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霜月18

霜月18

宮子羽說是要學習完這裏的書籍，還真就用半個月的時間全部學習完了，又加上他這個過目不忘的天賦，別人要用好幾個月時間才能完全記住的事情，他僅僅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全部學習完畢，連月公子都不免的誇獎了幾句。

“接下來，就是第三關了。”

“既然他第二關都過了，那麽第三關必定也會過的。”

而在趁着這個時間，霜月也把在前山的金繁給接了進來，不出意外，宮子羽的第三關也會完成的很快。

不過當她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宮門前山張羅起了彩燈，看着這五光十色的燈籠，她才恍惚發現已經到了上元節，後山從來不會過這些節日，他們就像是獨處的一片山地，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而看到這個紅色燈籠的瞬間，霜月才發現已經到了這個時間了。

平日裏，大家都會聚集在一起，還記得去年，前執刃也邀請着霜月一同度過着上元節，連一向不對付的宮尚角和宮子羽都乖乖的聽着前執刃的安排，連宮遠徵都肉眼可見的高興不少，他面上雖說不喜歡這種熱鬧的環節，但是一個人待久了，無論怎麽說都會有些落寞。

不過今年的上元節，前執刃和少主走了，宮子羽在後山訓練，宮尚角也因為政務繁忙，一心找無鋒此刻的事情耽擱，看起來今年的上元節并不能過的很美好。

而這個時候，上官淺和雲為衫也分別在不同的時段問她是否能夠出去，在這個熱鬧的上元節，自然也想出去的。

她們在宮門裏，其實沒有受到多大的限制，反而給予了一定的自由。

連上官淺以身體不适的理由去藥房拿藥，都是一路暢通的。

這傳聞中嚴加看管的宮門，竟然如此自由，到底是對自己的實力太過于自信了，還是說……有其他的秘密？

“要去外面？”聽到上官淺的話，霜月搖着茶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像是同意了，還沒有等上官淺說一些感謝之語，霜月就繼續說道，“你要知道，這宮門，有些時候一旦出去了，就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上官淺一愣，她聽出了霜月的潛臺詞。

“機會，可只有一次。”

“你是想要自己走？還是說……”

“原來霜月姑娘就是這般勸說雲姑娘的，”上官淺聞言翹了翹嘴角，聲音溫柔，“你能給雲姑娘自由，是嗎？”

她這幾天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這宮門上下都是向着這位霜月姑娘的，連她出去的事情都不過問，只要跟着她走，甚至都能自由出入宮門。

要是說的狠一點，這宮門都是她一個人的，也不為過。

既然霜月能這麽說，那麽宮門還真的有滅掉無鋒的把握了？

“既然姐姐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為何不講我們殺掉，是因為那可憐的同理心嗎？”

她冷着臉看人的時候，就像是悲憐的神明，慈悲又憐憫的看着她們，但是無論任何人都無法在她的眼裏留下色彩，她的世界裏，只有冰雪茫茫。

“姐姐你這是神愛衆人，”上官淺摸着茶杯，摩挲着杯沿，“可是卻又無法只愛一人。”

她把茶杯放下，發出清脆的一聲。

這次出去的人只有上官淺，上次雲為衫不到半月就把信息傳遞了出去，倒是無鋒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而這次上官淺呈現出來的情報，讓人震驚的是——

“首領。”

無鋒的首領，點竹也親自來到了這裏。

這個意思是，無鋒要認真了。

“就讓他們再安穩的度過這最後一個上元節吧，”點竹癡聲笑道，“不然，來年可就沒有機會了。”

上官淺帶了一些紙燈籠回來，特地送給了霜月。

“霜月姑娘，同樣的話也給你，機會只有一次。”

機會只有一次……嗎？

那确實也是。

霜月看着那些紙燈籠，挂在了宮門的各個角落，也算是熱鬧一些。

而在上元節這一天，宮尚角也找了霜月和宮遠徵來會談。

“關于無名的懷疑人選，”宮尚角這一天難得的找了一些熱菜，不比平時宮子羽招待霜月的少，“我倒是有一個。”

宮遠徵聞言也點了點頭，“我和哥這幾天都在奮力調查，那些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最後我們……”他跟宮尚角對視了一眼，得到宮尚角的應允之後，才繼續說了下去，“是霧姬夫人。”

“阿月，你倒是不驚訝。”看着霜月這副平靜的樣子，宮尚角倒也算是意料之中，“你是早就知道了嗎？”

