒都一并被好好的隐了去,他張了張口,吐出的氣息在空中形成白霧,緩慢的消散在空中。
“霜月,如若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定會前來,”雪重子鄭重的說道,“一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我會一直在你的身後,為你在風雪飄飄中沏好一杯熱茶。
我會在你的前方,點起一亮明燈,所以不用害怕。
就算天黑了,也有星星。
我會一直喜歡你,一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好。”
霜月低垂着眼,看着他,輕聲應道。
她站在風雪中,發梢被吹了起來。
雪似乎更大了。
那批新娘裏除了雲為衫和上官淺自願留下,其他的人幾乎都回去了,而這幾天她們彼此也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同是被無鋒派來的刺客,表明也好有一個照應,盡管無鋒一向奉行的原則是獨行。
但是如今宮門傳遞出來的消息都太過于離譜,別說無鋒信不信,連她們兩個都覺得稍微有些過頭了。
宮門難不成是擁有了什麽武器,讓他們有了底氣才會宣布要跟無鋒交手的。
而且他們就不怕那回去的幾個新娘把消息傳給無鋒嗎。
如今,只有打探到那個武器到底是什麽,才能進行下一步打算了。
然而雲為衫還沒有做出下一步行動的時候,霜月就先來找她了。
她們兩位姑娘都被安排在了不同的院落,如果兩個人要交談都還要跨越半個宮門才能見面,這一下如若是要傳遞什麽消息,也變得有些困難了。
同時,雲為衫主動留下來的這個舉動,也讓霜月确信了,她是為了雲雀而來,這樣的話她才敢把那些信件安心的交給她。
“這是……”
“?!”
雲為衫潦草的看了幾眼,她就發現了裏面的玄機,雲雀的字她不可能認不出來,明明沒有任何消息的雲雀,此刻卻有了着落,她把信件緊緊相擁,眼裏有淚花不停的打轉,嘴裏不斷的念着,“她還活着、她還活着。”
“霜月姑娘,這是真的嗎,雲雀她還活着嗎?”
“這點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清楚,”霜月說道,“你也正是因為不相信這點,才會來這裏的吧。”
看着雲為衫的神情,霜月輕輕的敲打着桌面,發出幾聲有節奏的韻律,“雲為衫,你是一個聰明人,在哪邊可以活下去,你應該知道吧。”
“你……”雲為衫聽着眨了眨眼,把眼淚憋了回去,有些懷疑的看着她,“已經把半月之蠅的解藥研究出來了?”
不然雲雀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
“是,也不是。”霜月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宮門給你們說的,要把無鋒剿滅的事情,不是妄想。”
“而是必定會發生的事情。”
“這……”
可能嗎?
雲為衫不免的這麽想到。
無鋒盤旋江湖已久,不知道多少門派因為它的強大而折服。
“所以,為了完成這個計劃,需要你的幫助。”
“為什麽?”雲為衫沒有盲目的答應,她盯着面前這位戴着面紗的女子,仔細的打量着她,“要選擇我?”
“因為你好把控。”霜月說的倒是有些不近人情,可這确實也是事實,一旦心中有了軟肋,就算有着魉的資質,最後也只會是魑,“你和你的妹妹,只是想要自由不是嗎?就算逃離了無鋒,你覺得,他們真的會給你活下去的權力?”
見雲為衫沒有接話,霜月繼續加着籌碼,“唯有把無鋒滅掉,你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不是嗎?”
“……我知道了,”雲為衫收斂了自己的目光,“我能見一見,雲雀嗎?”
“你現在還不能見。”霜月頓了頓,在雲為衫期翼的目光下,話鋒一轉,“但是未必後面見不到。”
“你還是按照你自己的計劃,來尋求宮門的秘密,”霜月說道,“在我的陪同下,你可以自由進出宮門,無鋒如若問起我的身份,就說——我是宮門最大的秘密。”
“我的名字,想必無鋒的首領,會很忌憚。”
那不止是忌憚了。
當雲為衫拿着消息出去的時候,傳到她的耳朵裏,已經是驚濤駭浪了。
那個人的名字。
不可說。
[當漫天燎原燃起之時,那便是無鋒滅亡的時刻。]
這個預言,其實一直都是江湖廣為流傳的,但是這句話其實還有後半段。
[當霜月挂于蒼天之時,便是你等死去之時。]
霜月,那不單純指的是月亮。
而是宮門之人。
那個讓人心顫的,名字。
“原來宮門的秘密……一直是她。”點竹把玩着手心的珠子,聽着寒鴉呈遞上來的消息,她手心捏着的珠子在一瞬間咔擦碎裂,她忍不住的嗤嗤大笑,整個空間都彌散着她那瘋狂的笑意,“我說呢——那一日她将我打敗成殘疾,如今我的雙腿就是拜她所賜!我不斷的找尋她,結果呢,她不把我當回事,我所有練就的功力在她的面前不堪一擊,就像是蝼蟻——好!好啊,我終于找到你了。”
“霜月,我永遠不會忘記你那張臉,永遠不會,你當我是無名小卒,如今我變成無鋒首領,所有江湖之人都投身于我的身下,我要向你證明,我要讓你看見我!”
那雙冷淡而又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她要好好的剜下來,挂在她的牆門,讓它完完全全的注視着自己。
“就從來沒人能威脅我,”點竹扯了扯嘴角,似乎手心都被掐出了血液,不停的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灘又一灘褐色的印記,“我還說這個預言是怎麽來的,我早應該想到的……早應該想到是你。”
無鋒的夜,冷漠而又安靜。
而此刻的無鋒,卻充斥着癫狂和瘋意。
連那些寒鴉們,都不曾見過他們的首領,如此瘋狂過。
那位叫霜月的人,到底是怎麽樣的人,竟能讓首領如此外露情緒?
他們不知曉,但是他們唯一知道的。
無鋒和宮門的戰鬥號角,立刻就要吹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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