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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制暫停！各部門統一休息五分鐘！”

眼見裴意嘴唇微動，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副導演大喊出聲，所有人，包括和離得最近的導演和馮夢都側目看他。

其它人卻紛紛動了起來，包括嘉賓。顯然其他人認為這是導演組共同的想法，大多數人都不會懷疑，也能想到這突如其來的中場休息是為了阻止某件事發生，可就算是這樣也沒什麽大不了。藝人總有一大堆不能說的秘密。

副導演拉着導演遠離其他人談話，馮夢好不容易湊到聞思思跟前：“思思，我們聊聊吧？”

聞思思拒絕了，對馮夢笑了一下：“不了，夢姐，五分鐘很快就過去，我得跟越總聯系一下熱搜的事情。”

麗薇适時地送上手機，馮夢也不好說些什麽，局促地看向聞思思旁邊的兩個男人，擠出了一個微笑：“都暫時休息一下吧。”

“熱搜還挂着呢？”

越琦在電話那頭“嗯”了一聲，聽起來好像沒太生氣，還反過來勸聞思思：“你只要繃住了別撂挑子，咱們後面做什麽都可以，我們占理，你放心好好完成你的工作，其他的不用管，交給我來處理。”

跟麗薇傳達的中心思想基本一致，聞思思簡單提了一下剛才的問答游戲，越琦立刻就猜到了節目組會安排出現的問題。

“他們也太過分了，是當你這麽多年光拍戲，什麽都不懂，還是當我們公司只會培養演員不會搞輿論戰那一套？看不起誰呢？”這會兒聞思思能聽出來，越琦很生氣。

“我都回答了，沒有回避，要不要幹涉後期？”

“問你自己啊。”她都能想象得到現在越琦沒好氣的樣子，越琦反過來問她：“你希望幹涉嗎？”

聞思思想了一下：“我覺得無所謂，要是放出來了，也沒關系，網上對我跟他的猜測有無數種，但其實我們之間就是很簡單的戀愛分手，沒什麽不能說的。”

“你覺得沒關系我就不幹涉，看事情發展到哪一步，随機應變吧。”

聞思思“嗯”了一聲，準備挂電話，越琦說：“你那個學姐，以後也別聯系了，還是好好拍戲吧，起碼劇組有閑心思整這麽多幺蛾子的人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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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基本上都涼了，聞思思拿筷子吃了幾口，沒什麽胃口，但是鏡頭在拍，他們需要營造出吃美食的氛圍。

剛要下定決心多吃幾口的時候，眼前出現了兩雙筷子，都在給她夾菜，聞思思沒有思考就接下了裴意的好意，牧樑的……随他去吧。

牧樑當着鏡頭也有主動跟聞思思說話，聞思思也會自然地接話，但更多的時候兩個人雖然是同隊隊友，卻沒有多少交流。多數時候賈天馨兩頭接話，充當他們之間溝通的橋梁，乍一看還挺融洽。但氣氛這東西，怎麽都掩蓋不住，後期甚至中途玩起了換隊友，導演提議把牧樑換走，換來了能抛梗能接梗的秦語之，四人組的氣氛才好起來。

當天錄制結束，相當一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氣，但一想到第二天還有拍攝任務，那口還沒跑遠的氣又被提了起來。

聞思思讓麗薇定了機票，等着明天錄制結束，直接跑路回公司。

那會兒距離錄制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馮夢敲門的時候，聞思思剛跟越琦結束通話。

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聞思思讓馮夢進了門，卻沒有讓麗薇出去。

馮夢看出了她的态度，也沒有強求，表情很誠懇：“思思，我是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算左右不了結局，起碼會提前跟你說一聲，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知不知道都不重要。”聞思思笑了一下，也不裝了：“夢姐，你心裏清楚我為什麽會接這檔綜藝，當然，我是收了報酬的，我今天沒有當場發作，也是因為我清楚自己收了報酬就該好好做事。只是如果你們提前告訴我，這節目會涉及到我的個人隐私，會不顧我個人意願把牧樑牽扯進來，那我需要的報酬，可就不是我們之前談好的數字了。”

馮夢苦笑了一下：“不愧是越琦帶的藝人，你們說的話一模一樣。”事實上正因為節目組知道就算給聞思思準确的報價，聞思思也不可能同意把牧樑牽扯進來，事情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聞思思不動聲色地看着她：“看來你已經跟越總談過了，多的我也不說了。夢姐，我不會配合節目組做任何炒作，也不會跟牧樑通過你們的節目搞什麽‘世紀大和解’，最後一期我會好好拍完，明天也是，這是我的工作內容，以後……你也別來找我了。”