“人不是她殺的。”

她并沒有否認無名就是霧姬夫人。

“果然是她嗎？”宮遠徵若有所思，他頓了頓，忽而想起來什麽似的，“對了，哥，阿月姐姐，先不提這個事情了，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們！”

“什麽？”宮尚角問道。

宮遠徵把藏在身後的紙燈籠拿出來，那是他好幾天前就開始編制的東西，他老早就想要做一個龍燈送給宮尚角了，至于霜月，他則是做了一朵蓮花，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蓮花這種東西跟霜月很配。

“你親手做的？”宮尚角接了過來，有點意外，眼裏還參雜了一絲驚喜不易察覺到的高興，他摸了摸龍燈的表面，感覺到了來自弟弟的愛意，輕聲笑道，“謝謝，我很喜歡。”

“那便好。”宮遠徵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哥哥喜歡就好。”

“你這蓮花燈，”霜月看着有些眼熟，“是照着出雲重蓮做的嗎？”

“當然，”宮遠徵點了點頭，“這蓮花可不多見。”

“你親手做的唯一一朵，那自然是不多見的。”

“這個時候，就別挖苦我了行不行，太煞風景了。”宮遠徵聽着輕哼了一聲，轉而又收起了小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轉而有些期待的看着霜月，“怎麽樣，喜歡嗎？”

霜月聽着點了下頭，“喜歡。”

宮遠徵略有些驕傲的擡了擡下巴。

“好了，既然今天是上元節，就不讨論那些事情了，快些吃菜吧。”宮尚角開口說道，他小心翼翼的把龍燈收起來，喊着他們兩個也別傻愣着，“不然菜就要涼了。”

“哥哥說的是，”宮遠徵也不再推脫，拿着筷子就夾菜，“今日的菜倒是比平日多了一些，嗯，挺好吃的。”

“菜準備的多，不用着急，慢慢吃，不要噎着。”

“霜月，你也是，不要只吃肉。”

“好好，我知道了——尚角哥哥。”

宮尚角擡眼睨了她一眼，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

“啊，那一片是我想吃的！”

“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哇，你別太過分啊！”

“沒辦法，誰叫遠徵弟弟你打不過我呢。”

“哥！”

“你這個遇事不決喊哥的習慣是不是該改改了？”

“把燈還來！”

“不，哪有送出去的禮物還能要回去的！”

“幼稚！”

“誰幼稚還不一定呢。”

“……”

宮尚角翹了翹嘴角，這可能是他這度過的幾日裏，最快樂的一天了。

宮遠徵吃完了本身打算回徵宮的，不過宮尚角看時間很晚了，便讓他在角宮住下，反正都是兄弟倆，以前又不是沒在他這邊睡過，霜月倒是沒答應他，說着不到幾步她就回後山了。

宮尚角只能幽幽的嘆了口氣，只能由着她去了，“如若事情安定下來，我再會來邀請你留下的。”

不過這個留下，意味就很深了。

如今宮門動蕩，他很多想要做的事情都無法完成，但是一旦把無鋒的事情解決完，那可由不着他們肆意妄為了。

“阿月，”宮尚角将她送出了角宮，喊着她的名字，等霜月剛一回頭，就被擁入了一個懷抱，宮尚角是一個喜歡泡澡的人，渾身都散發着一股清香，很讓人安心，霜月要比他矮半個頭，剛好就能被擁入懷裏，“無論宮子羽有沒有成為執刃，我都不會認輸。”

“如果有什麽事情，別一個人擔着。”

“無論是宮門的事情，還是無鋒的事情。”

最開始懷疑霧姬夫人的時候，宮尚角就有所懷疑，霜月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今天這麽一試探，果然就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霜月果然是跟霧姬夫人有一定交易的，而至于那交易是什麽，宮尚角還不知曉，但是那一定跟無鋒脫不了幹系。

無鋒、霧姬夫人，還有後山三大家族保護的無量流火，以及宮門最大的秘密霜月。

那是只有執刃才會知道的消息。

偶爾的，宮尚角有些後悔，為什麽自己不是執刃了。

那後山的無量流火是拿來對付異變之人的，而霜月活了這麽久，身體又是如此跟常人不同，再加上宮遠徵那裏得到的情報，宮尚角不是傻子，稍微一琢磨就能猜得出一個大概。

“阿月，”宮尚角抱着她，摸上了她脖頸處的大動脈，聽着她的心跳，好似這般她的生命就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你是……後山那異變之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