“思思……”

“沒什麽事我還要看劇本，你早點休息吧。”

馮夢白着臉咬了咬嘴唇，最終只好點頭出去。

麗薇噘着嘴沉默了一會兒：“我感覺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看出來了。”聞思思輕聲嘆了口氣：“大概也就比我們早知道幾分鐘，節目組知道我跟她的關系，也明白如果讓她早早參與進來，可能不會有什麽發揮的餘地，她大概率還會投反對票。”

“那你為什麽還要說那些話？”麗薇不明白：“你都知道她是無辜的了……”

“無辜？”聞思思笑了下：“那要看你拿什麽定義‘無辜’。”

麗薇不懂：“什麽意思啊？”

聞思思還沒有回答她，房門又被敲響。

麗薇去開，轉身無聲吐出了一個名字，聞思思點了點頭，賈天馨下一秒走了進來。

“思思姐……”

聞思思無動于衷地看着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故意驚訝地問她：“怎麽了？”

“我有話想跟你說。”賈天馨瞟向麗薇，看起來是想單獨跟她聊聊，聞思思揉了揉太陽穴，本來還想着如果她裝兩句自己也跟着裝兩句呢，現在倒是輕松了。

“我今天聽到的道歉已經很多了，如果你是說一樣的話，那就不用再說了。”

她睜開眼，賈天馨頭上的數字又往下掉了兩分，賈天馨不知所措的樣子讓她覺得煩躁，她剛想開口趕人。

“我是好心辦了壞事啊思思姐。”賈天馨搶先開口，甚至還擠出了兩串眼淚。

“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是好像不是一個讓人愉快的故事。回去休息吧，好好睡個覺，明天還有拍攝，別哭了，眼睛哭腫了難為的是後期。”

賈天馨就跟聽不懂似的，自言自語一樣繼續絮絮叨叨：“我以為你們是錯過的，我以為你們還喜歡彼此。”

聞思思聽得頭疼，跟麗薇對視了一眼，麗薇上前去勸說：“賈小姐，你還是……”

“讓我說完。”

賈天馨坐在沙發上，一直掉眼淚。

“是我自作聰明，自作主張去聯系了牧樑，知道了你們的故事。想到你們現在又都是單身，我就想給你個驚喜，哪怕沒有重新在一起，只要有見面的機會就有無限可能，剛好他近期本來就有回國的打算，我就跟節目組一起邀請他來參加錄制。結果今天你一看到他，我就知道自己猜錯了，我真蠢，真的，這我承認，但我沒有壞心眼，我不是故意想做壞事，我只是想幫你彌補遺憾，我是想幫忙的。”

“我覺得你這個人真的很矛盾。”等她說完，過了好一會兒，聞思思才輕聲開口：“我跟你難道是很好的朋友嗎？彌補？遺憾？我真正的朋友，同事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我跟你只是才認識幾個月，拍拍節目罷了，你就想幫我彌補人生的遺憾？我說的你不信，非要看到我見到本人最真實的反應才信？既然你自己對待世界有自己的理解，那現在又跑過來道什麽歉呢？”

“思思姐，我真的知道錯了……”賈天馨說：“牧樑也很主動，他聽說你可能還喜歡他，說他一直都還喜歡你，報酬都沒要就趕來了，我和節目組都以為自己做了好事。”

聞思思在心裏翻白眼，賈天馨是為了任務急功近利，節目組是為了話題和收視率，否則不會不告訴馮夢，她說這話自己真的會信嗎？

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說動聞思思，賈天馨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幹脆告辭撤退。

她一走，麗薇立刻湊到聞思思跟前，“她說牧樑還喜歡你，這……這是真的嗎？”

聞思思瞥她一眼：“你覺得呢？”

麗薇想了一下：“今天暫時還看不出什麽，但是仔細想想，他來節目不收報酬，就為了見你，見了面沒機會跟你說幾句話，也不好說是不是近鄉情怯，但是主動來上節目不要錢，難道你就一點兒都不感動嗎？”

聞思思冷笑了一下，她想到了今天見到牧樑第一面的時候，也是有一些觸動的。

只不過不是因為他的出現，也不是因為什麽狗屁近鄉情怯，而是——

聞思思不明白，明明在她跟牧樑決裂的時候那已經消失的進度條，為什麽會重新出現？